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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互行誓在筑基階段,不過平添一小道天雷。

        淥真閉眼,五感卻如流水般四散蔓延而去,她聽見天邊漸漸傳來轟隆隆之聲。

        要來了!

        淥真微微咬住下唇,打算等天雷再近些,便放出長胥與之相抗衡。

        但預料之中的天雷卻始終沒有到來。

        一炷香后,淥真睜開了眼。

        筑基成功了。

        一旁的李夷江仍然是抱劍姿勢,劍尖有天雷之氣未散。

        李夷江方才用劍生生擋住了這道天雷。

        淥真感覺到自己的丹田之處,原本虛散的靈力變得沉凝,經(jīng)脈被沖刷得更為開闊。天地浩茫無垠,充盈的靈氣隨時能成為她延展的武器。

        淥真抬起手來,心念微動,長胥神火便躍然掌心,她不再需要以鮮血為引才能燃出長胥。

        五感變得清澈通明,她甚至能聽到樹梢沙沙的聲音,和頭頂李夷江輕微的呼吸之聲。

        這是曾經(jīng)作為一個元嬰修士所熟悉的世界。

        “你很厲害!崩钜慕恼f話聲在頭頂響起,淥真趁勢起身,得意地朝他一挑眉。

        她當然知道自己厲害,畢竟先前問耶長老和眾多衢清宗弟子都眾口一詞地反復向她陳說,以五炁之身入道有多么困難。而今她不僅成功了,甚至進度遠在那些雙炁甚至單炁的弟子之上。若說心中沒有暗自得意,顯然太過虛偽。

        李夷江望著她的模樣,便知她并未真正意識到,筑基成功究竟意味著什么。

        自古以來,五炁之身之所以稱為靈洞,便是因為體質完全接近凡人,百年內筑基已是他們的極致,無人能打破。

        而淥真甚至只花了三個月的時間,這意味著,她極有可能成為萬年間第一個五炁金丹修士。

        但李夷江素來不慣于夸獎,能略點一句已是極難得。

        護法任務完成,他向淥真微微頷首,轉身欲離。

        “哎!”淥真連忙叫住他。這人怎么變臉得這樣快?她甚至還沒來得及道一聲謝,小木頭又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你,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呀?”

        李夷江住步回身,涼涼的眼風掃過來,似是在詢問她還有何事。

        淥真注意到,不知何時,抹額又回到了他的頭上。淺淡的月白色抹額勒在烏發(fā)間,李夷江本就容色薄涼,此番裝束后,愈發(fā)像一塊蒙著霜雪堅冰的白玉,不通人心,不識七情六欲。

        不知他那師父是怎么想的,好端端一個少年郎,偏被他養(yǎng)出了這副模樣。

        淥真不說話,李夷江也仍然站在桃樹下,靜靜地等著她下一句。

        玉冠將他頭發(fā)束成高馬尾,抹額的尾端便藏在發(fā)中,微風拂動,綢帶兩端時隱時現(xiàn)。他身姿挺拔,清淡疏朗,一看就是當世正統(tǒng)宗門里教養(yǎng)出的最驚才絕艷的弟子。

        可野生野長在十萬年前的淥真偏生看這副模樣不大順眼。

        將將筑基成功,她也想要試試自己靈力深淺。

        淥真將手指翻轉,指尖處漸漸流淌出一脈綠色的靈力,向頭頂樹梢而去。

        靈力繞著樹梢盤旋,像是在猶豫著作出選擇。片刻后,選定了一枝最筆直秀挺的枝條,鉆入其中。

        瞬間,枝條上迅速萌出了花骨朵兒,而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生長。眨眼間,一朵爛漫的桃花便已顫巍巍開在了枝頭。

        紅得大膽又熱烈,像淥真的盈盈笑顏。

        果然,體內的木炁也隨之變得充盈,已然能夠跨過時令的桎梏,催生出春日桃花。

        淥真攀上枝頭微微一折,這朵桃花便落在了她的手中。

        “小木頭,你過來些呀。”

        李夷江寒目微微瞇起,似乎對小木頭這個名字還不是很習慣,有些許不滿。卻也乖乖地走過去,面朝淥真:“你要做何事?”

        淥真露出了個狡黠的笑容,并不回復他的問話,而是微微踮起腳尖,將這只初綻的桃花簪在了李夷江的白玉冠上。

        簪好后,淥真后退半步,上下打量了片刻,滿意地拍拍手:“不錯,寡淡的小木頭有了顏色后,比先前靚多了。”

        李夷江面上素來冷清的面具有些開裂,他眉眼微斂,偏首看向桃樹空蕩蕩的枝頭,眼中仍然停留方才少女以木靈力催開出桃花的模樣。

        她探出手,腕骨細得好像一折就會斷,一注青幽的綠光如潺潺流水般從指尖傾斜而出。此時天寒地凍,可她所立之處,恍惚間像是占有著全部的春天。

        李夷江感到被抹額覆蓋著的眉間又開始有了灼燙之感,這種近乎快感的痛覺,讓他有了強烈想要做些什么的沖動。

        這么想著,他便也這么做了。

        淥真剛及筑基,境界尚未穩(wěn)固,能以靈力澆灌出一朵桃花已屬天賦奇才。

        而他處金丹后期,靈力更為廣博充沛,理應還給她一場更盛大的春日桃花。

        李夷江揚袖一揮,數(shù)道藍中帶著微綠的光束從他身后射出,悉數(shù)注入面前的桃花樹之中。

        頃刻,樹冠大震,成百上千朵泛著水色的桃花齊齊在枝頭盛放,夭夭灼灼,比之純粹的深淺紅色,更多幾分妖異的瑰麗。

        淥真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她從未想過有人能以水炁入木,繼而催生出藍粉色的花海。

        一陣風過,桃花雨紛紛而落,蓋滿淥真的頭頂與肩頭。

        李夷江抬手,將她頭上的花瓣輕輕撣開。

        淥真的目光落在李夷江的手上,一臉震驚,全然不敢相信方才為她拂去桃花瓣的,是那塊冰涼涼不近人情的小木頭。

        被她的目光所逼視,李夷江終于遲來地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竟然不顧靈炁相悖,生生催開了一樹桃花!

        李夷江腦中轟地一下變得一片空白,他甚至能窺見淥真眼中的自己,想象中一定心虛又局促,

        他慌亂地背過身去,胡亂扔下一句話:“還……還你的。”

        而后手忙腳亂地召出了遏川劍,一躍而上,御劍疾飛,很快消失在了云端。

        遠去的背影,同樣是烏發(fā)白袍,唯有頭頂那抹灼灼桃花紅,分外奪目。

        直到再也看不到李夷江的背影,淥真才確認,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也不會再出現(xiàn)在下一處拐角后的樹蔭下,磨磨蹭蹭地趕路,假裝不是在等她。

        怦怦、怦怦。

        淥真后知后覺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兒好像有什么東西馬上要跳出來,狂蹦得厲害。

        “啊——”

        朱翾的哈欠聲在背后傳來,她揉著惺忪睡眼蘇醒,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在滿庭芳附近。

        “啊呀?!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怎么還在這里?真真,你直說,別怕我難過,你告訴我,是不是就算我轉移到了勾瑯劍里,還是逃不脫禁靈的限制?你直說,我不會怎么樣的,我不會哭的,我,我,啊嗚嗚嗚……”

        被朱翾一頓大呼小叫地打擾,淥真感覺自己怦怦跳的心臟直接驟停了一拍。

        她無奈道:“沒有的事,你別擔心!

        “呼!那就好,那我們怎么還不……咦?你筑基啦?”朱翾清醒之后,終于注意到了淥真的變化,一轉頭,又發(fā)出更大的驚呼,“哇,這是什么!”

        身邊的這棵水色桃花樹仍在迎風飄搖,落花紛紛揚揚如大雪,轉眼已是滿地藍粉。

        朱翾一瞬走完了全部的腦補流程,深受感動:“真真,這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嗎?”

        “呃,不是,其實,這是……”淥真支支吾吾不知從何開始解釋好,朱翾已打斷了她的話頭,三寸長的身體撲在她肩頭,臉埋在衣服中,悶聲道:“我真是!太感動啦!”

        “好吧,也,也不用這么感動。也,也就那樣吧!睖O真艱難地在肩頭懸浮著拍了拍,權當是安撫朱翾了。

        此番被朱翾誤會,將李夷江的功勞昧下,她實在過意不去,只能默默下定決心,今后再補給朱翾一個真正出自自己的禮物。

        至于李夷江,等能見到他再說吧。

        他剛剛離開時一步恨不能邁三千里的模樣,讓她有種預感,大抵兩人這次又要同前幾個月一樣,成天碰不上一面。

        ……

        月涼如水,斜穿菱窗。

        遠方間或傳來幾聲歸巢倦鳥長鳴,襯得五炁居中分外靜謐。

        朱翾也歇息了,她靈體不穩(wěn),需要長時間的休眠來穩(wěn)固。

        淥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閉上眼,便是白日里桃花樹下,長袍風流的少年。

        他有寒如千年雪的眉眼,月白抹額藏住額間熱烈的紅朱砂,讓他看起來清冷又孤獨?芍挥袦O真知道,當他們距離極近的時候,他眼底千朵桃花溫柔綻放,桃花漫天里,藏有她的倒影。

        這本該是一個讓人心情愉悅的場景,可那個身影,卻慢慢虛化,并逐漸與另一個身影相融合。

        李夷江的身影在變換間漸漸閉上了雙目,再睜開時,那雙滿目桃花色的眼睛已換成了另一對淺灰色毫無感情的琉璃珠。

        是桓越!

        不,是現(xiàn)在的離章神君。

        是陳列在流光堂里,永遠以悲憫而不屑的眼神垂目望向人間,看眾生如螻蟻的離章神君。

        她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為何李夷江和桓越會在她的幻覺之中,融合成同一個人?

        因為他們如此相似。

        如出一轍的清峻如霜,毫無二致的沉默寡言。

        她今日與李夷江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過是昔日的覆轍重蹈。

        今天的李夷江,就是從前的桓越再現(xiàn)。而她像一只愚蠢的飛蛾,記不得痛苦,只貪圖面前歡愉,便一次又一次撲向灼熱的火焰之中。

        不!她不要再成為一個被蒙在鼓中,萬事不知的可憐人!

        淥真坐起身來,用力地抓住胸口的寢衣,指肉擠得發(fā)白。

        她在床上靜坐了良久,直到左胸處漸漸恢復平靜,才松開了滿是褶皺寢衣,起身至窗下桌案前。

        案上陳著一只花瓶,瓶中斜插三枝她從樹上摘下的桃花,花瓣尤尚鮮嫩,嬌艷欲滴。

        淥真毫不猶豫地捻起三枝花,推開窗,扔了出去。

        她不要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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