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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魏芷卉一臉嚴肅地說出“別喝了”三個字,  正在布菜的初菱和琴支皆是一愣,忙停了手,  就連對面坐著的舒妃,  也停了下來,問道:“怎么了?”

        魏芷卉安靜了許久,拾起放在止箸上的銀鑲玉辟毒筷,站起身,  在魚湯里搜尋一番,  面色凝重,  朗聲把外頭的小高子喚了進來:“去請杜茂,  不必驚動旁人。”

        初菱站在身側看著自家主兒的行為,  有些不解,直到她看到辟毒筷微微發黑,才說道:“娘娘……這……這是怎么回事啊?!”

        琴支自然也瞧見了,  臉色鐵青:“這御膳房未免太膽大了!”

        舒妃扶著肚子站起身,琴支忙在一旁扶住:“誰干的?”

        魏芷卉給琴支遞了個眼神,  讓她扶了舒妃去榻上。

        “姐姐先休息著。”魏芷卉頓了頓,繼續看著這碗湯,說道,  “這河豚本就有毒,宮中吃的河豚多是宮中自己養殖的,  若是清洗干凈了倒也沒事。可這河豚,  先不說沒煮熟,我看著,倒也不像是宮里頭養的。”

        “你的意思是,  是有人故意為之?”

        舒妃剛問完,  殿門便被推開,  小高子帶了杜茂進來。

        魏芷卉點了點桌上的湯,說道:“杜太醫,看看這湯可有什么問題?”

        杜茂拿著銀針試探了一會兒,又舀了一勺湯聞了聞,上前跪下,說道:“此湯并非河豚魚湯,而是鯽魚湯,里面的河豚……一來,微臣看并非是宮中養殖,倒像是宮外得來的,清洗得尚算干凈,但河豚的魚皮和眼睛附近皆附帶毒性,卻是未曾洗凈的。二來,這河豚魚微臣看著只煮了半成熟便被放了進去。”

        魏芷卉臉色不太好,又聽杜茂說道:“另外……湯中被人撒了少量的鶴頂紅粉末,因此銀針才會發黑。”

        殿內寂靜了許久,舒妃看著魏芷卉,不知該說什么,魏芷卉喜歡吃魚,尤愛魚眼睛周圍的肉和魚皮。這番下手所為何人只怕彼此都清楚。

        舒妃沒等魏芷卉開口,看向琴支說道:“去請皇上皇后,就說有人要謀害皇嗣。”

        魏芷卉聞言,偏頭看她,一臉疑惑,這本就是沖著她來的,怎么……

        “這件事,交給皇上來決斷吧。你先想想,你愛吃魚眼睛和魚皮的事,怎會讓御膳房知道了?”

        確實奇怪,魏芷卉當了貴人不過三個月便有了自己的小廚房,御膳房就算是知道自己愛吃什么的,也不至于細節到魚眼睛魚皮這些都能知道。

        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浮現,讓她有一分膽戰心驚。

        事涉皇嗣,乾隆與皇后來得都快,派去的人在來的路上都已經把事情說了一遍,此刻倒也省了好些口舌。

        乾隆一進殿的臉色便不好,畢竟在路上聽到河豚的眼睛和魚皮并未處理干凈的時候,他便也明白了許多。

        魏芷卉與舒妃早就挪到了正殿,乾隆與皇后坐在上首,一坐下來,乾隆便沉聲叫了承干宮今日去御膳房要膳食的宮女進殿:“說說,今兒御膳房都有什么人什么事。”

        小宮女跪在殿中央,鮮少見這樣的大陣仗,說起話來還有幾分緊張:“回皇上,今兒從翊坤宮請安回來外頭下了雨,咱們娘娘便邀請了令妃娘娘來承干宮避雨順帶一起用個午膳,奴婢奉琴支姑姑之命去御膳房,特地叮囑了令妃娘娘也在,叫御膳房也準備些令妃娘娘愛吃的。”

        “那你在御膳房可有見著什么人?”皇后問道。

        “外頭雨大,奴婢便在御膳房等著做完了直接回去,嬤嬤們把膳食裝進食盒的時候奴婢也看著的,嬤嬤還說永壽宮昨日派人去說今兒要吃河豚,想著娘娘今日在承干宮用,便直接給娘娘做了。”

        魏芷卉聽完,回頭看了一眼初菱,兩人心照不宣:“那嬤嬤長什么樣?你可認識?”

        小宮女聽了,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奴婢以前沒見過,只聽人叫她……馬嬤嬤,說是今日難得有空才做的這桌子菜。”

        馬嬤嬤三個字一出,魏芷卉心里幾乎已經有了底。至于乾隆,聽到這三個字也恍然想起從前蘭若說過的一些話,他看了眼在底下隱忍著的女子,壓抑著心里的怒氣,冷聲道:“李進,去御膳房把馬嬤嬤帶來,另外,今日給承干宮做飯的人全部拉去慎刑司拷問!”

        “皇上息怒。”皇后看了眼身邊一臉怒氣的人,又看向杜茂,問道:“方才說令妃嘗了一口魚湯卻著不對勁,便吐了出來,這會子可有什么問題?”

        皇后的話提醒了乾隆,有些擔憂地看向魏芷卉。

        “微臣看過那魚湯,娘娘并未副食,只輕輕咬了一口,萬幸娘娘了解飲食,因此只一小口便覺得這魚沒熟,不曾接觸毒性重的地方,皇上與娘娘未來之時,微臣已替娘娘開了一方藥。”

        聽杜茂說完,乾隆才松了口氣,魏芷卉也漸漸從這一個個駭人聽聞的信息中回過神來,說道:“臣妾喜吃魚,尤喜魚眼睛周圍的魚肉和魚皮,這些細末之處的喜好往日只有身邊熟知的人方才知道,臣妾倒是好奇,這御膳房是如何知道的。”

        御膳房能知道的,不過便是令妃娘娘愛吃魚罷了。

        李進的動作倒也快,馬嬤嬤一會兒便來了。許久未見馬嬤嬤,魏芷卉竟有幾分物是人非之感,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冷哼了一聲,說道:“到底是在御膳房干活的人,馬嬤嬤如今還如同原先那樣,竟是一點沒老的。”

        六年沒老,那背后的金主是誰啊?把你養得這么好?養這么好干嘛?進后宮?我呸!多大年紀了!魏芷卉在心中暗罵。

        馬嬤嬤被李進摁著跪在地上,初菱頗為識相地去把那碗河豚魚湯放置在馬嬤嬤面前。

        “馬嬤嬤,談談吧,這碗魚湯可是出自你手?”皇后指了指魚湯,說道。

        馬嬤嬤看了眼魚湯心知事情敗露,卻是一點不帶害怕地點了點頭:“正是奴婢所做。”

        “是嗎?馬嬤嬤在御膳房久不做活,竟連魚肉都煮不熟了么?”魏芷卉笑了一聲,眼睛確實一點都不肯錯漏地緊緊盯著馬嬤嬤。

        馬嬤嬤聽魏芷卉話里話外皆是只看出了這魚肉沒熟,心下放心說道:“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一會兒便回去重做了一份送來。”

        “回去?馬嬤嬤是覺得自己今兒還能回去?”魏芷卉氣極反笑。

        沒等馬嬤嬤說話,舒妃就已看不下去了,看向初菱,說道:“初菱,給馬嬤嬤盛一碗湯,夾一塊魚肉,讓她嘗嘗這鮮美的河豚魚湯。”

        魏芷卉盯著馬嬤嬤,此刻,她的神色方有那么一絲慌張。

        初菱上前很快便盛了湯,端到馬嬤嬤面前,一臉舊時主仆相見的神色:“許久未見馬嬤嬤,怎么馬嬤嬤忘了從前在御膳房是如何頤指氣使的了?今日,便也讓奴婢再服侍嬤嬤一會。”她頓了頓,見馬嬤嬤沒有要喝湯的意思,將碗往前遞了遞:“嬤嬤,請吧。”

        馬嬤嬤自是不敢喝的,初菱也不犟,只要能試出來這人知道,便也罷了。把碗往一旁放下,又退回魏芷卉身邊。

        魏芷卉看向上座的二人說道:“馬嬤嬤既不敢喝,想來也是知道這湯里都有什么了。”

        乾隆還在回憶方才初菱那句“頤指氣使”,當日魏芷卉初到養心殿時,蘭若提起過她在御膳房過得一般,想來當日的日子和初菱所說的無異,一時間心有些抽疼。

        他看著此刻頗有點大殺四方之意的魏芷卉,倒也樂得讓她自己做主,聞聲點了點頭,聽她繼續。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大膽猜想,今日若是臣妾不曾來承干宮用膳,這河豚魚湯在永壽宮的小廚房做了也許無毒,但也許不日又被有心之人從旁處下手。但今日臣妾在承干宮用膳,這河豚魚湯不僅能害了臣妾,舒妃有孕這會兒正是嘴饞的時候,若是嘗了一口只怕不止姐姐有事,腹中皇嗣也有事。若臣妾與姐姐僥幸被救下,腹中的皇嗣卻是經不住這毒的,日后臣妾與姐姐必定因為這個孩子而心生嫌隙。若是臣妾與姐姐有一人不幸毒發,那么另一人這半生都要在愧疚中度過。下毒之人當真是思慮周全啊。”

        乾隆聽完魏芷卉一席話,無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這人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假設。他看向皇后,問道:“皇后怎么看?”

        魏芷卉的一番話雖說大膽,卻也是言之有理,皇后沉吟了一會兒,看了眼跪在那兒的馬嬤嬤,說道:“臣妾以為,馬嬤嬤的反應足以證明這河豚魚湯是她所為,只是就像方才令妃說的那樣,這背后只怕還有人。皇上看……可要徹查?”

        “查!謀害嬪妃殘害皇嗣,務必徹查!”

        馬嬤嬤此時,已心知自己的下場,往前跪爬了幾步:“皇上,皇后娘娘,不是奴婢干的,不是奴婢干的。”

        “不是?馬嬤嬤這幾年混得風生水起,聽聞馬嬤嬤手里的銀子一日比一日多,在城西更是多了好幾處田地房產,不知您從哪里來的這么多錢啊?”魏芷卉眼神示意初菱把馬嬤嬤拉回來,繼而問道。

        馬嬤嬤搖了搖頭,此時早已有些不知所措:“娘娘說什么呢?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舒妃看著這人自己都圓不上的樣子,冷笑一聲,又看向乾隆:“皇上,馬嬤嬤說的話怕是連她自己都不信,不如就先拖下去好好審問。”

        魏芷卉又一次壞了規矩,她沒等乾隆開口,她站起了身:“皇上,臣妾還有一事要問。”

        說完,她偏頭看向馬嬤嬤,問道:“敢問嬤嬤,本宮最喜吃魚的哪里?”

        “娘娘最喜吃魚眼睛和魚皮。”馬嬤嬤就跟背好了書一樣,回答得頗為流利。

        魏芷卉故作不知地問道:“嬤嬤如何知曉?”

        “當日在御膳房,奴婢看著娘娘最喜吃這些了。”

        “你撒謊!往日在御膳房,你什么菜都叫娘娘做!到頭來什么賞賜都你得!別說魚眼睛周圍的肉了,咱們娘娘當初,連個魚骨頭都沒見過!你何曾知道娘娘喜歡吃什么?”初菱見她一臉諂媚妄圖以舊情求一場原諒,怒火中燒,早已忘了尊卑。

        “初菱。”魏芷卉止住了她的話,看著她向殿內的三人請了罪才作罷。

        魏芷卉勾了勾唇,直直地盯著馬嬤嬤:“不知馬嬤嬤在永壽宮的內應是誰呢?”

        “娘娘說什么?奴婢聽不懂。”

        乾隆再也聽不下去,沉聲喝道:“帶下去,著慎刑司嚴刑拷打!”

        “娘娘,娘娘救我!令妃娘娘!令妃娘娘救我!奴婢和您是舊相識啊娘娘!”

        “舊相識?魏清泰之女與你有何舊相識?”皇后自然沒忘了乾隆曾經特地抹去過令妃當宮女的記錄,今日若非事出有因,也是斷不會再揭開的,還好這兒都是知曉其中關系的,也不至于說漏了嘴去。

        皇后在乾隆贊許的目光下,示意容覓趕緊把人拖下去,免得污言穢語惹了圣上不悅。

        馬嬤嬤一下去,殿內安靜了不少,馬嬤嬤是主犯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她背后必定還有指使之人,指使她的人是誰尚且需要拷問。

        乾隆看了一眼杜茂,問道:“舒妃今日喝了那湯沒有?于皇嗣可有礙?”

        “回皇上,令妃娘娘發現得快,舒妃娘娘還未喝下。因此只受了點驚,旁的并無大礙。”

        乾隆眼里閃過一絲道不明的情緒,揮手讓人退下,沉思一會兒說道:“這件事便交給令妃處理吧。慎刑司有了結果再來回稟朕。”

        皇后并未有什么異議,與乾隆一起離開,魏芷卉略坐了會兒,也回了永壽宮,不曾打擾了舒妃養胎。

        ———

        翊坤宮內,容覓站在皇后身側,問道:“這是交給令妃,娘娘放心?”

        “有何不放心?在座的唯有本宮和舒妃,那馬嬤嬤是什么人?當日在御膳房定是騎在令妃頭上的,皇上此舉是什么意思,還不明白?”皇后點了爐檀香,靜靜心。乾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便是由著令妃處理馬嬤嬤,怎么出氣高興便怎么來了。

        “那娘娘覺得,是誰指使的馬嬤嬤?”

        皇后緘默不言,許久才開了口:“誰與她有仇便是誰了。”

        話才說完,門口便進來了一個小太監:“皇后娘娘,皇上今夜翻了令妃的牌子。”

        皇后了然地點點頭,今夜不翻她的牌子那才是件稀罕事。

        而此時的永壽宮內,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魏芷卉倚在貴妃榻上小憩了一會兒才剛醒。

        “娘娘,奴婢讓小廚房熬了一碗燕窩百合粥,娘娘起來喝點吧。”初菱看著神色懨懨的魏芷卉,心知她被中午的事攪得無甚胃口,卻也不敢任由她不吃飯。

        “娘娘中午便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兒若再不吃,回頭皇上知道了,要怪罪奴婢們的。”初菱并沒有打算離開。

        魏芷卉嘆了口氣,就著初菱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罷了,吃一點吧。”

        粥里加了幾片玫瑰花瓣,散著些淡淡的玫瑰花香,口味清甜,但她此時無甚胃口,只喝了半碗不到便讓人撤了下去。

        沐浴完出來,時間尚早,魏芷卉揮退了眾人,自己坐在鸞鏡前,靜靜地回憶著今日在承干宮的種種。她知道馬嬤嬤從當日起便不喜歡自己,可卻又不知馬嬤嬤緣何要害死自己,更何況只靠馬嬤嬤一人,干不到這樣。背后要害她的人,又究竟是誰?

        這偌大的后宮中,若說她與誰有仇,唯有嘉貴妃看她素來不爽,可是她是貴妃,自己沒有十足的證據,如何能扳倒呢?

        還有這永壽宮里,是否真的有和馬嬤嬤里應外合的人?

        手中緊握的孔雀藍鏤空鳶尾釵隨著她不自覺地加重力道,刺痛了手指,讓她的思緒回籠。

        身后伸出一只手替她抽走了發釵,又握住她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沒有傷到才牽起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兩人坐在床沿,一人只著寢衣,一人一身君王朝服。

        乾隆攬著她的肩,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烏黑亮麗的長發隨著她細微的動作輕輕落下,桂花頭油的淡淡香味,伴著她身上的雛菊香飄進自己的鼻間。

        “是誰要害臣妾?”

        魏芷卉淡淡的,帶著幾分不悅的聲音傳到乾隆耳中,不得不承認,他有一刻有些不敢看她。

        “慎刑司在查了。”乾隆只能說這句話,馬嬤嬤的死罪注定是難逃了的,但是背后之人要想揪出,卻是難得狠。

        他不敢想,若是今日她真的喝下了那湯,吃了那魚肉,他會怎么樣。

        殺伐決斷,當一個暴君?

        懷里的人許久未曾出聲,乾隆想起馬嬤嬤的種種,猶豫著問道:“當年在御膳房,她是不是對你不好?”

        魏芷卉沒說實話,搖了搖頭。許久,見乾隆都沒再說話,魏芷卉才開了口:“臣妾不想放過她。”

        乾隆沒有拒絕,輕聲嗯了一首:“交給你處理的事大膽去做,萬事都有朕在。”

        “永壽宮的內應,查了嗎?”乾隆感受到突然環住自己腰的手,輕笑了一聲,卻也沒忘了問正事。

        魏芷卉嘆了口氣說道:“臣妾想等魚兒自己上鉤。”

        乾隆點了點頭:“有事猶豫不決時,可找蘭若。”

        身邊的人低低地嗯了一聲,乾隆在心中嘆了口氣,今日之事,她也被嚇到了吧。

        殿內的燭火在他進來的時候,初菱便已吹滅了好些,此刻正昏暗,卻也依舊能看清她有些憔悴的面容。

        他的指尖輕輕地拂過她的眼下,似是安撫。

        一邊尋得柔軟的唇瓣,仿若那日的巧克力牛乳冰糕,溫涼綿軟,還是玫瑰味的,一邊將人抱在榻上,臉頰上紅暈漸起,更像是盛開的紅梅。

        他輕輕地拉過她的手,撫了撫方才被發釵扎過的地方,輕輕吻了下去。

        如在云端,被風吹得飄飄蕩蕩,耳邊有淡淡的笑聲,還有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的雨。

        雨聲漸漸大了,風刮進殿內,床帳飄動,偶有風聲嗚咽。

        一場大雨直至子時方歇,二月的永壽宮,海棠樹的枝葉已漸漸繁茂,上面還殘留著雨水。

        魏芷卉躺在床上,聽著屋檐下低落的雨滴落在地上發出“嘀嗒”的聲響,今日一場大雨,這宮內是不是也要變天?

        她依偎在乾隆的懷里,卻是久久難以入睡,這永壽宮里,究竟有誰是不可信的?

        枕畔之人,該是可信的吧。

        翻云覆雨時,他說:“子衿,有朕在,誰都不能再欺負你。”

        ———

        次日翊坤宮請安時,承干宮的事已經人盡皆知,慎刑司的效率高得很,只一晚上便有了結果。

        “令妃,慎刑司那邊,進展如何了?”

        魏芷卉昨夜侍寢,清早起來早膳的時候又聽慎刑司的人匯報,此刻更是累得慌,她看了眼初菱,示意她上前說。

        “驚慎刑司拷問,昨日送往承干宮的飯菜中,只有一道河豚魚湯出自馬嬤嬤之手,也只有這一道菜有毒。馬嬤嬤受不住刑罰暈了過去,只說自己不喜令妃娘娘,因此方要毒害娘娘。至于背后主使與內應,馬嬤嬤拒不承認,只說是自己一人所為。”

        初菱說完便又退了回去,皇后問道:“令妃,皇上把這事交給你辦,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魏芷卉思索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說道:“殺人未遂又拒不承認,依臣妾看也是要抵命的。至于這背后主謀,慎刑司那么多刑罰,臣妾自然不怕她不招供,至于怕的,該是背后的主謀才是。”

        說話間,她的視線似有若無地在周遭各人身上都停留了一會兒,她自然沒錯漏掉方才初菱講話時,有個人的宮女在背后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作者有話說:

        都在脖子以上!!!!

        這個月有點忙嗚嗚嗚我盡量能更的時候多更點耶耶耶

        端午安康!端午紅包有!感謝在2022-06-01  23:53:23~2022-06-03  00:00: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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