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過的瞬間，姜歲被風吹動的發絲不經意的劃過顧硯北的胳膊。

輕淺的像是濟市每年春夏之際滿城飛舞的柳絮。

這是姜歲第一乘坐國際航班，她辦理了托運后，便靜靜的坐在登機口，等待著時間過去。

在登機后，不確定秦桑幾人醒了沒有，姜歲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飛機快起飛了，我要走了。

等了兩分鐘，見沒有回復，姜歲就知道秦桑還在睡覺。

將手機收起來。

在空姐提醒關閉手機或者打開飛行模式前，姜歲的手機忽然響起。

手機那頭傳來秦桑扼腕的聲音，“我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嗎？你怎么走的時候不叫醒我，說好我給你送機的。”

秦桑都想好，送姜歲登機的時候自己會怎么哭了。

姜歲輕笑：“下次再來送我，飛機馬上起飛了，要開飛行模式，你就遙祝我在外一切順利吧。”

秦桑：“要好好的，茍富貴莫相忘。”

姜歲笑：“好。”

“女士，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關閉手機或者打開飛行模式，感謝您的配合。”

空姐弓著腰，低聲跟姜歲說道。

姜歲點頭，結束了通話。

當飛機開始在軌道上滑行，當飛機起飛騰空，當腳下的濟市逐漸變成一個視野里再也看不到的小點，姜歲才收回視線。

這一次，是真的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這里的人，這里的事情，都因為她此刻的逃避，有了一個倉促的短暫結尾。

——

機場外，顧硯北長身玉立于轎車前，遠遠眺望著飛機飛走的方向。

半晌后才車內找出了一盒香煙，骨架分明的手指從中磕出一支，捏在修長的指尖。

當飛機在視野里消失許久，他才點燃了這支香煙。

“嗡嗡嗡。”

當手機震動響起。

顧硯北看了看收到的信息后，掐滅了香煙，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飛機向南，轎車向北。

至此，往南往北。

——

兩年后。

一身淡黃色長裙，長發微揚的姜歲，手中捧著杯咖啡，在塞納河旁邊漫步。

暮色四合，昏黃的燈光亮起，身后的街道比白日里更多了幾分浪漫的氛圍。

姜歲耳朵上的助聽器已經取下，經過這兩三年的治療，她的聽力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

此刻她正戴著耳機打著跨洋電話。

“你出國的這兩年，上京顧家可真是精彩紛呈，現在那個渣男算是得償所愿了，憑借著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做派，又有殷家的支持，可算是成功上位了……”

“要說他也是真狠，上位以后，馬上就把自己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給趕到了中東那些落后的國家，就連那幾個姊妹，也被從家族的生意里清除，動作那叫一個快，根本就沒有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

“我還聽說，他現在正在逼迫自己的親生父親到自己只剩一口氣的母親病床邊道歉……也不知道那位顧董會不會忍下強按頭的屈辱。”

說起這件事情，秦桑難免就是感慨連連：“第一次見到位置剛坐穩，就那么大逆不道的，顧硯北這兩年的行事真是越來越詭譎莫測。”

時隔兩年，姜歲再聽到這個名字，曾經的那如同驚濤駭浪般的過往都化作了平靜。

秦桑見自己說了半天，手機那段的姜歲都沒有開腔，“……你怎么一句話不說？”

難道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秦桑還以為她會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姜歲輕笑，她聲音輕輕柔柔的：“我在聽你說的。”

秦桑“哦”了聲，繼續道：“你應該畢業了吧？還打算回國嗎？”

姜歲：“還有三個月才畢業，會先在這里找工作試試，如果沒有合適的話，才會考慮回國。”

秦桑：“你要是不回國的話，我就買機票去找你玩。”

姜歲笑：“你畢業后不會是就已經接管了家族的生意，還能到處亂跑？”

秦桑聳肩：“偶爾放松一下，親親洋嘴兒……對了身邊有男人了沒有，雖然老外的花期短，可年輕的時候是真帥啊，老實說，睡幾個了？”

姜歲只是笑，將這個話題敷衍過去。

在F國，姜歲找工作十分順利的就被一家大公司錄取，接到電話的時候，她還有些驚訝，畢竟這家公司是出了名的難進。

姜歲委婉的詢問給她打電話通知的工作人員，自己被錄取的原因。

對方直言：“是老板點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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