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正邪之道，一念之間
“行了，過來吧！”
陳亮醫(yī)生收起檢查儀器，帶著患者坐到了辦公桌前。
“咳咳……陳醫(yī)生……咳……我的眼睛……咳咳……問題大不大�！�
病人一邊咳嗽，一邊擔(dān)心地問道，精神狀態(tài)十分不好。
陳亮拿出處方箋，一邊揮毫一邊安慰道：“沒啥大問題，估計(jì)就是平時熬夜太狠了，疲勞過度而已。晚上要注意早點(diǎn)休息，千萬別躲在被子里玩手機(jī)。我給你開一點(diǎn)藥，你回去吃一個星期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
“咳咳……沒事……咳咳……沒事就行……謝謝……咳咳……陳醫(yī)生�！�
陳亮見他肺管子都要咳出來，眉頭一皺，說道：“天氣變冷也要注意防寒保暖，特別現(xiàn)在是冬季流感多發(fā)的時候，一旦感冒了就不容易好。你眼睛雖然沒事，但你這樣咳嗽可不行，去檢查一下，別轉(zhuǎn)成了肺炎�！�
“咳咳……謝謝陳醫(yī)生……咳咳……我……咳……我知道了。”
送走了患者，陳亮靠在椅子上假寐，腦海里都是今天上午接診患者的情形，差不多十個里面有九個都在咳嗽。
“今年的流感這么厲害嗎？”
一看時間馬上要吃午飯了，他收拾了一下桌面，換下了白大褂，準(zhǔn)備出門時想了一下，又轉(zhuǎn)身戴上了一個口罩。
剛出了科室門口，沒走兩步，就看到呼吸科仍舊排著長隊(duì)，看著差不多有兩三百人的樣子，都快擠到醫(yī)院大門口了。
陳亮有些驚了一下，微微掃了一眼，里面大部分人的精神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咳嗽聲也是此起彼伏。
他下意識將口罩拉起了一點(diǎn)，正在邁出大門的時候。突然，一聲尖叫傳來：“不好了，有人暈倒了�！�
陳亮回頭望去，就看到排隊(duì)的人群中有一位中年婦女倒在了地上，呼吸急促，滿臉潮紅，似乎非常痛苦的樣子
門診護(hù)士跑過來一看對方這情況，還以為急性病突發(fā)，人也嚇了一下，立刻讓急救科的醫(yī)生趕了過來，將患者抬上了推車，送去了急救科搶救。但是陳亮明顯看到患者似乎是由于呼吸不暢引起的暈厥。
“流感已經(jīng)強(qiáng)到這個地步了？”
陳亮目光一凝，邁出大門的腳突然收了回來，慢慢退回了辦公室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靜靜發(fā)呆，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然后，只見他默默從衣兜里拿出了手機(jī)，打開微信，點(diǎn)開聯(lián)系人，找到了今天因?yàn)槠拮由斩埣俚暮粑频暮门笥眩蛄藗�語音之后兩人開始聊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陳亮忍住心中的震驚，摁熄了手機(jī)屏幕。腦海里不�；叵胫糜褎偛耪f過的話。
好朋友所說種種癥狀，以及自己接診過的患者不斷地從自己腦海中閃過，這讓他想起了03年那場人間浩劫。那時候他還在上高中，親眼見證了華夏舉全國之力對抗那場疫病的不易。
剛才好朋友一直在那沒心沒肺的說著可防可控不用擔(dān)心，可是回想著醫(yī)院剛剛呼吸科接診的場景，心里不禁又有些苦笑。
隨后他看了一眼手機(jī)上的時間，腦子里似乎有電流閃過，身子猛地一個激靈，連忙打開手機(jī)上的日歷。
“居然只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他低聲喃喃了一句。
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臉色一變。
春運(yùn)潮！
陳亮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jī)開始給自己的家里人打起了電話。
…………
經(jīng)過了剛才一場鬧劇，王一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吃飯的時候，就連磐石極力推薦的回鍋肉他也覺得味如嚼蠟。
倒是李決心看出了他的怏怏不樂，給他倒了一杯酒說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豈可求得諸般圓滿。況且我們武人，凡事論跡不論心，練了魔功就一定是魔頭嗎？至少我與你交手之時，從你身上根本感覺不到一絲奸邪之氣，只有至誠的善，至道的純。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話，咱們武夫別的沒有，就是一顆拳頭大，真要生出了魔，無他，打殺了便是！”
磐石在旁邊夾了一塊肉，抿了一口酒，也說道：“老道活了一百多歲，見過的人經(jīng)過的事，比小兄弟你吃的米飯都多。這么多年就明白一個道理，所謂正邪之道其實(shí)就在人一念之間。為人切不能自居名門正派，高高在上，小覷這天下萬民。更不能因?yàn)樯碡?fù)魔相，就自類魔頭，成天惴惴不安。這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倘若心術(shù)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君子。切不可因?yàn)槔系绖偛拍欠�，亂了道心，誤了修行，不然老道我罪過可就大了。”
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道：“而且老道剛才說的魔，也不純粹是內(nèi)魔。你有羅漢相，一般的內(nèi)魔已經(jīng)奈何你不得。怕就怕你功成之日，外魔紛紛襲來，占了你的身軀，將你做了爐鼎。不過老李剛才那句話說的不錯，武人就是一顆拳頭大，外魔真要摸來，打死就是�！�
王一卻是問道：“若是晚輩真的化魔了怎么辦？”
磐石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在世的圣人，真要成了魔，那可就是真正的魔王了��！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真要有那一天，老道的‘紫氣東來’和老李的‘肝腸寸斷’可都不是吃素的。”
王一一聽，心中一凜。自己初見這兩位時，金丹便有所感應(yīng)。知道這兩位都是成丹九品的無上大宗師，境界功力均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對面兩位還都是活幾十年的老怪物，手段層出不窮，鬼神莫測，而這些恰好都是自己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的。
他腦子里突然回想起磐石那一手破開自己金身的功夫，心中更加駭然。生死相搏，就算自己靠著力氣大，體力好，又有什么用？人家背后還有一個強(qiáng)大的國家做支撐，到時候召集金丹一擁而上，自己系統(tǒng)再厲害也是白搭。
王一不想成魔，更不想死，那么對不起，死的就只能是魔了，想到這里，他眼神堅(jiān)毅，握緊拳頭，大聲說道：“多謝兩位前輩開導(dǎo)，晚輩明白了。”
磐石看他眼中的神色，就知道對方相通了，抿了一口酒，微笑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李決心也是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帶著贊許。
王一相通了關(guān)節(jié)，胃口大開，吃口菜扒了一口飯，覺得這回鍋肉確實(shí)香辣無比，十分下飯。
沒想到磐石急了，忙用筷子去擋，連聲說道：“給老道留一點(diǎn)，給老道留一點(diǎn)�！�
王一哈哈一笑，放下筷子，突然想到眼前這個老道活了一百多歲，或許知道輪回的情報(bào)。而且對方和李決心交好，不存在是輪回中人。便出聲問道：“道長，請問您知道輪回這個組織嗎？”
一說到輪回，磐石端著酒杯的手一抖，灑出幾滴。
反而是李決心開口說道：“本來想讓你先歷練幾年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已經(jīng)知道了。是秦鐘越那小子告訴你的吧！這小子未婚妻被人害了，到處拉幫結(jié)派對付輪回，已經(jīng)魔怔了，居然這么早就把你拉下水，真是個嘴不把門的貨。這么多年，要不是憐惜他是個成丹的種子，我給輪回那邊遞了話，就他那上竄下跳的做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別人連輪回的消息都得不到，王一一聽對方居然還能給輪回遞話，心中不由震驚無比。
此時磐石接著李決心的話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瞞著了。你修煉的魔功，其實(shí)最早就是從輪回中流傳出來的，只是后來被國家封禁了，便再沒有外傳出來過。從前的時候，對方似乎有什么目的，專挑資質(zhì)絕佳的天才無償傳授這門武功，后來我猜想可能是與什么道心種魔的魔道法門有關(guān)，所以這功夫也不止你一個人練過，并且還有人練成過！”
“什么？練成過！”
王一心中大驚，這功夫大成就這么厲害了，練到圓滿那是什么境界！
“可惜那人內(nèi)魔沒過，只能算殘次品。但是你就不同了，結(jié)了金丹，又身具佛像，內(nèi)蘊(yùn)魔種，豈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爐鼎，等那‘道心種魔’的法門一成，你就是天下最強(qiáng)的魔佛。”
“啪！”
磐石話音剛落，王一手中的酒杯已經(jīng)被他捏成了粉末。整個人青筋凸起，怒色勃然。嘴中咬牙切齒說道：“道心種魔！好賊子，我不來找你，你居然敢來算計(jì)我！”
渾身的殺氣如浪潮涌來，平地起了一陣旋風(fēng)，攪動了屋里的窗簾飄起。屋頂幾只鳥雀驚地振翅亂飛，就連前院的那一條藏獒此刻都趴伏在地，嗚嗚哀鳴。
李決心巋然不動，悠閑吃菜。倒是磐石聽到狗叫，出聲勸道：“行啦，別把大黑嚇?biāo)懒��！?br />
王一這才收回氣勢，對著李決心道：“前輩既然知道我修煉的是輪回魔功，為何不認(rèn)為我也是輪回中人�！�
李決心呵呵冷笑，霸氣道：“輪回的人敢跳到我面前來耀武揚(yáng)威，他是嫌自己命不夠長嗎？而且我和你對打時，你的拳象之中都是凜然正氣，并無一絲魔相。故此才認(rèn)為你不是輪回中人。或許是因?yàn)槭裁淳壒�，誤練了此功。不然最后那一招我就不會用‘愁腸百結(jié)’了，而是‘肝腸寸斷’！”
王一心中一凜，自覺已經(jīng)算是了解了部分李決心這個人，沒想到所見所聞之下，仍不過是滄海一粟。此刻聽他說完，心中對那招未得一見的‘肝腸寸斷’更是諱莫如深，敬畏莫名。
不由開口問道：“前輩，據(jù)我所聞，輪回實(shí)力強(qiáng)大無比，連八角大樓都敢撞。但我聽您的話，輪回似乎對您頗為畏懼，這是為什么？”
“呵呵……”李決心搖搖頭道：“他們不是畏懼我，而是我們手中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不敢來挑釁，是怕我們玉石俱焚。這也是為什么最近這些年，華夏大地不聞金丹的原因。因?yàn)檫@些金丹大德們都和我一起守著這樣?xùn)|西，與輪回形成了制衡�！�
王一整個人震動不已，這些金丹高人哪個不是當(dāng)世的散仙，本來應(yīng)該悠游天地，瀟灑快意，卻寧愿為了家國天下，功名不顯，畫地為牢，困守一方。
想起自己初時從鷹王手中接過反抗輪回的大義之旗時，那沾沾自喜，自詡正道的心態(tài)，好像高高在上，天上地下就只剩下了自己這一個人。羞愧，懊惱，憤怒的情緒在心頭復(fù)雜交織。
此時的王一突然想起一句話，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fù)重前行！心中不由肅然起敬。
突然手機(jī)一響，拿起來一看是秦鐘越打來的電話。他神色一動，放下碗筷，對著李決心道：“我看磐石道長還有要事要與前輩您說，我已經(jīng)酒足飯飽，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李決心面無表情，點(diǎn)頭同意。磐石仍舊埋頭吃喝。
王一拱手一禮，退出房門，身子一躍，直接從圍墻處飛了出去。
“喂！”王一將手機(jī)放到耳邊。
秦鐘越的聲音傳來，透著焦急：“小友，不好了！”
“怎么？”王一眉頭一皺。
“我從美麗國查到一點(diǎn)消息，美麗國境內(nèi)最近兩年頻繁有生物學(xué)和病毒學(xué)的專家失蹤。而且今年美麗國境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一種奇怪疫病，我懷疑就與這些專家失蹤有關(guān)，搞不好又是輪回的某個秘密研究。這要是流傳出去，只怕華夏也不可避免了�！�
王一聽完，猛地抬頭，眼中的殺意再也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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