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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他說,我真的可以滾蛋了


      我嘆口氣:“算了,這樣也好。反正橫豎我都得離開。”我看著她,說:“你也知道,再過兩天我就得滾蛋了,可是我卻沒能覆行身為情婦的義務(wù)與職責(zé),拿著報酬也拿得不心安啊。羅小姐,你就成全我吧。我照顧他,也是為也我自己打算啊。”

      “什么意思?”

      我不好意思地低頭,“一鳴承諾過我,等期滿后,就會送我一間公寓和一間店鋪。我可不想功虧一簣。”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羅小夏的回應(yīng),抬頭,發(fā)現(xiàn)她笑得詭異兼得意,有些納悶,驀地,背脊一陣發(fā)涼,我豁地轉(zhuǎn)頭,看到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喬一鳴,大叫:“你不要命了,是誰要你下地的?”

      他不理會我,慢吞吞地走近我,面無表情:“原來這就是你盡心照顧我的最終原因?”

  我很想點(diǎn)頭,但他的神情告訴我,要是我點(diǎn)了頭,說不定我就大禍臨頭了。

      我僵硬地把點(diǎn)改為搖,說:“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心照顧你的。雖然與你在一起,痛苦居多,但不可否認(rèn),你對我真的很好,所以,所以---我盡心照顧你---”

      “你不必再說了。”他打斷我的話,臉上仍是看不出喜怒情緒。

      羅小夏上前扶住他,臉上有克制后的悲憤:“一鳴,你也別怪她。向小姐也挺可憐的,雖說---看在她辛苦照顧你的份上,你也不必太過為難她了。”

  誰說女人不會演戲,女人天生就是演戲的料。羅小夏她不去演戲,實(shí)在太可惜了。

      “誰說我為難她了?”喬一鳴聲音平淡,看著我,說:“你也不必心急,我承諾過給你的的報酬,決不會少你一分。”

      我愣住,他這么干脆康概,反而讓我反應(yīng)不過來。

      他語氣輕蔑:“明天,我會讓人把一切事宜辦好交到你手上。”

      我再度愣住,金主終于皇恩隆寵,大肆賞賜我,我是該謝主隆恩,還是---

  身體比大腦反應(yīng)快,我點(diǎn)頭:“謝謝。”

      他又說:“后天就是期滿的日子,你現(xiàn)在可以收拾東西滾了。”

      他轉(zhuǎn)身,上樓。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羅小夏身上傳來清新茉莉花香水讓我瞬間回神---我真的自由了?

      轉(zhuǎn)頭,看向胡管家,他目光復(fù)雜,“小姐,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說話,只是呆呆愣愣的,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腦袋暫時無法一時接收那么多的暴炸性結(jié)局。

      “小姐,你千萬別怪關(guān)先生,今天的報紙我早就看過了,是我藏起來的。我以為上邊的消息是假的,少爺知道了會出面澄清的,只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

      他還在嘮嘮叨叨地說過不停,我已沒有心思去聽了,我自由了,不是嗎?雖然這個自由是用敗壞的名聲換來的。

      窗外風(fēng)景依舊,天邊偶爾掠過一兩只飛鴿,它們是自由的。

      今天多云,依稀可以看到太陽的輪廓,層層疊疊地隱藏在厚厚云層里,光線與陰影重合,隱約中,又看到當(dāng)初在醫(yī)院門口,迎著深秋蕭瑟的晚風(fēng),他對我說:“向以寧,做我的情婦,只需三個月。”

      那夜,天空低暗,遠(yuǎn)方高樓大廈似遠(yuǎn)似近,仿佛全都朝我壓來,我喘不過氣來,他的眸子眼格外冷銳,像寒冷夜空中的一顆遙遠(yuǎn)孤星,乍寒乍暖。他說:“向以寧,為了得到你,我?guī)缀醪剂耸甑木帧!?br />
      在酒桌場上,我不愿喝下那一杯酒,他會對我說:“喝吧,不然怎能對得起我在你身上花的錢呢?”

      我借著酒意,故意打碎了他收藏室里的古董名品,他沒有懲罰我,我問原因,他眼都不抬一下,說:“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

      在那天去見路總的路上,我不愿,他神情淡淡:“你應(yīng)該知道,我從不留無用的人在身邊。”

      我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向以寧,你要記住,一分錢一分貨,你從我身上得到多少錢,我就得從你身上壓榨出更多的價值。”

      前天晚上,我問他,當(dāng)初我到底對他做了何人神共憤的事,值得他記恨到現(xiàn)在。他在我耳邊說:“如果你對我好一點(diǎn),說不定我會一筆勾銷。”

      就在剛才,他對說我:“后天就是期滿的日子,你現(xiàn)在可以收拾東西滾了。”

  他終于要我滾了,那么是否說明,我與他的恩怨,就到此終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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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房門,喬一鳴正與羅小夏說著什么,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來收拾我的行李。”我的衣服在這個房間里相連的衣櫥間,珠寶首飾在梳妝臺里的抽屜里。

      喬一鳴沒有說話,冰冷的眸子里散發(fā)出不敢直視的氣息。倒是羅小夏,溫婉一笑,起身說:“沒事,你盡管收拾吧,我和一鳴出去曬曬太陽。”

      衣櫥間里大多都是我的衣服,有我自己買的,也有喬一鳴替我訂制的,有穿過的,也有還從未開過封的。有的折疊整齊,有的掛在墻壁上,摸索著這些高檔面料,心里感嘆,有錢真好。

      可惜,再漂亮的衣服總歸是身為金主對情婦的賞賜與獎勵,就算帶出去,也穿得不安心。總有被圈養(yǎng)的恥辱感覺。

      大力關(guān)掉衣櫥,我恨恨地罵道:老娘現(xiàn)在也算是有錢人一族嘛,只要身上有錢,還怕買不到嗎?

      梳妝臺上有零星的珠寶,旁邊還有一個精致的紅木箱子,里邊全是喬一鳴賞賜給我的首飾,有漂亮的耳環(huán),項(xiàng)鏈,戒指,手鏈腳鏈鐲子等,材料有用鉆石打磨,還有珍珠,翠玉祖母石等,應(yīng)有盡有。如果拿出去典當(dāng)也是筆不小的數(shù)目---可惜上邊都刻有字,賣不了幾個錢。

      想到這里我就氣,那姓喬的太卑鄙了,他可能已經(jīng)料到我不會帶走衣服,只會賣掉貴重又好攜帶的珠寶,為了讓我肉痛,或是防止我全都帶走,全都在上邊刻上了字。

      在盒子里翻了半天,都沒能翻出一款沒有刻字的珠寶,我又氣又恨,恨恨地關(guān)上盒子,四處張望,這個房間我算是熟悉了,海軍藍(lán)的床單是我換上的,海洋般的窗簾也是我命管家裝上的,小幾上還有我從小店里淘來的小玩意,四處散放著,喬一鳴曾經(jīng)笑這些俗氣,登不了大雅之堂。

      這些小玩意當(dāng)時新鮮,但時間久了,便不感興趣了,一看到這些奇形八狀的玩意,我可以猜出它們在我離開后的命運(yùn)。

      拿了個用泥人制作的草頭娃娃,經(jīng)過數(shù)天的辛勤澆水,已經(jīng)長出了濃濃的青草,當(dāng)時我還開心了好一會兒呢,喬一鳴笑話我,“幼稚。”

      床頭柜上擺放著南瓜造型的小籃子,里邊插了些土,再加些水,插上兩枝從花園里搞來的花兒,可以飄香三四天。當(dāng)時我向喬一鳴現(xiàn)寶似的讓他欣賞,他看了會,語帶不屑:“如果你真喜歡花,就去園藝公司搬些盆栽來,包你玩得舒服。這些算什么,像玩家家酒一樣。”

      液晶電視下,小茶幾上,還有窗臺上,都有我的“杰作”無不被喬一鳴鄙視過。當(dāng)時我還嘲笑他不懂欣賞,不懂生活,如今我懂了,不懂生活的是我,沒有品味的也是我,不然我不會如此狼狽地被他趕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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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屋內(nèi)所有的小玩意統(tǒng)統(tǒng)放到垃圾桶,就算我不這樣做,也自有人去做的。我自己的物品,就得自己處理,決不假他人之手。

      打開房間,我兩手空空地出來,又轉(zhuǎn)到展程的房間。

      保姆阿姆正在陪展程識畫認(rèn)物,展程看得認(rèn)真,不時呀呀自語的,見到我,歡呼著朝我奔來。

      我接過他,在他臉上印上一吻,對保姆阿姨道聲謝,然后陪他玩了會,直到?jīng)]有興趣后,我再找了衣服替他穿戴整齊,環(huán)視小房間里充滿童趣的擺設(shè),及日光室里數(shù)不盡的玩具,心,猛烈抽痛。莫名的,還有復(fù)雜的疼痛感。

      母親在這時打來電話,氣急敗壞:“以寧,張芝玨那死老巫婆居然向人民法院起訴,說要要回展程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真是豈有此理,展程又不在我手上,她憑什么向我要?”

      我怔住,還真是多事之秋。

      “媽,你冷靜一點(diǎn),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

      母親說,張之玨為了得到展程,又在找不到我的情況下,居然向成都人民法院起訴我母親和我,要奪回展程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母親借口孩子不在她那里,而是隨著母親去了外地為由拒絕出庭。

      那張芝玨不依不繞,居然派人天天騷擾母親,惹得她連覺都睡不安寧。

      母親在電話里又氣又恨的,“以寧,你別回來,就算拼了我一條老命,也不會讓那女人得呈。你安心呆在**,暫時不要回來。我倒要看看,她能派人一輩子監(jiān)視我不成。”

      母親是寧折不彎的人,張芝玨這套做法只能逼她寧為玉碎。

      但我不敢掉以輕心,安慰她:“媽,不要小看那老巫婆的手段,你就直接告訴她,我和展程都在**。”

      “那怎么行,那老巫婆也不知使了什么手?jǐn)啵叶甲〉侥憔司俗蛹遥颊襾砹恕!?br />
      “我知道她很厲害,但**是法治社會,不比內(nèi)地。她想打官司,必須在**立案,**律師費(fèi)可是很貴的,再加上消費(fèi)和其他交通費(fèi)等等,不剮掉她一層皮,也會讓她疲于奔命。她若真有本事,就在**與我打官司好了。”喬一鳴對我還算大方,我至今的戶頭里已躺著幾百萬的現(xiàn)金,如果他真的兌現(xiàn)諾言,那么憑借那一間黃金地段的商鋪?zhàn)饨鹨约耙惶坠ⅲ銐蛭液驼钩坛韵愫壤绷恕5綍r候她真的找來**要與我打官司,大不了我?guī)е钩倘ト珖糜尉褪橇恕7凑灰稚嫌绣X,去哪里居住都可以。

      母親掛斷電話不久,一城也打來電話,“以寧,你看了今天的報紙嗎?”

  我握著手機(jī),沒有啃聲。

    “出來一躺吧,我的肩膀給你靠。”

      一城語氣誠肯,再加上他是我在**是唯一的朋友,我抱著展程出去了。

      喬一鳴與羅小夏在樓下溫室里。

      溫室與客廳相連,只是中間隔了道玻璃。

      我抱著展程下了樓來,看到了玻璃那邊的二人,二人對坐,正在下棋,喬一鳴背對著我,他身上穿著藍(lán)白相間格子睡袍,羅小夏不時說著什么,笑意盎然,她的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是溫婉的,耐看的。她的眼角眉梢,有著幸福的色彩。她旁邊有一個窗子,窗外有枝葉伸了進(jìn)來,與她粉白肌膚相互映襯,有著奇異的和諧。

      她發(fā)現(xiàn)了我,抬頭,原來笑吟吟的眉眼變得冷厲,很快,又恢復(fù)了如初的溫婉的笑,迎著那一室的綠意與怒放的鮮花,花團(tuán)錦簇般的誘人,清新!

      深吸口氣,我跨出了客廳大門。

      管家老伯從后邊追上來,“小姐,你就這樣離開?”他盯著我空空如矣的手。

      我說:“嗯,明天我會回來一躺,向你主子要最后的報酬!”

      “那---你的行李,需要替你打包么?”

      我搖頭:“算了,全都扔了吧,或是拿去當(dāng)了捐出去也行。”本來想說送人,但上流社會的人哪個沒有錢,誰會要別人穿過的衣服?

      “---小姐明天還會回來嗎?”

      那是自然。

      行李倒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喬一鳴給我的報酬還沒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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