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魔手”
“這……這世上真有一葦渡江的輕功?”
老者人都麻了,只感覺自己走錯武俠頻道,看到了真正的達摩在世。
他身邊的黑袍人卻不這么認為,一雙眼睛死死往前瞧去,這才看清王一踏水而行的真相。
原來王一每一步踩水之時,都是明暗勁力齊齊發動。
以明勁爆發之力為漿,增加推力。以暗勁綿柔之性為舷,增加浮力。二者皆備,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踏浪而行。
同時操控明暗二勁,不僅考驗一個人控勁的技巧,更考驗一個人變態的體能。
要知道現今社會,能發三道暗勁者,便已是數一數二的大高手。更遑論如王一這般,明暗二勁不要錢的使出來。
而二勁齊發,每踩一腳,對自己的心肺都是極大的負擔。若是沒有強悍的體格支撐,直接就是心力衰竭的下場。
但看王一那輕松的模樣,其實力便可見一斑。
苯教教主的心,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但對于普通弟子來說,他們看到的東西可跟教主不一樣。
王一每一腳踩下去,勁力爆炸,水下都會發出一聲悶響,接著攪起一個半米寬的漩渦,無數小魚被勁力震死,紛紛浮出水面。
光他踩這幾步,納湖就像被人扔了一個重型魚雷。
真就應了那句話,浮尸遍地。而這樣的場面,實在震撼人心!
拳法武功登峰造極,踏水而行也不是難事。有些沒有練過武的,憑借速度優勢,也能玩一招“蜻蜓點水”。
但是無論他們再牛逼,最多也就踏個三五米的距離。而王一從納湖中心踏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三四百米的距離。
達摩都還要靠蘆葦呢,王一卻是靠赤足,真就離了個大普。
“啪嗒!”
王一大步一蹬,借著水面地反作用力,直接躍出五六米,輕輕松松落在岸邊。
他渾身不著寸縷,就這樣大大方方落在人前,竟然一點也不覺羞恥。
當然就算他沒穿衣服,在場眾人除了畏懼,也不敢有其他情緒。
教主咽了口唾沫,對著王一低頭鞠躬道:“不知閣下是何處的人仙?”
王一聽見聲音,轉頭去瞧對方。他此時已近合道,再邁半步怕不是要破碎虛空。只是簡單一眼,便有莫大的壓力撲面而出,令在場眾人心頭發寒。
王一輕輕吐聲:“明知故問!”
一揮手,打暈身旁一個弟子,將對方身上黑袍扒了下來,披在了身上。
眾人還以為王一突然發難,嚇得連連后退,瞬間空出了一個大圈,只讓王一留在中間。
“你叫什么?這里又是哪里?”王一系好帶子,指著教主問道。
教主額頭沁出細汗,小聲道:“在下忝為苯教現任教主,名叫阿什罕依!”
“苯教?”王一微微偏頭:“辛無忌那個苯教?”
教主眼神一動:“您認識辛法王?”
王一點點頭:“和他交過手!”
“呃……啊?”
教主身上都是竄起一股涼氣,難怪辛無忌下落不明,遇到這樣的神仙,只怕早就沒命了。
他連忙賠笑:“辛無忌有眼無珠,得罪真仙,真是死有余辜!”
王一淡淡一笑:“誰說我殺了他?”看著對方詫異的眼神,緩緩說道:“他被摩古談帶走了,你們如果有本事,應該可以把他救回來。”
“這……這……”
阿什罕依吞吞吐吐,心中恨死了辛無忌。平日不服管教也就罷了,居然同時惹了眼前之人和摩古談兩位狠人,真是天下第一麻煩精。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里到底是哪?”
教主連忙說道:“此地是象牙山,這片湖是納湖,乃是我苯教圣地!”
“納湖?”王一念了兩句,問道:“可是號稱‘藏邊明珠’的納湖?”
教主語氣有些自豪地答道:“正是!”
王一眉頭一皺:“這里離庫市多遠?”
教主一愣,忙道:“此地往東一百六十公里,才是庫市所在。”
王一瞬間沉默,沒想到一不小心又跑了這么遠,和蜀都真氣走火之時,何其相像。
王一視線落到人群最后的老者,指了指道:“他又是誰?”
老者已經盡力降低存在感了,沒想到還是被注意到了,當即越眾而出,苦著臉笑道:“回仙人,我乃苯教四大法王之一,密布孫。”
王一“哦”了一聲,語氣古怪道:“就是你開炮炸的我?”
“我……我……”密布孫嘴唇發顫,都快哭了:“仙……仙人,我真不知道當時那人是您啊,不然的話,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呵呵……”王一冷笑一聲:“那你們勞師動眾,是為了抓誰?”
他在吃下達拉的心臟之后,已經恢復了一部分神智,倒是之前的情況卻不記得,所以故意詐一詐對方,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是一句王炸。
“我等設下埋伏,絕不是針對仙人。而是為了對付黃教之主,達拉!”
“什么!”
王一瞳孔一睜,溢出一絲氣勢,天上的月亮似乎都感到害怕,攏在了云后。
旁邊幾人感觸最深,就像和餓了幾天的獅子關在一起,巨大的壓力襲來,從頭到腳都是汗水。
難道達拉之死還有什么內幕不成?
王一收斂氣勢,冷聲問道:“人家一教之主,你為什么追他?”
“呃……這……”
密布孫語氣一頓,朝著阿什罕依望去。
王一冷眼瞧著,輕哼一聲,對著阿什罕依道:“怎么?你有意見?”
“沒……沒有!”阿什罕依連連擺手,沖著密布孫喝道:“還不快實話實說?”
“是!”密布孫擦了擦額頭冷汗,說道:“我等之所以抓捕達拉,是因為對方偷盜了我派至寶,魔手!”
“魔手?”王一眉頭一皺:“這是什么東西?還有……達拉為什么要偷這個?”
密布孫心中吐槽,你都快變成魔尊了,你會不知道“魔手”是什么?
但他不敢表露情緒,只能恭敬道:“‘魔手’乃是我教初代教主‘幸饒彌沃’于界外神山得天神饋贈,傳下的魔尸右手。”
“界外神山?那是哪里?”
密布孫苦笑:“我等如何知曉,許是古籍杜撰之地吧!”
“杜撰?”王一冷笑一聲:“‘魔手’都出來了,你跟我說杜撰?”
密布孫尷尬一笑,忽然叫道:“我知道一處地方,或許有界外山的線索。”
“哪里?”
“圣殿!”
王一淡淡一笑:“帶路!”
幾人面面相覷,但是無法,只能領著王一去了圣殿。
所謂圣殿其實就是一座石窟,王一發現藏邊的人似乎特別鐘情于這種天然山洞。
他目光一掃,洞內別無他物,只有四周鑲嵌了夜明珠。中間一座石臺,上面也是空空如也,想必就是供奉“魔手”的地方。而洞窟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移動炮臺,估計就是炸自己那個。
“線索在哪?”
“仙人請看!”
只見密布孫點亮一顆火把,以濃煙熏烤四周石壁,上面立刻出現許多痕跡,等到痕跡越來越多,王一才發現竟然是一幅幅簡陋的壁畫。
他細細看去,畫面共有二十幾幅,似乎是在講一個故事。
雖然畫面簡陋,線條粗糙,但他目力絕強,智力極高,又有“弈道十決”激發算力,就像一個人形ai,頃刻間就補全了其中的信息。
故事講述了一個天地混沌,萬物初開的時代,有一個男人為了逃避戰火,領著族人遷徙到了一處不毛之地。
這里野獸橫行,蛇蟲遍地,紛紛以人為食。族人到了這里,生活不僅沒有變好,還要時刻抵御天災與野獸,面對本地土著的盤剝。
在這種重壓之下,越來越多的族人死亡,男人非常慚愧,于是跳起巫舞,祭祀天神。
一天天,一夜夜,終于……天神從天而降。
他身著黑袍,面帶鬼臉,與如今苯教的打扮,一脈相承。
王一看到這里,心中陡然一震。
畫上的天神雖然遮地嚴實,但是繪畫之人卻將對方一雙眼睛畫的極為出彩。
那是一雙極為邪異、恐怖的眼睛,神識敏銳者甚至能從其中感受到一種憎恨、暴戾的情緒。
而最讓王一震驚的,則是天神出場時,背后出現的天象。
那顆充滿詭異與死亡的星星,他實在打過太多次交道。
王一心中一沉,男人的身份他已經猜到,大概率是苯教初代教主幸饒彌沃,而那個天神則有極大概率……是輪回之主!
王一目光一凝,朝下看去。故事已經進行到天神給了幸饒彌沃一塊刻著地圖的石碑。
幸饒彌沃沿著地圖,跋山涉水,跨越千里,來到一座雄偉的大山之內。
他在這里找到了一具冰封的古尸,并且取下了古尸的右手帶了回來,這應該就是“魔手”的來源。
幸饒彌沃帶回“魔手”沒多久,他的身體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好像是一夜之間獲得了極為強悍的力量。
幸饒彌沃驅趕野獸,消滅毒蟲,行云布雨,呼風引電,無所不能。就連這里的土著也被他一一鎮壓,將他奉若神明。
于是幸饒彌沃和他的族人創建了苯教,而為了紀念當初賜予他地圖的天神,苯教中人從此便以黑袍鬼面作為他們的裝扮。
壁畫接下來就并不連貫了,好像跳過了一大段故事。只有幸饒彌沃奄奄一息躺在圣殿之內,身邊跟著七個弟子,似乎在記錄著什么。
再然后,幸饒彌沃去世,魔手被供奉在圣殿,另一個黑袍小人坐上了教主寶座。在他的腦后則出現了七種異相,分別是天、地、風、雷、云、水、火,結成一個法輪。
“咔嚓!”
王一腦子里閃過一個霹靂,就像天光刺破黑幕,許多信息豁然開朗。
果然,《天魔七變》和《易筋洗髓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它們應該都與那具古尸脫不了聯系。
他腦海中不由響起婆婆曾經說過的“惡尸”,難道……那具古尸就是“惡尸”?
所以……幸饒彌沃的地圖去了哪里?
王一把壁畫又重新看了一遍,但是一無所獲,或許……地圖的秘密就藏在那斷代的故事當中。
“仙人,您看出了些什么?”
王一聽到問話,轉頭看向阿什罕依,對方的眼神里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你們想找出《天魔七變》的線索?”
阿什罕依有些尷尬,不知怎么開口。
王一卻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其實我還算有一點收獲,只不過有些地方沒想明白,需要問一問你們。”
“仙人請講!”
“達拉是怎么知道你們藏著‘魔手’的?”
“這我也不知!”阿什罕依道:“當日達拉來到苯教,親言要見我。我等雖然關系不睦,但他畢竟是一教之主,我不可能避而不見,所以……”
“我初時不知他的目的,只當對方是為了默朗欽莫而來,本想待價而沽,結果對方卻說知道了‘天魔七變’的秘密。”
“仙人應當知道,《天魔七變》對本教事關重大,就算只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敢大意……”
王一皺眉道:“就算他是一教之主,也不應該只聽對方一面之詞,就判定對方有《天魔七變》的線索吧!”
“那是自然。”阿什罕依道:“但他給了我一件關鍵證據,我不得不賭一把。”
“什么?”
阿什罕依遞出一張黃紙,王一展開一看,上面是一套復雜的圖文,其內容正是壁畫所繪之種種異相。
“象牙山號稱‘千窟萬洞’,又有重兵把守,圣殿位于其中,苯教上下能知道具體位置的,不超過二十人。而且進入圣殿需要密令,密令一日一變,外人絕難進入。壁畫顯形的秘密更是只有我與密布孫知道,所以這壁畫內容達拉是如何知曉的?”
阿什罕依道:“當日我見到那張畫,心中就驚了一下,只道圣殿被人偷入了。我虛以委蛇應付走了達拉,立刻派人去查看圣殿。”
說到這里,阿什罕依明顯發怒:“不想此舉正中了達拉的奸計。他那張畫根本就是‘打草驚蛇’之計,等我反應過來,派去的弟子已經死在洞中,‘魔手’也被盜走。”
王一不解道:“一教之主行雞鳴狗盜之事,偷盜了你教圣物,江湖上怎不見有什么風聲。”
密布孫道:“魔手事關重大,若是泄露出去,只恐有其他勢力橫插進來。故此我等只能秘而不宣,私下抓捕達拉。至于達拉想必也是顧慮黃教威嚴,也才不說的吧!”
王一暗暗沉思,達拉不知“圣殿”的位置,那這壁畫內容如何泄露的?或許那張畫就是某個知道內幕之人送給達拉的。當然也不排除這苯教有人私通達拉。
他望向壁畫,目光落在那個黑袍天神上。
如果苯教沒有問題的話,那看來達拉是被人當刀使了。
而有這個能力的,王一心中微沉,他只能想到那個組織——輪回!
“達拉找到了嗎?”王一側頭問道。
密布孫一愣,脫口道:“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王一有些不悅,他討厭打啞迷。
密布孫有些害怕,支支吾吾道:“達拉已經死了。”
“死了?”王一驚訝:“誰干的?”
密布孫低著頭,指了指王一!
“我?”
密布孫點點頭,王一笑了:“怎么可能,我都沒見過他。”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把密布孫雷到了。
“您不知道先前發生的事?”
“什么事?”
密布孫道:“達拉死在您的手下,這可是所有人親眼所見。”
王一一驚,難道是自己突破之時干的事?
“那魔手呢?”
密布孫遲疑半晌,咬牙道:“魔手已經被達拉吃了。但……但……”
“但什么但,快說!”
“但達拉也被您給吃了?”
“轟!”
無形的氣勢轟然爆發,旁邊人駭地心驚肉跳,連呼吸都變地困難。
王一臉色陰沉,咬牙道:“你的意思是達拉吃了魔手,我吃了達拉,所以魔手現在應該在我身上?”
密布孫一臉慘白,哭喪著臉點了點頭。
王一很快冷靜下來,他收斂氣勢,有些沉默。
現在想來,自己能夠成功突破,只怕和這個“魔手”關系巨大。
“你們打算怎么辦?”
王一不覺得他們敢騙自己,但照他們所說,魔手肯定還不回來了。細論的話,苯教也是受害者。這個因果結在自己身上,必須盡快了解。
這么好說話?
密布孫和阿什罕依對視一眼,有些面面相覷。
“我等不敢有其他想法!”阿什罕依小心道。
王一抿了抿嘴,搖頭道:“我這人恩怨分明,你教的圣物我也不白拿。你們不是想要《天魔七變》嗎?恰好我會一點,可以想辦法替你們補全!”
不就是《易筋洗髓功》的簡化版嘛,對王一來說,簡直手到擒來。
“撲通!”
話音剛落,對面兩人已經跪了下來,抱著王一的腿大聲哭道:“教主啊!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王一:什么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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