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下大吉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種慶南敲了門,退了半步等在門外,門并沒有打開,里面也毫無動靜,但是王一卻已經感應到有人站在門后,并且門上貓眼明顯暗了一下。
種慶南面無表情,似乎現在一切都在他預料之內。但他仍舊抬頭盯著門口,好像要讓里面的人看的更清楚一點。
“啪嗒”一聲,門開了一絲縫。
油膩的長發垂在一側,皮膚蠟黃,重重的眼袋,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只是半張臉就可以看出屋里主人是何等地憔悴。
“師公!”
看清了來人,門內之人終于忍不住哽咽出聲,一聲呼喚,飽含著這些天來所積壓的委屈和疲憊。
門在哽咽聲中被“啪”一聲打開,門后的人也終于露出了真容。
她是一位大約三四十歲的婦人,相貌平庸但有些書卷氣,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只是很多褶皺還有一些油漬,頭發不長不短,扎了個辮子在腦后,看上去沒怎么打理,已經有一側散亂開了。
“咳咳咳……”
還沒進門,王一就已經聽到門內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房間沒有開燈,窗簾也全都拉著,看著真是密不透風,氣味也十分難聞。
按說家中有這種病人,通風換氣是第一要務,可不知為何房間主人要把門窗關地死死的,好像是在躲避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
王一眉頭一皺,就在種慶南抬腳進屋的一瞬間,下意識拉住了他的衣擺。
種慶南回頭,略帶疑惑地看了一眼他。
王一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要不我先進去看一下吧!”
“不用!”種慶南笑笑,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口罩戴上,鎮定自若地走了進去,順便說道:“你們就在門外吧,這個病挺厲害的!
“什么病啊,阿歡才不怕!”
阿歡連口罩都沒帶,跳著跟在種慶南后面,進了屋。
王一跟在后面卻是心中一震,他天眼感應下,分明看到滿屋赤黑夾雜的病疫之氣在阿歡進門之后,居然有逃避退縮,向后翻卷的狀況。
這小姑娘看來比我所料地還要不凡!
他雖然血氣蒸騰,如云如霧,勁力暗涌,激蕩無雙,卻也只能把病氣隔絕于三寸之外,做不到如阿歡一般倒逼其上。
“師公!嗚嗚嗚……”
進了門,女人的情緒就像到達了臨界點,終于崩潰,開始哭出聲來,似乎想要訴說委屈,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只能不停啜泣。
“唉!”種慶南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來了,你們不用怕了!”
這人正是陳亮的妻子——李娟,也是漢市三醫院檢驗科的一名醫生,只不過她已經把自己關在這間暗無天日的房間里,快十來天沒去上過班了。
等到李娟情緒穩定下來,種慶南才開口問道:“陳亮呢?”
“您怎么才來啊……嗚嗚嗚……師公……陳亮被人抓走了。”
一說到陳亮,李娟又開始繃不住哭了起來。這段時間,老公被抓,大人小孩相繼染病,她的精神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誰抓得陳亮?”
“不知道!”李娟噙著淚,搖了搖頭:“五天前,突然來了幾個陌生人,他們穿著防護服,說陳亮染了病,強行將他帶走了!
“有說帶去什么地方嗎?”
李娟搖了搖頭。
一聽自己這個徒孫居然被抓走了,種慶南顯然也怒了,都不用想肯定是和這次疫病相關的勢力干的。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簡直視國法于無物。
可他也不想想,人家連他都敢暗殺,又何況陳亮這一名小小的醫生呢?
“抓走陳醫生之前,家里可有什么異狀?”王一出聲問道。
李娟回想了一下,這才開口:“一周前,陳亮就有些心事重重,經常躲在一邊打電話,有時候情緒還很激動的樣子。我問他,他也不說,直到他被抓走,人也聯系不上,我才知道可能出事了,這才趕緊聯系師公。而且最近我老感覺有人在家附近晃,好像有什么東西盯著我,我很害怕,只能把門窗都關上。”
“一周前?”王一皺眉,望了一眼種慶南,若有所思道:“那可比種教授來漢市都要早了。”
種慶南聞言,也開始思考起來:“按說漢市流行病到了這個地步,南宮是肯定要派人來的,可是我來漢市卻是臨時起意。陳亮被抓,如果只是純粹地想要滅口,那也太想當然了,漢市醫療系統這么多醫生,不是都得抓了?但如果是純粹沖著我來的話,那這個人是怎么料定我會來漢市的?”
如今的漢市雖然有疫病困擾,但是看上去還是一派祥和,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是這平靜之下,卻有無數暗流洶涌。
短短幾天,高層阻撓,下層遮掩,跟蹤暗殺,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有時候種慶南甚至覺得自己不是站在華夏的土地之上。
他思緒拉回,轉頭說道:“陳亮我會安排人去找,你不要擔心。你現在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說,趁我還在漢市,能辦的直接幫你辦了。”
種慶南甚至都沒有向她打聽漢市真實情況的想法。沒必要,作為體制內的他很清楚,即便李娟說的再多,都不可能成為證據,捕風捉影那是封建王朝才能干出來的事。要摘帽子,那就必須要有真實的數據資料交到南宮手里。
“我現在需要藥物,爸媽還有孩子全部都感染了,可是漢市根本買不到藥了!
種慶南聞言,朝里走去,果然見到一大二小三個人分別躺在一張床上,不?人裕嫔纯。
難怪李娟會弄成那個樣子,同時照顧三人,加上缺醫少藥的擔憂,幾乎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她的身心,相對而言,她其實已經很堅強了。
阿歡見到這樣情景,突然也有些難過。她從布兜里拿出一個香囊,頓時一股藥香浮現,只是聞一下都讓人身心振奮,大腦清醒。
她輕輕放到李娟婆婆身上,只一會兒,三個人咳嗽的頻率似乎就降了一些。ωωw..net
種慶南神色一動,走上前,拿起香囊盯著看,整個人怔怔出神。
“種教授……”
王一見他走神,出聲提醒。
“不好意思,想到一些事情,走神了!
他道了歉,又和李娟聊了幾句,這才離開。
沒有見到陳亮顯然這一趟毫無所獲。幾人出了小區,心情都有著沉重。
“王同志,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
“但講無妨!
“可以拜托你們幫忙找到陳亮嗎?我知道這不是你們的任務內容,可他是無辜的,算是老頭子我的私人請求,漢市的公檢法現在成了我最大的阻力,我只能靠你們了。”
他的眼里帶著殷殷期盼和哀求,王一有些不忍直視他的眼睛。
“這么久了,種教授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當然明白!狈N慶南背過身,眼望夕陽,透出無限的落寞:“可他是英雄,是他把消息從漢市傳遞出去,才爭取到了警示和應對的時機。擊垮人類的從來都不是疾病,是權力!但權力或許會帶來黑暗,英雄總會找到黎明!
一番話,王一深受觸動,這才是真正的悲天憫人之心,對方雖然不習武,但那股“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氣度卻足以令世間最厲害的高手折服。
這次的事件,他已經敏銳地感應到有好幾股勢力混入其中。自己武力強悍才能應對自如,換作普通人早已被撕成粉末。種慶南雖然德高望重,但也只是一個老人,兵微將寡,混入其中,感到無力可施,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王一到底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多謝!”種慶南神色一松,提醒道:“剛才我們接觸了病人,算是一級暴露了,等下要記得做好消殺工作。”
“哈哈哈……”王一一笑:“種教授放心吧,消殺大可不必,有阿歡妹妹在,那可勝過這世上最好的防護服了。”
“是嘛!”
種慶南狐疑地看了一眼阿歡,卻沒看出什么,于是轉過頭去,望向遠方。
只見遠方一座層疊的山峰處,有淼淼晚霞映著絮絮浮云,顯得意境悠遠,又加想到如今漢市的情況,一顆心頓時憂思滿布。
他是民國生人,詩書傳家,天生浪漫。此刻心有所感,不禁出聲吟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d,百姓苦;亡,百姓苦!
…………
“你們是什么人?”
阿里克謝沖著前方大喝一聲,聲若雷吼,工廠都顫了一顫,揚起許多灰塵。
“嘻嘻……”
陰森的笑聲從工廠四周響起,由遠及近,蕩起回音。
只見那四個童子仍舊面無表情,只有胭脂笑臉畫在臉上,好像笑聲不是他們發出的一樣。
阿里克謝頭皮一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有了一絲懼意。
塞麗娜連忙在他背后小聲道:“小心一點,這應該是華夏的音波類的功夫,它會攪亂你的意志,磨滅你的勇氣!
“嗯!”
得了提醒,阿里克謝點了點頭,自己可是勇氣之神,最不缺的便是勇氣。
“嘻嘻……”
又是一聲,但這次的笑聲卻是在耳邊響起。
阿列克謝只覺得耳邊嗡嗡的,腦袋都空了一空,那聲音就像刀子在剜你的心一樣,聽著非常難受。
不能這樣下去了,不然氣勢會被壓制的!
“贊美太陽!”
阿里克謝雙手高舉,高聲吟唱。
只見他四肢肌肉迅速鼓脹,變作一尊鐵塔模樣,渾身散發出荒古野獸的氣息,一掃四周陰森的氛圍,眼里如同燒起大火,已然對那棺材童子沒了恐懼。
他渾身氣勢一掠,確實駭人。四個童子好像也感受到了阻力,只到了兩人五米遠的地方便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如同雕塑,詭異至極。
正在僵持時刻,異變陡生。
只見棺材周圍突然就好像沁出來許多鮮血,整個顏色越變越深,變成黑紅模樣,血腥氣更是令人惡心犯嘔,特別“昆侖”二字瞬間也變得十分妖艷。
隨后天地之間,陰風怒號,一聲尖細好似慘叫的聲音傳來,就像地獄之中發出的一聲瘆人鬼叫,渾似在舉行著什么神秘且詭異的儀式,迎接某個恐怖詭物的降臨。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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