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三合一)張良獻策
就在趙郢琢磨著,要不要趁著年前這段時間,抽空去拜訪一下大秦這位傳奇名將的時候。
李信將軍府。
書房。
老將軍王翦正和李信相對而坐。
“有成將軍既然對小公子那么看重,何不自己出面,直接教導(dǎo)?而且在老夫看來,跟老夫相比,無論武藝,還是兵法,你才是最適合教導(dǎo)小公子的人選……”
李信聽完,一臉苦笑。
“老將軍,一生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行事用兵,無不穩(wěn)健周全,才是真正最合適的人選,信不過是一個罪人,有何資格去教人子弟?”
看著神情落寞的李信,王翦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當(dāng)初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敢跟自己當(dāng)場叫板想要一較高低的少年不見了,只剩下了眼前這個意氣消沉,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一身暮氣,鬢發(fā)斑白的漢子。
王翦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真誠地看著面前這個曾經(jīng)的少年天才。
“當(dāng)年之?dāng)。菓?zhàn)之罪,若不是昌平君忽然叛變,斷了你的后路,以你的才干,想來即便是伐楚不會如想象中那么順利,但也斷然不至于到了一敗涂地的地步……”
李信眼神動了一下,但旋即又被更深重的郁結(jié)所掩蓋。
“左右還是我謀劃不到的緣故,若是當(dāng)時我不曾口出大言,為一時少年意氣,想要與老將軍爭鋒,能像老將軍一樣,再穩(wěn)妥一些,多思慮一些退路,斷然也不會像當(dāng)年一樣,讓十幾萬追隨我的兄弟,喪身異國他鄉(xiāng),也辜負(fù)了陛下的信重……”
王翦搖了搖頭。
“其實,陛下當(dāng)年就明白,知道那不全是你的過錯,所以,又給了你許多表現(xiàn)的機會,只是你自己不肯放過自己,這些年蹉跎歲月,才是真正的辜負(fù)了陛下……”
說到這里,老將軍扶著幾案,站起身來。
“近日陛下,得小公子地圖,有意圖謀西域,正是你洗刷舊日恥辱,報答陛下深恩的機會——”
說到這里,老將軍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平日的看向神情錯愕的李信。
此時,夕陽的余光,從窗欞上透過來,照在李信鬢角的白發(fā)上,讓他的面容顯得有幾分模糊,而鬢角的白發(fā)卻愈發(fā)刺眼。
“老夫今日過來,不是惋惜我大秦昔日的天才少年就此隕落,而是因為你一身所學(xué),恰是小公子最合適的良師……”
陽光的陰影里,看不出李信臉上的表情,但聽得出來他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我的戰(zhàn)法,兵兇戰(zhàn)危,常憑一身銳氣,于必死之中去強奪一線生機,故而,雖然常有奇功,但一旦遇挫,便容易陷入危局,不是貴人該有的手段,故而我雖令小女暗中借挑戰(zhàn)之故傳授戰(zhàn)場廝殺之術(shù),卻不敢言兵事……”
說到這里,李信扶著幾案,也跟著站起身來,語氣悵然。
“即使信有心傳授,恐怕也過不了陛下那一關(guān)……”
王翦聞言沉默良久,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此事你不必?zé)⿷n,我自會去向陛下進言……”
望著老將軍王翦徐徐離開的馬車,府門之外,李信腰負(fù)長劍,緩緩躬身,一禮到底。
“信今日方知,老將軍胸襟如海,方覺自己昔日種種,孟浪虛浮,貽笑于大方……”
秋風(fēng)已盡,新年將來。
李府之前,昔日的少年天才,聲音微不可聞,腰桿卻慢慢挺起,腳步間依稀多了幾分少有的生氣。
……
新兵大營。
雖然放假了,但畢竟是軍營,依然有些后勤的人員,包括幾個眉縣來的年輕子弟,愿意留下值守。
當(dāng)然,也包括無家可歸的章邯。
他揉了揉肚子,放下手中的竹簡,這兵書他以前雖然見過,但能多讀幾遍,總有些新的體悟。
不過,天色晚了,卻不能錯過伙食。
他站起身來,正想著到伙房那邊去吃飯,剛走到吃飯的地方,就見到莊上的管事,帶著下人,抬著幾個熱氣騰騰的擔(dān)子,一臉笑意地快步走來。
“各位辛苦了,小公子特意交代,賜下些酒食,供各位解乏……”
那是得了長公子府燉肉配方的美食。
遠(yuǎn)遠(yuǎn)地就有醇厚鮮香的氣味傳來,引得人食指大動。章邯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異色,雖然每年新年祭祀,上面總會傳下些許肉食酒水,但到了下層,基本上就寥寥無幾,只能沾一沾油腥了。
然而,這里,竟然如此之大。瞧著那分量,留下的這些人,哪怕是敞開肚皮吃,恐怕都有剩余。
這是什么神仙福利?
見他在那里發(fā)傻,旁邊一個負(fù)責(zé)后勤的老卒不由笑著拉了他一把。
“新來的吧,發(fā)什么傻,還不趕緊的吃,雖然平日里我們這里肉食不斷,一日三餐都有,但像這種美酒,卻是不可多得,平日里休想吃上半分……”
說完,端著碗樂呵呵地上前領(lǐng)飯了。
章邯這才如夢初醒,端著飯碗跟了上去。
瞧著周圍那些士兵面有喜色,卻并不詫異的模樣,顯然眼前這一幕并不稀奇。最讓他詫異的是,上官雖然賜下了酒食,但這些人卻很少有放開飲用的,不少人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碗,就非常自覺地謝絕了管事再次添酒的美意。
見章邯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一位看著比他還要年長幾歲的漢子憨厚地笑了笑,提醒了他一句。
“不要看了,這美酒難得,但還能比得上在這里的機緣?喝點可以,但千萬別喝多了,待會回去,還要誦習(xí)兵法——我們這些原因主動留下的,誰還不是這個心思——”
章邯畢竟是從底層一路走過來的,聞言心中了然。
他已經(jīng)知道,這處軍營不僅訓(xùn)練別具一格,平日里對兵法的學(xué)習(xí)也甚嚴(yán)格,而且年后還要考核。
那些家境稍好一點的,有族中長輩教導(dǎo),平日里多少讀過幾天書,認(rèn)得一些字,甚至聽老人講過一點兵法的皮毛,傳授過一些戰(zhàn)場上的經(jīng)驗。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這樣的機會。
那么是孟西白三氏,也是一樣,畢竟家族大了,又不是開慈善堂,總有些照顧不來的地方,更何況,趙郢招的這些人中,有些并不是孟西白三氏的,情況就更糟糕些。
如今見識了這新兵營的福利,哪怕還不明白這里面到底意味著什么,也是生出了幾分緊迫感,萬一考核不合格,豈不是要錯失這樣的好機會?
故而,不少人哪怕是過新年,還是選擇留了下來,要加班加點地把兵法的功課補上。
章邯端著飯碗,沖著這位友好的漢子笑著道了一聲謝,心中對這個新兵營的認(rèn)識不知不覺又拔高了幾分。
竟然連這普通的士卒,甚至留守的后勤人員,都卯著勁兒加班加點地學(xué)習(xí)兵法——這樣的軍隊一旦成長起來……
章邯第一次覺得,自己被那位皇長孫信手這么一劃拉就給整到這里來,未必不是一個機緣!
……
對于章邯這等人才心思,趙郢并不在意,只要人在自己手上就好了。強扭的瓜怎么了,多放幾天,一樣解渴一樣甜。
反正他是不指望自己虎軀一震,別人就納頭便拜,又或者是自己畫一張大餅,別人就死心塌地地給自己賣命。
自己還不能給別人提供前途之前,先劃拉過來就好。自己這里是軍營,大秦不滅亡之前,誰敢當(dāng)逃兵?
所以,回去之后,他就把這件事扔到了腦后。
吃完晚飯,借著消化食的功夫,把后世的搖椅大致構(gòu)造畫了出來。看看沒有什么大的紕漏,回頭讓人叫來了府上的工匠。
一邊比劃,一邊大致地說了一下這椅子的用處,就扔給府上的工匠不管了。
搖椅的構(gòu)造并不復(fù)雜,重點就是能夠搖擺而不失平衡,讓人在放松身體的同時,的方式獲得一種心情的愉悅。
當(dāng)然,據(jù)說這玩意還能降低血壓,放緩呼吸,甚至還能起到鍛煉身體的作用。
有沒有這個作用,他不知道,反正他前世有一個,覺得這玩意兒,用來放松是真的挺好,打造出來,能讓始皇帝在百忙之中得到一點點放松,緩解一下身體,那就算達(dá)到目的了。
畫完搖椅,趙郢照例又去了后花園。
雖然臨近新年,他其實心中并沒有什么過年的感覺,這個十月份的春節(jié),讓他有點出戲。
至于,別開什么的自己找過春節(jié)的感覺,他完全沒有這個念頭,與其關(guān)心這些,不如老老實實地打熬身體,多學(xué)一點保命的本領(lǐng)。
看著一絲不茍,在演武場上拼命訓(xùn)練的趙郢,跟著回到府上的熊和驚,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
這個小公子的自律,讓人見而生畏。
哪怕是在黑冰臺,他們都從未見過自律到這種程度的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總覺得,這個小公子似乎比前些時日更高了些,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離得稍微近一些,看他都需要微微仰頭了。
趙郢也很無奈,因為他這段日子真的又長了,前段時間還是一米八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一米九……
身上的衣服又小了。
不過對于這些,早晨羋姬給趙郢試新衣服的時候,反而十分開心,覺得自家孩子越來越威武了。
從后花園出來,趙郢又特意繞道后院去看了看養(yǎng)著蘑菇和木耳的幾個房間,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怎么樣,只是大體的知道,這類玩意兒,大概需要溫暖濕潤的環(huán)境。
所以,他讓府上的下人,特意控制了一下房中大致的溫度,又時不時的澆灑些水分,甚至扔了一些腐爛的葉子。
幾個房間都有不同,權(quán)當(dāng)是做實驗了。
倒是大棚那邊,已經(jīng)種了幾畦韭菜,撒了些秋葵,至于其他也沒什么好種的,只能等著搜集到西域的一些種子再說了。
轉(zhuǎn)悠了一圈,回到書房繼續(xù)讀書。
不過今天讀的都是一些記錄大秦各地風(fēng)土人情山川風(fēng)物的作品。跟著始皇帝學(xué)習(xí)處理了一天政務(wù),他覺得自己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了解這個時代,而不是去鉆研什么學(xué)問。
做學(xué)問救不了大秦。
……
忙了整整一天,從章臺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轉(zhuǎn)黑,哪怕是趙高身體向來很好,都覺得有了幾分疲憊。
不過,他沒有回自己府上,而是低聲吩咐馬夫,調(diào)頭去了十八公子胡亥的府邸。
“公子,我前幾天提過的那個章邯,被小公子郢給要走了……”
一想起這事,趙高就覺得有些遺憾。
那個章邯,是個真有本事的,若是能要過來,必然能成為十八公子的一大臂助,比他招攬的那些門客,要強上百倍。
“誰?章邯?”
胡亥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有這么個人,當(dāng)初趙高還給自己推薦過。
此時猛然一聽被趙郢給把人要走了,心中還稍稍遺憾了一下,但轉(zhuǎn)瞬就跑到一邊了,區(qū)區(qū)御馬監(jiān)的一個監(jiān)丞,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才,要走就要走了,沒什么大不了。
不過他看了一眼趙高的臉色,還是安慰道。
“師父放心,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真要是師父看好他,我回頭給趙郢打個招呼要回來就是……”
趙高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而心中卻不抱什么希望了。
以他跟皇長孫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若是十八公子不要,或許還有幾分希望,若是一要,十有八九反而會重視起來,不會放人。
所以,他很識趣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公子最近似乎很忙?”
胡亥聽趙高問起這個,眼底不由幾分振奮,不過臉上卻露出一絲謙虛的神色,云淡風(fēng)輕地擺了擺手。
“臨近新年了,府上總免不了一些人情往來,有些朝中的官員親自前來拜訪,我身為主人,總不好拒之門外……”
趙高心中了然。
如今長公子扶蘇遠(yuǎn)赴上郡,咸陽城中,十八公子炙手可熱,自然引起多方關(guān)注。
尤其是隨著新年臨近,宮里絲毫沒有傳出要召回長公子扶蘇的消息,還將一向親近長公子扶蘇的將軍蒙恬,直接從上郡調(diào)往嶺南。
這個命令幾乎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僅各方勢力來投,就連原本還在觀望的不少勢力,甚至有些原本屬于長公子扶蘇的力量,都開始向公子胡亥這邊傾斜。短短時日,十八公子胡亥勢力大漲,如今已然成了咸陽城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胡亥也儼然成了呼聲最高的公子。
而胡亥,一舉一動間,也在有意無意地向昔日的長公子看齊,有了自己的氣度。
趙高熟知胡亥的性情,實在不愿意這個時候打擊他的興頭,不過一想到日益受寵,甚至已經(jīng)開始跟著始皇帝學(xué)習(xí)處理政務(wù)的趙郢,他就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提醒道。
“公子好長時間沒去宮里給陛下請安了吧?快到新年了,我覺得公子最好還是抽時間去一趟的好——”
胡亥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師父提醒的是,我明日就過去給阿翁請安——”
見胡亥還能聽得進自己的建議,趙高微微松了一口氣。雖然陛下對趙郢的態(tài)度好的有點過分,但所幸那趙郢也只是皇長孫,只要十八公子能爭氣些,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吧。
雖然這樣想著,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主要是,長公子那邊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聯(lián)想到淳于越忽然之間的轉(zhuǎn)變,他心中越發(fā)有些緊張了。
不會長公子也變了性子吧?
正在他心中思忖,怎么給胡亥一個提醒的時候,卻聽胡亥語氣輕快地說起了另一件事。
“師父,您還記得我前天給你說的那位故韓相國的后人嗎?他今日提出,想讓我?guī)退娨幌履?br />趙高聞言,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不太想跟這種人搭上關(guān)系,畢竟他是始皇帝身邊的近臣,身份敏感,一旦跟六國余孽扯上關(guān)系,說不準(zhǔn)就會惹一身麻煩。
見趙高似乎有些不太感興趣,有想要拒絕的意思。
胡亥一臉認(rèn)真地道。
“師父,那人姓張名良,真的是個頗有才干的人,若是您見了,恐怕也定然喜歡,而且,他說,他有辦法解決您心中的困擾……”
趙高聞言一怔,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胡亥,笑了笑。
“又是個張儀蘇秦之流吧——我整日侍奉在陛下身邊,心中能有什么困擾……”
說到這里趙高輕輕地?fù)u了搖頭。
“算了,既然公子如此看重此人,那我就見上一見,也是無妨……”
胡亥一聽,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氣,笑著道。
“師父若是看著可用,我回頭就在這咸陽城里給他謀一個前途,留在身邊,也好有個幫手……”
趙高點了點頭,又跟胡亥說了會兒話,檢查了一下胡亥的課業(yè),這才起身告辭。
然而,車子剛走出胡亥府邸不遠(yuǎn),就忽然停了下來。
趙高眉頭一皺,剛要發(fā)問,就聽外面響起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
“學(xué)生張良,求見中車府令……”
趙高聞言,不由眉頭一挑。
這個張良,來的太快了。前腳十八公子剛剛做了引見,后腳就在府門之外攔住了自己的馬車,這舉動分明是要避開胡亥,想跟自己私下見面。
趙高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但一想到這個張良讓胡亥的傳話內(nèi)容,又不由有了幾分遲疑。跟其他人不同,他跟長公子扶蘇真的有嫌隙。
當(dāng)日,趙高犯下大錯,長公子扶蘇和將軍蒙恬,都曾力主嚴(yán)懲,判處死罪,最后還是始皇帝喜歡他做事嚴(yán)謹(jǐn),用得順手,才赦免了他的罪過,讓他逃過一劫。
以后,若是真的長公子重新得勢,別說前途,他的小命都不見得能有保證。所以,趙高唯一沉吟,便做出了決定。
“讓他上車來……”
車簾掀開,趙高就看到一個身材修長,面如冠玉,一雙眸子平靜深邃的中年男子,神色從容地從自己對面跪坐下來。
“學(xué)生張良,見過中車府令……”
趙高目光一閃,不動聲色地盯著這個忽然攔路求見的故韓相國的后人,聲音淡淡地道。
“你專門在此等我,到底所謂何事……”
“解中車府令心中煩憂——”
對趙高臉上的冷淡,似乎視而不見。
張良泰然自若地舒展了一下寬大的袍袖,一臉微笑地看著眼前的趙高。
趙高目光一冷,按著腰間長劍,眼中已經(jīng)帶了幾分殺氣。
作為大秦最著名的劍客之一,趙高有把握,自己可以在一招之內(nèi),結(jié)束坐在自己對面的書生。
這也是他敢讓這個人,上馬車談話的底氣。
“我有一計,可讓長公子徹底失去圣心,從此留在上郡,再無機會返回咸陽……”
趙高目光一凝。
眼中的殺意,已經(jīng)宛若實質(zhì)。
這種心思,可做而不可說,一旦傳出去,等著他的就是滅頂之災(zāi)。
面對著趙高的目光,張良若春風(fēng)拂面,笑意不減。
“中車府令何必如此緊張,我乃是十八公子門下走狗,自當(dāng)為十八公子謀劃,十八公子如今看似繁花如錦,烈火烹油,但其實危機四伏,一旦長公子回京,就會徹底被打回原形,此非我之所愿……”
說到這里,張良身子微微前傾。
“到時候,良自可遠(yuǎn)走高飛,但中車府令恐怕走不開吧?更何況長公子原本就對您不喜,您偏偏又身為十八公子之師,時常為十八公子謀劃……”
說到這里,張良笑了笑。
“我們也不用您多做什么,只要您在咸陽,稍稍配合,順?biāo)浦郏愦笫驴沙伞?br />趙高聞言,不由沉默不語。
目光灼灼地盯著張良打量了許久,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且說來聽聽……”
新年將近,咸陽的街頭已經(jīng)有了幾分寒意。
此時,暮色四合,宛如一頭可怕的猛獸,悄無聲息地籠罩住了這一片天地,沒人知道,在這咸陽城里,始皇帝的眼皮之下,竟然有人敢圖謀這等掉腦袋的大事。
長公子扶蘇,大概也料想不到,他已經(jīng)被自家阿翁趕出了咸陽,還有人對他念念不忘,想要再推他一把,徹底斷絕了他返回咸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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