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希望能看到什么人。

三日后，姜歲能勉強下床了，她低聲跟請假照顧她的秦桑說，“……我想去看看他。”

秦桑知道姜歲忍到現在才過去，已經很不容易，畢竟顧硯北是為她在鬼門關走了一回，“我扶你過去。”

姜歲站在病房門口，只想要遠遠的看一眼顧硯北，卻碰上了提著東西前來的殷斐鈺。

殷斐鈺微笑：“身體好些了？”

姜歲：“嗯。”

殷斐鈺笑容不變：“硯北的情況不太好，現在還不能下床。”

姜歲身體一僵，她在殷斐鈺的語氣里聽出了質問的味道。

畢竟現在顧硯北是殷斐鈺的男朋友，任何一個女人都很難對自己男朋友不顧性命去救另一個女人的行為熟視無睹。

“對不起……”姜歲低聲道歉。

殷斐鈺沒說話，提著東西走進了病房。

她進去了，姜歲就沒有理由再不識趣的跟進去。

“我們走吧。”姜歲低聲對秦桑說道。

顧硯北醒來后，殷斐鈺沒有隱瞞姜歲來過的事情。

靠坐在床頭的男人頓了頓，知道她特意提及這件事情，定然是還有話要說，便沉靜的等待她的后話。

殷斐鈺也沒有遮掩自己提及這件事情的目的：“我的男朋友，未來的丈夫，將來婚姻共擔榮光和責任的男人，會為了前女友生死不計，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她殷家大小姐的眼睛里，向來容不下沙子。

顧硯北這次是在破壞他們之間的合作，沒有協議精神。

顧硯北眸色深深，“我們的協議一直作數。”

殷斐鈺笑了笑：“可我一點都不想要我的男人，身邊還有個能牽動他心緒的女人，如果你放不下，我或許可以幫忙。”

起初，殷斐鈺以為顧硯北心里真正裝著的人是蘇然，但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顧硯北神情冷了下來。

——

姜歲住院期間，沒跟顧硯北打過照面。

她知道殷斐鈺把顧硯北照顧的很好，因為她時常偷偷躲在遠處看著兩人。

秦桑把她的舉動都看在眼里，“還是放不下嗎？”

姜歲心下澀然：“桑桑，你說他為什么能不計生死的救我？在他擋在我面前的那一刻，他是在擔心不能再見殷斐鈺最后一面，還是……在想我？”

她沒有察覺，自己的敘述里已經帶上了明顯的傾向。

秦桑搖頭：“他不顧性命的救你是事實，選擇放棄你跟殷斐鈺在一起也是事實，可能對于顧硯北這樣的男人來說，情愛并不是人生的主題，所以……”

姜歲睫毛輕顫：“我知道他的理想抱負，的確，我的存在對他沒有任何助力，反而需要他分心來護我周全，就如同這次一樣。”

她慢慢已經懂得，以前太天真才覺得真愛可以抵萬難。

對于顧硯北這樣的男人，人生有太多事情比情愛重要。

姜歲轉身離開。

而原本跟殷斐鈺低語談笑的顧硯北，視線無聲掃過她剛才站立的位置。

她走后，他臉上的笑容都淡了許多。

——

姜歲病房的隔壁住了一個很窮的男生，是濟市大學隔壁金融學院的學生，跟她同齡。

最開始是姜歲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飯，就跟他一起共享了她自己的飯菜。

但是漸漸的他就打量著姜歲有同情心，在住院期間每天來她這里蹭飯。

他賣可憐說自己太窮了，住院花光了積蓄，沒錢了，吃不上飯。

姜歲挺想攆走他的，因為他飯量大，要花她不少錢。

她自己還要攢一千多萬還給顧硯北，偶爾做一兩次好人可以，但是他不能這樣天天吃她的飯。

可是每當她稍稍動了這個念頭，欲言又止的看向楊明遠時，他總會率先賣慘，“你是不是不想我在你這里蹭飯了？沒關系，我多餓幾天沒關系的。”

姜歲見他說的這樣慘，只好任由他繼續每天在自己這里吃飯。

她一直覺得他很窮，直到——

楊明遠出院這天，姜歲親眼看到來接他出院的朋友一身名牌，還是開車超跑來的。

姜歲抿唇，她決定把楊明遠這段時間蹭吃蹭喝的錢都要回來。

這些錢對于他這種撒謊精不值一提，但對她來說可不一樣。

姜歲氣沖沖的就過去了，在楊明遠跟死黨勾肩搭背的時候，大喊一聲：“楊明遠！”

她這一聲帶著憤慨，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側目，當然也包括——不遠處的顧硯北和殷斐鈺。

楊明遠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壞了！竟然這么快就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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