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和徐達遠一起走到夏沫沫身側(cè)，電腦屏幕上，果然是一個心電圖的紋身。

        “張春波打電話給第六小學(xué)，問一下王紅文的右手無名指上，是否有這個紋身，老師能有紋身嗎？”

        周寧撥通了周小雨的電話，響鈴兩聲老何的聲音響起。

        “你干啥？”

        周寧一頓，心里有些冒火。

        “我不找你，讓小雨接電話，我有個事兒要問她。”

        老何哼哼兩聲，隨后聽到抽油煙機的聲音，隨后周小雨接通了電話。

        “咋了哥？”

        “問你個事兒，老師可以有紋身嗎？”

        “啊？好像國家沒有明令禁止，不過大多數(shù)中小學(xué)自己規(guī)定的不允許，即便有也不能是明顯的位置，問這個干啥？”

        “沒啥，一個案子，有個老師在無名指上有個心電圖的紋身。”

        周小雨笑了。

        “這是戒指的意思吧？”

        如此一句話，周寧扭頭看向夏沫沫，夏沫沫此時將圖片縮小，朝周寧點點頭。

        “小雨說得對，看起來真像一個戒指。”

        周寧掛斷電話，大趙翻了翻王紅文的信息。

        “戶籍信息上看，王紅文未婚。”

        張春波此時走過來，語速極快地說道：

        “剛剛問了海安市六小的教導(dǎo)處主任，他沒在意王紅文有什么紋身，他們學(xué)校禁止老師有紋身，然后給了我兩個號碼，這兩個人跟王紅文一樣都是六小的英語老師。

        他們反應(yīng)王紅文右手無名指有一個紋身，六年前紋的，平時他在手指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一般人不知道這事兒。”

        徐達遠一擺手。

        “愣著干啥，趕緊將人帶回來采樣比對審問。”

        ......

        18:22

        王紅文被帶了回來，周寧他們站在觀察室，一個個捧著盒飯，開始快速干飯，大家都知道，今天晚上定然要連軸轉(zhuǎn)，除了這個王紅文，王紅戰(zhàn)還要八點多送到。

        徐達遠沒有去審訊室，就坐在周寧旁邊，吃光盒飯，小曾負(fù)責(zé)收了垃圾。

        審訊室內(nèi)，張春波帶著人走了進去。

        周寧站到單面玻璃前，目光落在王紅文的身上。

        此人跟焦大壯描述的差不多，身高不足175，不過一看就是經(jīng)常健身的，手臂很粗，肌肉健碩，只穿了一件連帽衫。

        估計被抓的時候在家，下面是一條睡褲和棉拖鞋。

        王紅文的腿不斷抖動，審訊椅都跟著震顫，他的目光在張春波身上，上下打量一臉的不服氣。

        “我說你們這些警察，難道有病嗎？為什么抓我？我是偷了搶了？一句話不說，上來就給我戴手銬？”

        徐達遠一怔，他沒想到張春波這次倒是夠痛快的，沒交代就抓了人，不過這人倒是也沒法交代，畢竟這邊的一切都缺少證據(jù)，只能先比對。

        “給他抽血，送檢比對一下那個男性dna！”

        周寧朝朱星星擺手，朱星星和孫高鐵快步過去，即便王紅文掙扎，還是快速抽血，這一番操作，王紅文叫嚷得更厲害。

        張春波捏著王紅文抽血后的針眼，也不說話，就那樣盯著王紅文，這讓王紅文的叫嚷，有些顯得無力。

        看看棉球下方，沒有血滲出，張春波松開手，將王紅文的衣袖拽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時鐘。

        “別急，現(xiàn)在是18:31，這里到琴島市局開車要一個小時多點，dna檢測快的話需要四五個小時，慢的話六小時也出來了，也就是說，最晚凌晨一點一切就見分曉，所以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聊聊。”

        周寧抿唇笑了，別說張春波也有自己的一套，果然這番說詞，讓王紅文安靜下來，上來不說別的，直接抓人，到這里沒審問，第一件事就是抽血，這對嫌疑人的心理壓制，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

        朱星星他們回來了，湊到周寧旁邊低聲說道：

        “陶大說，他安排人送血樣回去。”

        周寧點點頭。

        “如果累了，你們幾個跟夏老師就去休息吧，小曲留下跟我等一會兒，王紅戰(zhàn)回來，這邊還要搜索一些內(nèi)容。”

        朱星星想留下，大趙一瞪眼。

        “讓你們休息就去休息，陪著劉叔兒和夏老師一起去休息，都在這里沒意義，老楊你也去吧，晚上我跟周小周和小曲在這里，明天要是需要做啥你們來，別一起耗著。”

        楊學(xué)同點點頭，扶著劉永新，帶著夏沫沫他們幾人走了。

        大趙找到一個角落，將衣服裹緊，閉上眼算是休息，他知道周寧一定要跟著看，他現(xiàn)在需要養(yǎng)精蓄銳，小曲和劉雨菲他們一看也跟著湊過去，各自找椅子閉眼休息。

        一時間房間內(nèi)也算是安靜下來，周寧和徐達遠看向?qū)徲嵤摇?

        張春波端著一個不銹鋼保溫杯，里面飄著一些紅色的豆豆，吹了吹喝了一口，似乎有些燙，這才緩緩放在桌子上，起身拉著椅子，坐到王紅文對面。

        “一般情況來這里都要自我介紹一下，不過我覺得一切沒定性，就免去這個程序了，咱就聊聊天如何？你跟賀冬梅老師很熟悉吧？”

        王紅文點點頭，清清嗓子。

        “當(dāng)然熟悉，我們都是六小的老師，還都是教英語的，更是一年分去的。”

        這個介紹，可以說相當(dāng)?shù)耐昝溃瑥埓翰◣е�笑容點點頭。

        “看來關(guān)系不錯，賀冬梅被殺的事兒，你知道嗎？”

        王紅文嘆息一聲，臉上帶著惋惜的神態(tài)。

        “知道，8月14日有警察通知學(xué)校，我正好去學(xué)校辦事，聽說了這件事，當(dāng)時把我震驚夠嗆，誰能想到她能出這事兒，聽說死的很慘。”

        張春波點點頭，朝身后的那個警察擺擺手，那人起身，遞過來一摞照片，張春波感慨地說道：

        “這么說吧，我在海安市刑警大隊十多年了，這個案子的現(xiàn)場讓我破防，不是賀冬梅死得慘，而是那個孩子的尸體，讓我看了血往上涌。

        來給你看看，這個是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賀冬梅尸體的樣子，鞋子都沒穿，被刺死在院子里面，這個是那孩子的現(xiàn)場照片，被人塞入醬菜壇子溺死，這么小的孩子啊！”

        說著張春波不斷搖頭，周寧死死盯著王紅文的表情，王紅文看到賀冬梅的死狀時，眉頭緊蹙，人也朝后挪了挪。

        換了那孩子的照片時，王紅文明顯身子一顫，目光盯著照片仿佛要將照片盯出來一個洞似的，隨后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這個反應(yīng)，讓周寧有些不解，他在震驚，還非常的悲憤。

        “這孩子好可憐。”

        張春波點點頭，肯定了王紅文的話。

        “是啊，這孩子好可憐，才兩歲啊！來繼續(xù)給你看看，小張把那個監(jiān)控的視頻截圖，給我找一下。”

        被叫小張的刑警起身，給張春波找到圖片，將筆記本電腦轉(zhuǎn)向王紅文，張春波還很貼心地問了一句。

        “這個距離能看清不，這是我們在2011年8月7日監(jiān)控中，拍到的畫面，看車號魯b93104，這是你的車子吧？你去焦疃村干嘛？而且通話記錄里面，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賀冬梅跟你的通話記錄，你晚上八點登門嗎？”

        “這有什么奇怪的，我去給賀老師送東西，就賀老師出事前兩周的周末，我去超市碰到賀老師，她抱著孩子急匆匆朝外走，莪上去跟她打招呼，她說孩子吃的奶粉不多了，想再買幾桶，沒想到超市沒貨。

        我問了牌子，還有是幾段的奶粉，記錄下來問了她家的地址，我說買好下周末晚點兒給她送去，畢竟我在外面開補習(xí)班，每天都要上課，就周末能休息一下，之后就去送奶粉了，我還買了一點別的吃的給孩子。”

        “焦疃村你認(rèn)識別人嗎？”

        王紅文搖搖頭。

        張春波用力點頭，似乎非常認(rèn)可王紅文的說辭，可周寧知道，按照張春波的節(jié)奏，他這是在挖坑。

        果然，張春波一揮手，監(jiān)控照片換了，變成車牌被卸掉，車子里面司機帶著帽子墨鏡，臉還被t恤遮擋的一張截圖。

        “跟我說說，這張截圖是怎么回事，別跟我說這不是你的車，雖然車牌被摘掉，可車屁股上被撞擊的痕跡，跟之前監(jiān)控中看到的一樣。”

        王紅文剛要反駁，張春波依舊笑著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一把抓住王紅文的右手，無名指上的紋身顯露出來。

        “對了，尤其別跟我說，這人不是你，我們已經(jīng)處理了監(jiān)控，來小張給王紅文老師展示一下，對就是這張，看到了嗎？這人右手無名指上的紋身，跟你的一模一樣，都是心電圖的痕跡，跟我說說，你這個時間，去焦疃村干嘛去了？”

        王紅文沉默了，張春波也不急著追問，完全展現(xiàn)了之前他所說的話，我們有時間，一切等你的dna檢驗結(jié)果出來。

        周寧看向徐達遠。

        “一個叫王紅文一個叫王紅戰(zhàn)，這不會是巧合吧？畢竟在魯東半島，按照家族族譜起名字的，還是大多數(shù)，尤其這個年紀(jì)。”

        徐達遠笑了，朝著周寧豎起拇指。

        “我跟你說周小周，你要不是法醫(yī)方面的能力無人能及，我早給你弄到支隊，給你個隊長干干。”

        周寧翻了一個白眼。

        “領(lǐng)導(dǎo)好好聊天，別扣帽子，只是剛才忙著查監(jiān)控，還在研究那人手指上的刺青，所以沒注意你們說其他的事兒，不過按照村委主任所說，王家三代單傳，沒什么直系的親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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