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挖掘
“阿切~”江南打了個噴嚏,“誰在想我?!”
以他的經驗,自己認識的人,還活著世界上的不超過一只手的數目。沂蒙?應該是了。
(沂蒙:我冤啊)
“那個...你...”深陷的土坑里探出一個腦袋來,江南一個哆嗦。
“呃~”
江南手里的木板差點飛出去了,人嚇人嚇死人,何況在這種讓人感覺瘆得慌的地方。
這是一片荒原,是那種不生喬木,只生野草的地方,散亂的水泥硬塊到處都是。
武安正在那里刨坑,用一個大鏟子將一些碎塊的水泥,從一個半米深的土坑里刨出來。旁邊還有好幾個半米左右的廢坑,那些坑底無不是一塊剛不動的水泥板。
兩人要刨卻是一些骨頭,一千前在那場災難里失去生命的罹難者的骨頭。
此刻武安的粉嫩小臉上掛了一串晶瑩的汗珠,一手給那新做的鐵鍬把,磨出了兩個水泡,看上去有些凄慘。
就這?就這?你管這玩意叫泡妞?
江南則是悠然站在土坑旁邊,毫無紳士風度地用一只造型粗獷的筆,記錄著一些東西。
女生在干活,男生在記錄,畫風不對是怎么回事?
這倒不是江南矯情,是江南真的矯情,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江南來刨坑的,但是開了個頭,腰扭了。站坑外的武安人傻了,就兩鐵鍬下去,江南直不起來了。
得,天才的身體金貴著呢?還是歇著吧。武安廢了好大力氣,將這比自己高小半個頭的江南弄到了坑外。
然后...江南羞煞人也,不好意思跟武安講話。武安也不好跟江南說什么,畢竟人才氣越高,心氣越高,怕傷到江南自尊心。
兩個人,你挖你的,我寫我的,跟一對悶葫蘆似的。
這會兒?江南打了個噴嚏,武安也是不敢怠慢,忙抬起頭來,卻不想嚇到了江南。
“沒事,”扶著腰,江南將薄薄的木板放到了地上,然后不好意思道,“那個...那個辛苦你了。”
說著江南的臉紅了,太過于羞恥,后面半句都快沒聲了。
微漠的空氣里,都是尷尬。
“呃~”武安也不知道這話茬怎么接下去。
“那個...”也不知道這個詞為什么如此的流行,成為了語句起始的句首定式,“那個你累嗎?”
累?廢話!老娘挖了一個多小時了,能不累嗎?
但是這些話心里想想就行了,說出來能怎么樣?讓他下來幫忙?!
“喝水,”江南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話題,強行將交流延續下去,一個陶瓷瓦罐從江南的腰間解了下來,遞給正在頭腦風暴的武安。
微微的春風吹拂在臉上,將麗日的溫暖揉在臉頰,少年額前的長發凌風飄灑,自是一種風流。
黛色的睫毛,明眸里似有一泓清水,那漆黑的眼瞳格外醉人。
武安接過陶罐,覺得這個少年特別的眼熟,卻也說不出這種熟悉的緣由在何處。
思慮萬千里,武安朱唇微微一開,仰頭,將那一灌水注入口中,一道白色的水柱激蕩在潔白的齒間。
江南感覺到心跳微微加速,但是...
“噗!”武安低下頭來,將嘴里的水一下吐了出來,“這水怎么是咸的?”
“對啊~”江南點點頭,“特地加的鹽,防中暑的。”
武安斜著眼睛白了一眼江南,“這春天,可能脫水嗎?”
說著擺擺手,就將陶罐遞了上去,水也不喝了,重新拾起一旁的鐵鍬開始刨坑。
兩人又陷入的一種恒久的沉默里,太難搞了。交流,那得看是什么人,江南這樣的他合適嗎?
江南自知理虧也不去倒騰別人了,將那罐子系會腰帶上,重新拾起那塊冥頑不化的木板,開始記錄。
粗獷的毛筆在粗獷的墨水里一蘸,寫在木板上的效果整個就一句話,一言難盡。
黑色的墨水是黑煙灰和樹溶膠制成,紅墨水是氧化鐵制成,這墨水用在木板上的效果跟光暈有得一拼,一圈一圈染成一片。
這做記錄簡直就在考驗人的耐心,若換一個暴脾氣過來,今天的柴火就是好不容易剖出來的板片。
江南用毛筆(看起來像刷子),在木板上小心翼翼地刷過去,錯了再用小刀削去,重寫一遍。整個過程,細致而緩慢。
“咔!”一聲,打斷了江南的無限枯燥。
“有情況,”武安將手里的鐵鍬放下,蹲下身去,從腰間拿出一把尖刀。
江南一聽瞬間也來了精神,將手里的木板放下,跳到了坑里。
武安用尖刀,小心翼翼地將泥土撥開,一點一點地將露出一角的骨頭顯現出來。
快出來了,江南也是一驚,挖了半天終于是有一個完整的骨架了。
兩人在這個廢墟里,刨了一個上午,挖出來的都是些碎裂的人骨,悠久的歲月作用在碳酸鈣骨質上,已經將歷史的真相磨滅殆盡,不足征。
這里出土的第一個骨架,顯然是完整的。
剝落的過程很緩慢,尖刀在骨架上不停的刮削,為了防止損傷骨頭,武安全程都很小心。
大約一個多小時過去,這具骨頭,已經基本上顯露出來了。
這是一具小孩的骸骨,死者身高在1.5米左右,保存得非常完整。
左腳踝骨處有裂痕,右腳大腳趾處有粉碎性骨折,碎骨小塊已經不見了,大塊的還在坑里。
小孩死像極為凄慘,上半身蜷縮著,右手臂反扭,牙齒脫落,死前經歷了巨大的痛苦。
“非正常死亡,”江南幽深的眼瞳里散發著淡淡地哀傷,死亡多么恐懼的終結,不擇長幼一切歸零。
“嗯,”武安也點了點頭,這顯然看起了就不是一種正常的死亡。
但是死因,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查明,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化驗設備。
“是中毒嗎?”
“不知道,”武安不敢回答。
死的慘相已經太過驚悚,雖然千年逝去,人心猶然同感。
“你...你...”武安抬起那淡色的眼眸,看向了江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南蘇醒以后,以前悠然的采集生活就蕩然無存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么。只是大家保持著一種默契,不問。
“嗯,”江南沒有刻意隱瞞,欺騙會降低信任感,他沒有必要為此隱瞞。
“你知道嗎?”
“知道大概。”知道但是不代表坦白,善兵者,于將語利而不語害。告訴將士好處,士兵可以剛猛勇毅,不說與士兵危險,則是防止士兵畏葸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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