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孤注一擲
日薄西山之時,天啟攜眾人攻入,魔族顯然猝不及防,驚慌失措。損兵折將后,終于有幾個魔將落荒而逃的奔入魔宮傳訊。
景涔拔劍欲迎戰,卻被重玹攔下了。
“你去護著羨寧。”
“可是……”
“快去!護著她,保她無虞!
“是!本颁闺m然不愿離開重玹,可命令已下,他只得聽從。卻是在赴嘉禧居時將手下魔將紛紛派出護重玹安危。
四方殿魔聞言紛紛出動,可天啟帶著天兵天將已然來到了森羅門外。眾魔紛紛彎弓搭箭,洋洋灑灑的箭雨落下,將天兵天將逼退幾丈。
譽老魔君意外的凝起一陣結界護著魔宮,畢竟其余魔君殞命,江魔君已被重玹趕出魔域,阿殊重傷回歸,庚爻又是個不堪托的,自己若再不來,魔宮將傾。
譽落塵攜著魔兵襲出,重玹掌中凝出龐大的氣焰,身后的金龍虛影若隱若現,將魔域本就暗沉的天攪的愈發猙獰。
天啟身先士卒攔下了重玹的襲擊,“別傷無辜,尚有凡人!
“殿下。!”重玹氣急敗壞,看到天啟后又平添一抹怒火,“本尊方才救了你,放你回歸,你便攜天兵天將攻來。!”
兩人掌中氣焰相觸,激烈不休,口中不停的在爭論。
“重玹,我身不由己!碧靻⒚嬗须y色,卻仍是見招拆招,“重玹,交出青玉環,隨我回天庭。我還是希望你斂去魔氣,一如往日的!
“可笑!你帶天兵天將攻來,希冀一如往日,你覺得現下本尊還有退路嗎?回了天庭,難道不會將本尊縛于萬劫陵魂飛魄散?”
“若非你奪青玉環,也不會如此。重玹,你究竟是怎么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眾怒難犯,你緣何盜走青玉環?”
重玹抿唇不語。
緣何盜青玉環?
呵,若非自己盜走了,那四門派早已被野心勃勃之人踏過蕩然無存,何至今日還有命來向他討東西。
鮫人族滅了嘹古道后,青玉環殘骸一事已不是秘密。譽老魔君那日登上神域壇,若非自己趕赴,早已尸橫遍野,盜走也是怕他們惹上無妄之災,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人間是他向往之地,他又怎么忍心毀掉。
可這些人從不知感恩,只要你影響了他們的利益,犯了眾怒,那你就是心術不正,罄竹難書,天理不容。沒人會關心你究竟行的是否為善,他們只在乎他們的利益。
思索至此,重玹低語道:“我不過是……不想讓天魔兩界的污穢散落人間罷了!
兵戈相向,廝殺聲不絕于耳,天啟自然是沒有聽到重玹的細語,憂心道:“重玹,隨我回天庭吧,若是伯父伯母尚在,見你如此墮落成魔,該是何等痛心疾首?”
雖然天啟很不愿意相信這一點,但是重玹已經墮落成魔,此前應龍一族一直與魔族交戰數年,倘若龍王尚在,他斷不可能成魔,他也不可能在無盡海半點都尋不到蹤跡。
重玹一擊將天啟逼落,好不容易緩解的情緒頃刻崩塌,切齒痛恨道:“你有什么資格提我父母!。”咀饹]將你剝皮抽筋以慰我父母在天之靈已經是仁慈了。”
天啟愕然,仿佛也悟出了什么,“重玹……當年應龍一族,緣何獲罪?”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本尊現下告訴你,你在天庭春誦夏弦獨留我一人知曉這骯臟齷齪之事,本尊也忍的夠久了!敝孬t悲痛欲絕的吼出,緩了許久終是能將往事一吐為快,“為何獲罪?因為他們修行之人覬覦應龍一族內丹,可助他們飛升,父王不忍他們迫害應龍族犯了天條。。 敝孬t喘息兩聲,“我原以為,單單是這樣。后來釋然,天帝也一直怕我們功高蓋主。也是委屈了他,能從仙魔大戰之后忍了那么許久。你那高高在上的父帝為了維護天界的威嚴而降罪。!你知道是什么罪責嗎?”
天啟茫然盯著重玹,重玹輕低笑一聲,將口中如利刃般的話語吞下,將自己刺的千瘡百孔,澀聲道:“看來他將你護的很好啊,真好!
那刻入骨髓的恨意在即將脫口而出時,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天啟的錯覺,他在重玹這句諷刺的話語中竟聽出了一絲羨慕。
重玹抬眸,“天啟,本尊不怪你,你回去告訴天帝,想要我回天界,需得他親自來請!”
天啟不知所措,沉寂許久。
那邊交戰的熱火朝天,姜禎與沈之瑜配合的天衣無縫。姜禎靈氣入簫,卷起魔兵,在那一陣夾雜著片片紅梅的靈氣中紛紛繳械;沈之瑜則彎弓搭箭將卷起的魔兵紛紛射中擊落;而仇崇曜和華鉞則是極盡殘忍的法子大肆屠殺魔兵。
魔兵在這屠殺之中節節敗退,重玹切齒痛恨下似是頭痛難忍,扶額踉蹌了幾步。
天啟伸手想要扶他,被他一掌劈下,“滾開。!”重玹踉蹌幾步,無不帶著惡意狠狠的道:“本尊當時真想殺了你,讓天帝他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只恨本尊心軟,放你一條生路,卻絕了本尊的生路。!”
遠處姜禎看到了重玹的身影,簫聲裹挾著片片紅梅襲來,那片片紅梅將毫無防備的重玹全身劃破,紅梅凌遲,淌出鮮血。
“重玹!”天啟憂心的上前想要護著他,重玹復又躲開,處在那片片紅梅之中仿佛絲毫不覺得痛,抑或是身體上的痛遑堪心底的痛,無不絕望的開口道:“這不就是你和天界所希望的嗎?本尊,死于非命!死無葬身之地。!”
重玹此時近乎癲狂,仿佛因為壓抑心頭的仇恨終于爆發,侵蝕神智。
片片紅梅在重玹血跡的浸透下,在這黑夜中,紅的刺目。
“嗖”的一聲,一箭貫穿重玹肩頭。
疼痛之下重玹仿佛是終于恢復了神智,重玹低頭看著沒入血肉的箭,竟無端的生出一股痛意。他原以為,自魔域那血雨腥風刀槍劍戟的動蕩中闖出來后,他早已麻木不已,不會痛了?墒墙袢站谷簧萃袀人能在他身前替他攔下暗箭。
許是頭先自己胸有成竹,即便景涔為自己攔下那些暗器,他也覺得大可不必,畢竟自己不會受傷?纱螖刀嗔,他潛移默化的竟然膽敢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景涔,以至于自己竟大意的想著這箭傷不到他?赡菦]入血肉的疼,竟是那樣的刻苦銘心。
重玹忍痛拔出箭來,箭頭染著他的鮮血,格外刺目。不假思索,重玹反手將其甩向射箭之人。
沈之瑜掌中凝出結界阻擋,卻在箭頭觸碰的那一剎那碎裂,沈之瑜連忙后退躲閃,卻是避無可避。
忽的一抹墨藍擋在她身前,接下了那凌厲的魔箭。
可那魔箭不是那么好阻擋的,即使姜禎探手緊握,巨大的沖力仍是帶著箭貫穿。
沈之瑜急忙上前接住她,“姜禎。!”
重玹在扔出箭后化為一團魔氣離去,他不再向以前一樣孤注一擲,將身家性命盡數投入戰場。如今他魔尊威名遠揚,在世人眼中死不足惜,可羨寧不該隨他一起死在這里,絕對不行,他還答應了她陪她看冬雪呢。
“哐當”一聲,重玹破門而入,羨寧驚嚇一跳,景涔卻急忙撲來,“尊上,您的傷……”
重玹已經被凌遲出道道傷口,衣袍也盡數破裂狼狽不已,可神情間仍是一副不容置否的威嚴之態。
重玹沒有理會景涔的擔憂,沉聲道:“尊主這兒不用你護了!
“是!本颁寡粤T,從懷里掏出小瓷瓶來放在桌上,“尊上,這是元衡大人曾經給屬下的藥,十分好用,尊上記得涂。”
言罷,便攜著劍向外殺去。
魔域鏖戰間,綏空見重玹離去,急忙破出一條路來到他主上身邊,“主上,魔尊跑了,我們還要為他賣命嗎,這戰贏了也非我們的功勞,輸了倒是我們的過錯了,到底是為他人做嫁衣。”
身著連帽斗篷男子順勢望去,看到了重玹離去的身影,怒殺了身旁幾名天兵天將后,怒喝一聲:“帶著南方殿魔撤!
“不能撤!”
落塵見狀,急忙脫戰,黑鞭狠狠的在兩人身前落下一道凌冽的鞭風,阻了兩人的去路。
那男子與綏空猛然回頭,冷峻的嗓音傳來,“落塵,莫要多管閑事!
落塵落地,高束的馬尾隨風揚起,一甩黑鞭,卷起身側三兩天兵摔落。
“大敵當前,你怎可退卻!!”
那男子仿佛聽到了極大的笑話般,笑了幾聲道:“落塵,我教你個乖,在他面前你可以裝出來一副衷心的模樣,人后大可不必。他現在都撤了,本君又為何要替他賣命,折了我的部下?”
“你能撤了幾時?森羅門破,難道整個魔族的魔還能茍存不成?”
“所以,本君現下要去布后路了,你若是不愿撤退,那便繼續死守吧,也好為我等爭取一些時間。”
男子不愿與她多費口舌,言罷欲離去。
落塵一聲“不成!!”伴隨著鞭風襲來,在長鞭即將落下時,男子回了頭,探手一抓,抓住了正滋滋冒著魔氣的黑鞭,另一只手抬手擊退了落塵揚長而去。
落塵向后踉蹌幾步,待站定時面前早已沒了身影,只余下黑鞭尾部絲絲血跡,那長鞭上的魔氣幾乎灼爛了男子的掌心。落塵暗罵一聲,漆黑的身影融入夜色復返回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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