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暗無天日
暗無天日的地牢里沒有白天和黑夜,沒有陽光和溫暖。一個正常人整日被關在這種地方,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孤獨與恐慌,
自從那次冷如塵被鞭刑過后,果真沒有再被用刑,南宮離也沒有再來看過她。
冷如塵身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她靈動的眼眸暗淡無光,靠在牢房的墻壁上,看著手里已經四分五裂的琉璃宮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沒有人與她講話,她在黑暗與孤寂中一個人努力的掙扎,小白安靜的在她體內冬眠,她無聊時就會撫摸著胸前的小銀蛇。
自從小白與冷如塵結成了契約,她感覺自己的聽覺和嗅覺都變得很是敏銳,她能聽見地牢外的聲音,她還能分辨出一些潛藏的氣味。
比如她的餐食里會被莫名的下了藥,那些雖然不是什么立刻斃命的劇毒,但也是讓她意志消沉的慢性毒藥。
冷如塵不知道是誰要害她,她不敢吃這里的吃食甚至都不能安穩的入睡,最開始時她還會忍不住思念沈無言,可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呆久了,她逐漸的又開始封閉自己。
這一日冷如塵如往常一樣,閉著眼睛昏睡,這時沈飄雪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里。
“這都兩個多月了,那賤婢還活著嗎?”沈飄雪冷冷的問道。
“活著,還活著吶,按照您的吩咐,我們隔幾天就往她飯菜里放了失心散,這幾日她總是嗜睡,神志不清!必撠熆垂芾淙鐗m得獄卒答道。
沈飄雪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牢的房門被打開,冷如塵沒有睜眼,繼續在昏睡。
沈飄雪看著靠在墻角邊的冷如塵嘲笑道:“賤婢,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沈無言怎么沒在護著你呀!”
冷如塵嘴角冷笑,緩緩的睜開眼睛,那眼神里死氣沉沉,直勾勾的看著她。
沈飄雪見冷如塵醒來,走到她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賤婢,你不是很伶牙俐齒嗎?這會怎么跟個傻子一樣,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沈無言為了沈家榮耀在戰場上很是勇猛殺敵,屢屢取得戰績,離王很是欣慰,待他凱旋就要把公主南宮晴賜婚給她!
沈飄雪今日前來,就是有意羞辱冷如塵的,她就是想看她痛苦落魄的模樣。
冷如塵被關在地牢里這么久,對沈忠明的怨恨遲遲不能化解,這會沈飄雪還在這里對她冷言冷語,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不想搭理她。
沈飄雪見冷如塵不言不語,一副清冷的表情,她那依然絕色的容顏讓她心生妒忌。
南宮離這些時日一直在為她開脫罪名,對沈飄雪也是愛搭不理,她心中懊惱,無從發泄,就想到了地牢里的冷如塵。
她拿出手里早就準備好的匕首,抓著冷如塵的衣領,抬手就要向她臉頰劃去。
冷如塵靈眸一閃,一抬手一根銀針向沈飄雪肩膀刺去,那細小的銀針直入她的體內。
沈飄雪肩膀突然傳來刺痛,手腕一抖匕首差點掉在地上。
冷如塵只感覺左邊臉頰傳來刺痛,溫熱的鮮血流了下來。
“哈哈,這回看誰還會在喜歡你。”沈飄雪看著匕首上的鮮血,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冷如塵看著沈飄雪那面目猙獰的臉龐,很是嫌棄,她捂著被她劃傷的左臉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沈飄雪有些錯愕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剛剛那絲疼痛好是錯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隨后離開了地牢。
地牢里又恢復了安靜,原來她已經被囚禁兩個多月了,這短短的兩個月,她仿佛過了兩年之久。她看著手里殘破不堪的琉璃宮鈴,還有已經冬眠的小銀蛇。
冷如塵心如死灰,她聽到沈無言在戰場上英勇殺敵心中刺痛,她與他之間恐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外面寒風四起,冰冷刺骨,遠處高山上覆著皚皚白雪。
東離大軍的軍營里,沈無言渾身是血的躺在營帳里,阿軒帶著軍醫急忙進了營帳。
“少爺,少爺,你要挺住呀,冷姑娘還等你回去救她那?”阿軒跪在床邊,一遍又一遍得喚著沈無言。
軍醫抖著手給沈無言查看傷勢,他氣息微弱,失血過多,奄奄一息。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營帳里端了出去,天黑了下來,沈無言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夢里,黑暗的地牢里,冷如塵遍體鱗傷,一道細長的刀疤刻在她白皙的左臉上,靈動的眼眸再無光亮,她嘴角凄慘的笑著。
“冷兒,冷兒……”沈無言顫抖著手,想要把她抱在懷里,可手臂卻從冷如塵的身體一穿而過,他嘗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他的身體逐漸的變得透明起來,最后消失在地牢里。
“少爺,少爺!鄙驘o言躺在床上緊鎖著眉頭,額頭冒著冷汗,蒼白的嘴唇抖動著,好像在做著噩夢,阿軒焦急的喚著他。
沈無言猛的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心口劇烈起伏著,雙手緊握成拳。
“少爺你是又做噩夢了嗎?”阿軒端來一杯熱茶遞給了沈無言。
沈無言虛弱的搖了搖頭,啞著嗓子對阿軒道:“你去休息吧!我沒事。”
阿軒皺著眉,看著沈無言張了張嘴,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把茶杯放到床邊,起身出了營帳。
沈無言看著手腕上得青絲手繩,眼角濕潤,身體顫抖,他閉了閉眼睛,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那個夢是那樣的真實,沈無言只感覺胸口刺痛,這種痛讓他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三個多月了,他們分別三個多月了,沈無言無數次都想回去營救冷如塵,可最后他還忍住了,他英勇奮戰,只是為了用戰績來和離王談條件。
有好幾次沈無言都是命懸一線,九死一生,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他的冷兒等著他去救她。
沈無言把思念化為怒意,揮舞著手里的寶劍弒殺著南安大軍,他變得冷酷無情,殺伐果斷。
沈忠明見沈無言戰功不斷很是欣慰,他以為沈無言終于醒悟了,肯為自己的仕途所努力。
沈無眠的風頭都被沈無言搶去了,他很是懊惱,他本以為冷如塵的離開會讓他一蹶不振,萬萬沒想到,反倒是激發了他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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