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塊料子怎么賣？”
蕭天指著一個干瘦男子腳下的一塊石料說道。
“一百。”
干瘦男子瞥了他一眼，這個廢物，這種料也能出好料？
這就是人家送貨過來，不小心拉下的一塊石頭。
連石頭和石料都分不清楚，這場賭局的勝負已經很明了了。
蕭天摸摸褲兜，發現自己沒帶現金，正準備手機支付，誰知那老板來了句：“我這里除了現金，其他一概不收！”
這就是故意刁難了。
其他攤位上的老板都一臉玩味的看著蕭天。
蕭天也不惱怒，轉身看向白玉蘭：“白小姐，你身上有現金嗎？”
“有！”
白玉蘭連忙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
“給你！”
蕭天把錢遞過去，那干瘦男子正想伸手去接。
蕭天突然把手松開了，錢就這么掉在了地上。
那男子剛想破口大罵，蕭天就已經把那塊巴掌大小的‘石頭’給拿走了！
“操，敢戲弄老子？一會輸了有你好看的！”
不過罵歸罵，錢還是要撿起來的。
一塊廢料，凈賺一百塊，爽！
這會兒大家都去看好戲了，他索性也收了攤，一會兒蕭天輸了，他要好好羞辱他。
蕭天挑好了石料，很快，白老爺子也挑好了石料。
和蕭天花一百塊買的巴掌大小的石料不同的是，白老爺子買的石料足足有兩個籃球大小，花了五十萬！
從皮殼來看，這石料賣相就好太多了，根本不是蕭天手上那塊灰撲撲的‘石頭’可以比的。
老爺子指著石料，說道：“其實選擇石料從皮殼來看，是有訣竅的。”
聞言，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這位古董界的泰山北斗，要給大家傳授珍稀的技巧，誰不想學啊？
看到眾人期盼的眼神，白老爺子說道：“粗砂肉粗，砂細肉細，砂勻肉勻，沙凈肉凈，砂亂底毛，砂翻底亮，砂硬地堅，砂泡地嫩，砂板底木。”
“你們在看我這石料，砂鐵肉亮，表面砂礫結構細膩均勻，外觀堅硬，這預示著，玉料肉質水腫高，玻璃光強，很有可能是冰種，甚至是玻璃種！”
玻璃種也就是最高級別的翡翠。
白老爺子總結的很到位，解釋的鞭辟入里，讓周圍人點頭的同時，也是暗暗敬佩。
不愧是云城古董界的頭把交易，就是有貨！
在看蕭天手中的石頭，簡直是個笑話。
這時候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白老爺子，那你看看蕭天手上的石料怎么樣！”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起哄。
“是啊，老爺子，點評一下吧！”
“蕭天手上的石頭這么個性，里面肯定能出玻璃種！”
都說是石頭，又怎么可能出玻璃種？
這些人擺明了就是在嘲笑蕭天！
“是啊，爺爺，就點評點評吧。”
白海在一旁慫恿道。
“這...”
白老爺子有些遲疑。
蕭天淡淡一笑：“無妨，我也想聽聽白老爺子的高見。”
“蕭天...”
白玉蘭一驚，說真的，蕭天拿這塊‘石頭’的時候，她心都涼了半截。
就這么巴掌大一塊真的能解出好東西？
怎么看都是自己爺爺的贏面更大。
“沒事！”
蕭天笑了笑。
白老爺子點點頭，走過去，看了看蕭天手里的石料，沉吟片刻：“這...應該是工地上沾了水泥漿的鵝軟石...”
什么？
這石頭外面灰撲撲沾的東西是水泥？
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對對對，我剛才也想說，這不就是沾了水泥的鵝卵石嗎？”
“這廢物女婿可真是搞笑，拿一塊鵝卵石跟白老爺子比，這是自暴自棄了？”
“喂，陳家女婿，要不別比了，就你那塊破石頭，就連白少剛才切的那個料子都不如，自動認輸吧！”
白海本來挺高興的，可聽到他們又提起這件事，頓時臉色又沉了下去。
草泥馬的，說蕭天就蕭天，帶上他做什么？
聽到他們的話，蕭天淡淡道：“我這可不是鵝軟石，這可是寶貝！”
什么？
這破石頭是寶貝？
眾人聽了紛紛哄笑起來，一些玉石商人更是捧腹大笑。
他們做生意這么多年，第一次碰見有人拿鵝卵石當寶貝的。
“這陳家女婿不會是個傻子吧？”
“不會是個失心瘋吧？”
“......”
白玉蘭不知道蕭天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她都快急死了，蕭天還是那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一旁的白老爺子皺皺眉，也覺得這蕭天腦袋有問題，他突然有些后悔，為什么要跟一個傻子對賭呢？
賭贏了人家會說，自己勝之不武，至于賭輸了，這根本不可能！
不過賭約已經定下，賭局已經開始，不管這個蕭天是真瘋還是假傻，這把他贏定了。
“去，把這石料搬過去！”
白老爺子發話，旁邊的人爭著搶著上去幫忙，搶到的人沾沾自喜，沒搶到的人，暗自懊惱。
解石的還是剛才那個小胡子老板，雖然他收費很高，但是解石的本領還是很過硬的。
白老爺子已經在石料上面畫好了切割路線，他只要按照老爺子畫好的去切就行了。
“滋滋滋！”
打開切割機開關，切割機離石料越來越近。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睜大了眼睛看著小胡子老板手中的石料。
“滋滋滋！”
和解之前石料不同的是，切割這塊石料的時候，明顯沒有很刺耳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喊道：“你們快看吶，出霧了！”
“一刀下去就出霧，這里面必定有好料！”
“不簡單，這霧的顏色如蜂蜜一樣，這...這是蜂蜜霧！”
嘩，聽到這話，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
解石分有霧石和無霧石，有霧石料的吳也分三六九等，之前白海解石的霧是淡淡的黑色，那是最下層的霧，而這個不一樣，蜂蜜無代表翡翠的肉質一定很細膩且透明，是上乘好霧。
周圍的要么是玉石從業者，要么就是古玩專家，以及賭石愛好者。
一看到這種霧，他們就知道，這石料必定有好料！
果不其然，伴隨著切割機越切越深，一抹沁人心脾的綠色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賭漲！賭漲了！”
“好純正的綠色啊！這一刀下去，這塊石料起碼翻十倍！”
眾人紛紛涌了過去！
“白老爺子，這石料我出一百萬！”
“我出一百五十萬！”
“兩百萬！”
只是第一刀，價格就超過了兩百萬！
就沖著白老爺子的名頭，他們賣下這塊料子，都不虧！
“爺爺，您真神了！”
白海雖然不懂賭石，但是他懂玉啊，這一片的玉色十分純正，濃而不艷，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糯種。
誰知白老爺子聽到這話卻不怎么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
怎么才是糯種？
糯種雖好，但是相比冰種和玻璃種價值就差遠了。
什么？
糯種老爺子還不滿意？
這么大一塊糯種，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周圍的人都懵了。
“師傅，麻煩你，繼續切！”
白老爺子說了句。
小胡子老板點點頭，沿著炭筆畫的線繼續切。
“滋滋滋”
“砰！”
第二塊邊角料被解下，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鎮住了。
這一面只有半綠，而且色澤也沒有剛才那面更綠，反而呈現出半透明色。
就這一面，連小胡子老板也愣住了，片刻后，他回過神來，恭喜道：“老爺子，恭喜你，這一面是糯種加冰種！”
臥槽！
這一下所有人都瘋狂了。
連一些大品牌的珠寶商人也擠了過來。
什么周生生，華夏珠寶等等，都紛紛出價：“白老爺子，我出五百萬！”
“呸，你們周生生是不是沒錢了？五百萬想買這么大一塊糯種加冰種？我們金七福出八百萬！”
“我們華夏珠寶出九百萬...”
瞬間，這塊石料的價格就沖破了千萬。
一般冰種一半糯種，按照這塊石料的大小，解完邊角料，最起碼也能留下一半！
這里面可以掏出多少手鐲多少耳墜首飾啊，可以說穩賺不賠的！
賭漲兩次，按照老爺子畫的線，連一點邊角料都沒有浪費，眾人都是無比欽佩。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白老爺子，還解嗎？”
其實賭漲了兩次，華夏黃金報價一千萬，白老爺子已經穩操勝券了，眾人都以為老爺子不會在解的時候，老爺子卻說道：“在解一面！”
他的語氣十分堅定，還帶著強大的自信。
他有信心，下一刀還是賭漲！
“好！”
“真希望一刀下去可以出個玻璃種，那就真的大開眼界了！”
“滋滋...”
切割機緩緩向下，在接觸到石料的瞬間，居然起了白霧！
白霧是什么概念，他們懂，白老爺子更懂。
看著老爺子臉上激動的表情，白海忍不住問道:“爺爺，是不是...”
“噓，白少，出白霧了，這一面很有可能出玻璃種！”
旁邊一個人小聲的說道。
什么？
玻璃種！
那可是最高級別的翡翠，雞蛋大小的玻璃種就能賣出幾千萬的天價，這么大一塊，那不是發了？
這一把賭局穩了！
白海激動不已。
“玻璃種，玻璃種，玻璃種...”
所有人都在心底吶喊著。
一旁的白玉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如果真的是玻璃種，那蕭天輸定了。
蕭天微微有些詫異，看來白老爺子還是有些實力的嘛。
他不用看也知道，這一面是玻璃種，只不過，切到一般的時候，霧氣就變成蜂蜜霧，說明玻璃的不夠全面。
果不其然，解開石頭，這一面只有四分之一是玻璃種，余下的都是糯種。
不過，即便如此，也足夠讓人激動了。
玻璃種啊！
在云城向下，這個賭石大會上，居然出現了玻璃種！
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的。
“一千五百萬！”
“一千八百萬！”
“你們都走開，我出三千萬...”
“這可是玻璃種，雖然只能做一副對戒，但是也夠了！”
“......”
十秒鐘不到，價格就已經攀升到了四千萬！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是白老爺子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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