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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上課鈴打響,這是安問上高中第二天的第三節(jié)課,安問萬萬沒想到,他原本應(yīng)該在化學(xué)課上學(xué)分子式的,結(jié)果卻是被任延手把手教會怎么翻墻逃課。

        這里是監(jiān)控死角,攝像頭方位被人偷偷調(diào)整過,而學(xué)校安保處本來也沒教導(dǎo)處那么熱衷抓學(xué)生,逃不逃課關(guān)他們什么事?索性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除非老邢找上門來了,安保負(fù)責(zé)人才會安排人去查漏補(bǔ)缺一下——但沒用,過不了兩天,就又被學(xué)生打歪了。

        省實是座半新半舊的校園,一半校舍是百年歷史的老房子了,一半則是近十年新建的。圍墻也是老圍墻,紅色的方磚對于游客和正常師生來說是詩意盎然,對于任延來說,只代表了兩個字:好翻。

        “我先?你先?”他沖安問歪了下臉。

        安問輕抬下巴,示意他先打個樣兒。

        任延這個樣兒打得太快了,他本來就高,隨便助跑兩下,兩手一撐便以極利落的姿態(tài)翻了過去。

        安問深吸一口氣,剛準(zhǔn)備走遠(yuǎn)些助跑,任延冷不丁說:“小心點。”

        過了兩秒,一顆小石頭翻越而落,咯噔砸在地上。任延輕笑聲了一聲,明白這是安問跟他說“知道了別啰嗦”。

        安問一米七六,這墻對他沒難度,他沉了沉心,助跑一段后便蹬了上去,只是翻跳下時出了億點小岔子——他不知道另一面是個小斜坡,也沒注意觀察任延在哪兒,落地后沒站穩(wěn),被坡度和慣性弄得往前一撲——

        “我操。”任延被他撲得往后趔了一步,雙手下意識緊緊抱住安問。只是草坡太滑,安問沖下來那架勢又跟頭小野獸似的,電光石火之間,任延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撞得連人帶懷摔到地上。

        “你他媽……”臟話罵了一半,沒聲兒了,他垂著眼眸,看到安問鴉黑色的睫毛就在眼前,近在咫尺的距離,因為驚慌窘迫,連眨了好幾下,跟蝴蝶翅膀似的。

        不知道安養(yǎng)真給他挑的什么不三不四的洗發(fā)水,聞著又香又舒服得要命。

        任延心底冰冷鎮(zhèn)定,但少年剛發(fā)育飽滿的喉結(jié)卻忠實地滾了滾。

        安問撐著他的心口,手忙腳亂地起身,慌亂之中,……似乎摸了好幾把他的胸肌。

        不是,他會不會覺得他在占他便宜啊?安問抬起眼,耳尖因為難堪而微微發(fā)紅,但很倔強(qiáng)地假裝從容,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掌心蹭著的灰。

        “我不是故意的。”安問認(rèn)真而別扭地解釋,眼睛不看任延。

        “不是故意什么?”

        安問戳出一根手指,在任延心口點了一下,垂著眼解釋:“不是故意摸你的……”

        雖然是在道歉,但看上去很氣鼓鼓的,也不知道在氣什么。

        任延更不知道在氣什么,只覺得心頭一股火蹭得竄起:“……安養(yǎng)真有沒有好好教你怎么跟別人相處?”

        什么狗屁哥哥?該教的不教,光來接放學(xué)有什么用?!

        “我好相處得很。”

        “你媽的……”任延暴躁罵出了口:“你該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好相處!”

        一路彼此生著悶氣去了卓望道那兒。

        卓望道的出租屋在靠近小區(qū)大門口那一棟的五樓。這個小區(qū)因為租金便宜、物業(yè)到位、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成為了省實的家長們伴讀的首選,一大半高三生和ab班的學(xué)生、競賽生都住這兒。大白天的學(xué)生們都去上課了,樓里反而顯得寂靜。

        門鈴響了兩聲便開了,卓望道的遠(yuǎn)房阿姨冒出個頭:“任延啊。”

        品語氣,沒什么意外的感覺,似乎任延常干這種事。

        “過來洗個澡。”任延對著阿姨臉色稍緩,點了點頭,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冰箱里有吃的嗎?”

        “昨晚上還剩了一掛陽光玫瑰,可甜了。”阿姨提起買菜的布兜子:“我剛好要去菜市場,鑰匙我拿了,到時候你直接鎖門就行。”

        任延“嗯”了一聲,從冰箱里取出玻璃碗,上面覆著保鮮膜,里面的葡萄是新鮮洗好的,怕影響口感,都還沒摘藤。任延把冷冰冰的玻璃碗塞進(jìn)安問懷里:“等我五分鐘。”

        語氣淡漠,面無表情,下一秒,當(dāng)著安問的面就把衣服剝了,隨手扔到沙發(fā)上,接著是手表,最后是校服運動褲的抽繩——安問猛地將眼一閉,臉上表情緊張羞恥,眼瞼壓得很緊,睫毛微微顫動。

        失去了視覺,其余感官便被放大。他嗅到任延的氣息,在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中鮮明地靠近。

        “原來你還知道害羞。”壓在安問耳邊的低沉聲音,咬著牙,像是不爽,又像是在提意見。

        他到底不爽什么?又有什么意見好提的?安問覺得莫名其妙。不就摸了兩把胸肌嗎!至于嗎?

        卓望道的房子是兩居室,主臥是他自己住的,門沒關(guān),估計是開著通風(fēng),靠門一側(cè)的墻邊擺著大書桌,桌上是護(hù)眼臺燈和各種練習(xí)冊,墻上貼了一張毛筆字,上面寫著:決戰(zhàn)清北。他生活習(xí)慣毛毛躁躁,阿姨也不敢亂動,因此昨晚上寫的卷子就這么大咧咧地攤著,筆帽也沒蓋,草稿紙上烏漆麻黑跟鬼畫符似的。

        安問本來只想在門口禮貌地用目光參觀一圈,奈何視力太好,把那道數(shù)學(xué)題看了個清。他瞄了一眼,再瞄一眼。

        這數(shù)學(xué)題勾引他。

        玻璃碗擱下,他一邊咀嚼著葡萄,一邊下意識地抽出椅子坐下。

        陽光玫瑰的汁水在舌尖爆開,有著獨特的清甜,安問琢磨了一陣,拿起筆。卓望道的解題思路不對,用錯了公式,所以才會算了整整一頁紙都沒下文。

        不知什么時候,花灑停了,任延擦著頭發(fā)走出來,環(huán)顧客廳一圈,沒見著人——生氣走了是么?目光微沉,他冷哼一聲,賭氣不著急追,進(jìn)臥室拿衣服。

        安問寫完最后一道步驟,不像卓望道填的47834那么歪瓜裂棗,他的最終數(shù)值是完美而漂亮的365,一看就長了一副正確答案的模樣。他放下筆,深呼吸伸了個懶腰,抬眸的瞬間,看到任延走進(jìn)臥室。

        ——只穿了條內(nèi)褲。

        “臥槽!”任延罵了一句,來不及抖開浴巾,他眼疾手快捂住安問雙眼。

        “你怎么沒聲音啊!”他咬牙切齒。

        安問:“?”

        聽聽這是該對小啞巴說的人話嗎?

        他用力掰下任延的手臂,手語:“我自己會閉眼!”

        “那你還不閉!”

        安問被他兇得條件反射閉上眼,下一秒復(fù)又睜開了:“憑什么?!就看!”

        “行,”任延也撤了手掌:“你看,多看幾眼,看夠!”

        哼!

        兩個人雙雙把臉一左一右轉(zhuǎn)開。

        臥室里空調(diào)沒開,任延剛洗完就又出了一身薄汗。

        球隊里根本沒這么多講究。他在美國中學(xué)的籃球隊打,回到中國高中打,周末在體育館跟一幫成年人打,籃球隊的更衣室文化就是“糙”,哪有那么多講究?赤條條相見沖澡都是正常的,更何況在對抗和幫忙拉伸時的肢體碰撞?

        跟卓望道出去旅游開一間房,卓望道這個二逼還拿個iphone過來比長短,被他一巴掌呼開。

        任延不是大姑娘,沒那么多矯情。

        但是對象是安問。是小時候緊攥著他手指一直到掌心出汗也不舍得松開的安問。

        室內(nèi)靜了好一會兒,任延抖開浴巾,在腰上繞了一圈裹住,拉開卓望道的衣柜。學(xué)校里定校服是冬天兩套夏天四套,他在卓望道這兒放了一套方便換洗。

        安問扒拉著的椅子,一邊機(jī)械泄憤地一顆一顆吮著葡萄,一邊凝神聽著任延的動靜。

        任延套上長褲,冷聲冷氣:“好了。”

        安問不服氣地抿了下唇,威脅他:“有什么好緊張的,要是我真住進(jìn)你家里,在一天里就把你看光。”

        任延:“……”

        安問繼續(xù)比著手語,搖頭晃腦不以為然:“而且你有的我也有,誰喜歡看你?”

        任延:“……”

        他惱怒,又發(fā)不出火,只能深呼吸克制自己,安問一時得意忘形,“而且我們福利院里男生都是一起洗澡的,我還幫別人洗過——”

        手勢在空中停滯住,他臉色猝然一變垮了下來,愣了極短的一秒后,磕磕絆絆地撒著謊遮掩:“是之前做義工的時候,住過一陣子……”

        任延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目光深沉,不像剛才那樣充滿慌亂和暴躁,甚至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如此一直看到安問的眼底,直到他所有試圖遮掩的話語都偃旗息鼓。

        “你知道了。”安問垂下眼,沒事找事地剝著陽光葡萄嫩綠色的薄皮,很專心致志的模樣,小心著,努力不讓汁水沾上指尖。

        任延的話打碎了他心里最后一點僥幸。

        “昨天晚上剛知道的。”

        安問點點頭,張開唇,無聲地“哦”了一下。

        “為什么是去福利院?”

        安問搖搖頭。

        他怎么知道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五歲的所有記憶都淡忘掉了,他也不太記得清自己媽媽的臉了,日頭晃動在她纖細(xì)窈窕的背影上,安問仰著頭,眼睛瞇著,她的旗袍花色烙印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后來又燙進(jìn)夢里。他記得是一條玫瑰色的短旗袍,上面有黃色的大朵玫瑰,玫瑰在眼前晃啊晃,隨著媽媽的腳步走遠(yuǎn),沒入那個午后的日影里。

        任延蹲下身,把那顆糟蹋得不得了的葡萄從他指尖拿走,勾住他手指:“看我一眼。”

        他很高大,蹲下身時,視線尋找著安問的眼睛。

        安問微微轉(zhuǎn)過視線,看著任延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他還長得和小時候一樣,五官都幾乎未變,而這樣的五官,被安問日日夜夜復(fù)習(xí)。陌生是因為,他十八歲了,遠(yuǎn)比小時成熟、英俊,介于少年與成年男性之間,荷爾蒙重塑了他。

        “我找過你。”

        瞳孔隨著這四個字微微擴(kuò)大渙散,又倏然緊縮聚焦,回過神的瞬間,安問笑了一下,鼻子的酸楚控制不住,他分明只是想隨便地笑一下的,結(jié)果成了破涕而笑。

        “找我干什么,沒有跟屁蟲不習(xí)慣嗎?”他唇角抿著笑,手語輕輕調(diào)侃。

        “嗯,不習(xí)慣。”任延一個字否認(rèn)都沒有,“走在路上,總是忍不住回頭看,看你跟上了沒有,怕你跟不上,怕你摔跤,怕你走得跌跌撞撞,以為我不想要你。”

        “任延。”安問的手勢一個一個音節(jié)地拼出“任延”的拼音:“你好肉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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