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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夢魘”


——

        操場上,聞汐挎著大步向前跑著,他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保持著速度。

        “你倒是等等我啊,我跑不動了…”只聽樂浩俞在聞汐身后叫喚著。

        聞汐無奈地嘆了口氣,慢慢地降下了速度,在過了20米后變成了步行。

        樂浩俞追了上來,和聞汐并排走著。

        “阿汐…咱改天再跑吧行不…”樂浩俞邊喘邊說。

        “大哥,這才幾圈啊,兩千米都沒有好嗎,你就跑不動了?你這體能都練哪去了啊。”聞汐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我這不是才在籃球隊練了一下午嗎…你倒好…這才過了幾個小時啊,又拉我來跑步…”樂浩俞依舊在喘。

        “…我這不是忘了嘛…”聞汐有些抱歉地看著一旁的樂浩俞,“那我們改天再跑吧。”

        “噢耶…我們在足球場上坐會兒吧…”樂浩俞開心的說。

        “不行,剛跑完步呢,坐個屁,我們先去超市買瓶水吧,之后再找地方坐會兒,然后回宿舍洗澡。”聞汐說。

        “行吧,聽你的…”樂浩俞撇了撇嘴。

        兩人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超市。

        “你怎么又喝飲料?”聞汐看著樂浩俞手里拿著的瓶子。

        “這很好喝的,我隊友推薦給我的,青梅綠茶。”樂浩俞說。

        “行吧行吧,我請你喝。”說罷,聞汐拿過了樂浩俞手上的青梅綠茶,走到了收銀臺,“你好,多少錢?”

        樂浩俞站在超市門口等著,見聞汐出來便迎了上去:“我們去哪坐會兒啊,要不去樹林那邊?”

        聞汐把手上的青梅綠茶遞給了樂浩俞,擰開了手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才向右前方指了指說道:“去教學樓后面吧,那邊人少,清凈。”

        樂浩俞邊走邊打開了瓶蓋,一股撲面而來的梅子香鉆進了聞汐的鼻孔里。

        “哇,好香啊這個…”聞汐感嘆道。

        “是啊,而且很好喝,你要不要嘗一口。”樂浩俞喝了一口后把瓶子遞到了聞汐面前。

        聞汐撇了撇嘴說:“不要,我明天自己買了喝,我才不喝你喝過的…”

        樂浩俞翻了個白眼:“不喝拉倒,真的是…”

        兩人走到了教學樓后面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沒坐一會兒,不遠處就跑來了一只小貓,聞汐俯身摸了摸小貓的腦袋,然后側過頭對樂浩俞說:“誒!你看,真可愛!”

        樂浩俞正在喝水,聽聞聞汐的感嘆后對他笑了笑。聞汐又低下了頭,繼續撫摸著小貓的腦袋。

        樂浩俞看著一旁的聞汐,路燈微弱的光照在了他的側臉上,模糊的輪廓和微微帶笑的嘴角漸漸鎖住了樂浩俞的目光。

        不一會兒,小貓跑開了,聞汐剛抬起頭就和樂浩俞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聞汐愣了一下問道:“怎么啦,看著我干嘛…”

        樂浩俞沒有收回目光,而是繼續看著聞汐,眼中含笑地說:“沒事啊,就…看看你唄…”

        聞汐撇了撇嘴,又拿起一旁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此刻,聞汐的嘴唇顯得格外水潤。

        樂浩俞挪了挪位置,離聞汐更近了些,兩眼盯著聞汐的嘴唇問道:“阿汐,你應該沒接過吻吧?”

        由于離得很近,樂浩俞嘴里青梅的香味又再次闖入了聞汐的鼻腔,聞汐有些愣神:“沒…沒有啊…怎么了…”

        “我也是…你想試試嗎?”樂浩俞問道。

        “啊?我…”還沒等聞汐說完,樂浩俞便微微向前一傾,吻了上去。

        聞汐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張近得不能再近的臉,嘴唇被柔軟溫熱地包裹著,那股青梅綠茶的氣息毫無保留的從樂浩俞的口腔里傾瀉了出來。幾秒鐘之后,聞汐也慢慢閉上了眼睛,雙手不自禁地扶住了樂浩俞的腰,開始感受這個吻。在得到了聞汐的回應之后,樂浩俞勾住了聞汐的后頸,再一次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就這樣時而輕柔時而熱烈地親吻著,過了很久,才慢慢停了下來。

        樂浩俞喘著粗氣,輕輕把頭抵在了聞汐胸口,聞汐則撫摸般地玩弄著樂浩俞的耳朵。

        這個姿勢一直保持了快十分鐘,聞汐才摸了摸胸前的小腦袋:“走吧,回去洗澡了。”

        樂浩俞點了點頭,緩緩坐起了身。

        ……

        「啊…這…是我腦補的戀愛小說?」

        ——

        聞汐坐在籃球架下面玩著手機,過了好久,樂浩俞才抱著籃球走了過來,他拿起了聞汐身旁的一瓶水,一飲而盡后冷著臉瞟了一眼聞汐的手機屏幕。

        聞汐感覺到了樂浩俞的目光,便抬起頭問道:“回去了嗎?”

        樂浩俞沒有回答,聞汐看他拿了手機,便也趕忙退出了游戲,剛準備站起來和樂浩俞一塊兒回宿舍,突然一個身影就竄到了樂浩俞跟前:“學長,你打球好帥啊,能教教我嗎?”

        聞汐抬頭看了一眼,是個扎著雙馬尾的女生,五官還挺精致的,聞汐條件反射就想幫樂浩俞拒絕,結果還沒等聞汐開口,樂浩俞就直接爽快地答應了。

        聞汐愣了一會兒后,苦笑了一聲,便又拿起了手機,繼續玩起了游戲。

        說是在玩游戲,聞汐其實一直在用余光瞟著球場上的兩人,游戲關卡是一關沒過。

        剛開始樂浩俞和那個女生還有些拘謹,到后來樂浩俞都已經開始上手教了,聞汐越看越不舒服。而且從聞汐的角度看,那個女生明顯的圖謀不軌。

        幾分鐘之后,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在樂浩俞上籃之際,聞汐親眼看著那個女生在樂浩俞身后用自己的左腳絆了右腳后摔在了地上,在震驚之余,聞汐簡直把白眼翻到了天際。

        伴隨著她做作的一聲“慘叫”,樂浩俞回頭看了一眼就趕忙跑了過去,急忙問道:“學妹你沒事吧,崴到腳了嗎?”

        那個女生搖了搖頭,邊捋著頭發邊扶著樂浩俞的胳膊站了起來:“沒事的學長,就是不小心絆了一下…”

        “真沒事兒啊…”樂浩俞再次確認。

        “沒事,就是有點腿軟…”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這樣,我還是送你回宿舍吧…”樂浩俞想了想說。

        女生絲毫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你慢點啊…”樂浩俞扶著女生,然后往籃球架的方向看去,結果并沒有看到聞汐身影。

        聞汐坐在長凳上玩著游戲,手機突然就被人拿走了,聞汐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頭。

        樂浩俞氣喘吁吁地說:“你tm在這干嘛呢,我找你半天!”

        “把小學妹送回去了?”聞汐笑了笑。

        “你…你都看到人家摔了還不來幫忙,直接就走了?”樂浩俞臉色有些難看。

        “我看到了什么?我只看到了她左腳絆了右腳故意摔了,然后還要你送她回去…”聞汐無語地笑了笑,談資一般的說出了剛才那戲劇性的一幕。

        “阿汐,你這有點過分了吧,你要是陪我陪得不耐煩不高興,你找我茬就行了,干嘛要去詆毀人家小姑娘?”樂浩俞語氣有些變了。

        聞汐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樂浩俞,他本以為縱使現在樂浩俞在跟自己賭氣,也還是會愿意相信自己的話,然后把這一幕當成今日的談資,說說笑笑就過去了,他完全沒想到,樂浩俞居然會借這事對自己發火。

        聞汐憋了一天的氣終于爆發了出來,他一把從樂浩俞手里搶回了自己手機:“我不耐煩?我不耐煩我tm放著自己的結課論文不寫,天天晚上跑去球場陪你訓練?還有,今天是誰啊?就因為我昨天晚上有點事早走了一會兒,就生了我一天的悶氣,到剛剛都還在給我甩臉,我有說過一句嗎?還我詆毀她?請問我有什么理由要去詆毀她?”

        “你不就是因為我陪她多打了會兒球所以看人家不順眼嗎?”樂浩俞有些炸毛了。

        “呵~”聞汐的火氣瞬間被點燃了,“樂浩俞,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啊,我需要詆毀她?我tm親眼看著她假摔摔倒的,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們處了這么多年,感情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看到別人摔倒不僅不管還要去詆毀的人嗎?”

        “我哪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有證據嗎?”樂浩俞冷笑道。

        “你還要證據?你認識我快六年了,你寧愿去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我?”聞汐問道。

        “我幫理不幫親,況且人在偏激的時候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樂浩俞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繼續口不擇言地說。

        “我偏激什么了你告訴我?現在到底是誰偏激?”聞汐被氣到無語。

        “你不就是看別人跟我靠得近所以不樂意嗎?你不愿意陪我可以,人家想和我交個朋友就不行了?”樂浩俞繼續問道。

        “我什么時候不愿意陪你了,我不就昨天早走了一會兒嗎你就抓著不放,你有事兒嗎?還有,你跟任何人交朋友我都沒意見,這么些年,我阻止過你和任何人交朋友?但你用腦子想想,她是想和你交朋友嗎?好,退一萬步說,她就是想跟你交朋友,那她正大光明地和你相處不就好了,干嘛要搞這種欺騙人的小動作?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她動機不純而已,你就這么看我?”聞汐壓了壓火,盡量好好的跟樂浩俞說。

        “我只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再說了,聞汐,我和你什么關系啊?你怎么管這么寬?”樂浩俞再一次挑釁道。

        “那你tm倒是告訴我啊,我倆什么關系?”聞汐的怒火再一次被勾起。

        “我們是同僚,是兄弟!你還想是什么?”樂浩俞瞪著聞汐。

        “兄弟?你見過和兄弟天天接吻的?”聞汐瞪著樂浩俞,眼眶已經濕潤了。

        樂浩俞愣了半秒后微微抽動了幾下嘴角:“…玩笑而已,你還想當真嗎?”

        聞汐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后用食指抵住了樂浩俞的心口:“兄弟?你自己信嗎?”說完冷笑了一聲,抹了抹奪眶而出的眼淚,轉身走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樂浩俞。

        樂浩俞很晚才回到宿舍,聞汐已經躺下了。

        不久后,聞汐收到了樂浩俞發來的消息:

        <阿汐,對不起,最近隊內選拔,我壓力有點大,你昨天早走我是有點不開心…我跟你道歉,剛剛是我太激動,惹你生氣了,我知道你不開心,因為我和那個學妹走太近了,但你放心,她對我真的沒什么的,你別把氣撒在她身上…至于我們之間,我這幾天有好好想過,其實我一直不想說破,但今天還是…我想了想,我們以后還是不要這樣了,我們把之前的事都忘了吧…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我們還是兄弟,還是最好的朋友…好嗎?>

        聞汐已經不想再解釋了,也無力再和他多說什么,只是回了個“嗯”之后就關掉了手機。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心里在不停地嘲笑自己,他最最信任的一段感情,竟然會因為一個“假摔”而打破平衡,他怎么都想不到,樂浩俞居然到現在都還認為他在誣陷那個“綠茶”。而讓他更加意外的是,今晚的爭吵,樂浩俞居然跟他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在一起相處了這么久的人,他居然真的不懂他。

        原以為在自己捅破這層窗戶紙之后,以樂浩俞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會愿意嘗試著跨出那一步,沒想到,他高估了樂浩俞,也高估了樂浩俞心中的自己,更高估了他們之間那么多年的感情。

        原來感情這種東西,縱使一起經歷得再多,相處的時間再長,也還是這么不堪一擊。

        聞汐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徹夜未眠。

        ……

        「woc…這傻x腦子有病吧…真是長見識了…我不想看了,怎么還沒結束…我到底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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