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輕抿杯中酒，蘇然唇角嘲弄出意味不明的弧度。

蘇然入場，她如今的身份，便是走到哪里都是從者如云，贊美和恭敬的奉承不絕于耳。

“劉太今天這身衣服跟珠寶真配。”

蘇然笑的儀態大方，“這衣服是春建早兩天找人定制的，還比較適合今天的場合。”

“劉總這個大忙人還能對劉太這般細致入微，真是羨煞旁人。”

蘇然坐在姜歲和顧硯北前排的左手邊，聊天聲清晰的鉆入兩人的耳朵。

姜歲正拿著手中今日拍品的小冊子在看拍品，聞言趴到顧硯北的耳邊跟他八卦：“就贊美蘇然最真誠的這個女人，我剛才還聽到她跟人說看不上娛樂圈的戲子，你們有錢人都這么會演戲的嗎？”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姜歲都要認為她的贊美是真情實感，因為實在太誠懇了。

顧硯北削薄的唇角勾起，“算是社交必備技能。”

生意場上哪個不是八面玲瓏，說一套做一套。

姜歲：“你也會？”

顧硯北好整以暇的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馬上回了個明艷的憨笑。

眾人熱鬧追捧的蘇然，目光依舊會不由自主的望向打情罵俏的兩人，被諂媚的虛榮和自得，沒來由就淡了一些。

拍賣開始，蘇然看中的東西，幾乎無一落空。

她每次舉牌喊出的價格，都足夠姜歲倒吸一口涼氣，

姜歲不是很懂這些所謂的孤品、藝術品、古董，但每一個都是六位數七位數甚至是八位數的成交，讓她覺得臺上擺放著的是成堆成堆的鈔票。

在顧硯北為了一個翠綠翠綠的碗舉牌時，她低聲問他：“你買這個碗回去是要供著嗎？”

顧硯北舉牌已經過五十萬。

姜歲：“五十萬，你都可以買一屋子的碗了。”

顧硯北唇角輕勾，笑她傻，“東西不在量。”

姜歲還是覺得他應該三思，“可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顧硯北已經以一百萬的高價拍到手。

姜歲小心翼翼的捧著懷里的碗，一百萬的碗，她生怕磕壞了碰壞了，“這個……如果賣出去的話，多少錢啊？”

她以為顧硯北那么堅持的買下來，起碼這碗應該是有升值的空間，可——

顧硯北：“目前市場價在十萬。”

姜歲：“？？！！”

"那那那它漲到一百萬要多久？"

顧硯北淡然的告訴她：“按照市場價約莫你我這輩子看不到。”

姜歲瞪圓了眼睛，“我不能理解你，我現在很不能理解你。”

這難道就叫……千金難買心頭好？

可顧硯北用實際行動教會她，在商業的邏輯里，市場價不值一提。

慈善拍賣會后，顧硯北帶著她捧著那只碗，送給了碗原本的主人。

王總笑道：“既然是我送到拍賣會現場做慈善的東西，顧總也喜歡，我豈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顧硯北笑：“獻玉要逢知玉主，只有王總才能知曉這古碗的魅力。”

一百萬拍來的寶貝，就這么被顧硯北輕描淡寫的送了出去。

在王總笑納離開后，姜歲看向顧硯北，“你花了十倍的代價拍回來，就是為了原物奉還？”

顧硯北沒有回答他，但就在王總離開后不久，楊秘書就打來電話，說是跟王總那個久談不下的項目，對方答應了。

彼時顧硯北才告訴姜歲：“在幫人擦鞋的時候，不要索求報酬，最是忌諱人前展現的貪婪，你要盡量的展現無欲無求，不提任何目的，待事情做完，他們自然知道如何投桃報李。”

姜歲挽著他的胳膊，點點頭。

車上，顧硯北告訴她自己三天后要出差半個月。

姜歲扭頭問他：“會又碰見蘇然嗎？”

顧硯北抬手捏著她的兩腮，“去工作，你當我去偷歡？”

姜歲嘟囔著：“那也不能怪我多想，你們遇到的頻率真的好高哦。”

這個世界怎么那么小。

顧硯北說是為了工作，沒什么理由會碰到蘇然，姜歲信了。

可就在他去出差的第三天，逃課去外省看演唱會的秦桑發消息告訴姜歲：【我撞見顧硯北跟蘇然在一起逛街】

姜歲是真的生氣了。

賭氣直接從顧硯北的房子搬走了。

臨走前，把冰箱里自己包的所剩不多的水餃和餛飩一股腦的全煮了帶走。

當晚她吃撐了躺在床上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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