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八月十三日的情人節
在威斯克有了一個女朋友并且關系維持了一整年還沒分手的時候,他唯一的朋友威廉·柏肯就對此表示了驚訝。
他對這位神秘女士的好奇心甚至壓過了對病毒的癡迷,不斷向威斯克追問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威斯克給了他一個不是很好理解的答復。
“一個奇怪的人,仿佛活在虛擬的世界里!
威廉·柏肯用他那十六歲就能當上主任研究員的大腦,硬是沒辦法理解這句話。尤其是這個評價居然是威斯克給出的。
其實威斯克也不理解。
他的女朋友是個非!衿娴募一,她的生活中充滿了讓人無法理解的意外和巧合,而且她本人似乎抱著一種將生活當做什么大型游戲來看待的奇怪思想。
一九九四年八月十三日的撒旦教徒襲擊事件中,阿爾伯特·威斯克就在現場。
當時他還是威斯克中尉,正在安布雷拉的安排下服役于美國陸軍科羅拉多軍事基地,這里距離萊肯市很近,可以讓他同時負責阿克雷研究所的相關事宜。
作為一名現役軍官,遇到暴徒視而不見的話,總歸是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威斯克只能抽起一把餐刀,向后廚方向走去。然后他就見證了堪稱離奇的一幕,至少到那一天為止,是他人生中最離譜的事情沒有之一。
他跨過地上被擊斃的兩具尸體,走過一片狼藉的餐館,途徑數名原因不明倒地呻/吟不起的暴徒,在后廚里見證了那神奇的一幕。
兩個已經陷入瘋狂的男人用可笑的語氣虔誠呼喚著撒旦的名字,手中拿著奇奇怪怪的自制武器向躲在角落里的柔弱女孩沖去。
然后其中一個踩到了一片菜葉,一腳前一腳后的劈了個標準的豎叉,在捂著扯了的蛋嗷嗷亂叫的時候,又一腦勺磕在了存放廚具的不銹鋼柜門上。
緊接著,那個金屬柜子搖晃了起來,一個威斯克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石頭做的又厚又重的大碗(石臼)掉了下來。
如果那個人不是因為磕到腦袋正用雙手抱著頭的話,威斯克可以保證他的頭會像一顆用力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樣裂開。
與這個人的悲慘遭遇相比,另外一個人也不遑多讓。他在同伴原地劈叉的時候被嚇了一跳,腳趾狠狠撞上了桌腳,一把巨大的餐刀(菜刀)從案板上落下,鮮血當時就呲了一地。
但他并沒有因為負傷而退縮,同樣高呼著撒旦的名字……踩進自己流出來的血泊并因此腳底打滑,右側的太陽穴先是被抽油煙機重創,隨后臉朝下載進了油鍋。
威斯克:“………………”
對不起,他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么離譜的事情!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甚至展開了一些奇怪的聯想,鑒于這些撒旦信徒們的遭遇是如此慘烈,或許他們選錯了襲擊的目標,說不定這位美麗的女士才是撒旦真正的寵兒也說不定。
作為一名現役軍官,阿爾伯特·威斯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名可憐的罪犯在他眼前被炸的外酥里嫩。他將那個撞暈過去的倒霉蛋從油鍋里拎起來,再抬眼就對上了那名無辜受襲的女士的視線。
她看上去有些過于平靜了。
然后威斯克聽見她說。
“先生,你都看見了,你會為我作證的對嗎?”
其實根本不需要威斯克來作證,那些暴徒們在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齊聚一堂之后,面對前來錄口供的警員們,紛紛驚恐的大喊著‘那個女人是撒旦的化身’之類的話。
以至于當時錄口供的警官反復確認了好幾遍案件編號——是撒旦教襲擊案沒錯。
你們不是撒旦的信徒嗎?!襲擊撒旦的化身是個什么操作??
如果一切到此為止,那么它不過會是威斯克生命中的一件趣聞罷了。
真正讓阿爾伯特·威斯克注意到那位‘好運小姐’,是幾天后的電視采訪。
她捧著一把柯爾特左輪,動情的對鏡頭訴說著槍支給她帶來的安全感,而在問到她的名字‘lucky’時,她的回答是:“我幸不幸運不知道,但那些信奉撒旦的家伙明顯很倒霉。”
這是一位將話題性玩弄于鼓掌的聰明女孩。
但威斯克注意到的,是她上電視時與那天所見截然不同的神態。
她身上的任何一點單獨拿出來都還算正常,可是合在一起就會……特別的不正常。
因為好奇,威斯克調查過她的背景。
她出生于1975年,五歲時就隨父母移民。在高中時她的父母因車禍雙雙去世,不過留下的遺產和保險金足夠支撐她求學到博士畢業。
父母死后她飛快的刷完了學分,并拿到了藝術鑒賞、金融管理、公共關系、營養學和天文地質學這幾個毫不相干的學位,考過的各種奇怪證書多到用電腦瀏覽需要翻頁的程度。
她也做過一些奇奇怪怪的工作,稍微正常一點的比如賭場荷官和馴獸師,奇怪一點的則像是動物標本制作和墓地推銷……
在幾乎跑遍了全美之后,她在萊肯市買下了一個不大的店面,并開了一家名叫幸運餐廳的中餐館。并不勤于經營,但似乎也從不缺錢,有時候會選擇昂貴的食材然后以極低的價格出售,有時候又會將一道普通的菜品標出天價。
更多時候她會出現在萊肯市圖書館,非常沉迷社會學和哲學類的書籍。另外雖然她的借閱記錄和電腦瀏覽記錄都沒有相關方面的痕跡,但她卻對機械非常精通,有著隨地取材拆裝重組各種常見機械和電子產品的奇怪技能。
順便一提,她并不是什么混血,那一頭卷發是天生的,灰藍色的眼睛則是因為基因突變。
總的來說,這是一份看上去沒什么問題,仔細調查也沒什么問題,但就是處處透著不正常的人生履歷。
她就像rna逆轉錄病毒一樣令人著迷。
在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好奇心已經超過了某個界限之后,作為行動派的阿爾伯特·威斯克立刻把她變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一個萊肯市的女朋友,可以為他頻繁去往萊肯市提供最佳的理由和掩護。
不過這一切在他決定脫離安布雷拉之后……就沒有作用了。
——————
1998年8月13日——
萊肯市北區醫院對面,艾米街上的中餐館今天也沒有開門營業。
餐館的老板并不住在店里,熟悉的老客沒有在后巷看見熟悉的車輛,也只能遺憾的離開——聽說老板的男朋友是這次阿克雷山區事件的遇難者之一,大家都很能理解老板的心情。
吉爾從周圍居民口中得到了一些訊息,也判斷那位蝴蝶夫人并不在餐館內。她的住所并不在這里,但那天從葬禮回來,她卻回到了未營業的餐館,這讓吉爾有些介意。
或許能從這里找到一些線索?
抱著這樣的念頭,精通開鎖技能吉爾悄無聲息的從餐館后門順利潛入。
為了不引起注意,她并沒有開燈。手電筒光照的局限范圍讓她想起了不久前糟糕的經歷,也讓這家不大的小餐館開始充斥著詭異的的氛圍。
在調查進行到后廚時,手電的圓形光照范圍內猝不及防照到了一個詭異的人。
吉爾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因為阿克雷山區事件的ptsd直接拔槍射擊,好在她的理智將她拉了回來,提醒著她這里并不是那座可怕的洋館。
“顧……顧女士?”
在終于看清那個東西并不是會暴起撲上來的怪物之后,吉爾立刻收起了槍。
餐廳的老板,名叫顧瑤的亞裔女性,正抱著膝蓋坐在后廚的角落。吉爾看了看她身上與上次見面別無二致的黑色套裝,不禁有些驚訝。
“等等……你該不會這兩天一直在這里吧?就這樣?在這兒坐了兩天?”
吉爾不敢置信的上前了幾步,想要看看這位女士是否有脫水之類的跡象,但卻被阻止了。
“別靠近我。”顧瑤平靜的開口:“警官,你現在的行為我是可以起訴你的。”
“呃……我很抱歉,我只是想跟你解釋一下之前的誤會……那先放在一邊,如果沒有人來的話,你打算在這里待多久?一直到餓死嗎?我告訴你,為了威斯克那個家伙根本不值得!”
那位‘好運小姐’緩緩的抬起了擱在膝蓋上的腦袋,她的眼睛腫的厲害,應該是哭了很久。
“等我心情好一些吧,我不會把自己餓死的!彼粗獱柕难劬ΓD了頓又解釋道:“阿爾伯特是讓我心情糟糕的理由,但我選擇自己待在這里,是因為如果我心情不好的話,我身邊的人會容易發生不幸!
吉爾皺起眉頭,她猜這可能是某種東方的迷信?她對這種不科學的迷信很不感冒,但也不會魯莽的辯駁,刺激到這只脆弱的蝴蝶。
“那好吧,希望我帶來的消息能讓你好受一些,很抱歉讓你誤會了,但我和威斯克之間絕對沒有任何友誼程度以上的關系……不,嚴格來說連友誼的程度也沒達到!
吉爾小心翼翼的問:“你有好受一些嗎?”
那位顧女士露出了一個美麗的讓人心碎的微笑。
“我很高興聽到這件事,但它并沒有讓我覺得有什么改變,你不明白,在接到警局通知的時候,阿爾伯特已經出軌了這件事就已經是確定的了。”
“?”吉爾沒太明白:“你是說,你察覺到他和其它女人有不正當關系了?”
“并沒有,瞧……你根本不明白,因為他出軌了,所以他才會死,這是一個因果關系,所以當我得知他死亡的消息,就證明他出軌的這件事必然成立!
吉爾:?????
不是,你是說出軌必死嗎?
雖然聽上去很爽,但這種奇怪的邏輯在現實里不存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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