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有棲川月沒想到這次任務會這么有趣……阿不, 出人意料。
在他最初的設想中,想解決掉三橋財團這個對那位先生頗為重要的助力、去他一臂,最需要重視的就是那個傳聞中對boss極為忠誠的top killer琴酒。
與之相對的, 計劃中幾乎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如何不被琴酒發現問題以及應對事情結束后的探查上。
而當有棲川月發現琴酒似乎和傳言中并不相同,也對自己的計劃并無威脅后,有棲川月就對這個毫無難度的任務失去了興趣。
之所以還會來參加宴會、而不是懶散閑適地呆在家里等待預料之中的結果,也不過是被三橋心雅那封郵件字里行間破釜沉舟的決心勾起了興趣, 想看她到底能做出什么事罷了。
也幸好來了這一趟, 不然……
有棲川月一件件數著計劃之外的意外。
先是那位先生死死隱瞞、無人知曉的底牌終于揭開一層、再是被養出野性的牲畜試圖聯合竊賊弒主、又是奉boss命令潛入宴會中、意圖不明的貝爾摩德。
至于為什么說貝爾摩德的意圖不明, 而不是防止破壞任務而暫時隱藏、緊要關頭現身救出琴酒嘛……、
那個老頭向來是極端叢林主義奉行者, 如果琴酒不能從陷阱中脫身的話, 他只會冷酷地拋下一句弱者沒有存在的價值然后順理成章解決這個勢力范圍與日俱增的“忠誠”的下屬, 而不是拐彎抹角去保住他的性命。
無數曾“備受重視”的boss親信在失去利用價值后淪為實驗體、死去時尸骨無存的慘狀已經讓有棲川月徹底明了那個老頭的本性。
總之,已經等同于棋子的琴酒不但要毫無所知的面對準備充足的合作伙伴、情報未知的敵對組織、還有位置不明、隨時會冒出來給予致命一擊的貝爾摩德。
憤怒和焦慮只在一瞬, 梳理清危機四伏的現狀后, 有棲川月性格本質中的惡劣因子又冒出了頭。
無數應對措施在腦中飛快組合排列打消又重組, 最終被統統打散。
算了,提前做攻略還有什么意思, 就是要全然的未知才有打困難本的意思嘛!
有棲川月在思考問題時的外在表現可以形容成神游天外, 本堂瑛祐自覺地沒有打擾, 而是湊到一旁開始和毛利蘭等人聊天。
本堂瑛祐在離開日本、轉學到帝丹高中那段時間就和毛利蘭、鈴木園子的關系不錯,即使一段時間未見也能很快地熟絡起來,互相聊起彼此這段時間的生活來。
三橋心雅在三人聊天的過程中卻表現的神思不屬、頻頻看向本堂瑛祐、欲言又止。
甚至好幾次鈴木園子跟她聊起一些事情時都得好久才能反應過來。
“心雅姐, 心雅姐?你怎么一直在發呆, 是身體不舒服嗎?”
一次兩次還好, 次數多了, 三橋心雅的異狀還是引起了鈴木園子的注意。
在三橋心雅否認是身體原因后, 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將原因又歸咎于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未婚夫上。
“不是不舒服,那就是心理原因咯?”園子振振有詞,“我就說嘛,心雅姐你怎么可能那么輕易放棄自由的生活,心甘情愿和一個陌生人訂婚,原來是被迫的嗎?”
“可惡,三橋伯父他怎么能這樣對你,我……”
“園子,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三橋心雅趕忙拉住鈴木園子的胳膊,生怕她又一時沖動,像剛才質問有棲川月那樣去質問自己的父親。
但她實在是多慮了,鈴木園子之前那么生氣的原因只不過是受了那塊有魔法氣息的寶石影響,在寶石離開身邊后,殘存的魔法能量也不會再有那么大的影響。
好在鈴木園子也不在意這些。
“那心雅姐你是因為……?”
三橋心雅猶猶豫豫地把目光轉向本堂瑛祐。
“我只是……覺得你的這位同學帶著的項鏈很特別,請問…我可以看一下嗎?”
“心雅姐?”園子不明白為什么一向恪守禮節的三橋心雅會對陌生人提出這種要求,更何況這個項鏈也并不如何精美。
事實上,雖然說是條項鏈,但只不過是衣服領口處露出的一小段似乎是銅色的金屬鏈條,上面蒙著一層銹跡無法反光,如果不是三橋心雅提出,或許根本不會被人注意到。
“這個嗎?”本堂瑛祐幅度極小的一挑眉,拽著那一段金屬鏈條把整條鏈子拽了出來。
在最下方墜著一塊同色的懷表,表面布滿裂紋,內部的指針也早已停止轉動。
“這個不是什么項鏈,只是我的父親過去某一次工作回來后送給我的懷表罷了,也不是什么名家作品,恐怕入不了三橋小姐的眼。”
但奇怪的是,三橋心雅卻絲毫不減失望,看向懷表的眼神反而更加熾熱,對本堂瑛祐的話也只是隨意應和:
“是嗎?那你的父親一定很關心你吧?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準備一份禮物帶回去給你的父親。”
本堂瑛祐的情緒卻驟然低沉下去:“謝謝三橋小姐的好意,只是我的父親他、已經去世很久了。”
“抱、抱歉!”三橋心雅的注意力終于從懷表上移開,驚慌失措地看著本堂瑛祐,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沒關系。”反倒是本堂瑛祐自己很快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反過來安慰愧疚的三橋心雅,“我的父親在臨死前已經盡到了他的責任,我也會繼承他的愿望,讓該離開的都離開、一切都回到正軌。”
本堂瑛祐的父親是cia在組織的臥底,代號及職務未知,為了保護同為臥底的女兒不至于暴露身份自殺身亡。
本堂瑛祐曾懷疑過父親的死因,最終得知真相后決心和父親姐姐一樣加入cia,繼承父親的使命。
安室透回憶起有關本堂瑛祐的資料,和他的話確實對得上。
但是死前盡到了責任……不應該說保護女兒是出于父愛嗎?用這種說法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算了,這或許是他們家的相處方式吧。
安室透揮去了心里的那一絲不對勁。
三橋心雅看著本堂瑛祐因為提起過世的父親而情緒低沉,仍克制著不愿讓自己因此愧疚的模樣,幾次猶豫要不要將那件事埋在心里,但看著一旁事不關己的有棲川月,咬咬牙,還是說出了那個請求。
“抱歉,本堂同學,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些事…只是你的項鏈和我母親留給我的一樣東西很相似。”
“那樣東西關系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牽涉重大,因此我才用這種方式試探。”
“我知道口說無憑,沒有證據你也很難相信,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不能草率決定。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把懷表先暫時借給我一段時間……”
“請放心!我只是想要驗證一個猜測,等宴會結束的時候就會還給你,拜托了!”
說完,三橋心雅就對著本堂瑛祐猛地一鞠躬,彎著腰不肯直起身,像是不得到回應就不罷休一般。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說得上脅迫,也知道自己剛認識就去借用別人父親留給對方的信物很無恥,但是……她真的很需要這樣東西。
不僅是為了得到有關母親的真相,更是因為之前向月先生承諾過的,將自己所能擁有的一切回報給月先生,以報答他在自己至暗時給予的一束光。
不、不只是光,那是支撐她鼓起勇氣去爭取想要、堅持走下去的希望!
而在緊閉著眼的三橋心雅和其他人視線之外,本堂瑛祐和有棲川月交換了個眼神。
本堂瑛祐:怎么辦,現在該怎么收場!
有棲川月:你剛剛不是還演得挺開心,繼續接下去啊。
本堂瑛祐:我這不是想盡快讓她聯想起懷表的線索這才直接了點給了點提示嗎,我怎么想得到她會想這么多啊嗚嗚嗚。
有棲川月:…你的資料沒告訴你三橋心雅共情能力強想象力豐富嗎,搞這一出是生怕她父親的事影響不到他、讓進度走太快?
本堂瑛祐一噎,嗆得想咳嗽,但為了不被發現只能忍得渾身顫抖,眼眶通紅。
他用手腕托在三橋心雅手肘上把對方扶起來,匆匆把纏著表鏈的懷表塞到對方手里。
不等三橋心雅回過神道謝,就匆匆道別后朝衛生間的方向奔去。
三橋心雅握著懷表一頭霧水:“月先生,他……”
有棲川月頭也不抬 :“啊,本堂是個好孩子呢,因為你說有重要的事,所以即便再不舍也會把懷表交給你。至于離開,或許是因為想起父親太難過了,想要偷偷哭一場吧。”
雖然,但是。
想起剛剛抬頭看到的本堂瑛祐微紅的眼眶,以及急切離開不想被人發現的模樣。
三橋心雅贊同且憐惜:“本堂君,真的是個好孩子呢。”
本堂瑛祐:再不跑我就要成為第一個因為憋咳嗽嗆死的組織成員了,你們在說什么啊!
但已經離開的他必然不可能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體貼的三橋心雅也不會可以提起傷害到他的自尊。
情感充沛的好少年本堂君啊,真是個美好的誤會~
三橋心雅左右環顧一番,見到小蘭幾人早已去到別的地方聊天,和她們一起的安室先生也沒有關注這邊的狀況。
于是小心湊到有棲川月身邊,一手握著本堂瑛祐的懷表,另一手在和服寬大的袖口里掏啊掏,掏出來一個除了懷表表盤玻璃完好外,其他各處連銹跡都一模一樣的懷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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