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在燈會上看見兄長陳徴,陳柔羞得無地自容,她哪有戚戎膽大,捂著臉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身邊到處都是燈火通明,她好不容易才找了根柱子躲在其后。
戚戎會跟她哥說什么呢?
說自己今夜也來看燈會?
說我剛把你妹妹小七按在懷里?
……
陳柔魂不守舍地胡思亂想,她盯著手上的糖餅兒,卻不料突然被人打橫抱在了懷里。
身體陡然懸空,驟然的失重令她渾身一顫,方要掙扎,一抬頭卻看見了熟悉的小狐貍面具。
“你——”
她睜大了眼睛,抬手去掀那人臉上的面具,登時露出了底下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只見那人嘴角揚起一抹笑,俯身在她耳畔逗弄道:“慌什么呢?小貍奴。”
一股暖洋洋的熱氣騰騰地往她耳朵里鉆,熏的她耳根都紅了,泛起奇奇怪怪的酥麻之感。
陳柔拍了下胸脯,嗔怪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遇到了……”
戚戎劍眉一挑:“遇見什么?”
“小淫賊。”
“我還以為是別人呢,對我動手動腳的小淫賊。”
戚戎哼笑一聲,懶洋洋道:“在這長安城里,誰要是敢亂碰你——”
說到這,他冷冷笑了一聲,接下來的話說得殺氣十足:“看我不殺了他。”
陳柔聽他口中的語氣森然冷冽,把殺人說得跟殺雞一揚,卻也不覺得害怕。
她在糖餅兒上舔了下,輕聲道:“真兇。”
“你去跟我哥說什么了?他有沒有懷疑什么?”一邊說著,陳柔一邊把手中的糖餅兒喂到戚戎的嘴邊。
戚戎一口咬碎了“馬頭”,嚼了兩下,輕飄飄道:“懷疑了,懷疑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燈會上。”
陳柔有些提心吊膽:“那你怎么說?”
“我說我不是來看燈會的。”戚戎又毫不留情把馬尾給吃了,繼續(xù)道:“本侯爺新養(yǎng)的小貍奴今晚上溜出了府,我是來找她的。”
陳柔臉紅了,她在他胸膛上推了下,道:“誰信你啊,長安城里都知道,你小侯爺養(yǎng)鷹養(yǎng)犬養(yǎng)獅虎,誰相信你會養(yǎng)……小貍奴。”
戚戎把整個糖餅兒都拆吃了,他舔了下嘴角,把陳柔放下,兩人一起坐在石階上,道:“可我偏偏就想養(yǎng)一只小貍奴。”
“長得漂亮,還會用爪子撓人的小家伙。”
說罷,他在陳柔面前半蹲著,拿起她的右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下。
陳柔只覺得自己手背像是被什么燙了一下,她卻沒有縮回手,任由那熱度蔓延到自己的全身。
她抬眸看向眼前人,只見他半戴著一張小狐貍面具,原本那高挺的鼻梁被罩在陰影里,卻比平日里更顯得輪廓深刻,他的下頷線條極為清晰凌厲,一雙桃花眼即便在黑暗中,也仍舊泛著曜光。
耳邊似乎聽見了自己撲通作響的心跳聲,陳柔的臉微熱,她抬手在他俊臉上輕柔地撫摸了一下,柔聲討好道:“你快別逗我了,到底跟我哥說了什么?”
“你兄長說他今夜看了詩會,正打算回府,咱們等會兒不會撞見他。”
陳柔聽后,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開開心心地在蝴蝶糖餅兒上舔了下。
戚戎摸了下鼻子,努力憋笑,他只覺得眼前這小姑娘剛才還是個米缸里慌不擇路的小碩鼠,這會兒一聽危機解除,又變回了一只安逸躺在米缸里的小懶鼠,還悠哉哉地在白大米里翻了個滾。
他嘲笑道:“小侯爺我養(yǎng)的小貍奴膽兒真小。”
陳柔瞪他一眼,問道:“要是被我哥發(fā)現(xiàn)呢?發(fā)現(xiàn)我們倆在一起……”
“我自然會小心的,若是今晚上被你兄長發(fā)現(xiàn)了,他估計當場就要拿刀來砍我。”
戚戎暢想了一下結果,估計那場面會十分慘不忍睹。
陳柔抱住眼前人的脖頸,認真道:“那我肯定會抱住你,擋在你身前。”
戚戎失笑道:“你這個小身板你能擋什么?”
“我擋在你面前,我哥肯定就不敢打你了,他舍不得打我。”
“我還會跟他說,是我主動追求的戚戎,是我勾引他,是我糾纏他,癡戀他……”陳柔一開始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強忍著羞意,結果話說出口,越說越坦然。
戚戎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她:“陳小七,你說的什么話?”
“你主動追求我?”
“……你勾引我?”
陳柔紅著臉提醒他:“你可是收了我兩條帕子的,雁書能作證。”
“這難道還不是我勾引你的證據(jù)嗎?”
“你還拒絕了我一次,那次我傷心的很。”
“我費了老大功夫才追求到的你。”
戚戎攥了下拳頭,眼看這小丫頭顛倒黑白又不知道該從何反駁。
他在她鼻子的點了下:
“知道小侯爺我見過多少女人投懷送抱嗎?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勾引我?”
“我長得不好看嗎?”
陳柔拿過一旁的蓮花燈,貼在自己的臉頰邊,仰著臉看戚戎。
微暖的光暈映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她的雪膚細膩如瓷,光潔飽滿的額頭,一點美人尖,柳眉之下雙瞳剪水,此時提著一盞蓮花燈,當是眉目如畫。
燈下看美人,當真是越看越美。
戚戎屏息凝視著她,恍然想起當年的垂鬟小丫頭,早已經(jīng)長成了天香國色。
說話時更覺吐氣如蘭。
“好看。”
他壓下心悸,鄭重道:“但是你要記住,不是你勾引我,是我,戚戎,戚小侯爺,他早就覬覦陳家七姑娘。”
“我是個男人,從來不需要你擋在我身前,將來無倫什么錯,都由我來承擔。”
陳柔去觸碰他的手,道:“戚戎,你說你要護著我,可我也想護著你啊。”
“我是誰啊,我需要你來護嗎?”
“你——”
戚戎抓住她的手腕,將人往自己的懷里一帶,陳柔手中的蓮花燈墜落在地,她的唇齒被人溫柔地打開。
兩日前,還只會咬來咬去的人已經(jīng)“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她的后腦勺被人按住,背后更是有一只強有力的手將她牢牢地箍緊,這霸道的姿勢擋住了她所有的退路,便是想躲也躲不掉。
只能被迫地承受這樣一個霸道又不失溫柔的吻。
于是她也不想躲了,柔順地環(huán)住他的脖頸。
等戚戎放開她的時候,陳柔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只是全身酸軟的厲害,耳邊聽得是蕭鼓奏樂聲,他們的身后除了漫天的星辰,耀眼的火樹銀花,還有無數(shù)盞騰空而起的孔明燈。
戚戎抱著她,扣好各自的小狐貍面具,啞聲道:“帶你放荷花燈去。”
“……你放我下來。”
河水畔,放燈的游人無數(shù)。
陳柔和戚戎各自放了一盞荷花燈,便去橋上數(shù)燈,陳柔讓戚戎老實數(shù)燈,自己則盯著他們兩人剛才放入水中的荷花燈。
她見那兩盞燈相依相偎著流向了遠方,直至消失在視野中,這才覺得安心。
這時突然鐘鼓聲大奏,龐然的游街燈眾簇擁著一盞巨大的牡丹花神燈走過,人流攢動,每人手里都提著一盞燈,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橋上開始擠滿圍觀的人,戚戎將她牢牢地護在懷中,鐘鼓聲震天,各處人聲鼎沸,幾乎聽不清身邊的人在說什么。
戚戎貼近了她的耳畔,他低聲道:“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陳柔貼在他的胸膛處,輕輕道:“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想,無論是少時的京城小霸王小侯爺,還是以后的戰(zhàn)神定北王,都是從小到大最疼她,最寵她,最護著她的戚戎。
燈會結束,第二日,戚戎便用馬車送她回溫泉莊子,陳柔與他坐在車廂里,她抱著他的手,枕在他身上,覺得過去的三日就像是做了一場不真實的幻夢。
如同做了三日夫妻。
明明之前相互觸碰,還用帕子擋著,現(xiàn)下是親也親了,抱也抱了。
臨到分別時,更覺悵然。
舍不得與他分開,眷念待在他身邊的時刻。
陳柔閉上眼睛,她希望出城的馬車能再慢一點就好了,只可惜,馬車再慢,也終會抵達目的地。
下了馬車,戚戎在她眉心吻了一下,給了陳柔一個錦囊,道:“想我的時候便打開。”
陳柔抱了他一下,便是一步三回頭,也還是進了莊子。
她回到莊子里,竟沒人覺得意外,也沒人開口詢問這三日她去做了什么。
錦畫來替她梳妝的時候,也并未說什么。
陳柔不動聲色地記下種種,并沒有詢問任何人,全當自己這三日并未出去過。
等到夜里睡前,她打開了戚戎給她的錦囊,里面竟是一把被包裹著的鑰匙。
陳柔怔了一下,這是要讓她拿著鑰匙睹物思人嗎?
卻在這時,錦畫過來敲門,給她遞上了一個帶了鎖的妝奩。
陳柔用鑰匙打開了妝奩。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離開了三日,卻并未驚動任何人。
——原來如此。
“他面對自己喜歡的姑娘,怕是會控制不住心中的邪念,想要親手打造一個籠子,將她狠狠地鎖在里面。”
“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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