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語毫不掩飾眼中的打量，將蕭凜從頭到尾打量著，大大方方出聲作答：“令牌是我拍下的，你就是玄天宗的那個蕭凜？”

她知道蕭凜。

此人便是那個有眼無珠，硬是要和姜時愿退婚之人。

蕭凜遲疑道：“令牌是千訊樓少樓主拍下的，那滄海珠……”

“蕭道友不先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嗎？”姜時愿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從容地將視線轉向他。

蕭凜這才收起心中的疑慮：“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這，我們得先將秘境的情況弄清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足夠了解秘境，才好想出離開此處的對策。”

“你們是何時進入秘境的？”

司漾坐在了姜時愿身旁，抬眸掃了眼面前的兩人：“想要離開秘境，首先得共享信息，把你們進入秘境后發生的所有事都說出來。”

姜時愿不由多看了眼司漾。

這也是她心中所想。

她主動將蕭凜和青年從馬棚里帶出，就是想知道更多消息。

蕭凜被稱為玄天宗的天之驕子，不僅天賦高強，心思也比尋常人活絡，沒準有所發現。

至于另一人，她雖不知此人的身份，卻能通過細微的動作判斷他們兩人關系匪淺，能和蕭凜稱兄道弟的自然不是尋常人。

人多力量大，這種時候正是需要結盟互通消息時。

道理蕭凜都懂，簡單為身旁的青年做了個介紹：“他是我三弟蕭若風，我們來天淵城拍賣樓只是為了湊熱鬧，順帶看看能有什么好東西。”

拍賣會結束后，他們也在無意間來到了一座設有結界的小院。

再后來，他們進入了院子看到那面鏡子，蕭若風覺得好奇便伸手摸了摸，誰知這一摸，他被吸入了秘境。

好好的人憑空消失，他擔心會出事，便趕忙跟上。

進入秘境后，他們成為小廝，專門負責清理馬棚。

許府里的人不僅長相詭異，言談舉止同樣令人不適。

下人似豺狼，對他們虎視眈眈，一旦做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事，下人便會出聲質問，迫不及待將家法搬出，想嚴懲他們。

蕭凜覺得反常，對家法存在疑惑，許府里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想要他們遭受家法，根據眾人的反應，他或多或少也看出了貓膩。

進入秘境后是什么身份，就得按照當前身份做相應的事，一旦違背了這層身份該做的事，便會遭受家法。

家法十有八九會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尚未弄清秘境里的情況，修為被壓制，無法使用靈力，只得清理馬棚。

成為小廝后，就被催促著清理糞便，只有入夜回去休息后才能放松，可他們和其他小廝住在一起，行動受限。

姜時愿的出現，也讓他們眼前一亮，他們只是小廝，能做的事有限，姜時愿是小姐，身份高于他們，能利用身份指使小廝做事。

有小姐這層身份做掩飾，姜時愿能做的事比她們多很多。

“我們是昨日來到秘境的，算上今日也才兩天，知道的不比你們多。”

蕭凜輕輕補充著：“除此之外，我還知道許黟已經死了三年，曾有算命先生斷定他活不過十八歲，無人敢嫁給一個短命鬼，許老爺便找來了章樂瑤當童養媳，就等著她及笄出嫁。”

姜時愿輕挑黛眉，眼中掠過了少許深意：“我們是根據令牌提醒來到這處秘境，你們對蒲前輩有多少了解，可知道他為何會留下這樣一道秘境？”

秘境明擺著不想讓進來的人活著離開，這塊令牌是普前輩留下報恩的，既是報恩，又為何要害人，還是說此事另有緣故。

“蒲前輩該不會也曾來過這個秘境，沒能平安離開……”

寒冰語想到什么，面上的表情有些難看：“令牌感應到蒲前輩的氣息，便將我們往此處引，蒲前輩定是來過這個秘境。”

姜時愿思索后，輕聲開口：“的確有可能是你說的那樣，同時還有另一種可能，這座秘境是蒲前輩設下的。

進入秘境后，令牌就沒有動靜了，若是蒲前輩死在秘境，此處與外界隔離，定然留有蒲前輩的氣息，令牌也會去找蒲前輩。”

“說得有理。”

寒冰語表示贊許，將令牌拿在手中把玩著：“不管秘境是不是蒲前輩設下的，我們都有得忙了，得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設下秘境，目的又是什么。”

蕭凜發現什么，瞥向守在門口的媒婆。

媒婆緊貼著大門，想打探消息，就差沒推開大門直接走進來。

房間內有結界，媒婆什么都聽不到，卻還是保持著詭異的姿勢貼在門上。

不管媒婆怎么趴，都聽不到任何字眼，眾人也沒將媒婆放在心上。

“對了。”

姜時愿特地指了指窗外：“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的天特別不一樣。”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向窗外的天。

沉重的灰白云似一塊巨布，將整片天都覆蓋著，陰沉的天看起來很壓抑，似大塊烏云壓在心上，使人感到煩悶。

“的確不一樣。”

寒冰語隨聲附和：“我從未見過如此低沉的天，天上的烏云似抬手便可碰上，但實際上離我們又有不少距離，不過這也能理解，可能這個秘境都是假的，天奇怪倒也能異常。”

哪有城池街道空無一人，隔遠些便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唯有許府不管從哪看都十分清晰。

既是秘境，這里的所有東西都可能是假的。

“那些都是死人。”

姜時愿輕聲開口：“我曾碰過媒婆的手，她的手格外冰冷像一塊冰，這里所有人的肌膚都青一塊紫一塊，興許都死了上百年。”

寒冰語不解：“既然是死人，那為何會有自己的思維，能說話能行動，我們說什么便能答什么，還會反駁頂嘴，可要不是死人，又要如何解釋他們的皮膚？”

這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做著自己身份應做之事，似人非人。

“他們曾經是人。”

司漾動了動唇，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緩緩落下：“你們可曾聽過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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