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福晉,年氏也太過分了,自她入府之后,便霸占著王爺不放,如今王爺不過來咱們這兒待了這么幾回,回回她都上門搶人,當(dāng)真是不害臊!”
蕙嬤嬤義憤填膺,替自家福晉抱不平。
“罷了,她才十幾歲的年紀,如今又懷著爺?shù)暮⒆樱瑡蓺庑┮彩钦5摹!?
話雖這么說,但身為女子,丈夫的寵愛卻被他人獨占,烏拉那拉氏再賢惠,心中還是有酸澀的。
昭昭察覺到了額娘的低落,主動將自己握在手中的寶石珠子往前遞。
烏拉那拉氏時刻注意著兒子的動作,又豈會猜不出他的意思。
她笑著接過那步搖。
“額娘的小阿哥是要把這步搖送給額娘嗎?”
昭昭揮舞著小手,慢慢松開,咯咯地直笑。
烏拉那拉氏眼眶頓時就紅了,她將昭昭擁入自己的懷里。
“嚶~”抱!
孩子稚嫩天真的小奶音讓烏拉那拉氏的心情得到了舒緩。
“你真是額娘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額娘以后就給你起個小名叫昭昭,好不好?額娘的昭昭?”
額娘好溫柔呀!
昭昭小寶貝燦爛一笑。
“呀!”好的呢!
母子二人沉浸在美好的脈脈溫情之中,相伴入眠。
蕙嬤嬤帶著眾人退了出去,免得打擾二位主子就寢。
翌日
窗外的喜鵲嘲哳,春光明媚,艷陽高照,是個極好的天氣。
院子里放著一把躺椅,旁邊的桌上放著瓜果和賬冊,烏拉那拉氏正抱著昭昭躺著曬太陽,順道聽管事匯報府上的賬務(wù)。
昭昭只看了一眼,就滿不在乎地轉(zhuǎn)移自己的視線了,專心致志地盯著樹上的一窩小鳥,這種鳥雀的尾羽在陽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甚是好看。
“福晉果真是辦事享受兩不誤,妾身跟耿姐姐這是來的巧了。”
鈕祜祿氏一身緋色的衣裳,與身穿淺碧色的耿氏同時走了進來,在烏拉那拉氏跟前福身行了一禮。
“給福晉請安。”
“吟婉,看座。”烏拉那拉氏笑著吩咐。
“二位妹妹怎么今日到我這兒來了?也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不必走這么遠來請安的。”
鈕祜祿氏坐下后方才回話。
“福晉寬厚,妹妹們豈能不知,是妾身昨兒個在洗三宴上瞧著小阿哥心生喜愛,特意厚著臉皮拉耿姐姐陪我過來坐坐。”
烏拉那拉氏早就注意到她的眼睛從進門起就在看自己懷里的昭昭。
瞧她大大咧咧的,耿氏無奈,眼見管事還侯在一旁,于是開口詢問道:“沒有打攪福晉辦正事吧?”
“沒有的事,管事細心,差事辦的很妥帖,我一向是放心的,不過是想著該給府里置辦夏天的衣物了,這才讓他過來一趟。”
“你先下去吧。”
管事得了命令,拱手退離。
“來,昭昭,這是你的兩位姨娘,今日特意來看你呢。”
烏拉那拉氏將孩子抱起來,面向她二人。
鈕祜祿氏趕緊笑著湊上前逗弄昭昭。
“快讓姨娘好好瞧瞧,咱們昭昭小阿哥長得多俊俏!”
昭昭可不可愛的他自己覺得不重要,但是鈕祜祿氏手上戴的紅色珊瑚手串,他覺得很是順眼。
“昭昭的眉眼生的真是靈動,臉型像王爺,膚色隨了福晉,白白嫩嫩的。”連耿氏也止不住的夸贊。
“咯咯~”昭昭看見耿氏手上戴了枚鑲嵌著一顆成人拇指大小的翡翠金戒指,雙眼明亮。
一旁洞察了昭昭小心思的侍女們捂嘴輕笑。
鈕祜祿氏與耿氏渾然不覺,每當(dāng)她們抬手去逗弄昭昭的時候,昭昭都非常給面子,笑容天真又可愛,簡直甜到了她們的心里頭。
“這孩子跟孩子之間啊,還是有區(qū)別的,弘歷小的時候就知道哭,妾身那個時候煩都煩死了,哪有昭昭如今這么惹人喜愛!”
耿氏認同地點頭,“可不是,昭昭是妾身見過最愛笑的小娃娃了。”
二人在靜馨院用了午膳,直到黃昏時分,方才回去。
烏拉那拉氏瞧了一眼她們留下的禮物,都是昭昭用得上的,看得出是用了心的,不是隨意應(yīng)付了事挑的東西。
“福晉,您說這二位是幾個意思啊?難不成真是喜歡咱們小阿哥?”
蕙嬤嬤搖著昭昭的搖籃,跟主子說著體己話。
烏拉那拉氏此刻松了發(fā)髻,正在讓吟婉按摩幫著收腹,生完孩子,肚皮難免就松了,需要獨特的手法搭配精油收緊,只是這法子讓人并不好受,才這么一會兒,她就大汗淋漓了。
“我瞧著倒不像是作假,她們兩個本就安分,所以之前我也樂意在王爺跟前抬舉弘歷跟弘晝兩個孩子。”
“年氏那邊可是有不妥?”
今日王爺一天都沒有出現(xiàn),他昨日走之前才說過要來看昭昭,言而無信,并非他的行事風(fēng)格。
蕙嬤嬤嘴角上揚。
“她肚子里那個怕是保不住了,年紀小心思多,大夫說見紅了。”
烏拉那拉氏蹙眉。
“好端端的怎么就見紅了?王爺可去請宮里的太醫(yī)為她診治?”
“奴婢也不知道,扶風(fēng)院近身伺候的人嘴都嚴得很。”
等按摩結(jié)束,穿戴整齊的烏拉那拉氏掀開了床幃,語氣淡定。
“她身邊的人都是她從娘家?guī)淼模闷饋碜匀桓樞男T了,既然王爺不想大肆張揚,我們就全當(dāng)做不知道。”
“是。”
昭昭整日就這么吃吃喝喝睡睡,玩一玩收到的漂亮禮物,逗一逗額娘開心,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烏拉那拉氏終于出月子了,暢快地沐浴之后,整個人都覺著舒坦松快了。
昭昭也被從頭到腳洗刷了一遍,不過他不僅不怕水,還尤其喜歡在水里撲騰。
“昭昭這是做什么呢?阿瑪在院子門口就聽見你的笑聲了。”
烏拉那拉氏坐在窗前,婢女正為她打理頭發(fā)。
“小家伙在洗澡呢,他喜歡玩水,每次給他洗澡總是格外高興。”
“小阿哥,咱們不玩了好不好?下回再!”里頭的婢女在哄著。
“咯咯~”昭昭的笑聲又傳出來了。
雍親王擔(dān)心自己進里頭去,會帶了寒氣,凍著昭昭,于是就走到了福晉的旁邊落座。
“你的頭發(fā)養(yǎng)的好,烏黑濃密。”
烏拉那拉氏笑了笑,“妾身如今都快四十了,不過這頭發(fā)倒還如年少時一般,如今回想起來,當(dāng)真是歲月匆匆。”
發(fā)妻確實不算年輕了,她與自己夫妻二十余年,一路走來,相知相伴,互相扶持,雍親王心里是愛重她的,所以盡管自弘暉走后,福晉一直未有孕,烏拉那拉氏家族也逐漸沒落,但她正室的地位,無人能動搖。
即便是自己最寵愛的年氏也不例外。
“是了,本王還記得大婚那日,為你取下鳳冠時,你的頭發(fā)十分柔順,令本王愛不釋手。”
彼時年少的他甚至還為妻子挽過發(fā),只是手藝拙劣,無法示人。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誰沒有青蔥的往事呢。
“咿呀~”
昭昭幼嫩的小奶音打破了一室沉靜。
“來阿瑪這兒。”
雍親王每回來看小兒子,都忍不住抱他。
“昭昭喜歡水是不是?那就快些長大,到時候阿瑪親自教你泅水。”
烏拉那拉氏笑著說:“爺可別太慣著他了,瞧瞧這個小頑皮,將婢女們的衣裳都弄濕了。”
“你們快下去換件干凈的吧,別著涼了。”
福晉對待府中諸人十分寬仁親厚,婢女們當(dāng)差也格外用心。
雍親王最欣賞她的一點就是這個,她總是心平氣和,以寬待人,處事公正。
“皇阿瑪已經(jīng)離京出發(fā),明日咱們帶著昭昭去給額娘請安吧。”
“都聽爺?shù)陌才拧!?
蕙嬤嬤這時候走了進來,屈膝后道:“福晉,給小阿哥剃發(fā)的師傅已經(jīng)到了。”
雍親王疑惑地問:“剃發(fā)?昭昭還沒到留辮子的時候,怎么要這個時候剃呢?”
烏拉那拉氏輕撫自己的長發(fā),淺笑道:“方才王爺不是夸妾身的頭發(fā)養(yǎng)的好么,妾身的額娘曾經(jīng)在妾身幼時為妾身剃過發(fā),重新長出來的頭發(fā)會更加地烏黑濃密。”
這屬于雍親王的未知領(lǐng)域,不過既然是對昭昭有好處,他自然也不會反對。
“王爺,小阿哥好動,為了避免小阿哥受傷,還是讓奴婢抱著更方便些。”
雍親王將孩子交給蕙嬤嬤,一看那鋒利的剃刀,也不放心,于是讓人挪了一把椅子,他要親自盯著,免得出什么意外。
烏拉那拉氏也梳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陪著一塊兒看。
昭昭在蕙嬤嬤的懷里,眼睛一眨一眨,頻率越來越緩慢,最后直接就睡著了。
等那剃發(fā)的師傅上手的時候,時機正好。
他倒是呼呼大睡,反而是他的親阿瑪心驚膽戰(zhàn)的。
烏拉那拉氏見那師傅被王爺?shù)难凵穸颊饝刈×耍谑侨崧暸c他閑話。
“說起來,今年額娘的生辰,王爺打算送些什么?”
雍親王分出了一絲注意,看向自己的福晉。
“你可有什么想法?”
“去年送的是佛經(jīng),額娘與王爺都精通佛理,這份禮物額娘倒是喜歡,但今年,妾身想著,不如讓阿哥們親自抄寫,額娘一貫疼愛這些孫輩,也是時候該讓孩子們盡些孝心了。”
雍親王點了點頭。
“可咱們昭昭還小,如何抄寫?”
他下意識地護著昭昭,不想讓孩子的長輩對他不滿。
烏拉那拉氏笑著說:“妾身代替就是了,到時候再讓昭昭留下他的手印,王爺覺得如何?”
“怎能讓你一人勞累,這樣吧,你我一人一半。”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昭昭的阿瑪與額娘是實打?qū)嵉臑樗偎榱诵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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