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二十幾年前的冤案
第四百零七章:二十幾年前的冤案
蘇錦玥這一番話讓凌文義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等蘇錦玥說完了,他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什么蛋?是什么意思?”
蘇錦玥一陣無語。
她這一時著急倒是忘了這個,雖然這形容是貼切,可凌文義肯定不知道定時炸彈是什么啊。
于是她便解釋道:“就是一種隱藏著的危險,就等于我在你身邊放了個類似爆竹的東西,你卻不知道,然后那爆竹被點燃了,就隨時會爆炸的。
不管它的引線有多長,反正這時間是可以被控制的,你很有可能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受傷,我這么說你懂嗎?”“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凌文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復(fù)又嘆了口氣:“不過張大嫂你說的話的確是很有道理……”
“我說凌大人,你怎么這么婆媽啊?”蘇錦玥都服了:“我之前還真不知道你這一點兒事都得考慮半天,你究竟在猶豫些什么呢?
這事你還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別跟我說,你拿了那些人什么好處啊?”
“噗!”凌文義差點兒一口茶都噴了出來。
他趕緊的把茶杯放下,又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漬,滿臉尷尬:“抱歉抱歉。”
蘇錦玥看著凌文義,不說話。
凌文義神情更加尷尬了:“張大嫂,你不相信我嗎?”
“你給我個理由我就相信你。”蘇錦玥說:“我看看你的理由能不能說服我。”
凌文義無奈道:“當務(wù)之急是要先解決武建城的危機,就是要先把那些中毒的人救回來,找到那些被下毒的井水,這些事是最重要的。
至于西晉派人來下毒的事,這件事我們自然會嚴查,而且會去像西晉那邊討個說法,可是要查出朝中或者軍中和西晉有勾結(jié)的人,這件事太過敏感,必須小心謹慎行事,免得發(fā)生冤假錯案。”
凌文義說著,發(fā)現(xiàn)蘇錦玥眉頭緊皺,似乎不太認同他這個說法,于是便又解釋道:“我一直害怕在皇上面前提起這件事是有原因的,張大嫂或許你之前沒太了解過這方面的事,也不太關(guān)注朝廷之事,所以不知道。
其實在二十幾年,皇上他剛登基的時候,就發(fā)生過一次類似的事件。”
凌文義神情猶豫:“這些事過來了這么多年,其實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二十幾年前,當今皇上也是剛登基繼位,還很年輕,在眾多位皇子中,他年紀差不多是最小的,還有一位比他小的,就是我說的那位好友了。
所以皇上剛登基的時候,群臣還多有不服的,而且皇上有好幾個兄弟,那幾位皇子當中也有某些人在朝中威望也是挺高的。
皇上登基之前,先皇在他那幾位皇子中選繼承人也是糾結(jié)了好久,當今圣上并非長子,也不是嫡子,所以先皇立他為太子之時,朝中不少老臣上書,要求廢黜太子的。
后來皇上登基,甚至還有些老臣想要逼他退位的,皇帝那幾位兄弟,說真的也是……”
蘇錦玥淡淡地說道:“畢竟有皇位要繼承啊,也不談什么手足情深了。可是,這和西晉國細作的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凌文義苦笑:“這事說來話長,皇上登基后不久,他那兩位皇兄就投靠西晉了,想和西晉聯(lián)手,奪權(quán)皇位,當時連武建軍中都有不少人是被他們收買過去的……那一場仗打得可謂是極其兇險,后來還是朝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爺親自出面,到了武建城這里才算擺平了這件事。
可事后沒多久,就……在這件事之后兩年多時間吧,西晉竟然又再次出兵,這一次他們的將士也不知道什么回事,好像變得特別的強,一向戰(zhàn)無不勝的武建軍居然還節(jié)節(jié)敗退了。
為了守住城池和南唐邊境,武建城只得退回武建城死守,高掛免戰(zhàn)牌。
但西晉大軍已經(jīng)壓境,他們當然不會讓我們一直掛著這個免戰(zhàn)牌的,就天天派人到城下罵戰(zhàn),而這一戰(zhàn)遲遲拿不下,就讓皇上起了疑心。
畢竟這樣的事當初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兩年多前武建軍內(nèi)部就有人通敵,連皇上他身邊的人也有好幾個被皇上所懷疑了。
兩年多前的事,皇上他顯然也沒有放下,所以這一次西晉突然出兵,武建軍節(jié)節(jié)敗退,這現(xiàn)在還死守不戰(zhàn),皇上當然會懷疑了。于是皇上就派人到武建城中督戰(zhàn),卻沒想到這派來督戰(zhàn)的那位節(jié)度使之前就曾和武建軍有過過節(jié),于是他便把這里的事加油添醋上報皇上,讓皇上誤以為武建軍真有異心了。
那時候,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勸過皇上,但皇上根本就聽不進去,一道圣旨下來,武建軍不少將領(lǐng)都直接被下了大牢,連朝中不少大臣都受到了牽連。”
凌文義說到這兒,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他這神色,蘇錦玥也能猜到后面的事情如何了。
這皇帝的確是有些多疑,主要也是因為類似的事情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他這皇帝的位置都沒有坐穩(wěn),肯定是要立威的。
凌文義接著又道:“皇上是龍顏大怒,說武建軍竟然不知感恩,竟還敢犯下如此大錯,于是便下旨一定要嚴查嚴懲,寧可殺錯也不放過!但凡有求情的人,也會一并被下獄,同罪同罰。”
蘇錦玥點頭:“發(fā)生過一次的事還要再發(fā)生第二次,這當皇帝當然是不能容忍!在皇上看來,那完全就是在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如何能忍?”
“是啊!”凌文義無奈道:“畢竟武建軍當初有些將領(lǐng)因為一時糊涂,被那兩位叛逃到西晉國的皇子教唆,險些犯下大錯,那個時候,皇上已經(jīng)原諒過他們一次了,并沒有深究。
而現(xiàn)在竟然還有犯同樣錯誤的,皇上如何能忍?他覺得那些罪人根本就沒有戴罪立功的意思,反而還想要造反,自然是無比憤怒,不管誰勸都聽不進去。”
“但后來其實并沒有是嗎?”蘇錦玥問。
“是啊。”凌文義苦笑:“在錯殺幾人之后,事情終于真相大白了,這其實武建軍并沒有違逆之心,只是有人公報私仇,想利用這個機會報復(fù)武建軍罷了。”
蘇錦玥看到凌文義這般神色,便輕聲問道:“這件事說起來就幾句話的事,實際上,也不知道經(jīng)歷多少腥風血雨了吧?”“的確如此。”凌文義感慨道:“如今回想起當初所發(fā)生的事,仍驚心動魄的,真是稍有差池,或許整個南唐國都要毀滅了。
武建軍靠著將士們的血肉,守護住了整個南唐國的邊境,擊退了敵軍,并為自己洗刷了冤屈,可是那些被冤死的將士們卻也回不來了。
皇上為此……皇上其實是十分愧疚的,他也知道自己當時太過沖動了,文武百官上書勸諫他都聽不進去,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適合坐這個位置,當一個皇帝。
那時候他就曾經(jīng)問過我,說他是不是一個明君?或許真和那些老臣說的那樣,他根本就是一個昏君。
當時我真是勸了好久,才讓皇上打消了退位的念頭。”
“當時?你?”蘇錦玥看了看凌文義:“二十幾年前,你年紀應(yīng)該也不大吧?”凌文義一臉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這和我年紀大小應(yīng)該也沒關(guān)系吧!我和皇上關(guān)系好,我說的話他能聽進去,別說了,死諫那會兒我也真是捏了把冷汗,真怕皇上龍顏大怒,直接讓人把我拖出去斬了。
最后虧得還是勸住了皇上,不然武建軍就要毀在那個奸賊手里了!那種人,就算是五馬分尸,也是便宜他了!真是難消我心頭之恨!
武建軍的士兵們在那兒浴血殺敵,卻抵不過那些佞臣的一句話,也是令人寒心。”
蘇錦玥看著凌文義,便問道:“凌大人,你是擔心當年的事會在重演嗎?”
凌文義點頭:“當年的冤案,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若不謹慎處理,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不僅僅是皇上那邊的事,對武建軍來說,也是個極大的考驗。武建軍里出過叛徒,也有被佞臣冤枉陷害過,但只要武建軍不亂,只要武建軍的軍心凝固在一起,就是南唐邊境最大的保障。
所以,我是真不希望武建軍內(nèi)部會再出什么事,但這若要查,勢必在武建城內(nèi)掀起軒然大波,你知道大將軍會怎么想嗎?
武建軍一次兩次三次發(fā)生這種事,大將軍會怎么想?那對他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
你讓我怎么把這事上報朝廷,怎么告訴大將軍呢?
若只是太醫(yī)院的事也就罷了,我現(xiàn)在就擔心的是武建城甚至武建軍內(nèi),是不是真有人和西晉勾結(jié),這事若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這都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啊!我現(xiàn)在很是毫無頭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查?這要追查,定然會牽連不少,不查的話,這樣的事還有可能會繼續(xù)再發(fā)生,甚至連大將軍都可能會有危險。
唉,實在是太難了!
我都能想象得出來,若是我明日去拜訪大將軍,告訴大將軍說武建軍內(nèi)有人和西晉勾結(jié),說不定大將軍一怒之下,直接把我都給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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