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世完
就在這時,皇后的圣旨傳了下來。宋冉跪地,聽著圣旨的內(nèi)容,臉色蒼白。
沈流年想,這會是你的手筆嗎,燕漫夭。他搖搖頭,她雖然謊話連篇,但答應(yīng)的事情,從來會做到。
看樣子,這是皇后的意思了。這位皇后,還真是如傳言那般,天真單純。
見宋太傅的馬車漸漸駛離京城,沈流年騎馬進宮,此去宋太傅怕是再無可能到達蘇州。
只是,他想起馬車?yán)锏哪寝麜湫Γ宰髂酰豢苫睢>人淮危咽侨怂麄儙熒g的情分。
他打馬就朝宮里行去,從長樂門入皇宮。
燕漫夭一起身,就聽說了母后賜婚的懿旨。看著一臉求表揚的母后,她頭痛地扶額,但是誰叫這是自家母后呢,輕笑:“母后干的很棒,我就知道母后最疼兒臣了。”
與皇后草草的說了幾句話,燕漫夭出玄武門,快馬加鞭地朝城外趕去。
她才不管宋太傅和宋冉的死活,但宋冉必須活著,否則,她家殿下要是以為自己授意的,想要弄死宋冉,自己這蛇蝎心腸的印象怕是永遠也洗不掉了。
但當(dāng)她找到那輛馬車,看到的就是燕鈺晟一劍捅死了宋太傅。正朝著宋冉走去。
“小晟,住手。”燕漫夭大喝,神色焦急。
燕鈺晟聽到鳳棲的聲音,目光一頓,轉(zhuǎn)頭看向燕漫夭。宋冉卻趁機朝燕鈺晟刺過來,燕漫夭瞳孔緊縮:“小晟,小心。”
燕鈺晟猛地回頭,宋冉被帆給擋下,打翻在地。
燕漫夭來到燕鈺晟身邊,仔細看了看他有沒有受傷。燕鈺晟心下一暖,也不動,任由鳳棲上下打量。
宋冉看到這溫馨的畫面,只覺諷刺:“好一對姐弟情深,只是死去的是我的爺爺,他能受什么傷。”她惡狠狠地瞪向燕漫夭:“鳳棲公主,你騙我。”
燕漫夭搖頭:“本宮可沒騙你,若不是本宮相救,你爺爺還在大牢里呆著呢。”
“是,若不是公主相救,我爺爺說不定還好好的在大牢里呆著呢,公主真是好算計,還非要拉出來殺掉。”
燕漫夭目光寒冷:“這可不是本宮的算計,宋冉,你少自欺欺人,你爺爺?shù)乃溃犯康祝贿^是咎由自取。”
燕漫夭接過帆從馬車?yán)锼殉龅囊晦麜湫Γ骸昂芎茫私Y(jié)黨營私還多了一條妖言惑眾,蠱惑人心。”
她將書扔到宋冉的腳邊:“別告訴本宮你不知道,你們好算計啊,利用本宮救人,卻要去蘇州傳播端王受命于天,應(yīng)當(dāng)稱帝的言論。真把本宮當(dāng)過河的橋了。”
宋冉狠狠地看向燕漫夭,她也曾勸過爺爺,可是爺爺不聽,他覺得自己被公主所救,誰能想到他會繼續(xù)投靠端王呢?
“本宮不知道,不過本宮知道,一個遠去蘇州的人,怎么會有那么多名流為他送行呢,要知道你當(dāng)初求本宮的時候,他們對你爺爺還是愛答不理呢,一枚棄子,怎么突然又受歡迎了,必定是又有了利用價值。怪就怪你爺爺好面子,讓那么多人去送他,斷送了性命。”
宋冉面容扭曲:“愿賭服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燕漫夭搖搖頭:“本宮有愧于你,可以饒你一命。”
宋冉冷笑:“公主終于承認(rèn),當(dāng)初酒肆之事,是你一手策劃的。”
“本宮敢做,就敢認(rèn),宋冉?你問過本宮嗎?”燕漫夭俯視著她,那么的高高在上。
宋冉恨聲:“燕漫夭,你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你這般作為,早晚會遭報應(yīng)。”
燕漫夭轉(zhuǎn)過了頭,喪家之犬,她實在不想再與她多費口舌。轉(zhuǎn)身就走。
宋冉站了起來,大笑:“既然公主救了我,不若我也告訴公主一個秘密。”
她看了一眼燕鈺晟,那人看向燕漫夭的眼中,滿含情愫。她滿含嘲諷,聲音依舊帶有江南的綿軟。
“我爺爺之所以不投靠瑞王,是因為,瑞王根本不是皇帝的兒子,他是皇后的婢女和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生下的野種。”
“啪”一個耳光打在宋冉的臉上,燕漫夭神色微冷。
燕鈺晟不敢置信的看向宋冉:“你說什么?”
“怎么,不信?”宋冉被打倒在地,神色晦暗:“當(dāng)年皇帝以為自己臨幸了那婢女,其實那婢女為了保住孩子,根本沒和皇帝交/歡。可惜她以為皇后善良,能饒過他,可皇帝可不是善類。生出來就不受待見,自己還丟了性命。”
她看向燕漫夭,笑的愉悅:“你輔佐了這么久的人,不過是個冒牌貨,他永遠也登不上帝位,因為,他不配。”
燕漫夭一把攥住燕鈺晟的手:“宋冉,少妖言惑眾了,本宮的耐心有限,你若想死,本宮就成全你。”
宋冉一笑,突然朝燕漫夭跑了過來,燕漫夭神色一肅,舉劍就擋,卻不料她直直的朝劍上撞來,刺破了皮膚。宋冉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輕聲喚:“沈哥哥。”
她剛要往后退。燕漫夭神色一冷,稍微一發(fā)力,劍直接貫穿了她的身體。這次宋冉真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本宮平生,最討厭別人陷害我,而且還是關(guān)于他的,你想演苦情戲,本宮不若就讓它更真實一點。”她一把抽出劍來,宋冉當(dāng)時撞的時候便避開了關(guān)鍵部位,但即使如此,被貫穿的身體也足以讓她失血而死。
沈流年騎馬趕來,看到的就是燕漫夭一劍捅向宋冉,他加快了速度,來到馬車旁,抱住倒地的宋冉。
宋冉:“沈哥哥,不要怪公主,她也是為了瑞王。”
沈流年看著這個永遠溫婉懂事的人,替燕漫夭說了句:“對不起。”
燕漫夭看著她倆人你儂我儂的,愈發(fā)顯得自己像個壞人,勾唇,:“她自己撞上來的。”
宋冉身體一震,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流年,眼里劃過緊張。
沈流年的眼瞼半合,擋住大部分的視線,只聽他的聲音悠悠傳出,不帶絲毫感情:“小冉,當(dāng)初公主府門口,遇到你時,你額頭傷口,是公主所為嗎?”
宋冉神色一慌,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她張了張口,最后選擇了沉默。
沈流年神色微動,像是明白了什么:“當(dāng)初你救我一命,如今可有什么遺愿?”
宋冉握緊了雙手,遺愿,這個世上最愛她的爺爺死了,曾經(jīng)屬于她的沈哥哥眼里有了別人,她想嘶聲裂肺地讓他殺了燕漫夭和燕鈺晟。
可是,望著那人平靜的雙眸,她突然懂了,即使如此,這人也不會按自己說的去做,她柔柔一笑:“惟愿沈哥哥幸福喜樂,歲歲無憂。”
心中卻默念那串很久就熟記于心的咒語,那串她以為此生不會用到的咒語,“以吾之名,喚爾醒來,聽吾號令,唯命是從。”
沈流年突然大腦一痛,意識漸漸陷入了混沌,他撿起地上不知是誰掉落的劍,一步步朝燕漫夭走來。
燕鈺晟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沈流年,你要干什么,你瘋了?”
燕漫夭不躲不避,直直望向他的眼眸:“你想殺我?”聲音竟難得的平靜,甚至眼里還流露出一絲嘲諷。
“殺人償命。”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傳入燕漫夭的耳中,她突然想到當(dāng)初金鑾殿前,那九十九階臺階上,自己拿劍指著他的時候,他那悲慟的神色。
原來當(dāng)真有因果報應(yīng)嗎?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里,一陣快速的馬蹄聲傳了過來,誰能想到這寂靜的樹林里,也能如此熱鬧。
那人翻身從飛馳的駿馬上跌落,一宮女滿臉是淚,神色慌張,跪拜大喊:“公主,您快回宮,端王,他逼宮了,皇后娘娘薨了。”
燕漫夭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前來報信的小翠,視線對上的剎那,身體突然僵住了。
她為何不能動了。
還未待她想明白,一柄長劍就刺穿了她的胸膛,頃刻抽出,像他一貫的風(fēng)格,絲毫不拖泥帶水。
燕鈺晟一把接住她倒下的身體,聲音撕心裂肺,像是他的世界頃刻崩塌,那么絕望:“鳳棲。”
可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仿佛他從未來過,她倒是希望,他從未來過。那樣就算是死在這里,她也可以帶著對他最美好的記憶,離開這個人世間。
她會像第一世那般,奈何橋頭,等著她的白衣少年,攜萬千冰雪而來,望著她的眸中,卻是三千溫柔。她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淚水終是不爭氣的落下,卻是倔強地不肯發(fā)出半聲嗚咽。
此生……我究竟為哪般?如此,狼狽至極。
她踉踉蹌蹌地站住身形,卻是將手中的劍狠狠插入已經(jīng)汩汩流出鮮血的胸口,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心臟在哪,這一劍,直插心臟,分毫不差。
快點結(jié)束吧,這可笑的一生。
可眼前最后浮現(xiàn)的,竟是那夜上元佳節(jié),漫天孔明燈點亮了夜空,他摟住她,視若珍寶的印下一吻,最終化作一聲喃喃:“我恨你,沈流年。”
宋冉看著被一劍穿心的燕漫夭,看著燕鈺晟痛徹心扉的哭喊,最后一眼,她看向了她的沈哥哥,卻看到一滴眼淚自他的眼瞼滴落,瞬間被這秋風(fēng)吹散,仿佛是自己的錯覺。
正在被蠱毒控制之人,也會傷心嗎?
“這少年將來必有大作為,只是若是不能為我所用,便也沒有留著的必要。”
“我可以給沈哥哥喂下這個蠱蟲,只是必須以我之血,受我控制。”
“沈哥哥,這是端王從京城送來的良藥,吃了它風(fēng)寒很快就會好了。”
他是那么優(yōu)秀耀眼的人,三元及第,金榜題名,是大燕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
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著他掀開她的紅蓋頭,紅衣瀲滟,那時他的眸光里,只有她一人,他那終日冰冷的面龐會為她而勾起好看的弧度。
她曾有幸見過他的笑容,仿佛最清涼的海風(fēng)拂過心尖,那么令人怦然心動。爺爺,我為你報仇了。
主死蠱亡,沈哥哥,你自由了,不知那顆淚,是為我而流的嗎?
宋冉緩緩閉上了眼睛,唇角帶笑,看上去像是睡著了那般,恬靜溫柔。
沈流年的意識漸漸恢復(fù)清明,當(dāng)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巨大的恐懼讓他脫力般地坐在地上。
剛剛那一切混混沌沌他看不清,卻是感受到了劍劃破軀體的震顫,感受到了那血液灑在手上,滾燙的觸感。
他似乎聽到了公主殿下最后的喃喃,她說,她恨他。
她恨他。
他不由地重復(fù)了一遍,胸腔傳來的痛感告訴他這并不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就在剛才,她親手殺了燕漫夭,毫不手軟。
怎么會這樣,剛剛他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為什么他會,控制不了他自己的身體。
沈流年踉踉蹌蹌地起身,想要抱抱她,卻被燕鈺晟一把推開。
燕鈺晟眼眶通紅,眼中洶涌的恨意似是要化作實質(zhì)將他刺穿:“沈流年,你當(dāng)真是無情無義,明知道她那么愛你,還可以如此毫不猶豫的一劍將他捅死。我姊姊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他拔出劍朝沈流年砍過來,卻見沈流年不躲不避站在那里,甚至眼中還有一絲解脫。他突然砍不下去了:“你親手殺的人,如今是后悔了嗎?”
小翠撿起地上的一把劍,瘋了一般朝沈流年砍來,“你殺了公主,你怎么不去死。”
卻被燕鈺晟攔下了,“我要他活著,他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
小翠掙扎不開燕鈺晟的懷抱,她氣的雙目赤紅。“啊啊啊。”直接暈了過去。
沈流年將尸體小心翼翼地抱起來,翻身上馬,朝著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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