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趁我不備，猛地向前，劍刃刺得更深了。
我心下一驚，被他捏住手腕，將長劍拔出。
血水噴濺而出，他卻絲毫不在意。
徑直踏前一步，將我擁在懷里。
“玉婉，你可知燁哥哥有多想你？”
“玩夠了，咱們回家可好？”
“豌豆想你，岳母也想你，我們都想你了。”
“沈煜！”我顫聲道，“我與你早便無法回頭了，你為何還要糾纏？”
“呵呵呵……”沈煜苦笑道，“是我糾纏嗎？”
“玉婉，你想想，若非我一早便知你是誰，你早便被老頭兒寵幸了。”
“我知你恨我在你初次那夜沒有挑明。”
“你這么單純，知道內情，你會如何？你會把我們一起害死！”
不得不承認，沈煜是個高手，他這般說我竟無言以對。
是我夠蠢嗎？還是他夠狠！
沈煜大手捏著我的胳膊，唇貼在我的耳邊，嘲諷道，“只是略施小計，你便上了當。”
“一路被我牽著鼻子走，感覺如何？”
頓了頓，他又道，“玉婉，燁哥哥早便與你說了，讓你乖乖的，你偏不聽話。”
“如今，這局面可是你想要的？”
“死了蕭七郎，殘了踏雪，還有莫庭軒他們，可都是你想要的？”
“你那十萬大軍，逃回來的三千也都廢了吧？”
“怕不怕？怕了便隨我回北齊吧，帶上你的兵馬，可好？”
見我臉色陰沉，他又道，“玉婉，還要繼續跟燁哥哥斗？”
“你忘了蕭七郎因何而死？”
“莫庭軒他們因何戰死？”
“蘇墨被你親手殺死，那也是我特意安排他遇到了你。”
“你還嫌因你死的人不夠多？”
“敢不敢打賭，我會讓你的夏景淮死在你面前？”
我后退兩步，扯出個甜蜜的笑容，盯著他身上大片的殷紅，道，“燁哥哥，你可知失血過多會死？”
“你不是饞我身子嗎？”我輕蔑道，“為了這身子，你坑殺了那么多人，今晚兒來都來了，不留下來睡一覺，是不是虧了？”
說著，我將寢衣撕開，露出里面粉嫩的肚兜兒和大片的雪白。
“我美嗎？”我嫵媚一笑，嬌聲道，“若非你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豈能有機會坑殺我的人？”
“你自覺謀略遠高于我，可你有沒有想過，是我過于看重曾經的情分了？”
“愛一個人，不是你這般做的。”
“你今兒不死在我這里，他日我也會親手割下你的頭顱，祭奠我死去的弟兄們。”
沈煜抬手捏起我的下巴，沉聲道，“我會再來，你敢讓夏景淮碰你，你們兩個一起去死！”
沈煜說罷，捂著胸口大步離去。
我朝著他的背影喊道，“今晚兒我便睡了夏景淮，沈煜，有本事你別走！”
沈煜腳步微頓，俯身嘔出一口鮮血，被跟來的數個黑衣人聯手帶著離去。
幾時東周皇宮成了北齊皇宮了？
禁衛軍不在，宮人竟也都不在。
方才沒有與他纏斗，主要還是因我不知他的底細，畢竟他不可能一人來此。
若是被他捉到北齊，我便是插翅難飛。
現下看，果真如此。
不過，他身受重傷，逃回北齊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能讓他逃了，思及至此，我施展輕功沖去了養心殿。
夏景淮已然睡去，被我的到來驚醒。
見我幾乎衣不蔽體，身上滿是血污，他亦是徹底沒了睡意。
發覺我身上并無傷勢，他問，“小妹，出了何事？”
我嘆息道，“二哥，沈煜來了。”
夏景淮鳳目挑了起來，“來人，封城三日，徹查今夜入宮的刺客！”
小太監聞聲，趕忙出去吩咐。
我則是被夏景淮拉到龍榻邊坐下。
“小妹，打今兒起，你便睡我這里。”
夏景淮正色道，“禁衛軍既然出了問題，便不能不防。”
我們誰都想不到沈煜的手竟然能伸到東周皇宮里來。
這若是沈煜想刺殺夏景淮，便是他武功再高，豈能逃脫？
見我眉頭緊鎖，夏景淮道，“放心，此事我會嚴查，不會有事的。”
我身上都是血跡，怕我有事，夏景淮不準我去偏殿，讓人直接將熱水送來養心殿，他則是站在門口守著。
這里沒有我的衣裳，宮人們許是以為我與夏景淮要做些什么令人愉悅之事，送來熱水便全都退了出去。
無奈，我只得裹著浴帕，將夏景淮的寢衣套在身上。
褲子嘛……
太長了，腰身也不合適。
“二哥！”我沖外面喊道，“讓人把水抬出去，再給我送身寢衣進來。”
夏景淮似乎沒聽到我的聲音，喊了兩次都沒有人應聲。
我走到門前，就見他望著宮外的方向發呆。
“二哥！”
夏景淮回身，見我一身明黃色寢衣，松松垮垮，頭發也濕漉漉的。
片刻失神后，他問，“你跟沈煜說今晚兒要睡了我，可是真的？”
我聞言有些懵，問道，“你怎的知道？”
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跪著的坤寧宮宮人。
原來他們都在，那又為何不出來幫我？
“那個小丫頭當時在耳房，沒有被人帶走。”
夏景淮道，“告訴二哥，你說的可是氣話？”
我略顯尷尬道，“二哥，我曾對蘇墨說過，我希望跟男人在一起之時，是心甘情愿，而不是被人強按著。”
“莫要多想。”夏景淮面無表情，淡淡道，“我只是隨便問問。”
饒是如此，我還是聽出了他心里的失落。
我一手抓著褲腰，一手挽著他的胳膊，商量道，“二哥，日子長著呢，我總有想要的一日，對吧？”
夏景淮吩咐人把殿內打掃了，帶著我來到御書案前。
“這里有些折子，你看看。”
夏景淮將一摞奏折遞給我，我直接伸出雙手去接。
褲子竟在這時直接從身上滑了下去。
好在他的寢衣夠長，完全可以遮住膝蓋。
但我還是被自己尷尬到了。
夏景淮蹲身將褲子提起來，把寢衣塞進褲腰內，一點點幫我整理好，又扯來一條腰帶幫我系好。
我垂頭摳著手指，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息。
似乎，隨時他都會將我包圍，侵占。
“二哥。”我低聲道，“再等等，好嗎？”
夏景淮打開一個折子，交到我手上，“小妹，這些都是讓我納妃的奏折。”
“也有彈劾你的。”
“你說，我要如何回他們？”
我將折子放在書案上，抬手將寢衣盤扣一顆顆解開。
夏景淮蹙眉，按住我的手，“我沒有逼你的意思。”
“只是想告訴你，我雖為東周帝王，卻不能完全不顧臣子們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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