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依家少年
東元大陸東南,有一黑蟒山,山高約數千丈,山勢雄峻,整個黑蟒山脈,猶如斧削刀劈,凡人無法攀越。據說黑蟒山有三十六峰,此起彼伏,逶迤數萬里,猶如一條猙獰巨蟒,橫亙在東元大陸邊境,成為東元大陸東南境天然的分割界。古老傳說,此山是源自神仙戰斗,由九霄遺落所化。
古月國依黑蟒山成國。古月國相傳由古月大帝創建,原是東元大陸巨無霸主,現部分帝國都是大帝賜封有功之臣沿襲至今。時代變遷,經歷諸國爭霸,現在的古月國再無昔日的輝煌,國力大不如以前,背靠黑蟒山偏安一隅。加之現任國君素無大志,國勢愈是日漸衰微,困守在大陸的東面。
依家村是古月國一個不起眼的村莊,但它亦不普通。村里老人常言,依家村源于上古圣人燧人氏,依姓之人是燧人氏的直系后裔。“燧人上觀星辰,下察五木以為火。”燧人氏為后世子孫留下了“鉆木取火”,“燧石取火”等。據傳燧人氏在巍峨神山頂觀察天象以明天道,發現了“火道”。因火道而受到啟發,燧人氏始為山川百物命名,而有“地道”。天地之德孕育萬物,而人為萬物之尊。燧人氏以依姓為子孫命名,對人的結合交配有了血緣上的限制,使人與獸有了嚴格的區分。這是人類的倫理,也就是“人道”。由天道生地道,由天地之道而生人道,這便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天道觀。天、地、人始于無名,成于有名。有名則天地開明,人乃文明。所以燧人氏是東元大陸文明的始祖,且還開創火之道修煉之法。依家村的人,無不以依姓而自豪。
黑蟒山第一峰依山峰,位于大陸正東,尤其險峻。而依家村,就在依山峰山腳。也正是因為依山峰的險峻,依家村并不富裕,村民生活僅能基本溫飽。山村人口不多,倒顯得很靜謐。山村人口大概三百余戶,村莊規模不大,房屋排列錯落有致,兩條寬闊的道路貫穿村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凌晨時分,山村雞鳴狗吠聲漸起,四處房屋頂上的煙囪開始冒出淡淡的炊煙。一道道炊煙,如同一個個婀娜多姿的飛仙裹著一條條灰色的綢緞,不斷努力的向天空飛去。村的最東有并列的三間茅屋,屋前有一塊寬闊的石臺,石臺上正有一個十五六歲身著粗布麻衣的少年拿著檀木棍“呼呼”地揮舞著,直劈、橫掃、上挑、斜刺四式重復,每式力竭之際借勢轉換,如龍虎般在石臺上騰挪跳躍。
少年強健的臂膀裸露在外,在旭日的照耀下,反射著淡淡青銅色的光輝。
東元大陸,將武功分為后天和先天兩重大的境界。后天境界又分為前期、中期、后期,分別對應煉皮、煉骨、煉筋三境。至于先天,則是后天武者中的天賦絕佳者突破而達到先天宗師境界。其突破后天境界的過程甚是艱難,突破成功者在后天武者中萬不存一。先天宗師是東元大陸武者世界的翹楚,作為一代宗師,那是在各方勢力中鳳毛麟角的存在,為一方勢力主宰或者大勢力的供奉。
如果有高手在旁,定會為少年這時的修煉情形驚訝。內力煉皮這是內功登堂入室的表現,平常人要達到這個境界至少要修煉幾十年。這少年才多大,看其情形似乎竟達到此等境界,難道打娘胎里就開始修煉。少年神情專注,豆大的汗珠“噼啪”不斷掉落,口中含糊不清不時說著一些數字“九百二、九百三……”。
“黑哥,吃飯啦!”
“黑子……,這孩子真能吃苦啊!”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被一個十余歲的漂亮女孩扶著,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老人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但大老遠的就招呼著少年。小女孩臉龐閃爍著真誠與喜悅,老人直點頭嘆息,蒼老的眼睛中飽含著不舍與寵愛。
“好呢,最后一式……”
“啪……”木棍狠狠地打擊在地上,發出轟然巨響。
少年收式閉目站立。
“呼……喝……”少年長長吐出一口白龍翻滾模樣的白氣,白氣在體外即將消散的時候,白氣像一條細線般被少年鯨吞吸入體內。少年倏然睜開雙眼,整個人精氣神陡然達到極致,神采熠熠。少年滿意的嘀咕道,“五息……,五年了,今天終于達到他說的要求了。”
“你這孩子,這般吃苦為何。哎,勸你多少次了,如果跟我學木匠手藝,又輕松,掙錢也容易,就是不應。媚兒也是,不學你父親的學問,倒盡去研究一些醫藥之事。苦了你爺爺我這手藝,可惜沒人繼承了……”
“爺爺,我學醫藥,可是救治了我們許多的鄉親啊。咯咯……父親的吟詩作對才沒意思呢!”少女搶先說道,眼中盡是頑皮與狡黠。
“十多年了啊……”老人似乎沒聽到少女的話,喃喃低語道。
疼愛地輕輕撫摸著少年的頭,望著少年,雙眼中盡是慈愛與懷念。
“爺爺……,我對不住您……”少年望著老人痀僂的身軀,眼中閃著淚花。
“哎,爺爺我不怪你,按那個先生指給你的路走,只要你有出息就行。”
“有人肚子又在叫咯,回家吃飯啦。”似乎為了調節這有點壓抑的氣氛,少女偏著腦袋,對著少年輕笑道。少年皺著的眉頭悄然舒展,微微的吞了口口水,但肚中還是發出輕微的“咕嚕”聲。這聲音還是被旁邊的兩人聽到了。
“我這老頭子又犯嘮叨了,對,走……回家吃飯”
“嗯”,“您慢點……”
少年和少女一左一右攙扶著老人向著村中走去。
老人叫依元山,少年叫依浩,是爺孫倆。少女叫依婉茹,則是依浩同村的依家村文字教習先生依賢良的獨生女兒。
十五年前,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里,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遺棄在依元山家門,依元山家中正好無兒無女,憑著一手漂亮的木匠手藝,家庭也還殷實,供養一個孩子倒也無虞,于是就收養了孩子。從此,依元山與孩子倆以爺孫相稱。依元山,是村里知名的木匠師傅,一手木匠活得到很多人的稱贊。依元山木匠活干了幾十年,倒還認識幾個字,依據孩子胸前掛的一塊不知名材料配飾上的浩字,將他取名依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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