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醫正在太醫院研究新草藥，手里還拿著一味黃連正準備放進去……

“方太醫，皇上召見。”

“啊？”方太醫放下黃連，連忙將手往身上蹭了蹭道，“皇上怎么了？可是身體有不舒服？”

小太監道：“沒有沒有。是齊王說沈家小公子身體有異，讓您過去看看。”

方太醫一聽連忙小跑道：“那快走，聽著像是貴人們都在，可別讓他們等急了。”

這會兒功夫，小皇帝已經讓眾人去御書房等候。

沈知南正乖巧地在一旁坐著等，季綰綰將他護在身后，不容齊王靠近。

“拜見皇上、齊王、勤王、相爺、太傅。”

方太醫一見人來的這么齊，心里頓覺不妙，這看上去事不小，他可得小心著別說錯話。

小皇帝問道：“方太醫，你可有給南南診過脈？”

方太醫點頭：“診過。”

“如何？”

“一切正常。”

早在大半年前去季家時，他就給季綰綰和沈知南一起診了脈，都挺健康的。

齊王冷笑道：“一切正常？這小子大半年了不長個子、沒什么變化，你說正常？方太醫，當眾撒謊可是欺君之罪，你可要當心了！”

方太醫一聽連忙跪下道：“下官不敢撒謊，小公子脈象確實正常，小孩子家今年長得慢、明年長得快，乃是最正常不過的了。齊王若是不信，可以召其他太醫過來看看。”

方太醫不明白好好的齊王怎么把矛頭對向了沈知南，難道是想通過這個小孩子來抨擊沈相？

齊王道：“本王問你，你最近一次給沈知南看診是什么時候？”

季綰綰心里一咯噔，完全沒印象方太醫給南南把過脈吧，他都沒怎么生過病……

方太醫低頭道：“這個月的初六，下官去相爺府上看診，太醫院都有記錄。”

“當時也給沈知南看了？”

“看了，相爺也在擔心小公子的生長是否不好，下官當時還安慰過相爺。”

季綰綰：“……”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

她看向沈懷稷。

他竟然早發現南南的不對勁了。

小皇帝道：“既然沈知南的身體無恙，此事便算了吧。齊王，左不過一個孩子，還是不要太過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齊王據理力爭道：“皇上，臣以為此事不能就這么輕易算了。方太醫常年給沈相看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串通好了的，臣覺得為了您的安全著想，還是要再請其他太醫都來看看的好！”

“這……”小皇帝為難地看向了沈懷稷。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清冷男人薄唇輕啟：“請吧。”

小皇帝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沈相如此坦蕩，想必是沒什么問題。

“再去請幾位太醫來。”

“是。”

這一次又來了七八位太醫，輪流給沈知南診脈，一個個一頭霧水的來，一頭霧水的走。

“皇上，沈小公子脈象平和，沒有任何疾病。”

“臣附議。”

“臣附議。”

小皇帝見眾太醫診斷一致，轉頭就看向了齊王：“齊王這回可還有什么要說的？”

齊王瞧著眾太醫里有好幾位自己熟悉的，都診出了同樣的結果，可是……他總覺得這樣不對。

沈承燁一拍桌子站起來：“好了！再胡鬧下去，讓孩子處于何地？齊王，如今真相大白，你必須得給本王的義子賠禮道歉！”

齊王嘴角抽搐道：“本王堂堂一個王爺，給他一個庶子道歉？”

沈知南撇撇嘴心想，人家才不是庶子，人家是正正經經的嫡子！

季綰綰解釋道：“齊王有所不知，沈知南早已記在我名下、上了族譜，是我們沈家的嫡長子。”

齊王臉色瞬間就黑了，他難以置信道：“你們竟然給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上嫡子的名頭，還是嫡長子！你瘋了不成？！”

沈知南如果上了嫡長子，那季綰綰自己再生的孩子，即使是嫡子也是嫡次子，這天底下有哪個嫡母能為個庶子做到這個份上？！

季綰綰微笑道：“還請王爺向我兒道歉。”

齊王：“妄想！”

道個屁的歉，給個小毛孩子道歉，他能被人笑掉大牙！

小皇帝出聲道：“齊王畢竟是個長輩，給晚輩道歉確實有些拉不下臉。這樣吧，朕記得齊王前不久新得了一塊荊南硯，正適合寫字，齊王以禮代歉，此事就這樣算了。”

齊王：“？？？”

“皇上，那荊南硯乃是難得一見的好硯臺，如何能送給一個庶……”

“齊王！”小皇帝呵止道，“朕的話，你不聽嗎？”

小皇帝年紀雖小，可坐在上面穩穩的，言語間甚至帶著威勢，隱隱有先帝的影子。

齊王有一瞬間突然明白父皇為什么傳位給這個小傻子了，他可一點都不傻，說話辦事沒一件不靠譜的。

齊王咬著牙應道：“是！”

得了齊王的道歉，沈知南乖巧地道了謝。

沈承燁在一旁輕嗤道：“人家給你道歉呢，說什么謝謝，要說不客氣！”

“你！”齊王被他氣的幾近吐血，他惱怒地盯著沈知南，眼神里都是威脅。

要是這小子敢說不客氣，他絕對要當場翻臉！

沈知南到底是沒沈承燁那么囂張無禮，只微微憨笑著沒有說話，乖巧又可愛，像個小童子一樣。

齊王朝沈懷稷道：“這小子半年不長就不長吧，若是之后一直不長，我看沈相要怎么解釋！”

沈承燁盯著他離去的背影開始狂噴：“就你家孩子會長，那小胖子本王看著還得胖回來！”

齊王頭頂被氣的冒煙，他忍了忍沒回頭跟沈承燁吵架，不然又要沒意義的扯個沒完沒了了。

回相府以后。

沈懷稷一路上都沒說什么話，沈知南一會兒看了看娘親，一會兒看了看爹爹，一會兒又撓撓頭。

他也很糾結，齊王最后說的那句話還真的有可能，要是再過半年他還是不長怎么辦？

爹爹會把他當妖怪一樣，燒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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