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諾聽到鬧鐘響后立刻起床關掉。回頭看著還熟睡的女孩，她的表情舒緩放松，昨晚臉頰上的紅暈已經消散，嘴角還有些淺淺的笑容。雖然已經過了六點半，但是想到她昨晚醉成那樣，怎么也舍不得叫醒她。

        他輕手輕腳地起床，又回身將被角掖好，才穿上那雙可愛的柯基翹臀棉拖，走到陽臺，拉開了一點點窗簾。

        這個城市的第一場雪在圣誕節這天來臨。窗外路上、屋頂上、車頂上、樹上都鋪上了一層淺淺的白色。六點半的天原本沒有大亮，卻在雪的映照下，純潔又干凈。

        楊諾輕聲去洗漱，看著她的漱口杯旁自己的漱口杯，她的電動牙刷旁自己的牙刷，她的粉色毛巾旁自己的藍色毛巾。心里說不出的滿足。他走到廚房準備燒水，卻又害怕燒水聲音太大吵醒了她，只得作罷。看著客廳里昨晚留下的狼狽場景，他將酒瓶收拾好，酒杯拿到廚房洗漱干凈。最后從冰箱拿出她喜歡的面包和牛奶。

        做完這一切，時間來到六點五十。他走回臥室，坐在床邊，慢慢喚醒了熟睡的戀人。

        路悠悠努力起身，睜開沉重的雙眼，看著面前的人。大男孩穿著一身小綿羊的睡衣，展露出最無公害的笑容看著她。

        騙子，他就是個騙子！什么小綿羊，就是大灰狼！

        “幾點了？”

        “六點五十。”

        “鬧鐘怎么沒有響？”

        “我給關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反正你平時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到達單位的，多睡一會兒沒關系。”

        她起身坐起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楊諾坐到她身后，接過手，輕柔地按摩，幫助她化去酒后的疲乏。

        “昨晚喝那么多，頭難不難受？”

        “還好。”

        猶豫了半天，他還是開口坦白：“其實昨晚，我是在床上睡的。”

        “嗯。”

        “給你抱到床上去的時候，你緊抱著我沒有松手，我就沒舍得離開。我可以保證自己沒有干壞事。”

        “我知道。”

        “你知道？”

        路悠悠被他的驚訝給逗笑，她轉過頭看著他：“我是喝醉了，但是又沒有斷片，發生什么、沒發生什么，我當然知道。”

        “你酒量這么好的嗎？”

        “怎么說呢？別人喝醉什么樣子我不知道，我喝醉的時候頭會很重，暈乎乎的，身體不受控制，但是意識會特別清晰。別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很清楚，只是沒有力氣而已。”

        “你不怪我嗎？”

        路悠悠展開自己的手，看了看戴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雖然款式簡約樸素、但是彰顯著低調又奢華的氣質。

        “送給才戀愛了兩個月的女朋友金戒指這種事情，只有你這樣的傻子才能做得出來吧？”

        “我是認真的。”

        “所以我相信你。”她又往前坐了坐，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怎么下雪了？”路悠悠開著車駛出地下車庫，看著面前的一切。

        雖然地面上的雪已經被來往的車輪印給掩蓋融化，但是樹枝上、樓頂上還可以看到鋪了一層薄薄的雪。

        “嗯。今年的第一場雪。”

        “我們這個地方，真的很少下雪。要是能去首都、去故宮看雪景就好了。”

        “你很喜歡首都嗎？”

        “對啊。雖然我是理科生，但是對歷史文化和人文藝術更感興趣，我超級喜歡首都的歷史氛圍。你知道嗎？那座城市，有大大小小博物館將近兩百所。就算定居在那里，一周逛一所，也要用四年的時間才能參觀完。”

        楊諾看著她一臉向往的神情，也為之心動，堅定地說：“我陪你去。”

        車子平緩地駛入校園，到達宿舍樓下，楊諾下車后，路悠悠也起身下車。

        “這個時間到學校，上課都來不及了。”

        “沒關系，前兩節沒課。”

        打開后備箱，他將昨天逛街的成果一件件拿出來，兩只手都滿滿當當的。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我原本想著天這么冷，中午不讓你過去了的。但是如果這樣說的話，你肯定不會同意。”

        “嗯，那想吃什么呢？”

        “想吃牛肉，還有糖醋里脊。”

        “好。上午后三節有課，中午可能會去遲一點。”

        “沒關系，雪后路上滑，你騎車小心點。”

        楊諾抬起兩只拎滿東西的手，路悠悠默契地投入他的懷抱，然后捏了捏他的臉：“上課要認真聽講哦！”

        “好的。”

        路悠悠泡了一杯醇厚的黑咖啡，一邊細品，一邊發著呆。

        徐卉來到她的面前：“悠悠，幫我的請假條蓋個章。”

        她立刻回過神來，看著請假條上已經簽上了副局長的名字，從抽屜里拿出專用章，端端正正地蓋上。

        “請今天下午？”

        “對，下午還要到醫院做個檢查。”徐卉忽然掃到她手指上的戒指，“男朋友送的？”

        路悠悠看著這個戒指無奈地笑著：“對，我那個不懂事的小男朋友送的圣誕禮物。你說他奇不奇怪啊，圣誕送戒指。”

        “說不定他原本想求婚的。”

        “不可能，他自己都說了不是。”

        徐卉慢慢地思考著：“戒指的意義不同其他，他原本應該是想求婚，怕你不答應，才會說是圣誕禮物。”

        會嗎？

        路悠悠看著自己的手上的戒指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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