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菠菜焯水后晾涼, 擠干大部分水分,將其切成小段后倒入攪散的雞蛋液中, 再加入少量山泉水攪勻, 碗底刷油上鍋蒸熟。
“娘娘,養(yǎng)心殿傳來的消息,皇上此刻正在三希堂!背趿獠恢螘r出現(xiàn)在了身后,說著她讓她打聽的消息。
魏芷卉點了點頭, 將晾涼以后的蒸蛋倒出來, 切成小塊, 又調(diào)了一個酸辣口的蘸料。
三希堂。
“臣妾給皇上請安!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乾隆從畫作中回神, 抬頭望向面前的人,起身上前扶了她起來,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她。
十阿哥去世已有十日, 最初那幾天,魏芷卉始終是一臉的哀傷, 直到這幾日方才好了一些,臉上也不再見前幾日的憔悴。但是作為生母的舒妃卻不盡如人意,十阿哥去世后, 便又纏綿于病榻,所幸有杜茂受魏芷卉之托悉心照料, 權(quán)當是為了滋補舒妃先時因時疫而傷了的身子吧。
這十日里, 時疫漸漸地平息,各處也基本恢復(fù)了請安。
“你來了。”乾隆握住她的手說道。
魏芷卉從初菱手里接過了食盒,將里頭白蓮花紋的碟子取了出來。碟子里, 菠菜的翠綠與雞蛋融合, 像是一塊玉石上鑲嵌的綠色紋路, 渾然天成。
“李公公說,皇上這些日忙著朝政,胃口都不大好,臣妾便特地做了這個菠菜蒸蛋來給皇上嘗嘗。”魏芷卉蘸了一下醬料,喂了一塊過去。
雞蛋與菠菜的混合,讓菠菜的那股澀味也沖淡了不少,酸辣的醬汁更是開胃。
“這幾日宮里的時疫是好了,可宮外卻是才開始,百姓擔憂不已,朕雖已下旨讓杜茂將方子送出宮,但卻也不能一時解憂。”乾隆輕嘆,說出了心中所憂。
“治療時疫本就不是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皇上也不用太過擔心,杜茂將方子無償傳到民間,解了貧苦之人看病之愁緒,想來民間百姓定會無虞的!
乾隆吃了幾塊,魏芷卉又遞上了一杯普洱給他,視線瞥到桌上攤開在那兒的一幅舐犢情深的畫,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察覺到她的視線,乾隆問道:“怎么了?喜歡這畫?若是喜歡,朕叫人送你那兒去。”
魏芷卉搖了搖頭,說道:“臣妾只是想起,今兒途徑御花園,恰好碰上十一阿哥和乳母,十一阿哥雖年幼,倒是懂事,倒叫臣妾有幾分憐愛了!
乾隆聞言,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桌上的話,問道:“哦?怎么說?”
“十一阿哥兩歲不到,見了臣妾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安,可見阿哥所的乳母嬤嬤們教養(yǎng)得極好,但臣妾覺得,這中間多了一絲膽怯與自卑!
聽她說完,乾隆回想了一下這個兒子,自出生起就被他安置在了阿哥所,因為金氏的緣故,自己也很少去關(guān)注他,對其僅有的關(guān)心,都不過是源于年節(jié)之時乳母抱了他來養(yǎng)心殿請安。
這宮里若說有哪個阿哥最不受器重,那也許便是這個十一阿哥吧。
兩歲不到的年紀,走路說話皆不算利索,卻能畢恭畢敬地行禮,也許皆是為著他生母獲罪有無人教養(yǎng)的緣故吧,但金氏,是確實不能再養(yǎng)育這個孩子了的。
思及此,乾隆開了口:“朕記得,自十一阿哥出生后就一直養(yǎng)在阿哥所?”
魏芷卉點了點頭,有些緊張,不知道乾隆接下去要說什么。
“金氏有罪,實在不適合養(yǎng)育十一阿哥,朕一直想給十一阿哥找一個適合的養(yǎng)母,只是苦于一直沒有人選,你可有什么想法?”
魏芷卉作思考狀,良久開了口:“皇上覺得舒妃姐姐如何?”
她頓了頓,見乾隆的神色沒有什么異樣,方才繼續(xù)說道:“舒妃姐姐出身名門,最富才情,定能將十一阿哥教養(yǎng)好。嬪位以上之人,穎嬪與慶嬪入宮晚,尚且年輕,其他的人……雖也有諸如婉嬪那樣潛邸的舊人,但都不及姐姐秀外慧中!
趁她停頓的間隙,乾隆插了話:“十阿哥剛剛夭折,舒妃日后又難有孕,若是舒妃可以好好養(yǎng)育十一阿哥,也算是朕對她的一份慰藉!
魏芷卉點了點頭:“姐姐雖傷心,但若是能撫養(yǎng)十一阿哥,姐姐必定會視若己出的!
她想起來,那日在承干宮,自己向舒妃提及這一想法的時候,舒妃沒說別的,只有一句恰似承諾的話:“若有那一日,我必然振作起來,將那孩子視如己出!
這一夜,乾隆沒有去后宮,而是去了阿哥所,難得地探望了十一阿哥。
次日傍晚,舒妃病愈后撫養(yǎng)十一阿哥的旨意也傳遍了后宮,不免有眼紅之人忌憚,舒妃才沒了孩子,皇帝便又送了個孩子過去。
與這一道旨意一起的,還有給十一阿哥賜名“永瑆”的旨意,賜名為時尚早,但唯有舒妃知道,這個名字是十阿哥還在的時候,自己替十阿哥想過的名字,聽說賜名之前,乾隆和令妃在一塊兒,這種細微之處的心意,想來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也許是有了牽掛,舒妃的病好得倒快,但病愈之后的她,顯然是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永瑆身上,對于帝王的恩寵倒是看淡了不少。
一時間,宮里竟又成了魏芷卉一個人受寵的局面,盡管除此之外,還有慶嬪后來居上地頂替了當初舒妃的位置,但始終不敵魏芷卉更不敵當日的舒妃。
太后就不管事,但卻也因為不愿后宮有人專寵而有恃寵生嬌之禍的出現(xiàn),提出了選秀的想法,卻被乾隆駁回。太后無奈,只能退一步,從朝中擇取適齡的忠臣之女入宮。
聽到這一想法的時候,魏芷卉在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那位在壽康宮長成的宜芮姑娘。這幾年雖也在宮中,但宜芮比起往日來,早已不常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仿佛是在壽康宮安心地學(xué)習(xí)女紅不過,學(xué)習(xí)為人嬪妃該懂的道理,該會的規(guī)矩。
果不其然,最先下旨的便是冊封鈕鈷祿氏宜芮為蘭貴人的旨意。
只是,登基將近二十年的乾隆,雖孝順太后,但早已不在是那個會事事遵從太后旨意的人了。于是,在太后將宜芮撥去承干宮居住的次日,乾隆下了一道旨意,總督那蘇圖之女卒于任上,有一女戴佳氏,特封其為嬪,賜號忻,居鐘粹宮。
戴佳氏身份尊貴,是那蘇圖老來得女,乾隆極為賞識那蘇圖,曾稱贊他清正廉潔。戴佳氏的嫡母是圣祖時敬敏皇貴妃的親侄孫女,而戴佳氏亦是圣祖成妃的堂曾孫女,幾番親上加親的加持之下,讓戴佳氏的入宮成了眾人的談資。
初入宮即封為嬪位又賜封號的旨意,讓眾人都艷羨不已,紛紛期盼著戴佳氏的到來可以分去令妃的寵愛。
因此,乾隆的這道旨意,是在駁太后的面子,但卻也是將人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但這些事,于乾隆而言,并不關(guān)心,他不過只是用忻嬪來牽制太后的鈕鈷祿氏罷了。
忻嬪入宮后,乾隆日日派人賞賜了東西,但這些東西,他都會雙倍送去永壽宮,至于侍寢,除了入宮當夜,便少之又少,由此看來,忻嬪的出現(xiàn)并沒有動搖令妃始終是后宮中最受寵之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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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八年的冬天注定是令人感傷的,因此,因著時疫的緣故,永珹的婚事也被推遲到了次年年初。
成婚前夕,翊坤宮內(nèi),眾人端坐,向皇后請安。
看著時間,好像已經(jīng)到了各自回宮的時候了,但皇后并沒有要放眾人離開的意思,魏芷卉也不著急,便又吃了幾口板栗餅,抿了兩口茶,才聽皇后悠悠地開了口:“四阿哥即將成親,娶得又是和碩郡主的女兒,身份尊貴。永珹是金氏所生,從前也位至貴妃,但如今因罪獲罰,僅為貴人。來日永珹成婚,這樣的生母說出去豈非難聽?因此,本宮想著,待大喜之日,不若復(fù)金氏貴妃之位,放她出啟祥宮,也見見自家孩子的大典。不知幾位妹妹怎么看?”
魏芷卉聞言,冷哼一聲:“放她出來?那皇后娘娘說說,等四阿哥成婚后,再把金氏關(guān)進啟祥宮?日后若是二人生了孩子,孩子滿月、孩子周歲,娘娘都要放她出來一次?娘娘所為,豈非放虎歸山?”
皇后沒想到有人會制止,愣了愣,說道:“金氏到底還是皇上的嬪妃不曾被廢,也始終是四阿哥的生母……”
魏芷卉瞇眼看著皇后,她明白皇后想要顧全大局,不能讓宮里的那些秘聞傳了出去,但今日若是旁人,她必然就允了,但金氏,不可。
“皇后娘娘當真是寬宏大量。金氏當日犯了什么錯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娘娘是要置皇上當日的處罰于不顧嗎?”她一臉禮貌地笑意看著不遠處的皇后,直接打斷了她不曾說完的話。
她頓了頓,唇角又溢出一抹笑容,看向皇后說道:“娘娘顧忌伊爾根覺羅氏的出身,可皇后不如想想,伊爾根覺羅氏看中的是永珹的才學(xué)和這個人自身的優(yōu)點還是永珹生母的地位?”
她知道皇后必然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因此沒再搭理皇后的話,只是在最后離開的時候再度強調(diào):“方才娘娘問,怎么看,F(xiàn)如今,臣妾不妨告訴娘娘,今日便是皇上來了,臣妾也絕不容許一個曾經(jīng)妄圖傷害自己的人,還能有再站在臣妾面前受臣妾之禮的那一日!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金氏今后的歸宿便只有在啟祥宮安度余生,不管是什么位分,難道娘娘還覺得金氏會有懺悔那一日嗎?""""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章很短……我滑跪
昨晚睡了五個小時不到今天搬了一整天行李整個人都無了
碼字的時候太困了……先這樣吧bug 應(yīng)該挺多的
上午有事,下午補足3000字
紅包賠罪dbq5555感謝在2022-06-21 00:33:11~2022-06-21 23:28: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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