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夢醒
裴執(zhí)將這些話說完以后,似乎又是極其厭惡自己。
風箏已經(jīng)燃起一簇火來,裴執(zhí)干脆將那柜子直接搬在了火焰上面,就這樣毫不猶豫將這些東西燃燒干凈。
他一向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卻在她的事情上一而再再而三破例。
冷聲中帶著幾絲嘲諷:“姜梨,從此以后,我就當作沒有你這個人。”
姜梨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無法阻止,一雙眼睛通紅,看著燃起來的火焰。
自己這樣的壞,由著年幼時那一份善良的交情,裴執(zhí)能對自己做的這般模樣,自己該感恩戴德,不要再奢求。
可是,姜梨只覺得自己心痛的快要滴出血來。
這場火,似乎要將兩個人之間的東西都燒的干干凈凈。
外面的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參兆霜凝在外面,著急的喚了兩句:“主子,主子?”
裴執(zhí)恍若未聞,看到箱子已經(jīng)燒了起來,卻像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猛的拿起旁邊的書籍,想要將這火砸滅。
姜梨要靠近去抱他。
聲音帶著哭腔:“三哥哥,出去吧,快出去吧,這些東西我們不要了…”
她看著裴執(zhí)這副模樣,心里頭難受的很,自己壓根不值得眼前之人對自己如此。
裴執(zhí)費力將所有書籍摔向那箱子,干脆直接用手觸碰,一點兒也不在乎那火焰燒在他手上灼傷出來的疼痛感。
姜梨以前也瞧見裴執(zhí)這般瘋狂過,只是那個時候是滿心的害怕,如今卻是翻天的酸楚疼惜。
參兆霜凝二人很快將門鎖給打開,看著里面烏煙瘴氣一片,有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其他的書籍上,急忙將里面抱著箱子狼狽的人扯出來。
參兆也難得紅了一雙眼睛:“主子,靖遠大師來了。”
靖遠大師,也就是那日的青衣小僧。
裴執(zhí)聽到這話以后,似乎才回過神來。
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自顧自的回了房間,整理了一番,這才出去接見。
參兆二人跟在身后忍著眼淚,不敢多言。
靖遠大師瞧見他的第一幕,先是開口道了一句慈悲。
“施主這是失了神志了。”
裴執(zhí)自嘲一笑:“大師,我是瘋了,徹底瘋了。”
心中想著要將這些東西徹底放下,可是看著那些火光不斷蔓延的時候,還是想著不顧一切將那些東西拿回來。
自己當時就知道,自己壓根就放不下。
靖遠大師開口:“施主心中的執(zhí)念放不下,老衲也沒有辦法。”
“只是施主留在我那里的那串珠子,如今已經(jīng)放在佛前沐浴佛光三日整,施主找個時間接回來吧。”
裴執(zhí)除了面色蒼白些,一點兒也看不出不對勁。
“多謝大師。”
靖遠雙手合一:“如今這般,也只是為自己求個心安。”
佛法一向奧妙,這其中的東西,誰又說得清呢。
白忘川很快就將那藥丸做好,急急將藥丸拿了過來。
裴執(zhí)回來之后滴水未進,就這樣寸步不離的照顧姜梨。
魏良玉倒是想要進來探望,都被元景不動聲色的擋了回去。
裴執(zhí)事無巨細,將人照顧的很好。
只是面前的人依舊越來越消瘦,他被一種無力感充斥著。
白忘川進門來以后將藥丸直接遞給了他:“我先跟你說明白,這藥吃完以后能不能將人救醒,還是兩說…”
話還沒落地,裴執(zhí)已經(jīng)叫人扶起來,將那藥丸小心的往姜梨嘴里塞。
姜梨壓根咽不去藥丸,裴執(zhí)就干脆拿起旁邊的溫水,以口渡水,將藥丸含在口中,一點一點的化掉,喂給姜梨。
白忘川幾人見到這一幕,都自覺的退了出去。
好不容易將藥全都喂了下去,裴執(zhí)細心替姜梨將嘴角邊流出來的藥都擦拭干凈。
重新握緊她的手,“阿梨,睡了這么久了,也該醒了。”
聲音中帶著幾分誘哄的味道:“等你醒了以后,我們再去逛逛夜市,你不是最喜歡夜市了嗎?”
“還有,陪你回青州一趟,祖母他們定然都很想你。”
“……”
“阿梨,我也很想你。”
“你別再睡了,醒一醒,好不好?”
說到最后幾句的時候,裴執(zhí)聲音中甚至帶了幾分哽咽。
他這幾日不眠不休照料床前,外面的幾人聽到里面透出來的細聲咽唔,一時之間氣氛沉重。
元景一雙眼睛也快流出淚來,阿執(zhí)將這么多的心血花在姜梨身上,他沒有辦法想象出來,若這藥丸當真沒有作用的話,阿執(zhí)該怎么辦才好?
——
姜梨只瞧見,裴執(zhí)又跟著靖遠去了一趟寺廟。
在那里,虔誠磕頭,將手串緊握在手中。
姜梨此時只覺得自己神魂一輕,身上帶著一股飄飄然的姿態(tài),逐漸脫離裴執(zhí)身邊。
她還不想離開,她還想再多陪陪這個人。
即便裴執(zhí)壓根感受不到自己,她也想要多陪在這個人身邊。
她本以為是老天眷顧,才給了自己重來一世的機會,卻沒有想到從一開始,就是有人用自己的往后余生,傾盡一切,給自己換來了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
裴執(zhí)為自己做了許多事情,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還是以為兩個人是天生的死對頭。
——
裴執(zhí)臉上帶著痛苦神色。
距離服下藥已經(jīng)快一個時辰,可是躺在床上的人沒有絲毫變化,依舊這般平緩,那好不容易煉制出來的藥材服進去以后,似乎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他另外一只手不自覺的抓著床沿,床沿上甚至已經(jīng)有深深的印子。
姜梨若是再醒不過來,他覺得自己真的會瘋。
元景幾人站在外面也膽戰(zhàn)心驚,只有白忘川,表面還一臉輕松,輕輕搖著扇子。
“我就說過了吧,這藥即便是服進去也不一定能夠醒來。”
元景開口:“師父,這個時候就別再說這些了。”
白忘川哼了一聲:“小兔崽子,都管教起你師傅來了。”
說著便想去擰他的耳朵,元景心中難受,想要躲開。
正在這時候,里面?zhèn)鱽砼釄?zhí)壓抑的喜悅聲:“阿梨,你醒了——”
白忘川的手也精準的抓到了元景的耳尖,狠狠揪上了一把。
元景幾人卻管不上這么多,急忙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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