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何家榮封家族 王府高俸養廉(一)
次日,何陽正便向河北都督府遞了辭官信,光明正大的寫下理由是要擔任家族代族長。都督親自帶著辭官信趕到鎮東王府,和泉大筆一揮批了,并向朝廷稟報此事。
河北道都督府長吏何陽正辭官一事傳開,朝中不少文官替他可惜,他今年不過二十二歲,前途無量,至少能做到三品以上的高官,可惜為了家族犧牲了仕途。
張巧鳳與何家眾位兒媳還是從何家曾孫嘴里聽到這件事。
張巧鳳一直對最有才華的孫子何陽正報著很大的期望,這下他竟辭官,心里特別失落。
何家五個兒媳不懂公公讓何陽正棄官,男人不是該志在四方嗎,這呆在族里有什么前途可言。她們擔憂廖小燕想不開,輪流去安慰她。
廖小燕始終將何屠夫、謝玲瓏的話奉為圣旨,認為他們的決定肯定對的,這回一開始有些失落,后來聽何陽正說要為了何家更好的發展職官任族長,便認定從長遠來看是正確。她心思單純,又沒有私心,囑咐何陽正好好當代族長,不要辜負全族人的期望。
廖小燕便跟五位妯娌直說,不用擔憂,她想得開。
大明宮德熏殿密衛總部的書房,李自原坐在書桌前蹙著眉翻看河北道的諜報,李青垂手站立一旁。
李自原輕嘆一聲,道:“河北道人口少,臭小子將燕州城墻外移二十里,哪來那么人住?”
李青恭敬的道:“陛下,龍神軍兩萬人明年全部攜家眷遷到燕州城,每戶最少五人,這就是十萬人口,道教白云觀遷址燕州,除去五千余名道士、道姑,兩萬教徒相繼要從各地遷去,還有佛教的信徒也要遷過去。明年年底預計燕州城人口能達到三十萬。”
李自原放下諜報,道:“我倒是忘了臭小子跟瓏娘都是威望遠播,有許多人愿意追隨他們。不過就算是三十萬人口,那燕州城也大了,竟跟長安一樣大,須知長安擁有百萬人口!”
李青道:“小叔叔、小嬸娘現在建燕州學府,接著會建商鋪街、大農貿集市、官醫院,十年后等到燕杭大運河開通,燕州必成為帝國東南部最大的城府,人口至少翻一倍,達到六十萬。”
李自原眉頭舒展,又拿起一份諜報,看過之后抬頭笑道:“這個臭小子倒是干脆果斷,一道命令,砍了二百一十二顆人頭!我之前就說過,三大家族絕對不可能在臭小子那里討到便宜。”
李青擔心李自原反感何陽正辭官,道:“陛下,燕州何家兒孫輩如今除去何陽正,其余人都在族外做官,族里只余下老弱婦孺。”
李自原起身道:“何老伯帶族人遠遷河北道、舍了鹽場、將瓏娘與臭小子列在族譜首頁,讓唯一的文官何陽正職官回族里當代族長,步步為營,高瞻遠矚,這份魄力遠見,讓我刮目相看,何家這是要飛起來。”
李自原心里很是矛盾,從朋友親戚的角度期望何家壯大昌盛,可是從皇帝的立場是不愿意何家勢大,成為另一個令君權旁落的洛陽何家。
李青點點頭道:“何家以前在長安時,吃用都是小嬸娘的,如今到了燕州,要付給小嬸娘銀錢,小嬸娘開始不肯,后來還是依著何老爺爺象征性的收了些,靈菜每斤四十個銅板,靈肉每斤一百個銅板,靈米每斤二十個銅板,靈油每斤六十個銅板,靈棉布一匹五兩銀錢,靈綢緞一匹五十兩銀錢,雖說比店鋪里買便宜許多倍,但也不是白吃白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自原腦海里閃過一系列的數字,謝玲瓏在長安時,一年四季通過護國寺、李湘、李煙給大明宮送來無數的靈物,朝廷向文武百官賞賜的靈物就未花過國庫的銀錢,這些靈物累積算起來,是一個龐大的數據,換成銀錢絕對抵得上帝國一年的稅賦,這還不算謝玲瓏向各地災民捐出的靈物、銀錢,偏偏謝玲瓏從未在他面前表過功。
李自原心道:瓏娘是我的好孩子。她跟何家有著血緣關系,我沖著她也不能虧了何家,不能懷疑何家。洛陽何家散了,空出的一個官職就給了何陽正,我要讓燕州何家名正言順的成為大家族。
李青跟著李自原去了御書房,親眼目睹他書寫圣旨,冊封何陽正為從二品的特進,馬紫芳為從二品誥命夫人。
特進是文官的散官,一般授予被朝廷承認大家族的族長,擁有一些特權,對于家族發展百利無一弊。
李青喜上眉梢,跪下替何家謝過圣恩。
李自原興致高昂,又書寫了“燕州何家”四字,讓吏部尚書打成金匾,與圣旨一并送到燕州。
李自原是第二次給何家賜字,上回是在潭州褒獎何屠夫會種地,這回是肯定何家整個家族,意義重大。
二十二歲的何陽正成為從二品高官,燕州何家徹底取代了洛陽何家在帝國的地位。這一切都是許多人想象不到的事,招來了三大家族無比妒忌,也讓河北道一些豪紳及夫人心里極不平衡。
謝玲瓏心里感激李自原,助她心想事成。
和泉給李自原寫了感恩的封信,收到李自原與唐皇后的兩封回信。唐皇后的信,他看都不看就直接碎成粉沫,省得讓謝玲瓏看了心煩。不管唐皇后抱著什么心思,哪怕都是好心,他也防備著。皇家心思難測,如今他在河北道為王,兒女絕對不能為人質在大明宮長大。
轉眼冬季至,北風呼嘯而來,天降白雪,一夜之間給河北道披上了銀裝。
河北道比陜西道要寒冷的多,冷風大雪是從北寒之地而來,雪下了厚厚的一層,天晴了再大的太陽也曬不融雪,天地各個角落都是刺骨的冷。
特別是河北道的東北,白天黑夜都是狂風夾著大雪,人在路上凍得走不了道,只能窩在家里。有時一場雪下來,家里的大門都推不開,被厚達幾尺的雪擋住了。
往年朝廷給東北每個縣都有高達二百的凍死人數,今年鎮東王和泉將名額減至二十人,超出這個人數的縣,縣令至九品官員一律流放北寒之地,家財全部充公。
喜都城轄區的松花江縣,天冷的能凍掉小孩子的耳朵。縣令府里的大廳只燃著一盆炭火,溫度很低,三個穿著八成新皮襖關系要好的官員愁眉苦臉搓著手互相訴苦。
往年三人都是在酒樓里吃著佳肴喝著美酒談事,今年為了不流放到北寒之地,把河北道下發的所有的物資全部投到預防雪災上頭,還把半年的俸祿貼了進去,哪有銀錢去喝酒,就在家里坐著說事。
他們都是四十幾歲,在官場沒有任何背景,家里也無人經商,上有老下有小要養,到了這荒涼貧苦之地不讓貪污,也不讓辭官,這樣下去要喝西北風。
“給郝老弟寫封信,他如今在燕州都督府戶部任職,開銷比咱們都大,咱們跟他描述縣里官員的境況,說不定他能找機會向都督進言,把咱們都調走。”
“調能調哪去?都督也得聽鎮東王的!”
“我去寫信,數月未見郝老弟,還真有些想念。”
這三人跟郝姓官員是同年的進士,一起來的河北道,曾在都督府任職,相比較起來還算清廉,三年次在幾件事上阻礙了三大家族的官員獲得利益,就被貶到喜都城府的縣里當縣令。
不過,當時虧得他們聽了郝姓官員的話,未跟三大家族的官員同流合污,不然現在已成了和泉劍下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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