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紅。

季綰綰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男人身上好聞的墨香若約而至。

“綰綰，我來娶你了。”

聽見他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季綰綰嘴角上揚，朝他伸出了手，男人接過她，在手心里握了握，隨后帶著她出門。

大廳堂。

季老爹一個人坐在上面，旁邊放了個牌位，然后眼淚汪汪地看著兩個孩子并肩而立。

他顫著聲音開口：“綰綰，你母親不在，待由父親代為說上幾句。出了這個門，你就是沈家婦，到了相府要好好孝順婆婆、盡心侍奉夫君、用心教導子女。也要……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季老爹聲音已經發顫的不行，一聲哭腔都露了出來。

季綰綰動了一下，心中也是酸澀，老爹平時雖然傻傻憨憨的，但對她是真的好，如今她嫁了人，家里就再沒人陪老爹一起胡鬧玩笑，這么一想，她也覺得有點難受。

沈懷稷也被觸動，他承諾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不讓綰綰受半分委屈，日后也會常帶綰綰回來，到岳父岳母跟前盡孝。”

“好好好……有姑爺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季老爹擦著還沒流下來的眼淚道，“送姑娘出門。”

“新娘子出門了！”喜婆高喊聲，門外的鞭炮聲也噼里啪啦的響起來。

整個季家熱鬧非凡，一群人看著沈懷稷將季綰綰迎上了喜轎。

季明謙默默地站到季老爹身后安慰他：“爹，別傷心了，妹妹后日就能回門，方才妹夫不也說了，會經常帶人綰綰回來看您……”

季明謙安慰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季老爹雖然在擦著眼淚，但是那臉上明晃晃的高興，簡直比升五品官的時候還要明顯。

季明謙如遭雷劈：“……爹，你是裝的？”

這哪里有悲傷了，這看起來像憋笑憋出來的眼淚。

季老爹掛著眼淚怒瞪他：“什么裝的，爹是真舍不得綰綰出嫁！”

“切。”身后季明景抱拳環胸，十分不客氣的扭頭走了。

方才攔門的時候他竟然沒打過黑風，實在可氣，還是得抓緊時間多去練練功，免得還得看戲精爹在這里演戲。

季老爹被這一聲切氣得直跳腳，他朝著季明景的背后吼道：“季明景！你切什么切！你是不是看不起你爹！你過來咱們父子倆當著你娘的面好好聊聊！”

“不聊，沒空！”

“怎么沒空，你今天又沒公務！”

季老爹惱火地去找季明景理論，徒留季明謙和季明珹兄弟兩人。

季明珹嘴角扯了扯，還是好心地給三弟解了惑：“舍不得綰綰是真舍不得，但當沈相的岳父也是真的亢奮，瞧著吧，爹今天又得唱半夜的招魂曲。”

季明謙：“……”

別說了，他對自家親爹的情緒發泄能力已經產生了深深地恐懼。

要不今天還是去翰林院住吧……

相府。

季綰綰被接到婚房后便獨自在里面待著，大晉的迎親婚俗雖然是上午迎的，但成親卻是在黃昏時舉行婚禮，還有個專業名詞叫晨迎昏行。

本來她是不介意什么時辰成親的，但她沒想到新娘子在新婚當天竟然不讓吃飯！

肚子餓得直唱空城計，季綰綰好聲道：“少吃點行嗎，一碗就可以？”

侍女們都不讓進來，就留了一個喜婆專門盯著她……

好可怕！

喜婆站在旁邊恭敬道：“姑娘若是餓了可以吃些糕點，但飯是不能吃的，這是規矩。”

季綰綰欲哭無淚，好吧，糕點就糕點，總比啥都沒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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