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夏聽到門口的動靜，笑著走過來。

“小魚怎么知道是程川來了？”

段小魚從程川懷里退出來，認認真真地回答：“因為小魚聽到敲門聲了。”

程川敲門是有規律的，一塊兒生活了這么些日子，段小魚已經能夠分辨出來了。

“聽到敲門聲就能確定是程川來了？”苗夏微感詫異，隨即笑道，“小魚真厲害。”

被夸了。

段小魚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往程川身后躲了躲。

中午的時候還跟人置氣呢，現在就又全身心依賴地黏著人了。

由此可見，段小魚最親近的人還是程川。

兩人感情好是苗夏樂于見成的，躊躇幾秒，苗夏還是出聲提醒了一句：“小魚怕疼，做那事的時候，你盡量順著她一些。”

雖說苗夏是結了婚的，但對著丈夫以外的男人說這種話，多少還是有些羞恥。

相比起來，程川就要淡定許多。

他點頭答應：“我知道。”

鄭家屋內忽然傳來嬰兒的哭鬧聲。

段小魚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就縮到了程川的背后。

女孩的這番動作沒能逃脫在場另外兩個人的眼睛。

程川不著痕跡地微挑了下眉。

苗夏笑著解釋道：“小孩子哭鬧起來有些擾人，小魚估計是被吵得受不了了。”

程川忽然反應過來，段小魚見到他為什么這么喜出望外了。

因為這意味著，她終于可以不用再承受小寶寶的噪音攻擊了。

程川：“……”

沒事。

這其中夾雜著的一定有盼望著見到他的喜悅。

或許是小寶寶真的太鬧騰了，回家的路上，段小魚不停地向程川講述這件事。

程川狀似隨意地開口：“你不喜歡小寶寶？”

這個問題把段小魚問得呆了呆，她歪著頭思考了一下，然后說：“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甚至從未想過自己未來可能會擁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

“那程川呢？”段小魚注視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程川喜歡小寶寶嗎？”

苗姐姐今天跟她說了。

程川和她做那種痛痛的，奇怪的事，是因為可以生寶寶。

所以程川是想要寶寶，才弄疼她的嗎？

程川沉聲回答：“小魚喜歡，我就喜歡。”

啊？

可是小魚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呢。

“你騙人。”段小魚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忽地搖了搖頭，用一種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對方。

程川：“？”

他怎么就騙人了？

“你想要寶寶，所以昨晚才弄得我好疼，好奇怪。”段小魚曉得不能讓人聽見，所以這句話是貼著程川耳邊說的。

程川：“……”

沉默了須臾，程川才垂眸看著女孩，低聲開口：“不是因為想要寶寶。”

段小魚眼神狐疑。

程川鄭重地說：“是因為喜歡小魚。”

段小魚呆呆地望著他，忽然鼓起臉頰，像是在作氣：“你，你喜歡小魚，還、還弄疼小魚。”

程川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伸出手指在女孩肉感的臉頰戳了一下，段小魚頓時就像泄了氣的河豚一般，瞪圓了杏眸看著他。

“抱歉。”程川悶聲道，“你不喜歡的話，以后我少弄幾次。”

啊？

段小魚表情糾結。

程川都不想要寶寶了，以后還要再弄她呀？

段小魚想了想，說：“那你不能弄疼我。”

程川遲疑：“……我盡量。”

……

段小魚闊步走在男人前面，推開院門。

忽地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臭臭的味道。

她剛邁進門的腳立即縮了回去。

后背撞上男人結實的胸膛。

“程川。”段小魚頓時忘了自己在跟身后的男人生氣的事，下意識地看向他，“好臭哦。”

烏溜溜的眼睛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是小黑拉臭臭了嗎？”

小黑汪汪汪地叫了幾聲，像是在對主人的話表示抗議。

“不是。”程川牽著段小魚的手走到廚房，“是鄧弘遠送的榴蓮。”

榴蓮這東西，價格昂貴不說，果肉還少，所以鎮上基本沒人賣，鄧弘遠還是去市里辦事的時候買回來的。

程川在街上碰巧遇到對方，鄧弘遠就讓他帶一個回來給段小魚嘗嘗。

“臭臭的。”段小魚捏著鼻子，說話時就有些甕聲甕氣。

程川說：“先去和小黑玩吧。”

“哦。”段小魚毫不猶豫就離開了廚房，甚至抱著小黑離遠了一些。

程川拿了把刀開榴蓮，掏出里面黃色的果肉放在盤子里，然后叫段小魚過來吃。

段小魚起初不愿意，磨磨蹭蹭的，半天才抱著小黑挪過來。

但等到捏著鼻子嘗了一口后，她陡然眼睛一亮。

竟然還挺好吃的。

“小黑你也吃。”段小魚將手中的榴蓮分享給懷里的小黑狗。

但小黑卻將頭扭到了一邊，甚至還蹬著腳跳走了。

段小魚只能自己品嘗美食。

可惜程川也不讓她多吃，將剩下的榴蓮肉端走了。

段小魚黏在他身后：“我還沒吃完。”

程川頭也不回道：“剩下的給你做榴蓮酥。”

段小魚消停了。

飯前吃了榴蓮，導致段小魚晚飯并沒有吃多少。

程川不讓她多吃就是因為這個，誰知段小魚還是連半碗飯都沒能吃完。

看來下次不能再在飯前給段小魚投喂任何食物了。

堂屋里亮著一顆黃澄澄的燈泡。

段小魚坐在小馬扎上洗腳，小心翼翼地想要往盆里添冷水。

被程川抓了個正著，沒拆穿她，只問：“洗好了？”

段小魚心虛地點點小腦袋。

程川坐在她對面，抓過一旁的擦腳布幫她擦干腳，順便就著段小魚用過的水洗腳。

躺在床上，程川今晚并未動她。

段小魚確定不會再被捅后，才沉沉地睡去。

一夜風平浪靜。

鄭小妹沒出嫁之前，在村里是有幾個好姐妹的。

雖然有兩位已經嫁去了其他地方，但嫁給本村人的也有兩位。

其中一位便是薛夢的姐姐。

想著妹妹一人在家里無聊，來鄭家看望鄭小妹時，便把薛夢也給一塊兒叫上了。

鄭小妹住的這間屋子小了一些，多了三四個人后，就顯得逼仄了。

以前的好姐妹來看自己，鄭小妹心里自然是高興的，在娘家養了些日子，蒼白的臉色終于恢復了些紅潤。

苗夏拿著個奶瓶進來，瞧見薛夢時，腳步頓了一瞬，沒讓人察覺，徑直走過去，把手里的奶瓶遞給鄭小妹。

她并沒有留下，但在轉身出去時，借著需要薛夢幫忙的緣由把人給叫出去。

薛夢不疑有他，跟著苗夏來到了鄭家的廚房。

苗夏忙活著手里的事，像是閑聊般地開口：“你上次幫小魚找到了小黑，小魚很感謝你。”

聞言，薛夢面色陡然一僵。

她強裝鎮定地開口：“苗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苗夏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你真的不知道嗎？”

薛夢心里有些慌，那件事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但她始終沒什么事，她便以為沒人知道她當時故意把段小魚引出村子，也就放心下來了。

現在被苗夏點破，面上還能維持淡定，但實則早就緊張得手腳發涼了。

“你是懷揣著什么樣的心思才給小魚指的路，我想你心里清楚。”苗夏語氣有些冷，“這事，程川已經知道了，你猜他什么時候會找上你？”

薛夢心下一驚，嚇得臉都白了。

想到朱老四的慘樣，更是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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