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達成交易
深夜,邇安與江白談完事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推開門,她的腳步便頓了頓。
邇安眉梢一斂,若無其事的走進房間,屏退了侍女們,獨自坐在桌邊飲茶。
沒過多久,暗處里轉出來一人,閑庭信步繞到邇安面前坐下,十分自來熟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邇安涼涼掀起眼皮:“珩王殿下從南關回到辰都,不知皇上知不知道呢?”
時玖一襲白衣勝雪,端坐在對面,手執茶盞,如一幅水墨畫,高雅不可褻玩。
邇安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和上一次見面時相比,時玖似乎有了些不同。具體什么變化她也說不出來,只隱約覺得對方應該是突破了什么境界,整個人相較之前更加內斂,像原本光芒耀目的玉石藏起了光華,變得和一塊普通石頭一般無二。但這其中蘊藏的能量又令人不敢輕視,甚至比以前璀璨耀眼之時更加可怕。
“本王是來和公主做一筆交易的。”時玖抿了一口茶,望向邇安,眼底流動著暗芒。
邇安不露聲色的笑道:“珩王膽子真大,就不怕交易沒談成,我將你無詔私自入京的事情抖出去?”
手握重兵的將軍無詔入京,這種事情的嚴重性大家心照不宣。
“本王既然敢來,自然是帶了足夠誠意的。”
邇安揚了揚眉,示意他說下去。
時玖放下手中茶杯,不疾不徐開口:“聽說你原本中意的人選是四弟?”
“珩王的耳目果然厲害。”
“本王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想在辰國做的事,只有我可以幫你。”
邇安雙眸一沉,嘴角笑弧反而更深:“珩王這是什么意思?”
時玖清冽的雙眸注視著她,像面能看穿一切的明鏡:“邇安,你不是一個甘心和親的人,選擇時珞是因為他年紀小易操控,我說的對嗎?”
邇安沒有說話,時玖繼續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同意和親是因為需要一個辰國人的身份,這個身份能幫助你達到自己的目的。一旦你的目的達成,就會尋找機會脫離這個身份。”
“……”不得不承認,時玖的心智謀略之深沉,令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忌憚。
若是與這樣的人為敵,邇安竟不敢確定自己能否斗得過他。
“如果你選擇我,那么等你完成了自己的事之后,我自會送上一份和離書還你自由。婚約期間,我也不會有任何越矩之處。
甚至,公主要是信得過的話,我還可以替你完成你想做的那件事。”
邇安深深望著眼前的男子,唇角笑意不達眼底:“條件呢?珩王殿下這么有誠意,又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辰宮的藏寶室只有辰國皇室血脈才能進入,她若想取得那朵血株,少不得要搞點手段,若時玖肯配合,于她必定有益。
但邇安也知道天下沒有白撿的餡餅,既然是交易,那就要有失才有得。
“在你離開之前的這段時間里,我要你助我謀這天下。”他臉上掛著溫潤無害的笑容,說出的話卻野心勃勃。
邇安一頓。她沒想到對方野心這么大,在其他皇子還在為辰國這一畝三分地爭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時玖的目光已經放在了整個凌風大陸上。
不過想想也是,時玖這樣的人,沒有野心才奇怪吧。若說當今這世上一定要有誰來一統凌風的話,邇安想不到比時玖更好的人選。
“如果你是為了得到我背后丹國的勢力,那恐怕得失望了……”
“我不需要丹國的勢力。”時玖打斷她的話,“我需要的是你。”
邇安怔住,有一瞬間,她甚至以為對方已經看穿了她的實力。
“就只是這樣?娶一個毫無實權的異國公主,我不信你珩王會做這么虧本的買賣。”
“其實還有一點,”時玖頓了頓,眼底泛起一絲惡劣的笑,“要是你嫁給了我,某個人大概就要被氣死了。”
“……”這樣的時玖讓邇安莫名聯想到了一個詞:
叛逆。
次日一早,江白和諸使臣便進宮去找辰國皇帝“討說法”了,邇安則稱病沒去。
一行人直到晌午時分才回來,結果不出所料,時昭知道有第三方勢力參與進來之后,當即決定了兩國和親之事,將自己的二子時玖指給了邇安。
對外,丹國使臣們卻做足了戲,紛紛一副憤懣難平的樣子,認為此事是因辰國輕慢導致的,非要辰國給出一個說法來。
辰皇大怒,下了命令,要大理寺十日之內查出幕后兇手來。
這十日邇安一直呆在驛站里“養病”,誰也不見。
沒過幾日,江湖上忽然有傳言說五大殺手樓之一的風影樓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間被全滅了。
邇安聽到消息的時候倒是沒有太意外。她沒有告訴辰國那些殺手的身份,如今大理寺才剛查出那些殺手來自風影樓,將這條線索咬得很緊。風影樓一滅,對大理寺來說線索便中斷了,但對邇安來說卻得到了更多信息,不枉她讓雪宮暗中盯了風影樓這么久。
時限一到,大理寺沒能查出真兇,便隨意找了個替罪羊出來,草草將此案了結。
這件事明面上的結果是辰國態度敷衍,丹國心生不滿,但最終兩國還是締結了聯姻結盟。
邇安與江白先一步回了丹國,剩下的使團則留下來商議和親的細節。
經過辰國邊境的時候,他們倒是聽聞了一件事。據說南樾這次傷了根本,對方皇帝連嫡長子都送來做了質子,這個時候質子應該已經隨著珩王一起回辰都了。
邇安對那位嫡長皇子沒什么印象。
樾國地處南部腹地,易守難攻,多年來鮮少與外界相通,故而大部分的人對南樾都沒多少了解,只知道他們的鐵騎驍勇善戰,勇猛強剛。
不過這支鐵騎如今已經敗給珩王帶領的南關軍了,所以不提也罷。
風餐露宿多日,二人總算回到了丹都,稍作休息之后便一起進了宮復命。
江淵一如既往,深沉復雜的眼里藏著精光算計,面上卻一派慈祥和藹:“此行孩子們辛苦了,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別累壞了身子。阿白,你先回去吧,我與安兒再說會兒話。”
“是,父皇。”江白不疑有他,用眼神給邇安告了個別。
等他走后,江淵臉上的慈愛瞬間褪了個干凈。他與邇安之間不過是因為利益才捆綁在一起而已,雙方心知肚明,就沒必要再做出一副父慈女孝的姿態惡心對方了。
“出使辰國之前,朕告訴過你該怎么做。”江淵面無表情說道,眼中喜怒不明。
邇安低垂著眉眼,平淡開口:“臣知道。”
江淵希望她和親之后能接觸到辰國的權力中心,從中周旋,為丹國謀取利益。可她選擇了遠離辰都多年的時玖,這顯然不是令江淵滿意的結果。
“難道你不覺得應該給朕一個解釋嗎?還是說,你以為嫁去了辰國,就可以脫離朕的掌控,天高任鳥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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