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當(dāng)局者迷
年前大家都忙,年后孫牛被他娘安排到他鄰縣姨母家的鋪子上幫忙,寒露也就松了一口氣。
只是沒想到這會兒孫牛又回來了,想是快到農(nóng)忙季節(jié)了。
這會兒看到孫牛眸色發(fā)暗,寒露不禁心里一沉。
說實話,寒露并不想對孫牛怎樣,可他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對自己的生活會造成很大的困擾。
而且有很大很大的可能,孫牛會一直這樣。
不過這也只是一個眼神的事,吳氏這邊總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娘,您怎么樣了?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劉春嬌小心地伺候著,又抬起頭來看著寒露,“寒露,娘的年紀(jì)大了,可經(jīng)不起折騰了。”
“那你就越趕緊扶婆婆回去吧。”寒露淡淡地回道。
“就算是回去又怎樣,你若不放過她……”劉春嬌說著抹起淚來。
“劉春嬌你還真是蠢。”寒露被孫牛直盯著,頓時五心煩燥,懶得跟劉春嬌多糾纏,“我若真的會妖術(shù),我不能夜里悄悄地做點什么,偏要讓婆婆倒在我家門口的路上,讓你來嚎喪?”
這句話說得劉春嬌啞口無言,吳氏卻聽到了那句“夜里悄悄地做點什么”,抬起頭來看著寒露:“你……你想對我做什么?”
眾人無奈,這聽話不聽前后句的嗎?照這樣看,寒露就算是關(guān)門閉戶不出來,也是在理,這樣的婆婆和妯娌誰惹得起。
“秦大夫,我婆婆是不是糊涂啦?”寒露不回吳氏,只問秦大夫。
“人年紀(jì)大了,總有些犯糊涂。”秦大夫無奈地?fù)u了搖頭。
其實秦大人一直覺得吳氏的腦子怕是有點兒問題,沒病還總是找他去看病,煩得很。
只是他二人這么一說一應(yīng)的,四周的人竟都以為吳氏糊涂了,于是對劉春嬌道:“你要真是孝順就別在這兒針對寒露了,趕緊把你婆婆扶回去吧。”
水月灣的村民大多都挺純樸,盡管覺得沈家婆媳不地道,但還是幫著一起把吳氏架回了沈家。
寒露家門口很快又清靜了,秦大夫干脆去了寒露屋里,正好和幾個孩子逗一下樂子。
人都走光了,孫牛就現(xiàn)得越發(fā)地突兀。
寒露看都不看孫牛一眼,轉(zhuǎn)身就走,身后卻傳來了孫牛的聲音:“寒露,我……我給你買了件東西。”
寒露轉(zhuǎn)過身來,正好看到孫牛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來,不算太好的料子,繡花也不夠精致,但對于水月灣的女人來說,卻是夠好的了。
“孫牛,我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明白了,那些話我不希望再說一遍,請你離我遠(yuǎn)一點。”寒露正色道。
“寒露,你不必如此,大家伙兒不會說什么的。”孫牛好言好語地說。
寒露卻知道,孫牛說的不會說什么,不是他們兩個在這里面對面地說話,而是不會對他們倆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說法。
鐘情幻想在現(xiàn)代都是件麻煩的事情,對于孫牛“自愈”這件事,寒露不抱希望。
但寒露后退了一步:“孫牛,我從來沒有想要過跟你在一起,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現(xiàn)在我只希望不要看到你。”
這話在別人看來算是挺傷人的了,孫牛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異常痛苦的表情,但他說出的話卻是:“寒露,你真的變心了嗎?”
就知道會是如此,鐘情幻想綜合癥患者從來就不認(rèn)為自己以為的是錯的,就算他聽得明白你話里的每一個字,但意思上也會歪曲,會認(rèn)為這只是你變心了,喜歡上了別人。
“孫牛,我不是變心,是根本就沒對你用過心。”寒露嘲諷一笑,指著孫牛道,“你有什么是可以使我動心的嗎?你是長得比沈四強,還是比沈四聰明?或者你家境好?你什么都不如沈四,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喜歡你?”
“你不是看重這些的人。”孫牛搖了搖頭。
“我當(dāng)然是。”寒露強調(diào)。
“寒露,你為什么要這樣呢?如果你心里真的沒有我,你為什么要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哪怕就這樣和你說說話,我都是很開心的,就這樣死了我都愿意。”孫牛的臉上竟詭異地出現(xiàn)一種幸福的表情。
“我跟很多男人都說過話,你覺得我喜歡上了那么多人?”寒露說出這句話便后悔了,真是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暈頭。
果然,孫牛臉上的表情立即猙獰了起來:“他們……都該死。”
看著這樣的孫牛,寒露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面對這樣的人,真的是催眠都沒有用。
不再搭理孫牛,寒露轉(zhuǎn)身進了屋,卻見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她,知道大家都聽見了外面的對話。
“我也沒有辦法。”寒露無奈地攤了攤手,又指了指門外,“他大概是腦子里有病。”
“那怎么辦?”陳玉涵是相信寒露的,她和寒露在一起住這么久,如果她真的和這個孫牛有什么的話,自己不會看不出來。
況且,與其說和這個孫牛有什么,還不如說和那個沈司有什么。
“不知道!”寒露實話實說。
這種病在現(xiàn)代是要吃藥,嚴(yán)重地要送到精神病院,現(xiàn)在沒藥,也沒有這樣的醫(yī)療機構(gòu)。
不過……寒露看了一眼秦大夫,中藥也是藥啊。
“秦大夫,像孫牛這樣的,您能治嗎?”寒露頗感興趣地問。
“我不能治,她能治。”秦大夫指了指懷揚。
“我可以?”懷揚頓時有些驚訝,寒露也不明白。
“你可以,打一頓就好。”秦大夫淡淡地說,然后又專心致志地陪著沈歌翻花繩。
寒露覺得自己真是糊涂了,就算秦大夫可以,那誰喂孫牛吃藥?
孫牛在寒露家門口站了許久,直到他娘過來拉他回去,他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這事兒可真的是有些棘手。”陳玉涵輕聲道。
孫牛這么一站,村里誰不知道,不要說到明年,今晚水月灣的餐后話題人物肯定就是寒露。
況且,即使寒露什么都沒做,大家也都會認(rèn)為是寒露勾引了孫牛,她一個寡婦的身份,便吃了最大的虧。
寒露擔(dān)心的倒不是這個,而是孫牛的這個病癥實在是叫人討厭。
夜里寒露想著都睡不著覺,但迷迷糊糊間,她突然睜開眼睛,覺得自己真的是當(dāng)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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