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譚斌回憶 一豆無助
譚斌抹去眼淚,他的臉上變化過無數的表情,那是譚一豆死亡后,他的自責和懊悔。沒有保護好譚一豆,他覺得無法面對死去的堂哥和寡居的大嫂月荷。
阿鐵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他掏出身上的記事本,準備做記錄。
“那后來你是如何聯系上死者的?雖然不能十分肯定,但從她身上的傷痕來看,她忍受過非人的折磨。有沒有自殺或被報復的可能?”阿鐵的話有些含糊其辭,有誘導譚斌說下去的嫌疑。
譚斌再次盯著阿鐵的眼睛,他也在心里想過無數次了,侄女譚一豆在被他接來的時候,神經似乎產生了問題,但那也只是間歇性的。
接下來,譚斌又把后來的事情,整理了一下,陳述給阿鐵。在聽譚斌的陳述時,房間中的林蘭花也留下了眼淚。
侄女譚一豆,被裹挾著成為廣西佬阿彪的女人,也被他帶進日結工的行業。每天除了忙碌在流水線上,不停地更換地方打螺絲,就是忍受阿彪非人的折磨。
所有來時的夢想都破滅了,本以為阿彪是個好人,哪怕是身子給了他,自己也能得到想要的吃飽喝足,不受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覺得那一點點的希求都是無法滿足的。
阿彪是個老光棍,已經而立之年還沒有找到女朋友,也沒有人愿意跟他結婚。他自己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成家立業。
他就是個打散工,供自己吃喝玩樂的老油條一族。沒有夢想,沒有追求,只想著吃喝玩樂,沒有錢就打一天零工,有錢就躺在出租屋睡覺打游戲,吃喝玩找樂子,經常光顧洗頭房,找發廊妹按摩打牙祭,揮霍自己的獸性。
人的貪欲和獸性在他身上表現的最明顯,譚一豆落在他手上,讓他的人性變得更加極端和偏激。
收留了譚一豆,阿彪自己就很少出去干活了,譚一豆每天的日結工資都是老板發到他的手機上。
譚一豆只能找阿彪要錢吃飯,還必須和他住一起,忍受他的非人折磨。在阿彪狹小的出租屋內,就如同人間魔域。
不管天氣冷熱,阿彪都光著膀子,譚一豆只要在房間中就沒有好日子過,阿彪喝完酒,就拿譚一豆取樂子,逼迫她朓艷舞,還拿手機錄下來。
譚一豆稍有反抗就會遭到一頓毒打,有時候被打的實在受不了就跪下來求他。
“起來,起來,你他娘地好沒趣,跪著不吉利,想讓老子折壽啊。”阿彪打累了才肯罷手。
譚一豆的生活如同在煉獄中,有時候她覺得活著都是難的。譚一豆有時候想用溫情打動阿彪,想和他結婚過日子,哪怕是苦一點,只要他能像個人一樣愛惜她就知足了。
但失望總比希望的多,阿彪根本聽不進去,他只有自私自利的自己。譚一豆厭煩透了。她發現自己有了神經抑郁癥。
譚一豆回想起母親月荷的好處來,雖然平時沒少挨打罵,但那是身心都能忍受的范圍。如今她快被阿彪整的崩潰了。
譚一豆想到逃跑,在一次和同事私下的談論中,是同事給了她勇氣,她準備脫離阿彪的魔爪。
下班后的譚一豆,借了同事的手機,撥通了壓在心底半年沒有聯系的母親電話,本想著對母親月荷訴苦,想尋求她的幫助和原諒,誰知母親月荷開口的一句話,就把她打入地獄:“要路費錢沒有!死丫頭,你還知道打電話,最好你死在外面,永遠別回來!”
譚一豆受了刺激,她癱軟在大街上。
阿彪又喝酒了,見老板遲遲沒有打錢過來,就發了語音信息詢問,“老板啊,小譚今天的工錢還沒有發啊,現在打給我,晚上我有個賭局。”阿彪在手機上賭錢,余額不足快玩不下去了。
“我說阿彪啊,你不知道你介紹的小譚,今天沒有到指定的廠子上班嗎?哪有錢發你啊。”中介老板沒好氣地回復道。
聽了老板的回復,阿彪一驚:“這個傻丫的不會逃走了吧?”心里嘀咕了一句,趕緊穿上衣服,踢個拖鞋就下樓了。
大街的拐角,阿彪找到了癱坐在一個臺階旁的譚一豆,她傻愣愣的毫無表情,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
“你個傻丫滴,怎么沒去上班,坐在這里等死啊!”沒有拿到今天的工錢,阿彪氣壞了,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跟我回去!”阿彪見譚一豆根本沒有理他,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一路拉扯著,譚一豆被帶回了出租屋,關上門,阿彪本來想捶一頓泄火,但他發現譚一豆的表情木訥,有些不對勁。
“丫滴,你倒是說話啊?為什么沒有去上工?今天你沒有飯吃!”阿彪還想用言語恐嚇譚一豆。
“嘿嘿嘿,不上工,不吃飯。”譚一豆傻笑著,表情明顯的沒有正常人的那種自然,眼睛也呆呆的失去了靈動。
“丫滴,你不會是傻了吧!”阿彪仔細地看著譚一豆,用手抓住她的頭發,往后一扯,將她丟在床上。
撕扯完,阿彪有些害怕了,譚一豆如同一個充氣娃娃,即便他如何努力也體會不到女人的那種感覺,味如嚼蠟。
阿彪感覺譚一豆出了毛病,他在心里盤算著,如何才能把她給打發了。連著好一陣子,譚一豆都沒有好好上班,時而清醒,時而魔怔,讓阿彪焦躁不安。
“桂老子,這女人是個累贅啊,要老子養活她,不行,得把她打發走。”阿彪在堅持幾個月后,再也無法忍受了。
“阿湯,最近打牌了沒有?你不是想要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嗎?還想要嗎?”阿彪想到了網上交往的老鄉阿湯,經常聊天聊到找女朋友的事情。
“彪哥,不會又是個發廊妹吧?兄弟我是被你忽悠怕了,每次借錢后都塞給我一個發廊妹的信息。”叫阿湯的男人好像對阿彪有些不信任。
“絕對不是,這次是跟著我干活的川妹子,絕對正點,人家才不到十八歲。和你絕對般配,上次借你的錢就算了吧,你打車來領回去。”阿彪欠下阿湯的賭債有幾千塊錢。
“彪哥,真的假的?可不能再騙我啊?好,你等著我明天早上就去你那接!”阿湯很高興地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阿湯就打車按照阿彪提供的地址,到了一個大藥房門前的巷子中,“彪哥,我到了,你說的川妹子在哪兒呢?快帶過來吧!”阿湯不疑有他,給阿彪打了電話。
不大一會兒功夫,阿彪拽著身穿睡衣的譚一豆,從另外一處冒出頭來。
阿彪把譚一豆的包裹也拿在手中,騙她說給她找了一個好工作,“你好好聽話,跟我兄弟過去,那里的廠子包吃包住。”
在譚一豆被賽進車門的那一剎那,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譚一豆一把扯住車門,死活不愿意上車,“我那也不去,是你把我騙來的,我就跟著你。”
“到底去不去!”阿彪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往車子里面塞,還用磕膝蓋頂她的腰。
但意識清醒了的譚一豆,哭喊著扒住車門不上車。身體也禿嚕一下坐在地上。
阿彪氣極了,狂煽她的臉,還撕扯她的頭發,把她往車子里面塞。
“嗚嗚嗚,我不去,是你把我騙來的,我就跟著你,別打我了。”譚一豆一邊大哭一邊求饒。
阿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傻傻地看著彪哥發飆,他看出這川妹子好像有些不樂意跟他走。
車門幾乎要被撞壞了,司機不樂意了,他把阿湯趕下去,自己也下了車。
“兄弟,你們這到底怎么回事啊?還要不要走,停久了要出等車費的。”
“沒事,馬上就走。”阿彪終于將譚一豆塞進了后排座位。
司機似乎看出了貓膩,女孩的哭鬧聲早就驚動了周圍的住戶,已經有人在隔著窗戶指指點點,大聲說道那男人不是人,有人要報警,而小區內的治安巡邏協警也往這邊過來了。
阿湯見女孩被弄進車,就打算上車走人。但司機卻不愿意了;“大哥,你不能上車,不然我不跑了。只拉女孩一個人可以,你跟著,我就不送了。”司機的決定讓阿彪和阿湯措手不及。
眼見司機反悔,協警過來詢問,阿彪怕事情敗露,就將譚一豆往車子下面扯。
但這時侯,譚一豆一根筋就是不下車。“你下不下來!再不聽話我打死你!”阿彪面目猙獰,對譚一豆吼叫。
此時,協警已經停下電動車,走了過來。
阿彪著急,對著譚一豆的臉又煽了幾巴掌,一把將她扯下車子。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吵吵鬧鬧,影響居民休息。”協警過來詢問。
“沒事,沒事,和老婆吵架,馬上就走。”阿彪見無法送走譚一豆,又不想被協警詢問,一路拖拽著譚一豆,拐過巷角重新往住處走去。司機見人走了,上車掉頭就開跑了,現場留下一臉懵逼的阿湯和協警。
譚一豆被打的鼻青臉腫,重新被拖回阿彪的出租屋。阿湯給阿彪發信息,他另外打車走了。
一場骯臟的交易失敗,阿彪被阿湯追討債務。
譚一豆的母親月荷,在女兒走后,看見給她留下的紙條,知道這丫頭不想讀書,決定打工賺錢養活自己了。
那時在擔憂了好長時間后,表面冷酷無情的她,內心也有后悔了。對女兒的嚴厲打罵,都是更年期情緒不穩定造成的。
守寡幾年,生理和心里的不協調,脾氣暴躁,已經把一個溫柔女性給徹底改變了。長期的生活壓力,她看不見幸福的曙光,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譚一豆突然打電話來求助,當時也是在氣頭上,殊不知就是她那幾句話,徹底改變了譚一豆的命運。
月荷思來想去,總覺得那兒不對,此刻,距離譚一豆給她打電話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月荷想起在鵬城打工的叔伯兄弟譚斌,聽說他在工地干活,距離女兒譚一豆說的粵東莞地不遠。
于是她撥通了譚斌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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