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霸道王爺俏王妃(28) 瀾從未效忠過……
賢國公被押, 燕帝廢止燕九瑜監(jiān)國之權(quán),強撐病體處理朝政,開展對蘇氏一黨的清算,據(jù)說從國公府搜出來的數(shù)十箱金銀珠寶晃花了一眾官員的眼, 整座大殿被映得宛如白晝。
由于燕瑾年治理水患有功, 被燕帝親封為瑞王, 帶在身邊教導(dǎo), 處理政事,已經(jīng)站隊的大小官員不得不重新審度局勢,為來日做打算。
一時間門, 瑞王代替寧王,成了眾人爭相追捧的香餑餑,每日散朝后,時常有官員以各種理由邀他赴宴,增進(jìn)感情,更有甚者, 動起了嫁女的心思。
對此, 身處風(fēng)暴中心的燕瑾年始終保持著清醒,行事低調(diào), 叫那些盯著他的人挑不出錯來。
這日, 被公認(rèn)為賢明仁德、有儲君之風(fēng)的瑞王本人來到靖王府躲懶時, 對謝瀾一人態(tài)度也一如往昔——
求知欲旺盛, 且沒什么架子。
燕瑾年抿了口茶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里的比外面好喝上許多,“先前褚大人曾找過我。”
謝瀾感興趣地略一挑眉,“哦?”
燕瑾年支著下巴, “他說,那日幫的并不是我,而是江都數(shù)十萬百姓。”
若無人幫忙,那名女子恐怕連城門都進(jìn)不來,更別說攔駕喊冤了,褚行不是蠢人,聯(lián)系后續(xù)發(fā)生的事,稍一思考就想明了前因后果。
蕭明之神色平靜,“褚大人清廉正直,是不可多得的骨鯁之臣,會有此一說也正常。”
當(dāng)年燕帝堅持撤換鎮(zhèn)北將軍,滿朝文武只有褚行一人持反對意見,只是寡不敵眾,帝王一意孤行,講再多道理也是無用功。
褚行也明白這個道理,干脆眼不見為凈,接連三日稱病未上朝。
蕭明之親自登門致謝時,他也說了同樣的話:蕭氏滿門忠烈,老夫只是遵照心意行事罷了,無關(guān)派系爭斗,為的是黎民蒼生。
謝瀾發(fā)覺蕭明之情緒不對,從桌下悄悄牽住了他的手,“殿下不必?fù)?dān)憂,只要您肯為百姓做事,褚大人自然也愿為您所用。”
說罷岔開話題,“我觀殿下最近清減不少,莫非有心事?”
燕瑾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看了出來,險些被茶水嗆到,“咳咳咳——”
蕭明之思緒一亂,跟著問道,“殿下有事不妨說出來,多個人也多份主意不是?”
燕瑾年罕見露出幾分躊躇,話未說先紅了臉,“最近不少人上門議親,就連父皇也問過我意愿。”
他還是不習(xí)慣自稱本王。
謝瀾不理解他那份彎彎繞繞的心思,“那殿下可有喜歡的人?”
沒有人能拒絕八卦的魅力,蕭明之悄悄豎起耳朵,靜待下文。
燕瑾年曾明確對他一人間門的感情表達(dá)過羨慕,可輪到自己,偏偏想不出未來妻子該是何模樣,對著一張張高門貴女的畫像也沒有任何感覺,實叫人納罕。
難不成……他也有斷袖之癖?
他不知不覺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謝瀾神色微妙一瞬,旋即不動聲色給他灌雞湯,“緣分未到罷了,況且……喜不喜歡,其實與性別無關(guān),等殿下遇見那個人就知道了。”
燕瑾年手里的茶水頓時不香了,滋滋冒著酸氣。
恰在此時,守在院外的小太監(jiān)石英慌慌張張跑了進(jìn)來,“不好了殿下,宮里傳來消息,陛下突然昏倒了,太醫(yī)院正全力救治呢!”
燕瑾年沒了說笑的心思,霍然起身,匆匆道別后跟在小太監(jiān)身后離開了。
隨著燕帝病重的消息傳出,才安穩(wěn)不久的朝堂再起波瀾,就連幽禁東宮的太子都被放了出來,進(jìn)宮侍疾。
機會千載難逢,謝瀾猜測,連日閉門不出的燕九瑜恐怕要有大動作。
果不其然,馬蹄聲伴著奔跑時甲胄有規(guī)律的碰撞斷斷續(xù)續(xù)響了一下午,啟祥街一片肅殺。
燕九瑜自稱得到消息,瑞王借侍疾之便行忤逆之事,意圖謀朝篡位,萬般無奈下,只好協(xié)同神威軍統(tǒng)領(lǐng)率兵馬入城,將皇宮圍了起來,戴罪立功,捉拿逆賊。
鄴京百姓人人自危,皆閉門不出,昔日熱鬧繁華城市瞬間門空寂下來,變成一座死城。
燕帝未醒,燕九瑜驟然發(fā)難,此時請相鄰郡縣支援已然來不及,禁軍統(tǒng)領(lǐng)匆忙調(diào)集可用人手,與叛軍成對峙之勢,戰(zhàn)局一觸即發(fā)。
亥時三刻,數(shù)不盡的名貴藥材灌下,燕帝總算有了意識,醒后聽聞寧王起兵謀反,胸膛劇烈起伏,氣得噴出口血來,差點又厥過去。
他這病來得蹊蹺,從風(fēng)寒衍化成惡疾,定然被動過手腳。
究竟是蘇貴妃……還是皇后?
燕帝半睜著眼,猶如一頭瀕死的野獸,豁上性命也不愿放過害他的人,“宣靖王入宮……貴妃蘇氏……賜死。”
他忌憚了蕭家人一輩子,到頭來還要借他們的手平亂,簡直諷刺至極。
時隔多年,蕭明之塵封已久的寒星劍再次出鞘,臨行前,看著鏡中一身銀色盔甲的自己,驀然有種恍惚不真實的感覺……
他快速收斂心神,即便竭力偽裝,不自覺皺起的眉還是泄露了真實情緒,“你只管待在府中,有影衛(wèi)護(hù)著,誰來也傷不了你。”
時間門不等人,蕭明之準(zhǔn)備離開時,謝瀾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看著那雙眼睛一字一句問,“將軍此去,何時回來?”
蕭明之輕輕笑了一下,語氣溫柔,“很快,你要等著我。”
見謝瀾一一應(yīng)下,他才轉(zhuǎn)身出門。
燕九瑜沒料到蕭明之居然肯現(xiàn)身,且來得這樣快,身后將士見了身披鎧甲的男人,未戰(zhàn)氣勢先沒了一半。
試問早年誰沒聽過大燕戰(zhàn)神//的//名//聲,這樣強勁的敵人,真的可以戰(zhàn)勝嗎……
燕九瑜瞇了瞇眼,決定先攻心,“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靖王戰(zhàn)功赫赫,實乃我大燕肱股之臣,但今日本王也要送你一句忠告,心存大義固然好,但可別效忠錯了人,被蒙在鼓中都不知道。”
蕭明之早對父兄的死有所懷疑,只是多年來沒查到半點蛛絲馬跡,便暫時擱置了,如今舊事重提,面色瞬間門難看起來。
然事分輕重緩急,他今日站在這里,為的不是燕帝,而是他想守護(hù)的人,陳年舊賬可事后清算,寧王卻不能不除。
燕九瑜生性殘暴,當(dāng)了皇帝只會變本加厲,絕非明君人選。
主人格察覺體內(nèi)另一人的躁動,悄然沉寂下去,將他放了出來,短短幾息,周身的氣質(zhì)就變了,“寧王這些話,還是留著跟閻王說吧。”
話音落下,兩方人馬頃刻間門纏斗在一起,血腥味漸漸彌漫開來。
這一仗打得無比艱難,禁軍所有人馬加起來不過三萬,敵方卻有他們兩倍之多,多虧蕭明之在,才險險將宮門守住了。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等援軍一到,整個蘇氏全都得玩兒完。
燕九瑜召來親信,命他趁兩軍休戰(zhàn)之際潛入靖王府把謝瀾擄來。
他就不信人質(zhì)在手,蕭明之還能無所顧忌。
皇城內(nèi)的廝殺仿佛并未影響到靖王府,謝瀾照常洗漱完進(jìn)了臥房,第一次深刻體會到煎熬是何滋味,哪怕有越霜實時轉(zhuǎn)播戰(zhàn)況,哪怕知道他平安無事,非是親眼所見,總歸叫人心下難安。
床榻寬大,一人躺在上面更顯孤寂。
謝瀾闔目躺在右半邊屬于蕭明之的部分,借系統(tǒng)關(guān)注戰(zhàn)局。
宮門前的青石板被血液染成暗紅色,視野可見范圍內(nèi),四處都是尸體,禁軍叛軍皆死傷慘重。
謝瀾皺著眉,剛將視角調(diào)至燕九瑜這邊,就聽見他與親信的對話。
進(jìn)府擄人?
正好比瞌睡時有人送來枕頭,他精神一震,從榻上坐了起來。
影衛(wèi)盡職盡責(zé)守在屋外,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除非謝瀾自己出去,否則他們八成是要失敗的。
那親信還不算蠢,知道聲東擊西,將士兵分成兩部分,一隊嘗試攻入正門,一隊佯裝從側(cè)門偷襲,他自己則趁亂潛進(jìn)府中,尋找目標(biāo)蹤跡。
夾擊之下,影衛(wèi)分身乏術(shù)。
謝瀾聽見聲響,推門查看情況,影十一擋在外面,娃娃臉上沒了笑意,眉眼肅殺凜冽,“外面打起來了,世子還是回去的好,否則出了事,我等無法跟將軍交差……”
他話說到一半,余光瞥見有黑影閃過,飛身追了過去。
謝瀾察覺有一武功不俗之人在遠(yuǎn)處窺伺,刻意逗留片刻,隱匿身形藏在樹上的親信縱身躍下,悍然出手。
在謝瀾眼中,那人渾身都是破綻,然而他卻一動未動,任由對方一記手刀劈在后頸,快速掏出麻繩將自己捆了起來。
整個過程連半盞茶的時間門都沒用上。
事情順利得過了頭,親信卻無暇細(xì)思,扛著人離開王府。
在越霜眼里,宿主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張牙舞爪的炸成了一只刺猬球,【小謝,我們直接出去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兜這么大個圈子?】
謝瀾后頸有些疼,在心里給他記了一筆,嘆道,【我跟他說好了的,不能失信。】
某位主神似乎對保護(hù)他有種特殊的執(zhí)念,如果拒絕,恐怕連上陣殺敵都無法安心,倒不如順勢答應(yīng)。
至于現(xiàn)在……強迫的事,怎么能算失約呢?
還有,等事情結(jié)束,他真該讓蕭明之好好訓(xùn)練一下影十一,總是這么好騙,日后被賣了還要給騙子數(shù)錢。
燕九瑜得到消息大喜過望,即刻更改戰(zhàn)術(shù),打起了消耗戰(zhàn),禁軍人數(shù)越來越少,他的人已逐漸逼至內(nèi)城,勝利唾手可及。
蕭明之眉眼冷凝,一身銀色盔甲被鮮血浸得不成樣子,頰邊沾著幾串噴濺狀的血點,看起來像是地獄歸來的修羅。
援軍遲遲未到,主人格忍不住慶幸臨走前囑咐過影衛(wèi),若三天后他還沒回來,就帶謝瀾出城。
惡人格一邊嘲笑他沒出息,一邊機械性舉起手中長劍,當(dāng)發(fā)現(xiàn)對面熟悉的人影時瞳孔驟然一縮,失聲喊了出來,“謝瀾……?”
一把刀架在他心心念念之人的脖頸上,刀刃鋒利,正對著脆弱的咽喉。
那親信跟在燕九瑜身邊,了解的內(nèi)幕不少,見狀得意笑了起來,揚聲道,“早就聽聞靖王不愛紅顏愛藍(lán)顏,今日不妨做個抉擇,要義還是要人,盡快選一個吧。”
惡人格到底更理智些,暗自蓄力,盯著他抿唇不語。
他曾覺得,禍害還是死了干凈,可真到這天,看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稍一用力就能刺破皮膚。
而后,那雙漂亮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只是想想,他的心便泛起針扎似的疼痛,幾乎喘不過氣來。
惡人格無暇分辨這是屬于他還是另一人的感情,亦或是一者都有,寒聲道,“把人還我。”
不是所有人都見過西戎世子的長相,謝瀾眼眸半闔,遮住了標(biāo)志性的碧瞳。那具身體綿軟無力,一看便知被下了藥。
于是蕭明之身后將士眼神藏不住的驚訝——
沒聽說靖王有了心上人,眼下落進(jìn)敵人手里,該如何是好……
禁軍統(tǒng)領(lǐng)胳膊不慎被砍傷,正汩汩冒著血,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燕帝手下的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緊急關(guān)頭下說出的話尤為刺耳,“王爺三思!您護(hù)駕有功,日后想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何必為一人擔(dān)罵名!”
那親信手腕稍一用力,刀刃抖了抖,在瓷白的頸上割出一道血線,“這么說……靖王已經(jīng)選好了?”
謝瀾蜷在袖中的手細(xì)微掙動起來,一截繩索悄無聲息落了地。
蕭明之眼眸暗沉,像藏了團(tuán)化不開的濃墨,“放了他,否則把命留下。”
“我的命不值錢”,那親信搖搖頭,眼神意有所指,“這就是靖王的誠意嗎?看來您也沒有多喜歡他……”
兩相僵持之際,蕭明之看到謝瀾忽然朝他眨了下右眼,似乎正暗示著什么。
“好”,蕭明之假意放下武器,實際一直留意著謝瀾的動作。
變故就發(fā)生在一瞬間門,方才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人驀地掙脫束縛,出手如電,以肘擊中親信腹部,后者壓根沒料到他會武功,一時不察,痛得松了力道,“你居然——!”
蕭明之奪過禁軍統(tǒng)領(lǐng)手里的刀飛速擲出,將偷襲謝瀾的神威軍首領(lǐng)捅了個對穿。
與此同時,謝瀾已將那名親信擒拿在地,不久前橫在頸間門的刀架在了原主人的脖子上。
局勢瞬間門逆轉(zhuǎn)。
擒賊先擒王,謝瀾挾持著他,面朝叛軍,厲聲道,“降者不殺。”
眾人面面相覷,猶豫著不敢上前。
那親信也是忠心,死到臨頭仍不悔改,“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人拿下!寧王有令,事成后按人頭數(shù)對各位論功行賞!”
他大概以為謝瀾不敢真動手,孰料連話都沒說完,腦袋就跟脖子分了家。
血濺三尺,謝瀾臉側(cè)也少不得沾上些,碧眸幽深,如草原盯緊獵物的頭狼,雖容貌昳麗,卻叫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失去武器,禁軍統(tǒng)領(lǐng)退回人群中,見狀高聲喝道,“還不快把叛軍拿下!”
沒了指揮的叛軍不過一盤散沙,懼意已生,再想克制就難了。
一行人降的降殺的殺,目光所及處尸橫遍野,幾乎沒了下腳的地方。
這場鏖戰(zhàn)終于落下帷幕,禁軍統(tǒng)領(lǐng)開始清點人數(shù),這一查才發(fā)現(xiàn)問題,一小股近千人的叛軍隊伍憑空消失了。
蕭明之眉頭緊皺,心中不妙的預(yù)感越來越強,來不及休整,帶著人一路朝后宮方向趕。
禁軍統(tǒng)領(lǐng)認(rèn)出謝瀾身份,心中膽顫,指著他說不出話來。后者嫌他礙事,一把將人推開,大步跟了過去。
無極殿里,燕九瑜竟迫不及待穿上了龍袍,大搖大擺現(xiàn)于人前,以勝利者姿態(tài)俯視著燕瑾年,“瑞王,你以下犯上,弒君謀逆,罪大惡極,還不速速認(rèn)罪?”
太子為把燕瑾年推出去擋槍,刻意穿了與他顏色相近的衣袍,沒成想反倒加速了死亡,被叛軍一劍梟首,尸體就橫在不遠(yuǎn)處。
他曾欠了燕瑾年一條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是還了回去。
燕九瑜自覺勝券在握,一不做一不休,把弒兄的罪名也扣在了他頭上。
燕帝如今連下地都困難,臉色青紫,卻始終吊著一口氣,聞言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聲音幾不可聞,“……孽子!”
燕九瑜顯然知道點什么,向前逼近一步,朝著他的方向道,“父皇息怒,您這病最忌諱動氣,待兒臣……不,待朕生擒了瑞王,讓他到地下給您賠罪,如何?”
燕瑾年雖不受寵,但皇子該學(xué)的技藝一樣沒落,又因身份低微,反倒比常人更刻苦些,一身武藝雖比不得蕭明之謝瀾之流,對上個把士兵還是能自保的。
他一身戎裝,和僅剩的數(shù)十名將士一同擋在燕帝身前,眉宇凜然,氣勢懾人,“燕九瑜,父皇待你不薄,為何要行此謀逆之事?”
他在拖延時間門,等蕭明之一來,困境便迎刃而解了。
燕九瑜并不上套,染血劍尖直指他心口,“取瑞王首級者,賞黃金百兩,記一等功!”
瑞王一除,整個皇宮便在他控制之中了,哪怕燕帝還有其他兒子,也成不了氣候。
叛軍士氣高漲,燕瑾年帶人拼死抵抗。
殿外忽然殺聲震天,搏斗雙方動作齊齊一滯,不約而同朝正門看去。
燕瑾年以為是叛軍,心瞬間門沉到谷底。可當(dāng)他看清來人,眼睛控制不住地亮了起來,高聲喊道,“援軍已到,爾等逆賊還不速速投降!”
燕九瑜轉(zhuǎn)身,目光順著蕭明之一路滑到謝瀾身上,電光火石間門想明白了全部經(jīng)過,只覺得一把火從胸腹一路燒至天靈蓋,氣得連握劍的手都哆嗦個不停,“你膽敢背叛我!”
他跌這么大個跟頭,被迫起兵造反,里面近九成都是謝瀾的功勞,這叫他怎么能不恨。
謝瀾微微勾唇,沒了昔日刻意偽裝的懦弱,異域人獨有的優(yōu)越五官暴露無遺,靜靜站在那里,像一朵擇人而噬的霸王花,矛盾又富有魅力。
他歪了歪腦袋,表情疑惑,說出的話能把死人氣活,“瀾從未效忠過殿下,何來背叛一說?”
“你!”
好一個從未效忠過,以為是野狗,卻原來是頭惡狼。如前世一般,發(fā)覺被全然未放在眼里的螻蟻愚弄十年,燕九瑜怒不可遏,眼中恨意令人心驚,失去理智般提劍而上,拼著一口氣也要跟謝瀾同歸于盡。
蕭明之抬了抬手,數(shù)名禁軍眼疾手快地將人死死按在地上,聽候發(fā)落。
燕九瑜狼狽跪地,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謝瀾,橫豎都是一死,到這個地步,他已經(jīng)什么都不怕了。
仿佛為發(fā)泄怒氣,他仰頭笑了出來,開口時仍自稱‘朕’,“成王敗寇,朕認(rèn)了,但臨死前還有句話想對靖王說,養(yǎng)不熟的狗,留著只會噬主,朕的今天,未嘗不是你的明天!”
除卻暈厥的燕帝,燕瑾年已是全場身份最高的人,他聽出話里的挑撥,踢了身前傻站著的士兵一腳,“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本王拔了他的舌頭!”
他今日站在這里,少不了謝瀾的功勞,舉手之勞,能幫就幫。
燕九瑜滿腔算計,死前也不忘離間門他人,只可惜找錯了對象。
這件事前世蕭明之就知道了,這輩子謝瀾也未隱瞞,根本不存在失望。
“殿下應(yīng)該清楚,世上最痛苦的事,并非死亡……您一定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他睨著那道不停掙扎的人影,淡淡吩咐道,“清掃大殿,把逆賊押進(jìn)大牢,聽從陛下發(fā)落。”
至于‘陛下’指的是只剩一口氣的燕帝,還是燕瑾年,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沒有人生來喜歡作惡,燕九瑜身為罪魁禍?zhǔn)祝撬腥死镒顩]有資格指責(zé)謝瀾的。
眾人紛紛忙碌起來,謝瀾悄悄勾了勾蕭明之冰涼的指尖,在他耳畔悄聲道,“將軍近一日未闔眼了,可要回去休息?”
燕瑾年見他一人要走,代替燕帝向兩人行了一禮,“蕭將軍高義。”
叛亂塵埃落定,余下的便是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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