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頭道，“速去準備吧，多待一日，我都要發瘋。”
“蕭七郎，你留下陪著鬼娘子，我這便去準備。”
王松道，“有一萬來人從旁的地方趕來投軍，咱們要嗎？”
我點頭道，“收了吧。正缺人手呢，先安排他們練習騎馬。”
“成。”王松轉身出門。
我整個人已經毫無力氣，挪到炕上，躺在那一動不動。
“他不要你了，我要你，早便說了的。”蕭七郎將我抱了起來，“現下是你要誰？”
“五哥，我誰也不要，我想靜一靜，我好累啊！”
“那你睡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沈煜沒死，這自然是好事。
但說他失憶了，還瘋癲了，我便有些懷疑。
他娶了趙喜蘭，他為何會娶趙喜蘭，這簡直就是扯淡。
“五哥！”
蕭七郎剛出門，聽到我喊他，又退了回來，“何事？”
我搖了搖頭，“無事，去弄吃食吧，整點兒酒。”
“哦。”蕭七郎離開，我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琢磨著沈煜之事。
真的是沈煜嗎？
他若是活著，知道我回來了，今夜必然會來。
他便是弄個人假扮他，他也會來。
我是真的想他了，想他衣服上龍涎香的味道，想他身體上的淡淡松香，想他，很想很想……
曾幾何時，我因怨恨，沒有去仔細體會與他歡好時的滋味。
如今，他若真的娶了旁人，我當如何……
呵呵，我還真是個笑話。
穿上鞋，我喚來伺候的小丫鬟，伺候我沐浴更衣。
我想去尋他，便是不要我了，也得他親口說。
只要他說，我便不再糾纏。
-
蕭七郎從外面回來，帶了一些肉菜和一些小咸菜。
北方冬日根本沒有青菜，有小咸菜都已經很好了。
我的頭發還濕漉漉的，他愣是按著我，給我烘發，又給我扎了兩個丸子，才讓我吃飯。
一口烈酒入腹，我的酒品便顯現出來。
“小五。”
蕭七郎沉默了片刻，一把撕下面皮，靠近我幾分，“奴才在，主子要奴才侍寢嗎？”
“去，我還沒醉呢。”
我挪了挪椅子，又飲下一杯酒水。
我的酒量是可以的，只是情緒不好的時候便容易醉。
醉了之后，咳咳，放飛自我。
不知不覺，兩壺酒都被我一個人喝干。
蕭七郎就那么靜靜地坐在我身旁，垂頭看著我，一語不發。
“五哥。”
“哎。”
“小五。”
“奴才在。”
“沈煜跟旁人成親了，他成親了你知道嗎？”
“五哥，他會不會親趙喜蘭，他會不會跟她有孩子？”
“他是不是知道我不能生了，就跟趙喜蘭好了？”
“胡說。”蕭七郎抬手攬住我的肩膀，道，“咱們這些刀尖舔血的，誰在乎有沒有后人。”
“沈煜若不是真失憶，定然有他的籌謀，你別亂想。”
“小五，牽馬，帶本宮去蘇家要人。”
“別去。”蕭七郎按住我的身子，“你要是想睡男人，咱們軍營六萬多單身漢，隨你挑，都是你的。”
“你問問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這幫兄弟，誰不稀罕你？”
“長得好看，性子還野，這要是摟在被窩里……”
“滾！”我被蕭七郎氣笑了，“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沒什么，我就想你難過個啥？”蕭七郎道，“你又不缺男人，要對你好的，有六萬，要身材好的，有六萬，要長得俊的，眼前就有，軍營里估計沒有五萬也有兩萬，還不算那幫傷兵。”
“你到底要什么？非沈煜不可？”
“你也說了，他成親了，便是有什么籌謀也不該拿婚姻說事兒，對吧。”
“你再惱他也不曾跟蘇墨成親，他卻娶了趙喜蘭，這不是明擺著不要你了嗎？”
“天下兒女千千萬，不成咱就換。”
“何況他又沒有哥幾個溫柔。”
“五哥，咱們去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走。”蕭七郎抓起我的手，我挪動了兩步，只覺得雙腿發軟，他一把將我扛在肩膀上，“去軍營打雪仗。”
“你放我下來。”
“下來作甚，放你下來，你又要哼哼唧唧哭。”
借著酒勁兒，發了一身汗，我心里的火氣也消了不少。
他成親便成親了，又能怎樣呢？
便是他跟趙喜蘭睡了又如何？
我有九萬兵士，都是男的，一個比一個身材好。
我還有七個兄長，一個比一個帥。
我又不是沒人要，憑什么為了他難過。
除去傷兵，有六萬多人聽說堆雪人都沖出營寨忙活起來。
我娘之前帶人來給所有人都發了銀子，每人二十兩。
不多，軍功還沒算，我想給他們一人一百兩，算算包里的銀子，又慫了。
一眼望不到頭的軍營，處處可見的雪人，讓我在最難過的時候，得到了一絲安慰。
“五哥，不打雪仗了，咱們去打劫。”
“搶現銀，回來分給兄弟們。”
蕭七郎聞言，立馬召集人手，五縣肯定是不能搶了，都是我的人，不好意思下手。
我們三千人的騎兵越過大漠，直奔京西的濟縣。
吃了晚飯，蕭七郎踩好點，等到半夜，我們換上夜行衣，搬空了安王府在此地的銀庫。
三千匹馬上各掛著兩個箱子。
一箱子有一千兩，這一趟出來，弄了六百萬兩，還差三百萬兩。
不夠沒關系，再去搶就是了。
一來一回用了七日，因著銀子的事兒，我食言了，沒有出發，而是帶人再次踏上打劫的征途。
這回我們換了個州府，直接拿下了恭親王家的一千萬兩庫銀。
京城一帶最近流傳著一個江洋大盜的傳說。
這個傳說我不喜歡。
我們是江洋大盜嗎？
我們分明是漠北第一劫匪。
對于小兵來說，打一仗，能分到一百二十兩銀子，簡直就是做夢都會笑醒的好事兒。
周邊縣城的姑娘們早就來了北關等著賺這份銀子。
可惜咱家兵士似乎有了追求，都攢銀子呢，說等不打仗的時候，蓋兩間瓦房，取個嬌小的，回家過日子。
嬌小的……
咳咳。
我是江南人，身高自然比不了北方姑娘。
沒想到我的兵要按我這個標準找，那他們得往南走。
北疆戰事吃緊！
這回是真的，我們在京城附近打劫之時便聽到了這個消息。
干完這一票，我們就得出發了。
在我們躲在暗處準備換夜行衣之時，沈輝竟然來了。
“嫂子。”
聽到沈輝的聲音，我鼻子一酸，直接撲到他懷里，仰頭打量著他。
“沈輝，你長高了。”
“在宮里過得好不好？”
“有沒有被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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