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沉重的腳步踩在堅硬的水泥上，揚起一圈一圈微微的灰塵。

一把火光照在一張蒙著面的臉上，濕了的麻布上沾染著斑斕的色彩，那些灰塵在這樣簡易的口罩上沉淀下來。

星眉微皺，這里的揚塵很嚴重。

空氣里帶著古舊的氣息，微微有些干燥。

“看起來這里保存得很完整。”

這是一間很空的倉庫，只有幾個簡易的支架，相是書架。

厚厚灰塵里，露出來的一兩張黃紙，紅色墨印的檔案袋三個字，已經淺得幾乎不可見，只有大概的輪廓可見。

大約是一個檔案室。

江南輕輕的用手拂去一層灰塵，卻連著那薄薄的檔案袋封面也被拂去，一片一片碎了。就如枯黃的樹葉，一寸一寸斷裂。

紙片不堪時間的消磨，脫水的纖維一碰就沒。

他的手停住了，沒有再試下去的欲望。沒有保存的技術，這些東西，打開了根本保留不下來。與其再多損毀，不如就讓他這樣保留著吧。

支架是鐵質的，綠色的油漆已經剝蝕殆盡，鐵暗淡發黑。

“這里很干，密封性很好。”江南的回聲在房間里回蕩。

這是一個好消息，里面可以拿出來更多有用的東西。

“當！”一聲勢大力沉，體重在一百五十左右。

那是腳步跳下的聲音。不消說，是后面的人也下來了。

“江南，”沂蒙捂著嘴，皺著眉頭看著繚繞不斷的飛揚灰塵，這PM2.5絕對爆表，每一口都滿滿的是健康。

“咳咳咳~”這個沒啥準備的浪崽，正可勁吃灰呢。

“別動架子上的文件，”江南吹了吹指尖上的灰塵，“會壞。”

“我說...這烏漆嘛黑的，也沒什么值錢的玩意啊！”沂蒙累得夠嗆，聽說下面打開了。他麻溜地從籮筐旁邊，站起身來，跑來撈點好處。

錢嘛，都稀罕。上輩子就是錢鬧的，弟弟的病都治不好。

結果一下來，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烏黑的洞洞，嘰嘰喳喳不敢進。

一問才知道，江南已經進去了。

看著那漆黑的洞洞，沂蒙也心里發憷，有點小危險。

東山在旁邊看沂蒙小小的猶豫了一下，用言語激他，江南那么虛都敢上，沂蒙一個大漢竟然不如區區幾尺長的小玩意。

然后...沂蒙就跳進來了。

身子一挺，譬如長槍。

“我說...”沂蒙累得氣喘吁吁，老黃牛都不帶這樣造的，“武器庫？怎么沒有98k呢？”

沂蒙伸出手，倚著架子就要休息一下。

“你旁邊那個文物有一千一百年歷史，見證了重要的歷史事件，弄壞一根賣了你你也賠不起。”

江南面無表情舉起火把，往頭頂望去。

“還文物呢？”沂蒙滿不在乎，擺擺手，人都沒了，誰還在乎這個？

舒服，沂蒙撩了一下劉海，雙腿一交，喘吸微微。

嘭！

揚起一陣灰塵，臉硬著陸。

原來那支架不堪重負，一下散了架。

“噗噗”，沂蒙連咳了幾聲，吃到了不少灰塵。

“你撲街了，”手里的火把，照明的范圍很有限，看不甚清楚。

上邊的水泥脫落很嚴重了，還有好些鋼筋也暴露出來了。

看起江南很幸運，這個軍火庫已經到了茍延殘喘的時候了。再過個一兩百年就打不開了。

“我覺得我還有救，”沂蒙使勁甩了已經染了顏色的頭發，哇綠哇綠的。

整個房間寬五米，長十米，不是很大。

轉一圈，就看完了，無甚特別的東西，至少對于現在的江南來說毫無吸引力。

在江南的左手便是一扇鐵門，不過除了門把手還看得出來，其他的部分與墻壁別無二致。

“我想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江南走到那扇門用力一壓門把手，那門把手發出嘎嘎刺耳的聲音，但是轉軸無法轉動，門栓也沒有從鎖槽里退出來。

江南稍微一用力，那里面傳來一聲極其沉悶的聲音，嘭，看起來里邊的轉軸被掰斷了。

“賣了你，你也賠不起。”江南拍了拍江南的肩膀。

江南將手里的把手往后一拋，“我對錢沒有興趣，我不喜歡錢，無法用完的工資讓我痛苦。”

沂蒙：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沂蒙按了按那門，鎖槽里有鎖頭，門縫里都是壓實的灰塵，自然是推不動。

“鎖死了，看來得費點腦子了，”沂蒙看著這門泛起了嘀咕，好不容易開了個洞翻進來，結果啥也沒，還被門給關在這里。

“以你工程師的看法怎么開著門？”江南撫摸著這門板，入手很涼，也是一種金屬制品，大概率還是一種合金鋼。

沂蒙撓撓頭，“轉軸斷裂的話，那就得把鎖給拆開，然后...好麻煩。”

撥開門沿，看到了一個鎖盒，上面的螺絲與鎖盒融為一體。

沂蒙擺擺手，以前寢室那鎖他經常有自己的想法，沒少修鎖。這會讓他修鎖，他有些不耐煩。

“你知道，我們文科生怎么修鎖嗎？”江南用手大概的量了一下門框的大小，大約半米。

“文科生嗎？修門？你會？”沂蒙印象里，江南什么也不會，在基地那會兒飯都不會做。

“嗯。”江南將火把遞給沂蒙，拉著他后退兩步，“文科生的修門方式。”

然后兩步助跑，嘭一腳揣在了門上。

那門嘎嘎作響，震落了簌簌的灰塵，門連著門框都往里面傾斜。

然后江南伸出手，將那門輕輕一推，門連著門框一下倒了下去。

修門？這輩子都不可能的。門要不行了，只要你速度快，它就沒了。

你給我解釋一下，什么他媽的叫什么他媽的修門，這是修門。

“你牛皮。”一萬頭神獸跑過沂蒙的心田。

“謝謝。”

我這是像夸獎你的意思嗎？

外面聽到里面有動靜，一張粗獷的臉就伸了進來，“喂！沒事吧。”

江南從沂蒙手里拿回那只火把，回身淡定道，“再進來幾個人。”

聽到里邊沒什么問題，外面一顆懸著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云山吩咐外面的人，把洞口守住，里面有事好接應。說著往下放了幾根回來的繩子，然后用嘴咬著火把，一步跳了進去。

東山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這會也亢奮了起來，攛掇開守門的人，擼擼袖子手臂一擺就往里面跳。

然后他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丟個火進來。”

上面人一聽這才想起來，這貨進去沒帶火把。

守門的人一聽，忙去取了一個火把來，然后呼喊“你退開一點，火來了。”

“好了。”

一道火光滑落下去，下面一聲慘叫，“你瞄著我丟的吧！”

善哉！善哉！

火光里東山的頭發被燎得焦黃，非常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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