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毒
本不想見她,只是,小腹已然高高隆起,我不想樹敵太多。
董嬤嬤說讓我再忍四個月,便是早產,孩子也能活。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我實在太閑了。
暗衛們畢竟是男人,沈煜不許我與他們走得太近。
詩詞歌賦他們都是把我當主子。
便是聊起來宮里的八卦,也是偏向著我說話。
我讓小歌將人請進來。
現下雖未下雪,房中也早已點燃了上好的銀絲炭。
孟貴嬪進門便坐到炭火盆前,完全不顧形象,烤著手。
“妹妹怎的連個湯婆子都沒有?”
孟貴嬪尷尬道,“本主的湯婆子漏水不能用了,內務府還沒送新的過去。”
我喊小詞去取兩個新的過來。
我這里物件兒,內務府都因沈煜打過招呼,按著貴妃宮里的品級派發的。
孟貴嬪抱著兩個剛灌了熱水的全新湯婆子,眼眶竟然紅了。
我雖是個心善的,卻是個不信眼淚的。
我自己經常在沈煜面前演戲,慣用這一套,便是誰當我面兒真的落淚,也要細細思量一番才能判斷。
“姐姐,孟茹那賤人夜夜承寵,你可知為何林卿卿不曾上門搗亂?”
孟貴嬪一語擊中我的心門,我仿若不在意,抬手給她倒了盞熱茶,“妹妹喝點茶水,暖身子。”
“小詞,去把麻辣鹵鴨脖拿來。”
孟貴嬪瞪著那雙鳳眼,詫異道,“不是都說你喜食酸嗎?怎的成了喜食辣?”
我蹙眉,問,“哪個嘴上沒把門兒的胡說八道,酸不拉幾的東西有什么可吃的。”
我嫌棄道,“御膳房送來的酸果脯,都被本宮分給宮人們吃了,還是甜辣的吃著更合胃口。”
孟貴嬪沒有說話,抬手在我小腹上摸了兩下,“妹妹沾點喜氣。”
“去年我也曾懷過一胎,都六個月了,被楊貴妃一鞭子抽沒了。”
“她為何抽你鞭子?”我震驚道,“陛下沒有懲治她嗎?”
孟貴嬪遺憾道,“國公府與平西王府本就沒多少交集。”
說著,她看了眼小詞,又看了眼門口。
我道,“小詞,去門口守著。”
小詞出門,關好房門。
有暗衛站到了窗前,很快便又消失。
這是不放心孟貴嬪與我獨處,怕她對我做什么。
別看我有了五個月身孕,打孟貴嬪這樣的,十個不成問題。
“姐姐,咱們宮里,生下來的皇子有十五人,活下來的只有四人。”
“在肚子里沒的,起碼一兩百個。”
我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立馬打起精神,生怕我肚子里的小家伙出事。
孔太醫說我懷的是雙生子。
沈煜說想要一兒一女。
孩子在我腹中的每一次翻身,都會讓我的幸福多上一分。
我無時無刻不在盼著兩個小家伙平安降生。
只可惜,每當我提出我們的孩子繼承大統,沈煜都會說不愿辱沒祖宗。
不然我會更加開心的吧。
孟貴嬪故意壓低聲音,又道,“鎮南軍從國公府拿了十萬兩銀子,我那庶妹又允諾將來生子記在林的名下,這才是林為何不曾去搗亂。”
“當然,還有林大將軍那邊兒的囑托,他讓林務必盡早弄個子嗣爭奪儲君之位。”
我從袖中取出幾張金票,塞到孟貴嬪手中,頭則是看向窗外,假裝什么都沒做。
她快速收起金票道,“您這兒答應了將皇子給林,她是不會來做什么,楊卻是耐不住想動手了。”
“畢竟如今儲君之位空懸,您又與沈掌印有些交情,萬一那位突然駕崩,沈給您的皇子擬個遺詔,那個位置便是哪個想爭也只能在夢里想想了。”
這消息,將近來的稀奇事兒全部解釋了個明明白白,值得我花金子買下。
我從另一個袖子里拽出剩下的金票,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塞入她手中。
孟貴嬪走后沒多久,便傳來了孟茹有孕被封為妃的消息。
封號一個容字,遷居明月宮如意殿。
瞧瞧,人家的命多好。
嫌棄嫻妃是個死人,便可以換個封號。
我呢,想換都沒有理由。
不過,誰叫她爹爭氣呢,堂堂護國公,在朝堂上也是有話語權的。
難怪今兒孟貴嬪會來此,想來她一早便知道孟茹有孕了。
曾經卑微得險些沒了命的孟茹一朝崛起,便跟皇帝要了沈煜去她那里值夜。
我心里打鼓,不知旁的孕婦是不是也多疑,反正我是這樣。
若孟茹懷的不是沈煜的孩子,他為何乖乖去了明月宮?
當然,他不在,我做事方便了許多。
讓沈輝出宮給我買了身夜行衣。
挑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我戴上慢性毒藥手串,換上夜行衣,施展輕功溜去了御膳房。
身后有人跟著,我躲在暗處瞧了眼,見是小四便沒有理會。
他娘的病已然大好,我還出銀子給他家換了個二進宅子,給他娘買了一個廚子,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伺候。
無論如何,他都不至于出賣我。
進了御膳房,我打開火折子,將里面的東西仔細查看了一番。
果真有一壇子鹿血酒。
我直接將珠子捏碎投入到了鹿血酒里。
出門恰好遇到小四。
這家伙竟然沒有隱藏行蹤。
“主子。”
我抬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朝昭陽宮奔去。
回到云霞殿,小四便跪了下來。
“起來。”我抬手抓著他的手臂,“替我保密。”
小四抱拳,“主子放心,往后此事屬下去做。”
我抬手敲在他頭上,“傻啊,會沒命的。”
說罷我徑直回了寢殿。
小四也跟著走了進來,反手關上房門。
“主子,您不值當為了個將死之人冒險。”
我抬眸看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四哥。”
小四趕忙跪地,道,“主子,屬下擔不起這一聲四哥。”
我將他攙扶起來,眼眶通紅,“四哥,往后您便是我的親兄長,等我腹中胎兒出世,您便是他的舅舅。”
“主子心里有委屈,屬下知道,您給句話兒,想弄誰,屬下去做。”
小四眼圈也紅了,滴下兩行淚,“屬下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原以為她會在宮外病死,是主子救了她,主子便是屬下的救命恩人。”
我抬手將帕子遞給他,苦笑道,“你在昭陽宮也有段時日了,咱們昭陽宮沒有主仆,只有親人。”
“我從不曾讓宮人去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說著,我抿了抿唇,壓制洶涌的淚水,道,“自然,我也不會讓你替我冒險。”
“主子!”小四看了眼我那已經隆起的小腹,“您武功雖高,可您畢竟懷著身子。”
我沒有接話,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四哥,回去歇著吧,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小四沒有拿我的帕子,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淚水,大步離開。
我將房門落閂,縮在床榻上蒙頭哭了起來。
給五個暗衛金票,包括在宮外幫他們的家人,純屬收買。
對昭陽宮的宮人,亦是如此。
感情嘛,總歸是有一點的,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可小四竟愿意為我赴湯蹈火。
反觀沈煜,一句句不能辱沒祖宗,一句句忠于皇家。
便是皇后和兩位貴妃再三上門尋我晦氣,也不見他做什么。
他把我當什么了?
有些事,經不起反復琢磨。
想得越多,越是心煩。
整整一夜未眠,天亮后,我才沉沉睡去。
自那以后,我每夜都去御膳房,小四則是跟在身側替我放風。
這晚,我剛走到放鹿血酒的壇子旁,取下珠子,便聽到小四說了句“沈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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