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氣色不好。”

這讓他心里十分不安，每次看著大家笑意盈盈的樣子，他心里就說不出的煩躁。

這種不安，仿佛只是他一個人的擔心，無法跟其他人說清楚。

李管家顯然也沒明白他的擔心，以為他是因為過分擔心，笑著繼續開導：“女孩生孩子就是這樣的，再等兩個月，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歐寒爵聽了，直接皺起了眉頭，惱火地道：“你一個老男人，問你你也不知道。”

李管家徹底噎住了，臉色憋得通紅，委屈地道：“生孩子這種事，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知道個頭，你知道什么！”

歐寒爵把燃到盡頭的煙蒂，隨手一揚，弧度漂亮的扔進垃圾桶里。

李管家看著歐寒爵生氣地上樓，一頭霧水地摸了摸頭，“我剛才說什么了？我是安慰少爺來著，他怎么看上去好像更生氣了？”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李管家這才想起，他剛才是準備上廁所來著。

歐寒爵上樓之后，抬手聞了聞身上的有沒有煙味，確定沒有味道，這才輕聲擰開房門。

剛走進房間，腳步一頓。

盛檸溪坐在床上，那雙清澈的眼睛里透出一絲茫然，顯然是剛剛睡醒，清純的小臉看起來有些呆萌。

“阿爵，這么晚你去哪了？”

她想起身，可身體笨重，簡單的一個動作，坐起來十分吃力。

歐寒爵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把她從床上扶起來，連忙脫了鞋子坐在她身邊。

“起來做什么？我剛才睡不著，出去找李德說了一會話。”

“你怎么沒叫醒我？這么晚了，李管家年紀大了，需要休息。”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歐寒爵沒有解釋，從身后摟住盛檸溪，又拉過被子，把她團團裹住，像只蠶蛹一般。

“時間不早了，不睡嗎？”歐寒爵皺起眉頭，“是不是睡不著？”

盛檸溪面容憔悴，閉著眼睛，雙手掐著床單，忍著全身劇痛，虛弱地倒在歐寒爵的懷里。

她輕聲道：“我想在你懷里睡，你抱抱我，可好？”

“當然。”

歐寒爵把她抱緊了一些，高大的身影斜躺在床上，讓盛檸溪趴在他的心口，這個姿勢她舒服一些。

盛檸溪晚上根本就沒有熟睡，剛才他起身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來。

身體上的痛，越來越難忍，之前只是雙腿沒有自覺，現在就連雙手也漸漸變得麻木。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連雙手也失去知覺，全身不能動彈？

想到這，盛檸溪伸出手，用力地環住歐寒爵的腰。

緊緊的，像是抓到最后一絲溫暖。

“睡吧，我在你身邊。”

“嗯。”

盛檸溪打了個哈欠，窩在他溫暖的懷里，閉上眼睛。

-

歐寒爵發現，她最近越來越乖巧，安靜，也越來越依賴他。

比如下午太陽西落，她會讓他抱著她，坐在門口的秋千上，看著太陽落下才肯進屋。

比如晚上睡覺，睡到半夜，忽然驚醒，然后拉著他一起看星星。

對于她這些舉動，歐寒爵一開始感覺到甜蜜，后來也都變成了不安。

這種不安，終于在一個早晨爆發。

盛檸溪在刷牙的時候，打翻了漱口杯，涼水澆了一身，可那時樓上沒人，等歐寒爵回到臥室，發現這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

盛檸溪全身冰冷，竟然一動不動地在盥洗室，呆呆地坐了半個小時。

臥室門外有傭人在忙碌，只要她出聲，傭人一定能聽到。

可她竟然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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