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遇
咻!
就在蘇羽將要卸下竹筐之際,森林中猛地響起細微地破空聲,他頓時寒毛炸起,急忙仗劍而立,稟氣凝神,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前方盡是沉沉的黑暗,周圍的盤踞的毒蟲皆是慌亂退去,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天敵悄然降臨。
咕嚕!
他艱難的吞咽口水,卻并未放松警惕,身上的寒意不曾退去,反而漸漸增強,黑暗中的毒蟲很強大,而且不屬于這片區域,顯然是從天坑中心竄到了外圍,并盯上了蘇羽。
那東西隱匿在黑暗中,并未發起攻勢,雙方對峙了很久,蘇羽壓力倍增,緊緊握著斷劍,心神越發繃緊,額頭上漸漸露出細密的汗珠。
咻!
忽然,那東西發動了攻擊,只見一抹幽暗的光芒穿梭,速度極快,在林間一閃而逝。
那東西速度太快了,眼睛只捕捉到一抹幽光,容不得他做出反應,就已經竄到他面前。
瞬息之間,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撲鼻而來,蘇羽憑著感覺,向前揮動手中的斷劍,只聽‘當’的一聲,劍背拍中襲來的身影。
那道黑色身影倒飛回樹枝上,瑩白的月光照在它身上,蘇羽終于看清了它的身份。
這是條黑色的毒蛇 ,頭呈扁平的三角狀,蛇身細長,此刻正盤踞在三丈高的樹枝上,吞吐蛇信,目光幽深地盯著前方。
蘇羽仰著頭,緊緊盯著樹枝上的黑蛇,換成兩手握劍,剛才的沖擊帶著一股強勁的力量,令他右手發麻,不敢相信黑蛇的肉身會如此強大,挨了他全力一擊,竟然毫發未傷。
當當~
黑色有發動了攻擊,蘇羽都抵擋下來,只是黑蛇的攻擊很強大,抵擋起來極為吃力,此刻他執劍的雙手微微顫動,頗有脫力的跡象。
“這條黑色速度太快,必須想個辦法限制它的速度,要不然老子可能會栽在它毒牙之下!”
蘇羽腦中飛快運轉,他現在不敢移動分毫,樹上的黑蛇正緊盯自己,隨時發動進攻。
他迅速梳理自己現有的物資,手中的這把斷劍,一根纏在鐵鏈上的布條,還有背在身上的竹筐。
有啦!
一個計劃從蘇羽腦海中閃過,他背后的竹筐可是大有來頭,乃是谷主從外頭帶來的,外層用竹子編制而成,內層是一種不知名的藤蔓,著實堅韌耐用。
從黑蛇剛才的攻擊力度來看,應該戳不破這個竹筐,那接下來就好辦了。
想到這里,蘇羽咧嘴一笑,將手中的劍收回去,肩膀很自然的松下竹筐。
黑蛇見他放松警惕,抓住機會,悍然向他襲來。
“等的就是你!”
眼見一抹幽光閃爍,蘇羽都不用去捕捉,只是迅速彎腰,彈射飛來的黑蛇直接鉆進筐里。
只覺得雙肩一沉,然后瞬間將竹筐甩到空中,只見竹筐在半空不停旋轉,里面的黑蛇沒有著力點,無法彈射離開。
就在這時,黑蛇從框里掉了出來,在空中扭動身軀,蘇羽趁勢積蓄力氣,斷劍脫手而出,呼嘯長空,向黑蛇激射而去。
黑蛇雖是肉身強大,終究抵不過鋒刃,斷劍旋轉著飛速而過,深深扎進旁邊的樹干之中。
啪!
一擊斃命,兩端蛇身掉落枯葉上,還未死透,不停地扭動身軀,鮮血流淌一地,一股腥臭味彌漫開來。
呼…
蘇羽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上前撿起竹筐,拔出斷劍摁在蛇頭上,他可不想采集蛇毒時被咬上一口。
蘇羽伸手抓起蛇頭取毒,突然感覺一陣輕風掠過,然后感覺脖子傳來輕微的疼痛,伸手一摸,他的脖子出現兩個筷子大小的傷口,鮮血不停地流出。
他轉頭看向身旁,只見一只墨貂立在樹上,小貓一般大小,額頭有一撮白毛,模樣很可愛,卻隨時要人命。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個念頭閃過蘇羽腦海,他終于知道生活在中心區域的黑蛇為何來到外圍捕獵,原來后面有這只墨貂在驅趕,這時候,他感覺傷口發燙,恍若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那只墨貂并沒有攻擊,似乎在等著他毒發身亡,蘇羽捂著傷口,想要起身逃跑,忽然腿腳發軟,頭暈目眩,墨貂注入的毒素轉眼間就發作了。
生死攸關之際,蘇羽咬破舌頭,換回了一絲清醒,而后拿著劍柄對著周身幾大穴位,狠狠戳了下去。
他身為谷主豢養的鼎爐,為了方便采補,所以教了他這個刺激周身氣血的法門,雖然氣血激蕩會加速死亡,但是現在顧不了這么多了。
“我還沒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還不想死!”
無數念頭浮現腦海,蘇羽斷劍撐地,咬著牙站了起來,周身氣血飛速運轉,一根根血管浮現體表,像蚯蚓一般爬滿全身。
啊!
剎那間,疲弱的感覺退去,全身的力量回歸,蘇羽忍不住長嘯,用力地捂著脖子,回頭看來墨貂一眼,然后朝山谷中心飛快逃去。
就算逃回去也是一死,他現在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山谷中心肯定有更厲害的毒物,而且那里有一座神秘莫測的陣法,興許可以給他一線生機。
唰…唰…
蘇羽戴著腳鐐,行動不便,為了提高速度,只能在樹上不斷跳躍,由于氣血激蕩,脖子上流出的鮮血不斷灑落,引出了一大波毒蟲跟在后面,浩浩蕩蕩,十分壯觀。
墨貂不急不緩地吊在他身后,隨著他不斷前進,無數藤蔓好似活了過來,張牙舞爪地纏過來,他都一一躲避過去,也被無數藏匿在樹上的毒蟲給咬了。
吱吱…
隨著不斷前進,身后的墨貂看見他還沒倒下,急的叫喚起來,追擊速度加快了幾分。
呼哧…呼哧…
蘇羽大口的呼吸,像是破舊的風箱,渾身盡是毒蟲的牙印,密密麻麻,黑色的毒血從傷口處流出來,他感覺體內燃燒著火焰,快要焚盡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咻咻咻…
忽然,耳邊響起破空聲,周圍的藤蔓好似活了過來,無數手腕大小的藤條揮舞,撕裂空氣,朝正在逃竄的蘇羽以及追擊在身后的毒蟲漫卷過來。
啪啪啪…
無數毒蟲在藤蔓擊打下,身子陡然爆裂開來,化作殘軀四處飛濺,有很多高階毒蟲都閃躲避開攻擊,退后觀望起來。
只有蘇羽神志迷糊,一頭闖進來,陷入了藤蔓交錯形成的食物網中,沒有毒蟲阻礙,大半的藤蔓襲擊過來,不過半息,蘇羽就被纏繞在空中,密密麻麻的藤蔓纏著他形成了一顆藤繭。
啊!
忽然,無盡的疼痛撕裂腦海,令神志不清的蘇羽清醒了過來,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只見四條藤蔓深深扎進他的四肢里,吸食身體里的血液。
光…前面有光!
恍惚間,蘇羽模糊的視線里,隱約出現一道光,像是母親柔和的雙手,輕輕撫摸他的面龐,體內燃燒的毒焰正在快速消融。
隨著光芒出現,纏在蘇羽身上的藤蔓開始松動,扎在四肢上的藤蔓被光芒灼燒,發出嗤嗤聲響,閃電般收縮,放開了到手的獵物,全都失去了活力,重新纏繞在樹干上。
剩下的毒蟲羽逐漸退去,甚至到了最后,最初尾隨而來的墨貂也放棄離去,只剩下神志恍惚的蘇羽,憑著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踉踉蹌蹌的向光芒走去。
只見前方出現一方圓形石臺,臺面刻著陣圖,周圍有五根刻著獸紋的柱子,那道光來自石臺中心,懸浮在半空中。
這道光雖然很微弱,在遠處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它的溫暖。
蘇羽此刻氣血燃盡,處在死亡邊緣,他伸手觸摸石臺中心散發的光芒,迷迷糊糊地踏著臺階,走上石臺后栽倒在地,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隨著蘇羽倒下,脖子流出的毒血,流入陣圖之中,順著柱子蔓延而上。
蘇羽的鮮血滲入陣紋中,石柱上發出一道血光,將他籠罩其中,陣法突然開始運轉,一股驚天威勢向四周覆壓而去。
山谷內的生物仿佛遇見了洪荒猛獸,驚慌逃竄,不出片刻,山谷內沒有一只毒蟲的蹤跡,回歸原來安靜祥和的景象。
這時候,石臺中陣紋閃爍,山谷中心光芒大放,一抹耀眼的光輝陡然沖破無數參天巨樹的封鎖,直沖天宇,剎那間又沉寂下去。
嗷!
可能察覺到這里的變化,遠方傳出獸吼聲,震懾四方,在第一聲獸吼仿佛是信號,四面八方,百獸爭鳴。
一時間,山林間猛虎呼嘯,巨熊怒嚎,蟒蛇嘶吼,蒼鷹鳴啼,好不熱鬧。
無論遠方怎樣,這一切都和蘇羽無關,此刻他懸浮在石臺中心,一顆石珠懸在他上方,通體瑩白,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輝。
身下的陣紋煜煜生輝,不斷有殷紅的血霧溢散出來,頓時彌漫開來,只見紅色霧氣氤氳蒸騰,剎那間,便將整座大陣籠罩,同白色光輝相互交融,然后沒入他的身體里面。
在兩種物質作用下,蘇羽全身通紅,一道道血氣洪流運轉,他的傷勢以肉眼般的速度恢復,之前受的傷全好了,就連那些就的疤痕也消失無蹤。
隨著他的傷勢恢復,陣紋上的血光開始暗淡,直至里面的鮮血干枯,血霧才停止溢出,而他身子上方,石珠收斂光芒,沒入他的胸口之中。
就這樣,他懸在空中,渾身變得晶瑩剔透,散發著赤色寶光,照亮了寂暗的夜,隨著時間推移,光芒漸漸斂去。
當璀璨的光芒退去,一切恢復本真,山外的咆哮聲如火熄滅,石臺變回了古樸滄桑,只剩下衣衫襤褸的蘇羽,安靜地躺在在上,等待夜盡天明。
半個時辰后,晨光破曉,白霧升騰,朝陽掛在天邊,照耀著翻滾的云層,留下燦燦光輝。
蘇羽悠悠醒來,睜眼看見自己躺在石臺中間,又看見這是白天,頓時嚇了一跳,以為陣法即將開啟,于是急忙站起來。
咦?我的傷全好啦?毒也解了!
蘇羽隨即反應過來,摸了摸毫無傷痕的身體,滿臉不可思議。
難道我的臉也…
他解開臉上的繃帶,雙手顫抖的摸向自己的臉,反復確認之后,滿臉欣喜:“好啦?”
臉上沒有疼痛的感覺,細嫩的肌膚取代了之前如同蜈蚣一般猙獰的傷痕。
蘇羽呆立半響,反復斟酌后,又找塊石頭在臉上劃了一道傷痕,傷口很淺,痊愈后不會留下傷疤,依舊把繃帶纏上,自己痊愈的事情有些驚世駭俗,還是不要讓他們發現了。
隨后,他照葫蘆畫瓢,又在胸口劃了一道傷痕,而后觀察天色,陣法還有一個時辰即將重新運轉,是時候回去了。
“這里肯定有大秘密,等逃出去以后再做打算吧!”
在離開那一刻,蘇羽看了石臺一眼,心中有萬般疑問,但還是眼下的事要緊,只能不甘離開。
“山谷里的毒蟲應該都退回去了,毒物還未采集到手,趁現在去林間搜尋一下,說不定可以找到毒蟲的尸骸!”
蘇羽回去找到了斷劍和竹筐,快步穿梭在參天大樹之間,尋找一切可能存在的毒物,不久,他從茂密植被里鉆出來,臉上充滿喜悅,顯然收獲不少。
或許是昨夜陣法突然運轉,很多毒蟲來不及享用食物,便倉皇撤退了,因此,他剛進林子不久,就找到了類似黑蛇的尸體,還有一條手臂粗、通體血紅的蜈蚣。
“該走了,要是他們發現我不在屋里,肯定怪罪二牛!”
念及如此,蘇羽縱身一躍,跳到樹上,同昨晚逃命一樣,不停地在樹枝間竄動。
“我的力量好像也增強不少!”
這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增強了一倍,以前全力一擊,可達一百五十斤左右,現在將近三百斤,一拳下去,可以打斷碗口粗的樹木。
這個發現讓他很驚喜,有著力量,接下來的兩天,他就有能力只自保了,雖然昨天被打在他的計劃之內,但不包括毀容,只有力量才能將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想到這里,蘇羽暗暗握緊拳頭,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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