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青梅竹馬,少年結發!
兄長陳徴回來了。
見過父親陳獻后, 陳徴便來竹園見妹妹陳柔,跟她說了些在行宮時發生的趣事。
“我跟小侯爺打賭,他輸了好幾次!标悘盏靡庑π, 把其中的詳細說給陳柔聽。
陳柔暗自腹誹, 你們這些京城少年可真喜歡打賭,在她面前,還只選自己贏的說, 卻不說自己是怎么輸的。
戚戎在信中可是詳細敘說了他兄長是怎么自討苦吃跟他打賭, 結果輸得有多慘的笑話。
結果在兄長陳徴這,她又聽到了另一段故事。
陳柔暗笑一聲, 你們這兩男人可真有趣。
“小妹,哥哥怎么感覺你心不在焉, 是兄長說得這些事你不想聽么?”陳徴皺眉看著陳柔, 往常他這個好奇心旺盛的妹妹總是認真傾聽兄長的話,更是東問西問,現在卻是……
對兄長的事情不關心了?
陳柔搖搖頭,趕緊道:“哥哥, 我想聽的……”
只不過她早就在另一個人那聽了一遍。
如今再聽一遍,自然覺得不稀奇了。
送走了陳徴,陳柔獨自坐在房間里,她想到兄長陳徴回來了, 那么另一個人肯定也回來了。
陳柔早就想見他了。
同時陳柔還在心底慶幸, 得虧戚戎是現在回來, 得虧何大夫已經給她治病了, 若是戚戎一回到長安, 親眼見到她在別人身旁端茶倒水做粗活, 還不知道會憤怒成怎么模樣。
就算是現在, 她也得花不少功夫來哄哄他,免得他遷怒何大夫。
陳柔是越來越感受到何大夫的苦心。
她做了幾日粗活,尤其是抬了水后,感受到了不少好處,陳柔明顯覺得自己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再一碗猛藥下去,何大夫給她施了針,雖然疼,她卻覺得身子里迸發出了一股奇妙的暖意,又像是有一把烈火,不斷在她的骨髓里灼熱,將那些冰寒的淤堵全都燒融了。
現下四肢暖洋洋的,不像以前那樣手腳冰涼。
曾經的陳柔,哪怕在日頭最烈的盛夏,她的手腳都如同寒冰一樣。
現下總算是暖和了。
何大夫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一開始對她說話又兇又惡,在給她施完針后,卻又給了陳柔承諾:“若你將來有了身子,我會守在你身旁,直到你平安生產!
陳柔自是對她感激不盡。
何大夫卻是冷哼了一聲:“我得先見見你說的那個傻男人!
“若是過不了我這一關,我看你這孩子還是別生了!
陳柔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聞言只是笑笑點點頭,即便何大夫已經答應給她治病,她仍是待在她身旁,給何大夫做小藥童。
何大夫便當真開始教她學醫術,陳柔稍稍跟著學了些,發現自己久病不愈,還真有久病成良醫的架勢,跟著何大夫學習正統的醫術,竟能舉一反三,一路暢通。
何大夫便讓她跪下來拜她為師。
陳柔愣住了。
何大夫眉毛一挑,冷嘲熱諷道:“怎么?我當不得你的師父?”
“自是當得。”陳柔恭恭敬敬給她行了拜師禮。
從此后何大夫成了她的師父,陳柔跟著她學習醫術。
何大夫是個好師父,對她悉心教導,帶著她一同給人看診。
何大夫只給女人和幼童治病,她開的醫館,也只治婦女與小孩的病癥,成年的男人來找她治病,只會被她轟出去。
照她自己來說的,“世上男大夫多,女大夫少,給男人治病的大夫多了去了,不多我一個,也不少我一個。”
陳柔贊同她這個說法。
她還小心翼翼問起了何大夫與孫神醫的淵源。
何大夫與孫神醫究竟有何仇怨?
將她收做徒弟之后,何大夫倒也沒隱瞞她,只是道:“我們曾是夫妻。”
“也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學習醫術!
“教他醫術的人,是我的父親!
“父親總說家傳的醫術,需要一個男人來繼承,可我偏偏不信,我一個女人,難道就不能繼承家里的醫術?”
原來何大夫與孫神醫竟曾是夫妻,陳柔心中暗驚,卻又覺得這個答案并不突兀。
原來他們也曾是青梅竹馬,少年夫妻,恩愛非常。
“可后來……”
何大夫三言兩語說了:“后來他遇見了一個更漂亮的女病人!
“那時我正懷有身孕,我質問他,問他是否動了心,他說是!
“我便把孩子打掉了,與他決裂。”
“我和他的淵源沒什么,說起來不過寥寥數語,說是仇怨,我如今也并不恨他,只是不想再見到他。”
陳柔沒想到竟是如此。
“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愿意你走我的老路!
“青梅竹馬,少年結發,終究是形同陌路!
陳柔的心突然沉了下來,聽到這樣的故事,心中總歸是難過的。
不好受。
“很多年以前,各地都流行一種金紋蓮花箋,是用來給兩家的孩子定娃娃親的,把兩個男女孩童的生辰八字寫在蓮花箋上,便寓意花開并蒂,生死相依!
“我和他的名字,也曾是寫在蓮花箋上的,如今已是老死不相往來!
“你和……他,定過娃娃親嗎?”
陳柔搖搖頭,“沒有!
或許是她哥哥差點與他定了娃娃親?
“沒有也好,那些都是不作數的!
夜里,陳柔在閨房里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對這件事情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不只是他,還有她自己。
錦畫今日并未送妝奩來……這也就意味著,他會來的吧?
陳柔揪著自己襦裙上的綁帶糾結。
等待的滋味最是難熬,好似度日如年,明明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卻發現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戚戎來了。
陳柔在見到他的時候,只覺得他是踏月而來,許久不見交織纏綿的情絲在這一刻終于匯聚在了一起。
克制不住心底激動的陳柔主動上前抱住了這個爬墻而來的“不速之客”。
抱住他的時候,陳柔才發現今日的戚戎跟以前不太一樣,他的身體有一種奇怪的僵硬之感,似是在拒絕她的投懷送抱。
他穿著一身圓領白袍,胸前盡是精致繁復的銀葉繡紋,月華流轉在他身上,暖黃色的燈暈柔和了他臉上的冷峻,染上了一種別有深意的曖昧之色。
“……你怎么了?”
戚戎沒說話,攔腰將她抱去了床上。
陳柔任由他抱著自己,這樣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將要發生什么似的,她卻并不覺得害怕。
她被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仰著頭看他的時候,陳柔發現他原本那一雙眼尾泛著紅暈的桃花眼比平日里更紅了,仔細聽還能聽見他粗重地呼吸聲。
他似是在克制著什么。
“別亂動!
戚戎啞著嗓子開口說話,他這時候已經有些微喘氣,剛才踏進窗戶見到她的時候,戚戎已經開始后悔今日來到她的房中。
她穿著輕紗襦裙,坎領,領口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俯視她的時候,柔軟的東西呼之欲出。
“我今日飲了鹿血!
戚戎蹙眉,他才從一場夜宴中出來。
額頭沁出細密的汗,他用錦被裹住陳柔的身體,隔著一層絲被抱住她柔軟的軀體。
他的手緊緊抓著被角,心頭暗恨。
陳柔聞到了他身上的胭脂香。
她登時又驚又怒,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陳柔掙扎著從軟被中爬出來,主動去抱他的脖頸,她要讓他的身上都是她的梅香。
那股噴涌而發的占有欲填滿了她的心神。
他是她的。
“你別亂動!
這時他開口說話的警告已經像是野獸的低吼。
戚戎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的眼睛發紅,身子里那股四處亂竄的沖動恨不得馬上找到一個宣泄的地方。
他狠狠盯著眼前的獵物,恨不得立刻將她一口一口拆吃入腹。
“知道我想對你做什么嗎?”
“假若我說,阿柔,我要你的身子,就在你的閨房里,在你的床上,你愿意嗎?”
他說話時的熱氣一陣一陣噴在她的臉上,她的臉也跟著灼燒了起來,陳柔閉上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擺出了一副十分乖順的姿態。
如果他要,她當然愿意。
這時的陳柔早就不在意什么世俗規矩。
在見到她點頭的那一刻,戚戎身體里那股噴發而出的沖動早就克制不住了,最后卻是悶哼了一聲,拿被子裹緊陳柔的身體,從背后抱住她。
陳柔開口:“……你怎么?”
身后的人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一聲不吭。
好半天之后,才聽見他仿佛渴水之魚一般竭力張口吐出來的話。
“阿柔,我怎能如此輕賤你!
“有些事情,要留到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陳柔眼前一熱,她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戚戎,我不想你難受。”
“……我……我可以幫你!
說完后,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她的臉埋在枕中,一只手卻是遞了過去。
……
等到結束之后,陳柔被他從背后抱住,她看向自己妝臺上的鏡子,好半天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
她多次想回頭看他,戚戎卻不準她回頭。
“小侯爺……你是在害羞嗎?”
她的腦海里混沌,總覺得他不開口,自己也該說點什么。
可把這句話說出去時,卻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陳柔的心跳飛快,幸虧這會兒兩人誰都看不見誰的臉,反正她臉燒得十分厲害。
想起剛才那東西,不禁是臉燙,手也……燙。
“終于肯叫我小侯爺了?”
“小侯爺,你這轉移話題的本事可真一點都不高明。”陳柔發現,在嘲弄他人的時候可以降低自己的羞惱。
戚戎似乎真有些挫敗,好半天之后才開口問她:“你……滿意嗎?”
陳柔:“……”
“能小點嗎?”
“恐怕是不能!
陳柔一頭扎進枕頭里。
天啊,為什么要在她的閨房里聊這些呢?
兩人又是一陣默默無言。
戚戎去握她的手。
手指輕輕摩挲過她手心里的硬痕。
“我的手跟你一樣了。”
陳柔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她知道自己其實什么都不用說,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這些事情哪還能瞞得住他?
戚戎低頭吻她的眉心,又親了親她的鬢角,此時她的烏發盡散,在烏發的映襯之下,雪膚更是白的驚心動魄。
點點紅痕摻雜其間。
“我是必須如此,你是自討苦吃!
“戚戎!
“若是我問你。”
“我生不了孩子呢?”
“那又如何?”
“你納妾?”
“你要我去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屬平常。”
戚戎冷笑幾聲:“你是把我當成配種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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