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滅屠各
當闐部落的馬場。
一處特意被清空出來的馬廄。
隔著老遠,趙郢就看到了馬廄當中的那匹黑馬。
這匹黑馬給他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高大,不要說跟其他戰(zhàn)馬比較,就算是跟他的那匹大宛馬相比,也足足高出了半頭,脖頸細長,身體健美,比那匹大宛馬也足足長出半個身位。
通體烏黑油亮,不見半根雜毛,唯獨四蹄處,生著一撮白毛,看上去,如同踩在云端。看上去就神駿不凡。
見有人來,那匹黑馬,頓時揚天長嘶。
聲音如裂金石。
“好馬!”
即使趙郢不懂得相馬,也一眼就看出了這匹黑馬的不凡。
“只是,為何要捆著那么多的繩子……”
看著這匹黑馬身上、腿上,到處纏著的粗大繩索,趙郢有些不解。
“此馬神駿不凡,據(jù)遫濮的人講,但只捕獲此馬,就折損了其族中上百名勇士,捕獲之后,也無人可以馴服,踢死咬傷的馬倌都就有十幾個了,遫濮人酷愛戰(zhàn)馬,以為奇貨可居,視為鎮(zhèn)族之寶。但這馬太過桀驁不馴,只能用繩索束縛住,試圖熬一熬它的性子,也避免它再傷人——”
說到這里,章邯一臉羨慕地看著馬廄之中的戰(zhàn)馬。
“末將曾試圖馴服它,可惜近不得它的身——這世間,或許只有殿下這等力拔山河的蓋世英雄,才能配得上它的神駿不凡……”
趙郢一聽頓時樂了,笑著打趣道。
“章將軍,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學人阿諛逢迎了啊——”
誰知道,章邯聞言,一板一眼地道。
“殿下,末將從不奉承人,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殿下之勇,聞所未聞——”
趙郢:……
算了,還是看看馬吧。
“殿下小心,這匹性子很烈,末將初見時,也險些被它咬傷……”
見趙郢走過去,試圖去摸戰(zhàn)馬的腦袋,章邯忍不住在后面開口喊道。
趙郢笑著擺了擺手。
“無妨——”
走進去端詳,越發(fā)覺得這匹馬神駿不凡,凈身高,估摸著應(yīng)該有一米七八左右,幾乎可以與自己肩膀等齊!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按照秦代律法養(yǎng)馬選馬的律令:戰(zhàn)馬的肩高應(yīng)在五尺八寸以上,秦時的一尺,約等于后世的23.2厘米,五尺八寸也就是134厘米。
也就是說,官方規(guī)定,戰(zhàn)馬肩高不低于134厘米,一般比較神駿的戰(zhàn)馬,也就在150厘米左右,若是超過160厘米,那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絕世神駒了。
而眼前這一匹,直接到了一米七八!
已經(jīng)算得上絕世神駒中的神駒了。
雖然有幾道極為粗大的繩索捆綁著,但見有人接近,依然眼神睥睨,奮力抬頭扭動,試圖攻擊趙郢。
此時,見趙郢伸出大手,竟然試圖去摸它的腦門。
就如同被人冒犯了一般,仰首嘶鳴,搖頭擺尾,竟然試圖去撕咬趙郢的手臂,然后就被趙郢一巴掌給打懵了……
是真懵。
雖然趙郢收著勁兒,唯恐打壞了它,但即便如此,這一巴掌也跟錘子似的,讓它有些緩不過勁來,但反應(yīng)過來之后,它瞬間暴怒。
昔日馳騁草原的時候,百馬懾服,哪里受過這等委屈?
所以,昂首嘶鳴,搖頭擺尾,四蹄躁動,拼命掙扎,試圖掙脫繩索,給眼前這個膽敢冒犯自己的家伙一點教訓。
在它暴怒掙扎之下,那幾根固定繩索的粗大木樁,都被扯得晃動不已,甚至連整個馬廄都晃動不已,瞧得趙郢不由兩眼放光!
好馬!
“殿下小心——”
眼看著這匹馬暴怒,章邯忍不住沖了上來,試圖保護趙郢,被趙郢伸手給攔在了一邊。
“無妨——”
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在章邯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解開了這匹戰(zhàn)馬身上束縛著的繩索。束縛一松,這匹戰(zhàn)馬瞬間來了精神,然而不等它折騰,趙郢已經(jīng)拽著它的馬鬃,一個利索的翻身,騎上了它的馬背。
馬:……
這個人,不僅打他,竟然敢騎它!
唏律律一聲長嘶,它瞬間人立而起,四蹄翻飛,如同閃電一般躥了出去。
“殿下——”
章邯大急。
“哈哈哈,無妨——”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趙郢已經(jīng)騎著那匹烏黑的戰(zhàn)馬,跑得不見了影子。大概是試圖掀翻騎在它馬背上的趙郢,這匹戰(zhàn)馬先生瘋狂的尥蹶子,無果之后,就又瘋狂奔跑。
疾如閃電。
趙郢臉上的喜色更重了,這速度,怕是幾乎已經(jīng)趕上了他瞬間的速度,在它面前,自己那匹被王離羨慕了很久的大宛馬,恐怕也是判若云泥!
吃灰都跟上!
他心中大喜,也徹底動了降服這匹戰(zhàn)馬的心思,見它兀自不肯服軟,不由嘴角上挑,俯下身子,用力抱住了它的脖子,同時兩腿逐漸加力,扣住了它的馬腹。
黑馬:……
巨大的窒息感,瞬間襲來,此時此刻,它終于更加深刻地感覺到了自己背上之人的那巨大恐怖的力量。
終于,它一聲長嘶,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甚至主動回頭,有些諂媚地用腦袋蹭了蹭趙郢的手臂。
沒錯,就是諂媚。
趙郢都覺得很稀奇,沒想到能在一匹戰(zhàn)馬上看到這么人性化的眼神。試探著讓這匹戰(zhàn)馬走了幾圈,發(fā)現(xiàn)這匹戰(zhàn)馬頗具靈性,自己只要稍微一個示意,就能夠領(lǐng)會自己的意圖,頓時心中喜色更甚。
“走吧,回去——”
趙郢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袋,它如同得到了什么嘉獎,主動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大營奔去。這一次,再也沒有了來時的顛簸,跑得又快又穩(wěn)。
“殿下,這匹馬——”
依然站在大營門口張望的章邯,都有些目瞪口呆,就這就馴服了?
趙郢又讓人抬過來自己的天龍破城戟,騎著這匹剛得到的寶馬,揮舞著武器,縱橫馳騁了一番,只覺得順心如意,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而胯下的戰(zhàn)馬,絲毫不見疲態(tài),反而昂首嘶鳴,馬蹄來回輕動,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不由心中大樂。
輕輕地拍了拍戰(zhàn)馬的腦門。
“不錯,果然是一匹難得的好馬,以后,你就跟著我吧——”
戰(zhàn)馬低聲嘶鳴,竟似在應(yīng)和趙郢。
“既然你跟了我,那就給你取個名字吧,我看你通體黢黑,四蹄雪白,奔馳之間,疾如閃電,不如就叫烏云蓋雪吧……”
跳下戰(zhàn)馬,這戰(zhàn)馬也不折騰了,竟然自己乖乖地回了馬廄,只是依然不允許自己周遭有其他戰(zhàn)馬存在。
趙郢:……
都是被人騎,咋滴還被騎出優(yōu)越感來了啊。
此時,不少人都已經(jīng)知道,自家殿下終于得到了一匹神駿不凡,能配得上他負重的戰(zhàn)馬,紛紛過來祝賀。
趙郢笑著謝了,就讓人回去休息了。
然后,帶著李信、王離、韓信、章邯、蒙瞻和陳平幾人,在大營中巡視了一番,這才折返自己的營帳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號角聲起。
大軍再次集合。
兵鋒直指屠各!
這一次,他要以雷霆之勢,犁庭掃穴,把烏鞘嶺和冷龍嶺下盤踞的這些匈奴部落一掃而盡,徹底打出大秦帝國的聲威。
……
就在趙郢大軍再次啟動,直撲屠各部落的時候,帶著駿馬美女,以及從大秦搶回來的瓷器珍寶,前去王庭找頭曼單于請求幫助的遫濮王遫耶,帶著頭曼單于的手令,終于抵達了且末部落。
然后,看著且末城頭飄揚的大秦玄鳥旗,整個人呆立當場。
且末沒了!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自己的部落,亡命狂奔。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部落,也沒了!
這是個什么速度?
就算是幾萬頭豬,伸著腦袋讓秦人殺,也殺不這么快吧?
怎么會就這么沒了?
匈奴的勇士,難道連一群豬也不如!
望著已經(jīng)被大秦軍隊占領(lǐng)的部落,遫耶心中再是不甘,再是憤怒,他也不敢多留,只能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當闐狂奔。
兔死狐悲。
身為匈奴部落的王者,他一定要去當闐部落,給當闐王示警。他不以為,大秦能這么就正面擊潰了勇猛敢戰(zhàn)的匈奴勇士,這里面一定是中了秦人的詭計!
也只有保住當闐,才能在秦軍走后,借助當闐王的力量,重新聚攏草原上散落的小部落,做回自己的遫濮之王!
不然,他就徹底完了。
他不是沒想過回去向頭曼單于求助,但他知道,頭曼單于更不是個東西,那就是一頭貪婪而又冷酷的頭狼,若是知道自己的部落被滅,恐怕第一個念頭,就是徹底吞并了自己。
所以,他帶著人,走得很急。
他要趕在所有人還不知道自己部落已經(jīng)被大秦擊潰占領(lǐng)之前,借著頭曼單于手令的名頭,從當闐王那里借來一支可以幫助自己東山再起的力量。
可走到當闐,再次傻眼。
當闐竟然也沒了!
遫耶人是崩潰的。
匈奴勇士,到底是怎么了?
屠各!
我就不信了,我拿著頭曼單于的手令,還能借不到一點援兵!
遫耶不肯死心,繞過當闐,直奔屠各。
這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但愿屠各能安然無恙,不然自己就算是有頭曼單于的手令也無濟于事了,以頭曼單于那自私貪婪的性子,絕不可能拿出他自己部落的族人,去幫助自己。
……
屠各。
跟毫無準備的遫濮、且末和當闐三部不同,草原上沒有絕對的秘密,哪怕趙郢對消息進行了嚴密的封鎖,但屠各還是收到了秦軍已經(jīng)攻破當闐的消息。
故而,屠各昨天就已經(jīng)緊急征召了附近各小部落的成年男子,厲兵秣馬,嚴陣以待。
“秦人狡詐,當闐被滅,只是那當闐愚蠢,中了對方的詭計,真要是對面對抗,他們豈是我匈奴勇士的對手?”
屠各王長得身材敦實粗壯,年輕時也是部落赫赫有名的勇士。
此時,他一腳踢翻跟前的,跪坐而起,拔出腰間的彎刀,狠狠地劈在桌面上。
“今日,定要讓那秦人知道知道我屠各勇士的厲害!”
大帳之中,各部落的首領(lǐng),頓時轟然應(yīng)諾!
跟尋常的牧民不同,這些人都是屠各的首領(lǐng),大半的家產(chǎn)都在屠各城中,一旦舍棄,幾乎等同去用刀子在身上割肉,有的甚至都不能算是割肉了,而是傷筋動骨啊。
“決一死戰(zhàn)!”
屠各王見士氣可用,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然,這是他還不知道,不僅僅是當闐沒了,其實遫濮和且末兩部也早已經(jīng)提前栽到了秦人的手里。威震草原的四大部落,如今只剩下了他這么一個孤家寡人了。
這一次,趙郢的軍隊依然來的極快!
等屠各王收到消息的時候,趙郢的三萬大軍已經(jīng)黑壓壓地逼近了屠各部落附近。而屠各部落組成的大軍,也早已經(jīng)嚴陣以待。
沒有什么相互叫罵和試探。
這一次,趙郢沒有采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策略,因為他需要一場真正面對面的血戰(zhàn),為自己這支剛剛組成不久的軍隊洗禮。
屠各,就是他給自己這些部下做的選擇。
距離尚有數(shù)里,雙方就已經(jīng)開始了加速度。
趙郢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率領(lǐng)著身邊的親兵,形成巨大的楔子,直插敵營,而前面的趙郢,就是這個楔子最前面的刀鋒。
兩軍接觸的那一瞬間,騎著烏云蓋雪追風馬的趙郢,已經(jīng)居高臨下地揮舞起了自己天龍破城戟。
不是劈砍,而是橫掃。
當著披靡,血肉橫飛!
這個時候,趙郢發(fā)現(xiàn),自己學了這么長時間的天龍破城戟,招數(shù)什么的其實不那么重要,眼前都是人啊,只要掄圓了一掃,那就是一大片,根本沒人能擋住他的一擊。
打起來,干凈又利索,比李姝那丫頭都好對付。
天龍破城戟多長啊,隨手一掃,眼前瞬間就清空了一大片,緊緊地聚攏在趙郢身邊的將士,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jīng)如熱刀子遇到黃油,瞬間楔入了屠各大軍之中。
畫面有點兇殘。
哪怕是大家見過了血腥,但還是被趙郢的表現(xiàn)給嚇住了,跟他對上屠各勇士,瞬間氣勢弱了三分。趙郢腎上腺激素暴增,心中越發(fā)雀躍,他身下的戰(zhàn)馬似乎也來了精神,昂首嘶鳴,聲如裂石。
雖然屠各王拼命督促,但趙郢沖鋒的速度太快了。
屠各的戰(zhàn)士,在他面前,如同無物,幾乎不能阻擋延緩他的腳步,眼睜睜看著趙郢如一道鋒利的尖刀,瞬間穿透厚厚的人群,就快要殺到自己的面前。
頓時大驚失色。
急忙喝令左右應(yīng)敵,而自己當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后就撤。
一直在后面觀察敵軍動向的韓信,當即讓說匈奴話的戰(zhàn)士齊聲大喊。
“屠各王逃跑了——”
聽到喊聲,屠各依然在組織對抗的各部落首領(lǐng),下意識回頭一看,然后就看到圖各王那邊已經(jīng)扔下他們落荒而逃。
頓時軍心大亂,再也沒有抵抗之心,發(fā)一聲喊,紛紛跟在后面,調(diào)頭就跑。
王都跑了,自己賣個什么的命啊!
屠各王此時就很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硬抗啊,早早帶著族人暫避鋒芒不好嗎?
看著在自己身后緊追不舍,越來越近的那位身材高大的兇神,屠各王后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世上會有這等猛人。
這還是人嗎?
這是什么力道?
就算人都是木樁子,你也不能一口氣砍這么多啊。
但事實往往不講道理,趙郢就像這個戰(zhàn)場上的絞肉機,無論是誰,遇到了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一分兩半。
有些比較倒霉的,砍成兩半,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戰(zhàn)馬從自己半截身子上飛過。
死得太慘了啊——
關(guān)鍵是抵抗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啊,這根本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所以,短短幾分鐘,趙郢已經(jīng)讓對方肝膽俱裂了。所到之處,屠各的勇士下意識地往左右避讓。
所以,當屠各王發(fā)現(xiàn)身后似乎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回頭一看,早已經(jīng)變成了自己和那位兇神單對單。
PS:我……今天辦公室的一位小美女考去了省城,辦公室送行宴,我不能不去。還真就鴿了——果然,不能插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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