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波三折
“是你!”
摩古談眼神微微一瞇,沖著坦巴桑布射出冷光。
坦巴桑布被嚇的縮了縮脖子,但似乎又想到什么,身子一挺,無所畏懼般反朝著摩古談望來。
尼瑪尊者最先瞧出不妙,當先走上前去,沖著最前頭的紅教長老鞠躬行禮:“多日巴長老!”
話語充滿尊敬,但是身子卻一動不動。
多日巴冷哼一聲:“尼瑪尊者,你攔住我是什么意思?”
尼瑪恭敬道:“回長老話,法王與貴人有事相商,事關重大,還請長老稍稍回避。”
多日巴冷笑一聲:“我要是不呢?”
尼瑪依舊恭敬回答:“請長老不要讓弟子難做!”
多日巴臉色一變,語氣不善:“尼瑪你身為護教尊者,什么時候成了摩古談的私兵?”
尼瑪眉眼一垂,淡淡道:“法王乃一教之主,尊貴無比,長老如何能夠以下犯上,直呼其名?還請注意尊卑!”
多日巴怒目而視:“我是上屆教主指派的四大長老,你敢同我談尊卑?”
尼瑪見摩古談聽到這邊動靜,卻沒有表示,心中不屑也逐漸表露出來,不咸不淡道:“上屆的法,管不到今屆的事,長老再尊貴,貴地過一教之主嗎?”
“你……”多日巴見他不給面子,越發(fā)氣惱難言:“好,你等著,我看摩古談這教主之位能坐多久!”
尼瑪眉頭一皺,心中感到不妙:“不知長老何意?”
多日巴得意一笑:“紅教祖訓,毀偽經(jīng),滅亂法。凡私通苯教者,視叛門論處。”
尼瑪心中不解,疑惑道:“長老突然說起祖訓,可是有誰私通苯教了嗎?”
“哈哈哈……”多日巴放聲大笑,正要說話時,摩古談卻走了出來。
“尼瑪,多日巴長老是門中長輩,豈能如此無禮?回去抄經(jīng)三遍,以示懲戒!”摩古談沖著尼瑪?shù)f道。
多日巴嘴角一撇,心中暗道:道貌岸然之輩。
真要有禮,剛才就該出來見自己。此刻出來,只怕是料到自己手中有了他的證據(jù)。
果不其然,摩古談轉(zhuǎn)頭又沖著多日巴道:“長老一直在‘三古峰’修行,傳聞前幾日舍利已修至‘定慧光’,如何不多加鞏固,反來這邊尋本座?”
一聽到‘三古峰’三個字,多日巴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上任紅教教主圓寂,本是屬意多日巴做紅教之主,不想那摩古談扮豬吃虎,在比武大會突顯神通,打敗多日巴不說,還威逼師父傳位于他。
師父自感自己死后,再無人可制摩古談。為免紅教因摩古談跋扈,惹來覆教之危,于是在教主之下,增設了四大長老的之位。
而他多日巴便被寄予厚望,位列四大長老之首。
只是令紅教教主都沒想到的是。在他死后沒多久,金頂寺明空藏就橫空出世,威壓藏邊五十年不說,更是沒給摩古談一點跋扈的機會。
如今時光過隙,物是人非。四大長老已去其三,多少巴已是唯一一個能夠名正言順制衡摩古談的人。
之前明空藏一死,摩古談便開始積極謀劃世尊之位。
未免多日巴掣肘,于是摩古談尋了個由頭將對方發(fā)配到了‘三古峰’,名曰靜修,實為囚禁。
試問多日巴心中如何不恨?
摩古談見到多日巴時,心中就已經(jīng)泛起危機,再看到坦巴桑布,便已了然十分。ωωw..net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之前坦巴桑布在經(jīng)試上羞辱紅教之事已被他知曉。他早就知道坦巴桑布是一個不甘于下之輩。
如今這兩個人一個心懷怨懟,一個隱忍不發(fā),攪到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摩古談好歹是一教之主,位高權(quán)重,能讓對方敢這么光明正大尋自己麻煩的,仔細向想來,只有‘辛無忌’那一個可能。
再結(jié)合剛才多日巴說的那條戒律,種種真相便已經(jīng)呼之欲出。
該死的……摩古談是怎么都沒想到,坦巴桑布還有這樣的本事,竟然把辛無忌藏起來,令自己都無法察覺。
他們此刻出手,想必就是看準此時正是自己威逼官方的關鍵時刻,打算給自己致命一擊!
“我確實在三古峰修煉的好好的,可架不住門內(nèi)出了吃里扒外的叛徒,所以我不得不出山主持大局。”多日巴陰陰說道。
摩古談微微一笑,并不慌亂:“我這個教主都未察覺誰有吃里扒外之舉,不知長老又是如何知曉的?”
多日巴嘲諷一笑:“摩古談,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揣著明白裝糊涂嗎?”
“吾不知長老何意?”
“好!”多日巴大喝一聲:“冥頑不寧,違背祖訓,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帶上來!”
“是!”
多日巴身后一眾弟子領命,抬上來一個黑色布袋,將袋口解開,只聽骨碌一聲,從里面滾出一個人來。
這人一身黑袍,臉上都是可怕疤痕,但也瞧得出臉色蒼白之極。
他眼睛睜著,嘴唇顫抖,手腳則軟塌塌地垂在身側(cè),仔細一看竟被人敲斷四肢。
“他是誰?”摩古談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多日巴哈哈一笑:“摩古談,你的戲演的真好。連大名鼎鼎的黑教法王之一的辛無忌都裝作不認識。”
摩古談淡淡一笑:“辛無忌向來以鬼面示人,我不認識很正常,難道長老還要逼我相認嗎?”
“呵呵……”多日巴亦是嗤笑一聲:“這話別人說我自然相信,可你摩古談說出來,就未免有些虛偽了。”
多日巴咄咄逼人,尼瑪瞧不過去,出聲喝止:“長老,光天化日,還請注意身份!”
多日巴滿不在乎:“他一個數(shù)典忘祖之輩,我需要和他注意身份嗎?”說罷,他一指摩古談,質(zhì)問道:“你們大可以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和苯教中人勾搭成奸!”
“轟!”
話音一落,人群里頓時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大名鼎鼎的摩古談法王居然和苯教有勾結(jié)!
這話說出去無異于在藏邊投下了一顆核彈,人人心中既感震驚,又覺得不可思議。
黑教雖然和紅黃白花并稱為藏邊五教,但其實并不入密宗門墻。其他四教從未將它當自己人來看過。
而且黑教嗜殺,信奉原始崇拜,與佛教本義相違背。為了爭奪信仰,每個階段都會和密宗發(fā)生爭斗。
特別是遠古時期,佛教入藏之時,和苯教更是發(fā)生了不死不休的斗爭,各自死傷慘重。
更可怕的是苯教私改經(jīng)典,毀謗佛門。還易發(fā)易俗,混入其中,妄圖從內(nèi)部毀掉密宗根基。
二者從信仰發(fā)展成為道爭,逐漸只有你死我活。
于是紅教祖師發(fā)下遺愿,只要紅教在一日,就決不允許與苯教和解,若有私下勾結(jié)者,視同叛門而出。
所以多日巴一說摩古談勾結(jié)苯教,眾人心中都是駭然。
班德驚疑不定地望著摩古談,不料對方還有這份膽量,為了爭奪世尊之位,居然敢違背祖訓,勾結(jié)苯教。
今日事態(tài)發(fā)展,自己被摩古談架著,本以為成了定局,還在盤算日后如何緩和與官方的關系。
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他們紅教內(nèi)部居然出了如此大的紕漏。
真是天助我也,班德心中已經(jīng)在謀劃如何讓黃教脫離漩渦了。
摩古談被多日巴指著質(zhì)問,神態(tài)卻不慌不忙,淡淡問道:“長老是如何抓到辛無忌的?”
多日巴身子一偏,當即把坦巴桑布讓了出來。
坦巴桑布臉色一僵,心中暗罵一聲,這多日巴真沒腦子,我不過是想阻止摩古談謀奪世尊之位,你把我讓出來干什么?這風頭是那么好出的嗎?
摩古談又瞧坦巴桑布,嘴角微微一翹,問道:“那坦巴大師又是從各處抓到的辛無忌?”他語氣一轉(zhuǎn),有些輕蔑道:“據(jù)我所知,坦巴大師的修為只到‘瑜伽乘’,如何能夠制得住已達‘智慧覺’的辛無忌?”
摩古談語氣雖輕,但是一股無形壓力卻撲面而來,令坦巴桑布頭皮發(fā)麻,心頭發(fā)顫。
他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哦?”摩古談語氣一變,又道:“你抓了黑教法王,怎么不將人交到總壇,難道你以為小小古瑪陀寺,擋得住黑教報復嗎?”
坦巴桑布額頭滲出冷汗:“辛無忌與你勾結(jié),我若是交給總壇,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紅教又非我摩古談一手遮天,你不是照樣把人交給了多日巴長老?”
“長老我信的過,所以我才會把人交給他。”
摩古談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道:“自始至終只有你們二人在講,你們說辛無忌勾結(jié)我,除了他之外,卻拿不出半分證據(jù)。你抓了人,用的什么手段不說,還私自扣留手中,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就是為了來構(gòu)陷我?”
“這可不是構(gòu)陷!”多日巴緩緩上前,攔在二人中間,說道:“這是辛無忌親口承認的!”
“你是一教之主,他好歹也是一教法王,不會不清楚誣陷你的后果!但為了教主的清白,我還是讓他來跟教主你親自對質(zhì)一番。”多日巴臉色露出怪笑,和幾分志得意滿的神色。
“對質(zhì)嗎?”摩古談神色淡淡,不喜不怒地說道。
“不錯!”多日巴定定道:“難道你怕了?”
摩古談眸子微抬,看上去毫無表情,半晌,他輕輕一笑:“好,本座便與他對質(zhì)一番!”
多日巴見他如此自信,心中驚疑一瞬,但很快就壓了下去,只當對方虛張聲勢,于是對坦巴桑布使了個眼色。
坦巴桑布會意,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拔開塞子,讓辛無忌在上面嗅了一下。
摩古談瞧見,眉頭一皺,輕聲道:“曼陀羅散!”
“沒錯!”坦巴桑布起身,對著摩古談笑道:“法王見多識廣,居然還認得曼陀羅散。”
摩古談有些感慨:“當年桑格布上師研究出此秘藥,幾番輾轉(zhuǎn),俱都失傳。沒想到你這蒙古分支,居然還有留存。”
“沒辦法!”坦巴桑布苦笑一聲:“古瑪陀孤懸在外,本錢太少。再沒點底牌,豈不讓人生吞活剝?”
摩古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時候辛無忌突然有了反應,只見他渾身劇烈顫抖,好像有電流通過,隨后白眼直翻,口中吐出白沫。
周老瞧得皺眉,不由問道:“他這是?”
坦巴桑布施禮道:“此為宗門秘藥,只因這人太過危險,不如此,制不住他。”
辛無忌掙扎半晌,忽然整個人直挺挺坐了起來,眼中也失去了焦距。
“曼陀羅散的作用不用我贅述了吧。”坦巴桑布得意道:“現(xiàn)在他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問什么就會答什么,絕不可能藏私。”
“法王,你要親自來問嗎?”多日巴揶揄道。
見到對方?jīng)]有反應,多日巴冷笑一聲,走到辛無忌前,直視對方雙眼道:“辛無忌,我問你,你是否和摩古談有勾結(jié)?”
“我……”辛無忌嘴唇輕張,發(fā)出一道淡淡的聲音。
多、坦二人臉上不自覺泛起笑容,似乎已經(jīng)能夠見到摩古談陰謀挫敗,惱羞成怒的表情。
“我沒有和摩古談勾結(jié)!”
“轟!”
兩人笑容凝固在臉上,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腦子里更是嗡嗡作響。
這……這怎么和之前說的不一樣了?
他們同時望向摩古談,只見對方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心中陡然一沉,不好……中計了!
人群同樣沸騰起來,周老以及班德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失望。
大勢已成,如之奈何啊!
周老微微搖頭,這坦巴桑布和摩古談比起來,實在差的太遠了。
坦巴桑布渾身顫抖,晃悠悠來到辛無忌面前,抓著他的衣領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說的不一樣?”
“哦?”摩古談微微一笑:“聽坦巴大師的意思,好像辛無忌說出來的東西你并不滿意?這可是你用曼陀羅散逼供的,曼陀羅散的作用還需要我來贅述嗎?”
坦巴桑布臉色一白,雙眼發(fā)黑,差點歪倒。多日巴立在一變,臉色同樣難堪。
就在這時,摩古談突然問道:“辛無忌,你到底是和誰勾結(jié)?”
辛無忌雙眼發(fā)直,呆愣愣道:“多日巴,坦巴桑布!”
多、坦兩人臉上齊齊變色,只見摩古談已經(jīng)陰沉下來,沖著尼瑪?shù)溃骸澳孟拢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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