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逗他
夜里盛宇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雖然他與宋昭月同床而眠,但并未共枕。向來都是宋昭月抱著阿璃睡在里頭,他獨(dú)自卷了個被子睡在外頭。
以前他還嫌擠得慌,不自在。后來宋昭月漸漸瘦了,床也寬大了起來。如今阿璃跟劉老太太同睡,他一個人更覺得床也寬,房也大,空落落的,極不塌實(shí)。
這樣不行啊,睡不著覺忒也難過了,白天還要躲劉老太太的棉鞋呢。
盛宇卿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裳,向著龍泉鎮(zhèn)而去。
大盛太平了許多年,鎮(zhèn)上并沒有宵禁,但夜已深,城門早閉。
盛宇卿從墻頭飛躍,一路奔到來泰酒肆門口。
看著黑壓壓早就熄了燈的窗子門,盛宇卿憤憤地拂袖:“沒良心!獨(dú)留我每日在家挨鞋子,自個兒倒睡得塌實(shí)了!”
云逍遙正抱著劍,躺在酒肆二樓雅間的躺椅上休憩,乍一聽聲響,立時警醒。
他打開窗子,笑道:“半夜來追妻!師弟真是性情中人。”
“誰追妻了?”盛宇卿做出夸張的表情:“你可不知道老太太的暴脾氣,一天扔我八百回鞋子。”
云逍遙笑道:“你錯了,我、干娘脾氣極好。”
“咝……”盛宇卿從墻上借力攀了上去。
云逍遙伸出手來,把盛宇卿拉進(jìn)窗子。
盛宇卿看著雅間的躺椅,椅子上有一床厚實(shí)的棉被,看著是新裁的,布料也是上等。
“你倒是享受。難怪這幾天,哪怕跟著傻媳婦回了家,也只逗逗阿璃,逗逗我娘。從也不跟我說我傻媳婦,這些天都在做什么。”盛宇卿越說越是生氣,臉都黑了。
云逍遙正兒八經(jīng)地糾正:“那是我、干娘,那是我小侄女,自然跟她們說話要緊。”
盛宇卿摸到棉被上尚有熱氣,一骨碌便溜進(jìn)了被子里,把腦袋伸了出來:“好,你細(xì)說,我有多不重要。”
“那是我的被子!你要睡就去隔壁,你媳婦床大。要不就去許先生那里,老先生素來干凈,你該不會嫌棄。”
盛宇卿扒拉著被子:“師兄拉著我被子做甚,莫不是想同睡?”
云逍遙沒了脾氣,罵了句:“無、恥!”到底還是抱著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細(xì)細(xì)說了這幾天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情,宋昭月的應(yīng)對之舉。
盛宇卿臉色冷了下來:“這樣的大事,你竟不報?”
“報了又當(dāng)如何?為了一間來泰,與賢王盛立恒對砸銀子,用免費(fèi)的酒養(yǎng)肥龍泉鎮(zhèn)人?你的銀子,可有他的多?可有他夫人的銀子多?”云逍遙閉目靠在椅背上:“睡吧睡吧,你媳婦早就有對策了。”
對于云逍遙的話,盛宇卿很是不信——二皇子是武乾十年就被立賢王的,比他早了十年。所謂賢,是百官擁戴而起。戶部尚書如今是柳姨娘父親在做,可之前,都是賢王妃父親在做。賢王妃更是個理財小能手,從家中帶來的嫁奩,田地產(chǎn)業(yè)無數(shù),全都做得風(fēng)生水起。
二皇子要搞垮一間平民開的酒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傻媳婦哪來手段與二皇子抗衡?
就是他,也做不到。
“師兄,你說我二哥如此做,意圖是什么?”
云逍遙道:“你們夫妻,為何都喜歡問意圖?我看二皇子就是想惡心一下你們。這點(diǎn)錢,對他來說,實(shí)在不是事兒。你該擔(dān)心的他接下來的手段,而不是糾結(jié)一間小酒肆。”
盛宇卿沒有再開口,在旁人眼里,這間小酒肆不算什么,但他很清楚,這間酒肆對宋昭月來說,意味著什么——不止是她娘的遺物,更是她真正的娘家。
他起了身,去到了隔壁。
房里宋昭月的呼吸清晰,并不綿長,很明顯,宋昭月并沒有睡著。
“媳婦,我們說的話,你應(yīng)該聽到了吧。你放心,無論對方是誰,只要是你覺得重要的東西,我必當(dāng)全力替你守住。”盛宇卿原想推門進(jìn)去,但手撫上門上,突然改變了主意:“二皇子只是想弄點(diǎn)意外,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定不會砸下更多的銀子。你放心,酒肆我會守住。我這便回去了,以飛鴿傳書回京城。”
盛宇卿背過身,正想返回云逍遙的那個雅間,從窗子上躍下,卻聽到房門“吱呀”一下打開。
“走什么?我有事對你說。”
盛宇卿的手被一只小手拉住,和和暖暖,柔若無骨,觸感熟悉。
焦躁了幾天的心,攸地安定了下來。
“媳婦,你氣消了?”盛宇卿眉眼都舒展了,整個人飄乎乎,如上云端。
“消個屁。我哪有氣?”宋昭月掌了燈,坐在床邊,俏臉含霜。
還說沒生氣?女人都這么神奇嗎?氣成這樣了,非要反著說話?
盛宇卿無奈:“你知道的,你是洛臨的孩子,這并不是我能決定的。我沒找上你,也會有別人。”
“我氣的就是這個。拖兒帶口的,跑也跑不掉,只能被動接受命運(yùn)。”宋昭月舉起一只手:“你看。”
“看到了,是我的喜歡的手。”
“呸!我的意思是,看我的手紋。”宋昭月合起手掌:“常人算運(yùn)勢,都是看手紋。相公,以前我從不信命。因為命運(yùn)都是由自己掌握的。你問我有沒有消氣,我是真的沒氣你。我只是氣頭一回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yùn)。”
“不過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哪怕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那也得提升自己的運(yùn)。”宋昭月突然笑了起來:“要解決二皇子制造的難題,其實(shí)挺簡單的,一,釀出更好更新奇的酒;二,找個能吸引人眼球的導(dǎo)購,把酒推銷出去。”
盛宇卿恍然大悟:“這幾天你躲在酒肆里,是釀了新酒了?你是想讓我去推銷你新釀的酒?”
宋昭月點(diǎn)頭:“對的。相公真的好聰明哦!”
“你,你,你!你真是膽大包天!讓我堂堂六皇子去賣酒!”盛宇卿抱起手,背過身去:以前看她忽悠老九做事,還覺得可樂。如今落在自己頭上,怎么覺得哪哪都不對味?
宋昭月都想好了:便宜丈夫啥也不用做,只要往酒肆門口一杵,保準(zhǔn)大媳婦小姑娘老太太,全數(shù)會圍了過來。何況還有那么些好男風(fēng)的。
“只是賣酒,又不是賣笑。相公不想挨鞋子扔,那就照辦吧。否則,我就住酒肆里,過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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