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虞山之巔
直至日落,阿殊玩夠后才帶著男子去了先前那家食肆,還是先前的那間房。
阿殊從床下拿出了拿出那柄銀色的劍卻發(fā)現(xiàn)上面沾了些灰塵,阿殊不好意思的沖男子笑了笑,用衣袖擦了擦劍鞘,便遞向白衣男子。
正當白衣男子打算拿時,阿殊收了回來。
“你總得告訴我你名字吧。”
“修同。”
阿殊滿意的把劍遞給了修同。
“我該走了。”
“夜已深了,你不再留宿一宿?”
修同搖頭。
“外面寒風徹骨,你這身子若是受了風寒該如何是好,不如就在此留宿一宿啊,我啊,定然是不會讓你著涼的。”言罷還嬉笑的拍了拍床上的棉被。
聞言修同轉(zhuǎn)身就走。阿殊還大聲嬉道:“你竟如此嫌棄我嗎?那我將床讓予你啊。”
修同還是不曾答話,不過阿殊倒是聽到了腳踏木樓發(fā)出的聲音。
這下阿殊才慌了,跑出來如實道:“隔壁還有一間房。”
“不必了。”
阿殊聳了聳肩,隨后爬在欄桿上望著修同遠去的背影大喊道:“修同,我叫阿殊,你可要記住了,莫要忘了我。”
修同立定回頭望著阿殊片刻,便離去了。
夜半,阿殊醉醺醺的從青樓出來,揮手拂去攙扶他的兩名青樓女子,“小爺我清醒著呢,用不著你們。”
“殊爺,這天昏地慘的不要奴家我陪陪你嗎?”
一名青樓女子依依不舍的繼續(xù)貼上來道,另一名也不甘示弱,“殊爺,不然你就別走了,奴家的房可寬敞的很吶。”
阿殊雖然昏沉,卻也不是失了理智,他“哈哈”兩聲道:“姑娘們?nèi)绱藷崆椋媸鞘⑶殡y卻,不過小爺我啊,困了。”
言罷推開二人的手昏昏沉沉的循著客棧前往,沒走兩步便一陣干嘔涌上喉頭,急忙扶著手旁的墻吐了幾聲,隨后便順著墻滑坐了下去。
許久,一陣騷動,亂哄哄的叫聲涌入耳中,阿殊不耐煩的吼了一聲,“吵什么吵,吵著小爺睡覺了。”
誰料那叫聲愈來愈近,阿殊睜眼看到人群慌慌張張跑來,縱然阿殊再怎么不務(wù)正業(yè)荒淫無度,也自知此時有大事發(fā)生,摸索著石墻緩緩起身,使勁拍了拍不甚清醒的腦袋,拉住一個過往慌張的路人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怪物!怪物啊!!!”
那男子聲音尖刺入耳,顯然是被嚇破了膽,不等阿殊問清緣由便急急忙忙甩手離去了。
阿殊回頭只見遠處大火燃起,群眾魚貫而入的涌來,身后緊緊隨著一個巨大的怪物。
只見那怪物狀如犬般,大小卻堪比城樓那么大,一身長毛。一足落下方圓十里便都會遭殃。不過它仿佛行走不便,跌跌撞撞的追來,損毀了許多房舍。脊后還有兩個巨大的雙翼,雙翼拂過遮天蔽日,駭人無比。
見此場景,阿殊的酒早已醒了大半,急忙大聲喊道:“不要亂,攙扶著老人小孩。”
可那些人充耳不聞,只顧自己逃命,一名婦人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踉踉蹌蹌的跑著,抽抽搭搭的喊著“夫君。”
可無一人應(yīng)她。
跑著跑著忽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眼看那婦人和孩子即將葬身與怪物足下,阿殊不得已只能卵與石斗。
阿殊騰身而上,手中幻化出一團藍光,凝成一圈結(jié)界護住了眾人。
“跑……啊……”
阿殊雙手費力的撐著那怪物即將踩踏下來的一足,沖著那婦人道。
那婦人原以為死定了,已經(jīng)蜷縮成一團不做掙扎,卻不料聽到一聲艱難的聲音。那婦人回頭看了一眼阿殊,急忙抱起孩子跑走。
看到怪物身側(cè)的人群都跑走后,阿殊收力翻身躲過那怪物重重的一腳,接著繼續(xù)施法護著結(jié)界。
那怪物仿佛也感覺到了人力的阻擋,低頭四處嗅了嗅,對著阿殊的方向一掌拍去,眾人只覺得地動山搖,樓宇倒塌。如若不是結(jié)界抵擋,恐怕那群凡人皆要葬身于此。
那群無力的凡人看著阿殊布下結(jié)界紛紛藏身結(jié)界內(nèi)。
“都別愣著,去尋附近修仙門派。”
阿殊在怪物另一側(cè)悄悄敞開結(jié)界,叫他們?nèi)と耸謥碇г扇藗儍?nèi)心恐懼,竟無一人膽敢邁出結(jié)界一步。
幾名膽大的壯年結(jié)伴奔出,怪物嘶吼一聲,一簇火光落到去尋求援助的人們身上,霎時那幾名男子便化為灰燼。
“你!!!”
阿殊震驚的望著那怪物,短短片刻,他妖力好似愈發(fā)強勁。阿殊自知修為不敵,只得護好結(jié)界,護好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閣下法力無邊,何必與這群凡人相較。”
那怪物擺擺頭,好似不能說話,但似乎聽得見阿殊的言語。阿殊瞇眼細細審視,這怪物好似有眼無珠并不曾看得見,好似只是聽憑聲音呼吸攻擊。
那怪物一掌拍下,猝不及防結(jié)界應(yīng)聲而破。眾人驚駭?shù)乃缓鹇曈猪懫穑⑹忾W身掠過,凝起避世陣將眾人圍困。
那怪物果然失了方向,迷茫不知所措。
“噓,大家聽我說,這怪物有目卻不見,全憑大家的聲音和呼吸聲襲擊,眾人隱于我這避世陣下顯然是能隱藏一陣子的,但是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
阿殊傳音于眾人耳畔,眾人露出欣喜的表情,連連點頭,一些婦人還悄悄用手捂住了小孩的嘴巴,以防發(fā)出聲響。
湊近阿殊的幾名凡人連連悄聲道謝。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
阿殊不言,想傳訊給魔族,可惜避世陣內(nèi)不可傳訊。
那怪物左右低頭細嗅,好似不相信那群人能憑空消失般。可尋隙了許久都不曾尋到,那怪物便暴怒起來,仰天嘶吼,踏的大地震顫。阿殊盡力穩(wěn)住身形,可那些凡人卻東倒西歪,孩童直接害怕的嚎啕大哭起來。
聞聲,那怪物一掌襲來,避世陣破裂,眾人四下逃散,阿殊翻身躍起與之相抗,卻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兩掌之下,阿殊便自半空跌落。
阿殊穩(wěn)住身形翻身滾落房頂之上,那怪物一翼拂過,狂風肆虐,凡人被卷起千丈高,倏而摔落,眾人慘叫聲不絕于耳,血濺尺高。那怪物一足落下,遍地散落著人們的斷肢殘體,方才還活生生的人瞬間氣絕身亡,慘叫聲消弭于耳。
這實在是……過于殘忍了。
更闌之時,萬籟俱靜,天啟率先抵達戰(zhàn)場——
虞山之巔。
虞山是座雙子山,一面向陽,郁郁蔥蔥的樹茂盛的生在山壁上,鳥語花香。一面向陰,終年灰暗,寸草不生,孤零零的如同一座荒山。
他望著遠處隱與夜色之中的魔域,眼底晦澀不明。
銀色的盔甲在月光下散出瑩瑩光輝,可魔域卻是一片漆黑。月光撒向大地,唯獨不會落在魔域。金烏暉映六界,卻獨獨落了魔宮。無盡海之上的魔域,似乎被世事遺忘。
他在想阿羲這千年來究竟是怎么過的。
那日在冥玄滄內(nèi),神光幻境下他看到了應(yīng)羲。
彼時應(yīng)羲與天帝相斗,受了重傷,奄奄一息。他在一個谷中找到了應(yīng)羲,可他身前的結(jié)界光華流轉(zhuǎn),難以出谷。
他背對著天啟,面前是一個龐然大物,一腳便能使山谷發(fā)顫,眼睛如血紅的燈籠一般可怖,怪物嘶吼一聲,利齒如同一人多高,鋒利無比。
它一掌落下,應(yīng)羲渾身重傷根本來不及躲閃——或許他根本沒想躲閃,他手中攥著一個短箭矢,在怪物一掌拍下時奮力的刺入它的喉頭,箭矢銳利的尖端在拔出的剎那污血四濺。他順勢騰身一躍,卻被怪物一口咬住。
看到這幅場景天啟顱內(nèi)一震,不多想便要去救他。
可面前的結(jié)界是那般牢不可破,數(shù)次重擊都不曾撼動分毫。
滴滴答答的血跡順著怪物的嘴流下,應(yīng)羲用力一刺,箭矢刺穿怪物的上顎,手中靈力滋滋作響。
“嘭”的一聲巨響,怪物的上顎驟然爆開,連同大半張臉一同化作血泥,濺在了透明的結(jié)界上。
一片血霧中天啟只看到應(yīng)羲軟塌塌的跌落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天啟猛然破陣,虛弱的應(yīng)羲仿佛感覺到了異動,費力的抬起頭,可天啟卻在他原本雋秀的面孔上看到了數(shù)道血痕。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天啟,“殿下……”
天啟心臟驟然一縮,刺痛從心臟蔓延全身,他的指尖都在顫抖。
“我會救你的。”
他唇齒都在顫抖,可應(yīng)羲堅定的答他,“我信你……殿下。”
天啟凝了通身的仙力與之相抗,在他的劍光下,結(jié)界竟然有一絲破裂。
在天啟的堅持下,結(jié)界終于在一聲脆響后碎裂,他帶著應(yīng)羲逃離,可他沒想到的是,諸仙以及天帝就在他們的必經(jīng)之路等他。
天帝看到他笑的寬慰,“啟兒做的不錯,果然也只有你能帶他出來。”
天啟眉頭緊蹙,可他身后的人卻緩緩松開了他的臂彎,身后之人沉沉壓在他身上的重量也漸輕。
應(yīng)羲狼狽的面上漾起苦澀的笑來,“殿下……都是利用……是嗎。”
天啟尚未開口,天帝便答他:“否則你以為呢。”
“天啟,在等什么。”
話聲落耳,天啟渾身一顫,不受控制的朝著他肩頭便是一擊。
他知道方才怪物的利齒便是貫穿在此,他知道哪里能讓他最痛……
他的意識極為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的逼近應(yīng)羲,招招狠絕,大有取其性命之勢。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應(yīng)羲在他的招式下癱軟在地,只要他再一擊,他便能灰飛煙滅,魔尊自此煙消云散。
天啟步步緊逼,近在咫尺的仙力在逼近應(yīng)羲一寸時驟然熄滅,他黑的發(fā)紅的眼瞬間空洞,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身后的天帝似是瞧出什么,寬袖震拂,隨之而來的是一簇卷著飛葉的仙力,飛葉拂過,應(yīng)羲渾身被劃出數(shù)道血痕。
兩人離得那般近,他的血就濺在他的衣袍上。
應(yīng)羲受擊向后跌去,巨大的掌風在無法動彈的天啟身側(cè)襲過,直逼他心脈。
他在應(yīng)羲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一個人影,是他自己啊。
應(yīng)羲也在這一擊下,全身逐漸變得透明,直至灰飛煙滅。
在應(yīng)羲的眼里,讓他灰飛煙滅的——
是天啟啊。
在天啟微斂的眸下,數(shù)千黑色箭矢就著夜色從山頭飛來,猝不及防的箭雨襲來,喪命于箭矢的天兵天將愈多,對面山頭的火光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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