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魔尊的花
牧云商一行人重重的跌入洞底,大塊大塊的巖漿如水浪涌來,驚的眾人連連退避。
妖主等人離了妖界妖力薄弱,根本沒能力與他一起御火海。
牧云商飛升上仙,自以為人間之時沒什么能令他措手不及的,不曾想今日竟然是栽入火海。
他將妖主一行人送離此處,逼仄的空間內沒了他們七嘴八舌的驚恐聲耳根都清凈了些許,他也有了更多的空間施展。
“仙君!你小心點啊!”
“身后!!!”
牧云商旋身在火海之中,火勢浩大的讓他的袍角都沾了火星。
這并非簡單的巖漿。
牧云商召開天水融滅,火勢漸小之際,驀地一團魔氣自巖漿內洶涌撞來,牧云商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避便被魔氣撞的下墜。
妖主腳步上前,碎石跌下,牧云商探頭看時能在那個淡漠疏離的面孔上多了幾寸擔憂,可他終究也只是動了兩步而已。
牧云商身下卷起青色的水流,他卻不躲不閃,大有與巖漿同歸無盡的勢頭。
水流卷著他一起向巖漿俯身沖去,他不信他今日能死在這巖漿下。
渾身被火烤的發燙,可他卻是那么的堅定不屈。驀地,他感覺到身后一輕,沒來得及回頭便被人帶入半空,水流洶涌的涌入巖漿,發出“呲呲”聲響。
“仙君也太過無懼無畏了罷?可死在我妖界令吾如何向天界交代?”
這是他聽得妖主說的第三句話,可每句他總是那么波瀾無驚,不帶任何情感,像是死人一般冷漠。
身下的巖漿被水流沖擊的緩緩熄滅,牧云商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氣,也就在此時,他驟然感觸到身后的人體寒冰冷,真的如同死人一般。
他想說什么時,兩人已然躍了上來。
“仙君若想死,大可出去令尋他處!”
妖主撂下這一句話后帶著妖將頭也不回的離開,那些妖將一臉歉意的看著牧云商,似有許多話說但卻只能跟著妖主離開。
洶涌的熱浪在熄滅的瞬間洶涌噴出,牧云商退了兩步向下看去,只見下面的火海被一個刀或是劍的痕跡劈成兩半,露出一片焦黑的土地。
此處魔氣充沛,讓牧云商體內一陣翻涌。
靈力越純澈之人在觸及魔氣后會更難捱,牧云商揪著衣領,汗水涔涔。
看來此處的確曾放置過魔劍。
重玹慵懶的在殿內養著傷,景涔時不時送來水果點心,過得好不暢快恣意。
他難得的松快,心中是大仇得報的暢然,他有多久沒能這般放松,他已經記不清了。
一戰過后,便只余下了東南西北四方殿魔有主。他將余下的魔將整兵歸納在景涔手底下,徹底大權在握。
旁人總以為他的魔尊呼風喚雨,其實只有重玹自己知道要想在魔域活下去有多艱難。
不過好在長夜將明烏云退散,終有天光大盛的一天。
原本四方殿魔他是想要交給三大魔君和元衡的,可元衡死命婉拒,最后只能先交給景涔。
他本來想著讓落塵掌一方殿魔,可譽老魔君野心勃勃,若是沒了落塵掣肘他,生怕他再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可不想讓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女孩最終活成他的模樣。
躺了半日,重玹渾身有些酸痛,他甩著胳膊晃著腦袋緩解疲勞,漆黑的瞳仁一掃而過,驀地一怔。
“景涔!!!”
他大喝一聲,景涔即刻竄了進來,嘴里還叼著半塊鮮花餅。
“尊上。”
“這花兒怎么死了?”
景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重玹頭先養的那盆紅花,他嚼了嚼口中的鮮花餅,“看樣子是澇了。”
“澇了?”
重玹凝眉回頭,看著景涔繼續往口中送點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奪過鮮花餅語氣不悅的說道:“就知道吃。”
景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拍指尖的碎渣,仔細去看。
他輕輕捏了捏花瓣,探指檢查了土壤,“的確是澇了,不過還沒死。”
重玹不解的看向景涔,“本尊日日澆水,如何能澇?”
您要是不天天澆它估計還死不了呢。
這話景涔當然沒敢說出口,不過重玹也沒給他回答的機會,擺了擺手道:“你會養這花就交給你了。”
景涔眼睛一下有了光,“頭先尊上不是要自己養嗎,怎么現在肯割愛了?”
“少廢話,養不活唯你是問。”
景涔樂呵呵的應聲,“遵命。”
“尊上,既然您都養花了那不然也養幾條魚來吧。”
在重玹估摸著時辰時,身后突然傳來了景涔少年的嗓音,重玹漫不經心道:“隨你吧。”
他沒聽到景涔的回答,只聽見景涔歡快的竄出了長明宮,他不明白這事有什么好開心的,可他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彎了唇線。
趁大家歇息用膳時,華鉞悄悄潛入了崇淮房內。
崇淮是天霖宮入了第四輪的一名弟子,他是仇崇曜的親傳弟子,法力強悍到華鉞看了都震撼其他的實力。
如此年紀就能達到如此境界,堪比當年的蒼顥長老。這也讓華鉞更加心慌意急,親傳弟子的實力已經如此了,仇崇曜法力大成,亦不知是何等境界。
他知道,他守不住這五派之首的尊榮了。所以他寧愿讓自己變成整個昆侖山的罪人,也不愿讓昆侖山就此蒙羞,從神壇之上跌落。
從登上這個尊位后,華鉞的一切都為了昆侖山的聲望。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將自己架上神壇之后,他便不能有任何差錯,否則帶著整個昆侖山都將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申時至,第四輪的角逐即將開始,可臺下侯著的弟子竟是少了一名。
“崇光,去瞧瞧崇淮怎么還不來。”
仇崇曜對著他身旁的弟子說道。
為了這次簪花大會的魁首,他帶領著參賽的十名弟子閉關月余,而崇淮則是這一眾弟子之中悟性最高的一個。在試探了崇淮的靈脈之后,仇崇曜信心倍增,一度覺得此次簪花大會的魁首定然是崇淮了,而那五派之首的掌印,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崇光回來時,卻帶了一個噩耗,崇淮死了。
仇崇曜大發雷霆,要嚴查諸位一切行徑,可華鉞卻諷刺道:“仇宗主生氣是固然的,可此時簪花大會尚未結束,四派之首尚未定奪,仇宗主還是稍安勿躁的好。”
仇崇曜冷哼一聲,“如若今日死的是你昆侖山的弟子,你華鉞可還能坐得住?”
“仇宗主究竟是在為弟子抱不平,還是在為魁首丟失抱不平?”
仇崇曜蹙眉望著華鉞,華鉞繼續冷嘲熱諷道:“莫不是仇宗主將一切希望都壓在了崇淮身上?沒了崇淮仇宗主與這魁首難道無緣了?”
“呵,可笑。大會尚未結束,華掌門此言也未免有些夸夸其談了。”仇崇曜忍下心中的怒火,端坐道:“大會結束,本宮主定要為崇淮討個公道,不論是何人,我定要他付出代價。”說到最后,仇崇曜狠狠的盯著華鉞。
“如此,也是我所希冀的。”隨后華鉞看向主事人,“開始吧。”
只余下四人,所以很快便分出了勝負。
決勝輪,是昆侖山廖凈和崇嘉。
廖凈和崇嘉登上擂臺后拱手行禮,而此時的沈之瑜早已搬著椅子來到了姜禎身旁,沈之瑜側頭對姜禎說道:“姜宗主,我們猜猜,這個魁首會落在誰的頭上,我押崇嘉。”
沈之瑜和姜禎是平輩,她們年紀相仿,二十出頭的模樣,最是志趣相投。不似那仇崇曜和華鉞,早已過了不惑之年,卻每每相見總是劍拔弩張,冷嘲熱諷。
她二人雖說是平輩,可姜禎做這彧天宗宗主已有兩年有余,或許是因為此種原因,沈之瑜做什么事都喜歡詢問姜禎。
眾人皆知姜禎心狠手辣,可沈之瑜每每笑意盈盈,他們等著沈之瑜掌管不了空流谷自請相讓,可空流谷竟是在沈之瑜手下井井有條,毫無波動。
可姜禎知道沈之瑜不是面上如此溫柔可人的模樣,否則她怎么能在兩月之內坐穩谷主之位。
姜禎第一次見沈之瑜是在空流谷遭妖魔席卷沈谷主辭世時,其余四派掌門人皆來吊唁,她遠遠地只瞧見一個瘦弱的白色身影挺直的跪在棺前,雙肩微微抖動著,竭力的隱忍著悲傷,可仍是一副昂首挺胸的姿態不露出半分怯懦,于是姜禎就遠遠地瞧了她許久許久,久到腳都有些酸痛之感,才黯然遠去。
沈之瑜每每見她總是喋喋不休的說著話,姜禎雖然冷言冷語,卻也不惱怒。
“無趣。”
沈之瑜笑著回過頭望向擂臺,“那就當姜宗主押廖凈了,姜宗主若是輸了,便將你宗內私藏的桃花釀拿出來與我品鑒一二。”
“若是沈谷主輸了呢。”
“若是我輸了,那我便少嘗兩口桃花釀。”沈之瑜翹著二郎腿笑著說道。
姜禎半斂著眸子,“想喝我的桃花釀,何必費口舌。”
“非也,這是姜宗主輸給我的。”
言罷沈之瑜仰頭靠在椅背上,玉手捏著茶盞笑望著擂臺。
姜禎微不可察的側了眸子,微風習習,拂的沈之瑜的秀發飛揚,她臉上充盈著少女年紀的青春和燦爛。
這番景象下,姜禎竟是移不開眸子,眼底藏著發自內心的羨慕與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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