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醫(yī)生。”
  “你不在家？”
  “對，我在參加加宋叔叔的生日宴，怎么了？“
  “沒事，你不是說最近總是睡不好嗎？拿了些補氣血的沖劑過來給你。你還要多久回來？”
  “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
  “好，定位發(fā)過來給我。”
  一個小時后，桑葚發(fā)了信息給宋砡告辭，上了白燁的車。
  “你今晚不用值班嗎？”
  “不用，最近睡眠怎樣了？”
  “不怎樣。白醫(yī)生，我總覺得唐俊寧沒離開，你說會有奇跡嗎？”
  白皓想了一下說：“我希望有奇跡，唐老爺子也希望有奇跡，還一直讓人秘密在查找，老唐養(yǎng)的那些人全派出去了。”
  聽到有人不放棄，桑葚好受些了。
  秋去冬來，G市天氣越來越冷。唐俊寧的事一直沒有消息，身邊的人慢慢都接受了他離開的事實，哪怕是最親的人。
  寧安集團現(xiàn)在由唐政南撐權(quán)，桑葚猜想唐俊寧的爺爺也放棄了吧。
  今年的G市格外冷，而且雨一直下個不停，都是下毛毛雨。像對重要人的綿綿思念，不強烈，但從不間斷。
  這晚放學(xué)，平時和桑葚結(jié)伙的同學(xué)有事沒上晚自習(xí)。桑葚自己一個人往家里走，住的小區(qū)從學(xué)校西側(cè)門回去會近很多，就是有一段路沒有路燈，行人也少。
  因為一直下著毛毛雨，天氣冷，桑葚也想抄近路快點到家。走到?jīng)]路燈那段路時，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走著走著，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起碼有兩個人。本來沒在意的，以為只是行人，但用傘擋住偷偷轉(zhuǎn)頭看了，應(yīng)該是跟蹤自己的。
  桑葚被綁架過，根本做不到冷靜思考，遇到這種情況本能就想跑。剛好白皓打了電話過來，桑葚敏感地覺得后面的兩雙腳步聲停頓了一下。
  “喂，哥哥，你就快到了，你再等等我。”
  白皓是聰明人，知道她遇事了：“出什么事了？”
  “好吧，我跑過去吧，就到了。”
  “小桑，別急，想辦法發(fā)定位給我。”
  桑葚邊和白皓說電話，邊跑了起來。
  在快出到路口時摔了一跤：“哎呀。”
  “怎么了，小桑，怎么了？”
  桑葚邊爬起來邊轉(zhuǎn)身往后看，那兩人不見了。前面的大馬路上行人不少，商鋪林立，到處都是霓虹燈。
  “白醫(yī)生，我沒事了，剛才有人跟蹤我。”
  “你在哪？”
  “我剛下晚自習(xí)，正在回家的路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聽到白皓那邊有電梯開門的聲音，桑葚知道他忙，說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
  走了幾步感覺腳踝有少許刺痛，放慢速度往家走，剛走到單元樓下。
  “小桑。”白皓從車上下來。
  “白醫(yī)生，你不是在忙嗎？怎么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腳怎么了？手掌也破皮了。“
  桑葚沒太留意，想不到剛才那一跤摔得挺重的：“剛才跑起來，路太滑摔跤了。“
  在白皓的堅持下，把人帶到了醫(yī)院處理傷勢。
  晚上的醫(yī)院，燈火通明，人也不少。桑葚包扎好后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白皓去拿藥。電視剛好在桑葚的前上方，抬頭就可以看到。
  不知是那個臺，正在播放唐政南的專訪。
  男人侃侃而談，像是寧安集團今天的輝煌是他的功勞似的。
  真的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這一刻，桑葚再次強烈地想起唐俊寧，為他不值。不知怨誰，怨命運的不公，世上也沒有公平一說。
  白燁拿了藥走了過來，還有幾步遠就見桑葚盯著電視，在默默流淚。看了眼電視上的男人，知道他又在想起誰了。
  走近坐在桑葚身邊，遞了張紙巾給桑葚，什么也沒說，就在旁邊安靜地坐著。
  待桑葚平復(fù)了情緒，白燁：“小桑，我很久之前跟你說過，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不是在唐家，你還有印象嗎？“
  桑葚轉(zhuǎn)頭看了眼白皓，搖了搖頭。
  “大概五六年前，那時我還由老師帶著學(xué)習(xí)。但有一次，急診這邊有危重病人，老師走不開。”
  “那天本來安排好的手術(shù)，只能我一個人完成。“
  “手術(shù)并不復(fù)雜，可能是緊張還是沒信心，以至于……。“
  桑葚見對方停下，著急地問：“手術(shù)失敗了？“
  “不是，而是沒有達到我的預(yù)期。”
  桑葚完全沒有印象，猜想應(yīng)該是媽媽住院時，自己來醫(yī)院看媽媽遇上的白醫(yī)生，現(xiàn)在也沒有很多力氣去回憶。
  “你當時跟我說，醫(yī)生你做到問心無愧就好了，這個世界有三種事：第一是自己的事，第二是別人的事，第三是老天的事。“
  “說你是從一本書上看過的話。送給我，讓我不要再內(nèi)疚。“
  “很感謝你當時的鼓勵，讓我后來沒有再帶著內(nèi)疚繼續(xù)行醫(yī)。小桑，老唐的事，你也是該接受現(xiàn)實的時候了。“
  桑葚低著頭，沒吭聲。
  自己連唐俊寧的一張照片都沒有，如果不是看著身邊這些人，因為唐俊寧才與自己認識的朋友，還真的以為在唐家那一年的生活是場夢。
  “小桑，我希望你像以前一樣，每天都開開心心，積極地生活。“
  桑葚扯了扯唇：“希望吧。“
  “白醫(yī)生，急診這邊有位病人快沒生命體征了，劉醫(yī)生忙不過來，你能不能過去看看。“
  一名小護士過來拉著白皓的袖子說。
  白皓已經(jīng)下班了的，但還是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把藥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對桑葚說：“你等等我。“
  桑葚點點頭。
  桑葚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也把圍巾拉高。拿出手機打算背背英語單詞。
  旁邊一把熟悉的聲音引起了桑葚的注意。
  “舅舅。“
  桑衛(wèi)明轉(zhuǎn)身：“桑桑，你怎么了？大晚上來醫(yī)院，那里不舒服？“
  “摔了一跤扭到腳了，過來看看，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一名員工，燙傷了，送他過來看看。”
  桑衛(wèi)明看得出桑葚哭過，在旁邊坐了下來說：“桑桑，唐先生的事你要看開些，舅舅現(xiàn)在也存了些錢，也可以幫你交學(xué)費了，你有什么困難也可以過來找舅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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