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童樂園(1)
一封帶著玫瑰燙金,開封口被紅色蠟油封住的信封由窗外隨風飄在了書桌上。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拿起了這封信,慢條斯理地將其拆封,取出。
里面只有一句話:
進入新世界倒計時1天。
隨著時間的流逝,紙條上的字體開始自動變幻,由1天變成了23小時59分鐘59秒。
自從前天開始,謝一梓就開始收到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信。
一開始是在家門口的信箱里,后面是抽屜,書柜,乃至床頭,都會不時冒出這樣一封信。
再到后面,就連出門時被紙團砸到,打開也會發現是這封陰魂不散的信。
他一開始本想報警,或者是和朋友商討處理一下這個惡作劇,結果身邊的人卻完全看不到這些信封,只是道:“你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整出什么幻覺了,我什么都沒看到啊。”
“要不然我帶你去xx醫院,里面心理咨詢六折。”
于是謝一梓恍然。
哦,這不是惡作劇。
那對方說的新世界是什么地方呢?
手中的紙條上,數字還在不斷變幻,最后變成了0小時0分鐘0秒。
--時間到
--歡迎您來到新的世界
--一個集驚悚,危險,未知的地方
--祝您旅途愉快
窗外,床底,抽屜,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封接一封的玫瑰燙金信封,飛快地在房間轉動,并在一瞬間像是干癟了一般,迅速軟化,變為灰燼。
灰色的煙霧環繞,如同惡魔的爪牙將謝一梓圍住,大概維持了五六秒,這些煙霧便緩緩散開,露出了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眼前是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旁邊雜亂地生長著幾顆不知道多少年的歪脖子樹。
耳朵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別上了一個白色的藍牙耳機,無法分辨男女的機械聲從里面傳進耳朵。
[副本:兒童樂園已開啟]
[引導任務:打開面前的福利院大門,探索了解背后他們的故事。]
這附近空曠的很,只有面前這一扇半邊都已經沒有了的小鐵門,謝一梓走到面前,輕輕推開了另外半扇門,吱呀吱呀的銹鐵摩擦的聲音響起。
同時耳邊也穿來了新的提示聲。
[引導任務已完成,解鎖主線任務。]
[記住那些孩子的臉和名字。]
[引導語:引河橋邊,雙生花開,在這蹉跎不盡的歲月里,住在這附近的孩子們已經忘記了這里發生的一切……他們茫然不知所處,迷失在福利院的陰暗處茍且,成為他們的引路人,照亮他們前途的路,是你們逃出生天的唯一答案。]
頃刻間,面前的場景就發生了變化,原先破舊的小門變成了正常的大門,里面原本枯敗的景象也煥然一新,并且多出了七八個男男女女在前面嘰嘰喳喳討論著什么。
謝一梓很自然地湊過去聽。
“這次的副本背景故事感覺不難,福利院無外乎是什么虐待兒童的事情。”
“確實,從這個點出發就好了。”
“咱們在座的有沒有新人啊?”
頓時場面一陣安靜。
謝一梓輕快地眨了兩下眼睛,然后道:“我是。”
人群里立即有幾個人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嫌棄了,表現的不是特別明顯。
但是心理學專業的謝一梓卻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于是慢悠悠地把眼神往他們那邊瞟了一下,然后人畜無害地笑了笑。
那幾個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不滿被注意到了,稍微收斂了點,想著不過一個小副本,沒必要針鋒相對。
里面一個個子不高,但是臉比較白凈的男生站了出來,他在自己旁邊看了幾眼,第一句便是:“你輔導師呢?”
謝一梓:“……”
謝一梓的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男生說:“你輔導老師沒來?一般來說每個新人都有一段新人期,會自動分配輔導師來教導你過副本的,你第一次來,輔導師就請假了?”
謝一梓啊了一聲,垂眸道:“應該是吧,那照你這樣說,我還挺倒霉?”
男生自我介紹道:“我叫李不鳴,你新來的等下要不和我一起吧,我可以帶你熟悉一下這個世界的規則。”
話音剛落,其他人似乎都松了口氣,似乎覺得帶新人是個很麻煩的事情,都不是很情愿,而且里面好幾個自己都沒過幾次副本,旁邊還有自己的輔導師在。
謝一梓也沒什么好婉拒的,點頭道謝了之后就在旁邊安靜的聽他們討論,也算是大概明白了他們口中這個“世界”的規則。
依據他們口中的解說,這是一個鬼怪橫行的世界,這些鬼怪都是無數的怨氣與執著形成的,威力極大,性格極端,是那種會毀滅世界的性子,一但放出來,所有人就嗝屁了。
為了維持這個世界的安定運轉,他們每個人一段時間都要進入一個副本,去清除這些鬼怪。
清除的方法有很多種,最簡單直接的,就是在副本里找到殺死他們的方法。
其次,就是化解他們的執著或是怨氣,但這個方法太難,先不說鬼怪有沒有理智,攻擊性又有多高,光看到那些非人的東西魂都嚇飛了,誰還有這些閑工夫去了解背后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謝一梓覺得自己這種體格不怎么強,還是專攻心理學方面的人,可能真的嘗試不了第一種,還是第二種適合他。
前提是他們口中雙眼上翻,舌頭拉的老長,尖牙利爪的鬼愿意聽他的心理輔導。
在謝一梓做心理活動的時候,附近已經有幾個人散開去找線索了,其中一個大喊著:“快來看!我找到主線線索了!這里有一張大面板,上面是全部小孩的名字還有信息!”
話音剛落,大部隊就跟著那人去那邊查線索了。
李不鳴簡單道:“一起?”
謝一梓也沒多說,跟著他一起站到了照片墻面前。
李不鳴一遍研究著照片墻,一遍說:“一般主線任務都會引導你找到事情的頭,剩下的就要你沿著這個頭,跟解開繩結一樣的嚴絲合縫的處理,所以我們一開始都會把主線完成來更好的處理掉這個副本……”
他說著,忽然嘶了一聲,“這些照片長得真他媽……”
然后他又頓住了,似乎覺得在新人面前說臟話不太好。
謝一梓很友善地把話接了下去:“真他媽像啊。”
李不鳴笑了一下,然后繼續分析道:“對啊,除了名字不同,他們的臉感覺都差不多,主線任務剛開頭我們就要搞混了。”
李不鳴說的沒錯,墻上的孩童除了年齡和名字不一樣,其他的臉就跟復制粘粘一樣,女生和男生也不過是長發和短發的區別,奇異的是這些照片居然還沒有什么違和感,好像他們本來就長這樣。
直覺告訴謝一梓,在這里是找不出什么線索的,所以他先行一步告辭,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
他心里一直有個疑問。
之前在福利院門口沒有看到這里的小孩,那這些小孩跑哪去了呢?
按照那些人的說法,這些孩子大多都是鬼,不見了很正常,說不定晚上就出來把你抓起來搞死了。
謝一梓:“晚上把我抓起來搞死?”
眾人:“嗯嗯嗯嗯,很嚇人的。”
謝一梓:“那現在不是白天嘛?他們搞不死我。”
然后就揚長而去,原本打算嚇唬一下新人的幾個人見沒嚇唬到也沒覺得怎么樣,反正他們也不相信這個新人會真的在沒有輔導師和其他人的帶領下獨自一人跑去找那些鬼,于是繼續開始死記硬背起這些照片和名字了。
但事實證明,謝一梓真的有這個膽。
謝一梓拐進福利院長廊的瞬間,他身后出現了一個黑影,跟著他的腳步慢悠悠地走著。
謝一梓一轉身,黑影便瞬間消失不見。
“難道是我搞錯了……?”謝一梓的聲音不大不小,說完便繼續向前走。
身后的黑影繼續跟隨著,卻沒有看到謝一梓的嘴角很淺地,勾起了一抹笑。
福利院不大,區域分的也很清楚,左邊的房子大概算是活動區,教學,玩耍,休息,吃飯都在那,另一邊就是宿舍睡覺的地方了。
現在謝一梓就在左邊的房子那邊,還未曾靠近便聽到了小孩子們嬉戲打鬧的聲音,這些聲音在空曠的地方顯得有些刺耳。
謝一梓腳步頓了頓,還是往前面走了過去。
門一被他打開,里面的小孩便都直勾勾地看了過來,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好一會兒才動了動眼珠,繼續玩了起來。
謝一梓打量著這個房間,都是一些海綿地鋪和一些木馬玩具,沒有什么特殊的,特殊的只有眼前這些孩子。
于是他蹲下身,盡量和他們平視,想帶來一種親和的感覺。
謝一梓的眼眸是和平常人不一樣,是暗紅色的--這是一種危險又迷人的信號,說實話第一眼會讓人不寒而栗,一點也不利于他這個心理咨詢師的身份,本身心理就脆弱的病人看了他估計更郁悶了。
這也不怪謝一梓,他長相清冷,是那種不笑便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好像一朵在寒冬綻放的梅,自傲又令人沉迷。
但他的性格在身邊人的評價中屬實算不錯的,笑起來也沒有距離感,血紅的眼眸深處帶著幾絲微光,好像余暉的夕陽。
這里的孩子當沒看見他一樣,繼續自己玩自己的,無奈下,他輕輕握住了小男孩拿玩具的手,才讓男孩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這手……好冰。
男孩的眼神一下變得毒辣了起來,謝一梓只是眨了一下眼,面前的男孩便變成了一副骨架瘦小的骷髏,空洞的眼睛帶著血潺潺留下,正惡毒地看著自己。
再一眨眼,男孩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只是神情還是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惡毒。
謝一梓說:“認真看著我的眼睛。”
“不要走神。”
男孩本來就在看著謝一梓,聽到這話眼神更加有攻擊性,但在看向謝一梓的眼睛時,神情就開始慢慢放松了起來,變得像個正常的小孩,澄澈的眼睛里滿是天真和懵懂。
謝一梓輕聲道:“你在怨恨。”
“這里有什么讓你又恨,又害怕的東西嗎?”
小男孩似乎有點畏縮,不敢說話。
謝一梓安撫地笑笑,眼里滿是專注和溫柔,“沒關系哦,慢慢想,是誰傷害了你們對嗎?”
小男孩痛苦地低頭,半晌才抬頭道:“是……桐華……她,她……她做了什么……我不記得了……”
謝一梓溫聲道:“桐華,是誰?”
男孩再次看向謝一梓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有什么魔力,看了就移不開,好似要被里面墨水般濃郁的黑揉碎在里面,他顫了顫唇:“是福利院的主人,桐華……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
“沒關系,你做的很好了。”
謝一梓垂眸,腦中思緒萬千,看來這個故事后面的主人公是桐華。
拿到了這個線索后的謝一梓并不打算繼續停留在這里,畢竟不太安全。
男孩也逐漸從謝一梓那雙攝人的眸中脫離出來,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地,聲音有些尖銳,“我可以要你口袋里的糖嗎?”
謝一梓這才發現自己在原本世界里往身上放的糖還在身上,心理患者都需要一些安撫性的東西緩解心情,才可以更好的吐露心聲,所以他身上經常會帶點糖分給患者。
他遞給了小孩那幾顆糖。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人了,但小孩愛糖的天性還是沒有變,糖果拿到手之后,他的耳邊便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恭喜謝一梓獲得新身份,福利院的監護人。]
砰的一聲,門猝不及防地被一個人踹開,揚起大量的灰塵,只能應約看到一個火辣的身影在門口。
等塵霧散去,扎著波浪雙馬尾的女孩干練十足,踹開門后隨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神情十分不羈,“你對這些小孩子干了什么?”
謝一梓看著面前少女凌厲的架勢,略微一點頭,紅色的眸里多了幾絲不真切的笑,:“你跟在我后面這么久,我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嗎?”
少女一愣,似乎沒想到這人知道自己跟著,但很快又換上了一副我就是跟著你了又怎么樣的表情:“誰知道你一個人脫離大部隊鬼鬼祟祟想干什么,你還沒說,你怎么忽然就變成監護人了?”
本來是少女理虧,但她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尾隨他人哪里做得不對,反而十分警惕地看著謝一梓,好像面前是她找許久的仇人一般。
謝一梓做出了思考的模樣:“嗯,對啊,我是怎么變成了監護人的呢?”
少女不爽道:“你還問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謝一梓瞇了瞇眼睛,看上去有些壞壞的,但表情確實是有些茫然的,“你應該也知道我只是個新來的新人吧,剛才小孩子找我要糖吃,我給了,然后就出現這個提示了。”
還是全員顯示的提示。
少女這才慢慢松懈了一些,她剛才就在外面偷偷探聽,也知道面前的人應該沒有做什么過激的事情。
她甩了甩自己的雙馬尾,干脆地一伸手:“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叫計楠楠。”
她自我介紹了一下,繼續道,“有些場景,惹惱了npc后果很嚴重,可能導致全員陣亡,這些小孩明顯對劇情很關鍵,我看你是新人怕出亂子,所以莽撞了。”
謝一梓也很干脆地和她握了一下手:“謝一梓。”
“你也知道我是新人,對這個規則不是很了解……”謝一梓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我拿到了這個身份是有什么用的。”
計楠楠先是諷刺了他一句:“這你都不知道。”
“有一些副本是敵對陣營,身份會影響你的所選派系,不過這個副本沒有,而且從字面意思上來理解,你這個身份應該對我們不算壞事。”
謝一梓沒有說話,適時表現的像個不安的新手。
計楠楠又說:“你可以雙擊你的耳機,可以查詢游戲相關信息。”
謝一梓依法照做,黑色的眼眸前邊亮起一片藍色的屏幕。
[副本:兒童樂園]
[引導語:引河橋邊,雙生花開,在這蹉跎不盡的歲月里,住在這附近的孩子們已經忘記了這里發生的一切……他們茫然不知所處,迷失在福利院的陰暗處茍且,成為他們的引路人,照亮他們前途的路,是你們逃出生天的唯一答案。]
[主線任務:記住那些孩子的臉和名字。]
[身份:福利院的監護人]
[特權:開啟孩子對你的喜愛及厭惡程度顯示,這將影響后續劇情走向,請慎重。]
[目前喜愛度:半顆心](滿分為五顆)
[目前厭惡程度:零顆心]
[孩子們對你還不夠熟悉,也許你需要和他們多加交流。]
謝一梓沉默地想,這游戲玩法真豐富。
計楠楠也在旁邊看,看完說:“了解完咱們走人?這里多涼的慌啊。”
確實,這地方似乎有詭異之處,越待越冷。
謝一梓說:“看完了。”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男人沒有夸張的肌肉,狹長的紅眼、微紅的薄唇與雪色的肌膚形成對比,看上去不抗打,但卻感覺一直在套路別人。
就比如剛剛,謝一梓什么要求都沒提,卻在自己向對方套話的過程中讓自己給他引了老長一段路,明明這些都應該是李不鳴那個答應照顧他的李不鳴去教他。
罷了,謝一梓這種人估計也不需要人照顧,自己就能探索到不少信息。
想到了這里,計楠楠心里又不太舒服。
“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省的大部隊問東問西的,走了,再見。”
謝一梓也沒有多留,微笑道,“再見。”
五分鐘后。
計楠楠走了出去,卻又折返在門口叫道:“你怎么還不走,你看不出來這里有問題是嗎?”
此時的謝一梓已經在整理手上的玩具卡牌,手指在凌亂的牌面上隨意地穿梭著,好似漫不經心,眼里的神情卻帶著溫柔,看著面前的小孩們,依次發著卡牌。
“看出來了,暫時死不了。我在和他們培養感情呢。”
計楠楠斂眸,緊身的牛仔短褲包裹著一雙火辣的長腿,她邁腿走到謝一梓旁邊,一股大小姐的氣勢便直沖面門,“你倒是不怕死。”
她眼中少了幾分玩樂,倒是多出了幾分欣賞。
謝一梓莞爾:“你不是也看出來了嗎,如果不在這待著,早晚死在這。”
說完,他對著面前的小孩說:“名字?”
孩子道:“我叫樂偉。”
謝一梓的手指從他脖頸處的傷痕輕輕劃過,然后折回抽了一張玩具卡牌,笑著點頭:“好的,樂偉,這是你的卡牌。”
這倒是被謝一梓說中了,他們離開了這里就沒辦法解決主線任務,任務是認出這些孩子,但是顯然照片墻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上面的孩子長得一模一樣,雖然活動室這些小孩也長得一樣,但身上卻有著不同的傷痕,只有根據這些才可以分出他們。
他依次發著玩具卡牌,當這些孩子的裁判,問完了所有人的名字,才慢悠悠回頭對計楠楠道:“你剛剛說想引我離開,自己獨占線索,搶先解開主線劇情?”
計楠楠抿唇,在對上謝一梓眼睛的一剎那,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雙眼睛好漂亮,好像里面承載了世間萬物,深不可測,“我……”
計楠楠又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把手橫在胸前,儼然一副開戰的樣式,“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謝一梓喃喃道:“不是這個原因……”
然后又眨了眨眼:“作為心理醫生的小把戲?”
計楠楠咬牙:“我信你我他媽就是頭豬!”
謝一梓攤手以示無辜:“我沒有騙你,我也不喜歡騙人。”
“我像是為心理醫生這個職業而生的人。”
在其他同事為病人的心里的病源發愁的時候,他總能在第一眼見到病人的時候引誘對方袒露心聲,所有人對他似乎都不設防,所有人在他面前總是坦白的。
他甚至覺得,自己不需要看任何一本心理學專業的書,都可以輕松達到治愈他人心病的目標。
有時候同事都會羨慕他,說他就是長得太好看了,再加上一雙奇特的暗紅瞳色,讓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集中在你身上,其他什么事情都忘了。
計楠楠看他真誠,又實在想不到什么其他理由,踢了踢腳邊的雜物,又道:“行吧,再信你一次。”
謝一梓:“……”剛剛不是還說再信我是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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